“太子爺,,方才您上課的時候京里來人了,,送來了最新的消息,!”在湯山書院的宿舍里,,劉瑾正在伺候著朱厚照用午膳,見太子爺心情不錯,,劉瑾便在一旁開始匯報了,。
“哦?”朱厚照將拔飯的手停下,,抬頭看著劉瑾問道:“都有什么特別的消息,,說來我聽聽?!?p> “奴婢大致的看了看,,這其中有兩條消息,奴婢覺得應(yīng)該是太子爺比較感興趣的,。”劉瑾口中一邊慢慢的答應(yīng)著,,一邊拿著羹匙給朱厚照盛了一小碗湯,,然后雙手畢恭畢敬的放到朱厚照面前,,借著這短暫的時間又將腦子里已經(jīng)揣摩了數(shù)遍的話語,又飛快的思索了一遍,,自以為沒有什么“不妥”之處了,,這才開口說道:“第一條消息是南京來的一道奏章,這南京戶部右侍郎鄭紀(jì)上疏,,請求朝廷加強(qiáng)軍備,,提議將武舉考試每六年一試,改為三年一試,。并且他還提出將武舉考試的鄉(xiāng)試,、會試、殿試悉數(shù)參照文舉考試的樣式,?!?p> 這個消息明顯很對太子殿下的胃口,剛端到嘴邊的湯碗被重新放了下來,,朱厚照瞪大雙眼,,直直的看著站在身邊的劉瑾,問道:“這是大好事??!怎么樣,父皇準(zhǔn)了嗎,?”
劉瑾自然很了解這個看顧了十余年的小太子,。和許多小男孩一樣,從小朱厚照就有一顆縱馬馳騁,,勇冠三軍的雄心,,像自己的先祖一樣以蓋世武功建立不世之業(yè)。從小到大,,這小太子在太子?xùn)|宮玩的最多的,,自然也是打仗之類的游戲。
劉瑾知道朱厚照想要聽到什么消息,,可是他今天就是要潑冷水的,,“太子爺,恐怕您要失望了,,鄭紀(jì)大人的奏章被萬歲爺給駁回了,!”
“駁回?為什么,?父皇怎么會這么做呢,?”朱厚照有些著急了,站起身來問道,。
劉瑾微微躬身慢慢回答道:“據(jù)報,,是因為有人在朝堂上提出,,如果現(xiàn)在將武舉考試改為三年一考,會讓人認(rèn)為朝廷有加強(qiáng)武備之意,,這樣一來會讓韃靼人產(chǎn)生誤解,,從而徒增刀兵之禍。如今我朝經(jīng)過數(shù)年修養(yǎng)生息剛剛回復(fù)元氣,,隱隱有中興之兆,,如果此時引得韃靼人大規(guī)模進(jìn)犯,恐于國于民皆不利呀,!”
“放屁,!”朱厚照突然罵道,這一聲倒把劉瑾嚇了一跳,?;始易詠碇囟Y儀教化,皇家子弟即便再不學(xué)無術(shù),,這“臟字”可輕易不得出口,,自從跟隨太子爺,劉瑾從沒聽這位小爺說個一個“臟字”,,如今這倆字一出口,,如果讓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知道,這輕點是一頓板子,,重了直接趕出宮去,,自生自滅。明朝皇帝敬重讀書人,,可對于沒了“根兒”的太監(jiān)那是絕不會有半點同情心,。
“太子爺,我的太子爺呀,,可不敢這么說呀,,這要是讓人聽見了,不但奴婢可能要丟了命,,太子爺以后不能再來湯山書院了,!”劉瑾趕緊爬到地上“哀求”著,說話見眼角還擠出幾滴眼淚來,。
劉瑾這么一哭鬧,,朱厚照也立時知道自己失言,下意識的四周看看,,屋里只有自己和劉瑾兩人,,這才放下心來。他伸腳踢了踢趴在地上的劉瑾,,“起來吧,,本太子也是一時生氣,,以后自會注意,,你也不用這么害怕,!”
劉瑾趕緊爬起來,一邊答應(yīng)著,,一邊裝模作樣的擦了擦眼淚,。再看時已經(jīng)換上一幅笑臉接著說道:“太子爺宅心仁厚,還胸懷大志,,不像那些個文官,,只盯著自己那點私利。這要是真打起來,,不是還得武將們上去拼命嗎,?靠他們的嘴皮子能罵跑韃靼人?”
朱厚照聽劉瑾口中“斥責(zé)”那阻撓武舉考試的文官,,聽得心里也舒暢了些,,端起湯碗喝了一口,可總覺得心里憋的慌,,干脆把碗又往桌子上一扔,,碗中剩下的湯撒出少許,“算了,,不吃了,。吃頓飯也不得安生!”
劉瑾連忙閉嘴,,用右手輕輕一拍自己的臉頰口中說道:“奴婢該死,,都是奴婢多嘴影響太子爺用膳了!太子爺您再吃點,,奴婢伺候著您,!”
朱厚照擺擺手說道:“算了,反正我也不餓,,不吃了,。你還是告訴我第二個消息吧,但愿是件讓人舒心的事兒,!”
劉瑾抬頭看了看朱厚照,,欲言又止。朱厚照等了半天不見劉瑾說話,,頓時急了,,“你倒是說呀,又不是什么好消息,,對吧,?快說快說,,反正好的壞的都要知道,你就直說吧,!”
劉瑾見太子爺著急了,,心知火候已經(jīng)到了,這才滿臉惶恐的說道:“這第二個消息真的不是什么好消息,。據(jù)報,,如今京師內(nèi)關(guān)于西山事故的傳言是愈演愈烈,如今已經(jīng)傳說死傷人數(shù)達(dá)三十多人,。還說這些人都是外地的貧苦人家,,本想在西山靠出賣苦力養(yǎng)活一家老小,結(jié)果卻在工坊內(nèi)飽受虐待,,不僅每天吃不飽飯,,還要遭受監(jiān)工的毒打。這些做苦工由于不堪忍受就想離開西山另謀出路,,誰想?yún)s遭到集體毒打,,重傷不治相繼身亡?!?p> “砰……”一只飯碗被朱厚照摔在地上,,摔得粉碎,“這些人簡直是一派胡言,,莫說是在我皇家商行的工坊,,即便是在普通工坊也做不出如此傷天害理之事,就這種無恥的謠言虧他們想的出來,,又怎么會有人相信,?”
劉瑾重重的嘆了口氣,說道:“我的太子爺呀,,您想岔了,,恰恰是咱們皇家商行的工坊,那些市井小民才覺得這可能是真的,。如今京內(nèi)已是謠言四起,,朝中大臣們都已經(jīng)坐不住了,御史言官們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明天就要紛紛上書彈劾,!”
“彈劾?彈劾誰,,彈劾我還是煒弟,,這幫只知道耍嘴皮子的,從來都是聽風(fēng)是雨,搬弄是非,!”朱厚照對此倒是有些不以為意,。
“太子爺,您又想岔了,。他們要彈劾的乃是萬歲爺,!”劉瑾又扔出一個重磅“炸彈”。
朱厚照頓時氣急,,大聲喊道:“反了他們了,,竟敢彈劾父皇,他們的腦袋不想要了,?”
劉瑾趕緊說道:“太子爺莫急,奴婢聽說,,他們是要彈劾父皇教子不嚴(yán),,縱容太子爺與小殿下開賣場,建工坊,,才會釀成如此慘劇,,他們是要萬歲爺將二位殿下禁足!”
“什么,?”朱厚照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