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我用一半的生命去愛你(二十一)
隨著一天兩場的緊張表演,我們輪滑特技隊的演出任務(wù),逐漸地接近尾聲,。
在最后一天的表演任務(wù)結(jié)束之后,,我的心情卻是極度的低落,。
原本以為,這一次的表演之后,,會讓我的個人聲望達到一個新的頂點,,我的人生將會迎來一個新的篇章。
一件突然發(fā)生的事情,,讓我那原本有些隱痛的內(nèi)心,,逐漸開始被生生撕裂!
我甚至都不太想回憶那痛苦的一夜,。
那是在接受采訪之后的第三天,,輪滑特技對的表演任務(wù)行程過半的一個傍晚。
吃過伙食飯,,高處長提議去放松一下,,犒勞全體隊員,去找個地方聚聚,,喝點小啤酒啥的,。
我逐一地詢問隊員的意見,阿巍和阿英與麗薇說,,都累了一天了,,吃完飯不想動彈了,又是去喝啤酒,,都打算留在招待所,。
只有爾佳很是興奮,連連說,,我干爹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必須到位!你們女人就是事多,!
大鵬白了一眼爾佳說,,這話說的,好像你不是女人似的,!
用你管,?!爾佳一瞪眼睛怒吼道,,愛去不去,!走之!
呦呵,!還真生氣了,?!高處長一聽就樂了,,伸手摸了摸爾佳的腦袋說,,看你人不大,,這氣性還不小,?,!我就說一遍,去喝啤酒的跟我走,!不愿意去的我也不強求,,好好休息!
走嘍,!長慶阿鐵也是很高興,,畢竟整晚上呆在招待所也是很無聊的事情,難得高處如此雅興,,大家但凡能去的絕對是會去捧場的,。
大鵬也不再多說,跟著高處長就出了門,。
朝陽,!你去不去?我看看朝陽正在發(fā)呆,,很好心地問了一句,。
我?,!我今天有約會了,,我同學說來看我!我就不去了,!你們玩的高興點,?朝陽聽到我叫他,一愣神之后,,連忙解釋說,,我答應(yīng)在招待所等他們了,你們?nèi)グ桑?p> 好吧,!我也沒多想,,轉(zhuǎn)身隨著長慶他們幾個人走出招待所。
沈陽的街道,,如果不是在主干道的商業(yè)區(qū),,傍晚時分還是比較肅靜的,走了幾百米,,才會有一兩輛汽車飛馳而過。
高處,,我們在招待所都吃的挺飽的,,實在吃不下去東西了,!長慶沒走多一會,就苦著臉說,,有沒有只喝啤酒的地方,?
有啊,!大鵬接過話茬說,,那咱們就去打臺球吧!順便要幾瓶雪花喝喝,!
我看行,!我就替我干爹答應(yīng)你們了!我去和他說,!爾佳一拍手,,蹦蹦跳跳地向前跑去。
可以??!我也喜歡打臺球,就是打的不太好,,高處長欣然同意說,,我打一桿基本上要用半個點吧!
???半個點?,!一桿,?!??!大鵬驚呆了說,那就使用杵,,也用不了半個點?。?p> 我干爹的意思,,就是打臺球,,他,不會,!爾佳的頭上下點動著,,說話間,更像是一只雞在叨米,!
???哈哈哈!大家立刻就明白了,,高處長同意大家的提議,。
我打的也不太好,我輕輕地說,,當年在中心廣場地下臺球室,,最好成績是兩桿全收!
???!那還叫打的不好,?,!阿鐵有些委屈的說,我打臺球,,就會用大頭那邊懟,,用小頭,我就從來沒進過,!
這么說,,你用大頭打臺球很厲害唄?,!長慶接過話頭說,。
大頭啊,?,!阿鐵羞澀地回答,大頭,,我也沒進過,!
哈哈,鐵子,!你,!你就直接說,你不會打不就得了,!爾佳一聽,,笑得差點背過氣去說,你和高處我干爹可以打一局,!我估計,,你兩個打一局最少要一小時!
很快,我們選擇了一家門臉看起來挺大的臺球廳,。
我們兩兩捉對廝殺開來,。
不打了,大鵬你太厲害了,!爾佳一邊嚷嚷著,一邊把臺球桿扔到臺球案子上說,,太欺負人了,,打了五局,我一局沒贏,!不玩了,!你打的那么好,明顯是在欺負人呢,!
嗯,,我一直都打的這樣啊,!大鵬很無辜地回應(yīng)說,,不是我打的有多好,主要還是你打的不好,!
我決定不玩了,!爾佳一屁股坐到沙發(fā)里說,我現(xiàn)在要開始開啟品酒模式,!有沒有人來一起的,?
我可以一邊品酒一邊打臺球。我拿起一瓶雪花啤酒說,,來,,大鵬,我陪你打幾桿,!你要不要來一瓶,?
我?現(xiàn)在先不喝,!喝完酒眼花繚亂頭發(fā)暈,,我就打不了球了!來,,我看看你的水平,!
我看看旁邊長慶和阿鐵激戰(zhàn)正酣,兩個人居然都在用大頭懟來懟去,!
開球,!進了!我笑了笑說,那是意外,!
小啤酒喝上,,小球打上,人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快樂的時候,總是那么的短暫,,很快,,看看時間已經(jīng)是九點多了,這兩個小時過的太快了,!
高處提議,,早點回去休息,大家都盡興了就好,,明天還有表演任務(wù),。
因為離著招待所并不遠,我們一行人步行十多分鐘就回到招待所,。
美女們,!我們回來了!有沒有人想我們???!爾佳大嗓門,,一進招待所就哇啦起來了,。
美?咦,?,!美女都哪里去了?,!爾佳看著屋里死寂無人的情景,,頓時就佇立在原地愣住了。
是???!她們?nèi)ツ牧??不是都說累了嗎,?高處長也懵了,連忙拿起電話詢問招待所的管理員,。
哦哦,!我知道了,,那沒事了。高處長放下電話說,,這幾個人是跟著朝陽走的,。沒事了你們都先休息吧!我也走了,!
干爹再見,!干爹常來哦!爾佳一臉調(diào)皮的樣子,,甜甜地和高處長作別,。
我看看表,這時候已經(jīng)快十點了,,我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打臺球之前,阿英的狀態(tài),,不是說累了嗎,??
大哥你不睡覺去???大鵬看看我站在招待所的門口問。
哦,,我再等等,,你去睡吧!我透過招待所的大玻璃窗,,眼望著對面空蕩蕩的大街回答道,。
那么多人呢!你不用惦記她,!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大鵬撇著嘴搖著頭進了寢室。
可是,,那能一樣么,?我的心里有點失落,腦海里突然就浮現(xiàn)出,,阿英剛做銷售的時候,,每天我在家苦苦等待的情景。
一股怨氣莫名地從我的心底涌起,。
是我太在乎她了么,?阿英,阿英,,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的心里開始胡思亂想,只覺得這招待所的門口居然越來越熱,!是我的心在燃燒了嗎,?!
我慢慢地走出招待所,,入秋的微涼溫度,,讓我一出門就打了一個寒顫。
阿英的衣服不知道穿的厚不厚,?潛意識里,,再次想到阿英的時候,居然還是惦記她,,怕她著涼,。
站在大街上,路燈早已亮起來,,此時此刻,,腦海里居然回想起一首曲子。
在那站路燈的下面,,有一個小姑娘在哭泣,。不知道她從哪里來,要到哪里去……
我就像一個沒有人在意,,沒有人要的小姑娘,!我和小姑娘唯一的區(qū)別只不過是,我沒有哭泣,!
我使勁兒地搖了搖頭,,把這首突兀地響在腦海里的曲子晃散!
街角不遠處,,一絲若隱若現(xiàn)的蛐蛐的鳴叫聲響起,,仿佛是提醒我,夜深了,。
我計算了一下時間,,從高處長說,阿英她們離開招待所,,與我們?nèi)ゴ蚺_球的時間基本差不多,。
那么,粗略地估算一下,,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四五個小時了,。他們是吃飯去了?問題是,,晚餐我們在招待所五點多吃的,。在這個城市,,人生地不熟的,萬一出了什么事,,我如何向阿英的父母交待,?!
一時間,,我的腦海里出現(xiàn)了很多烏七八糟的分析,,好的壞的,善的惡的,!
夜已靜,,人未靜!我的心亂了,。
很多負面的情緒,,恍若千頭萬緒的亂麻一般,開始一層一層,,一層一層地纏繞著我,。
極度的精神混亂交織之下,我的肉體仿佛又開始和精神脫離,。
是我的早已經(jīng)忘掉的,道家養(yǎng)生功走火入魔了嗎,?,!
我的心里浮現(xiàn)出一點不好的預感,好像是一個最親密的東西,,從我的心里被血淋淋地剝離,!
我害怕了,我需要馬上靜下心來,,不能在胡思亂想,!
如果在這樣子下去,我絕對會被自己的心理壓力逼瘋,!
我逐漸慢慢地調(diào)勻呼吸,,就那樣木木地站在路燈下面。呆呆地呆呆地,,慢慢地把精神與肉體恢復原狀,,納入一體。
我知道我控制住了情緒,,我沒有瘋,,但是為何我感覺不到我肉體的存在?,!心有些涼,,正如這微涼的秋夜,。
我一動不動地僵僵地立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我的心里,,有了一個執(zhí)拗的想法,我要在這里等著,,我要看看阿英到底幾點能夠回來,!
很快,午夜十二點的鐘聲遠遠地敲響了,,我對沈陽不熟,,我的確是聽到了午夜的鐘聲響起!那絕對不是錯覺,!
那鐘聲的每一次敲響,,仿佛都是重重地敲打在我的心靈深處!
我的心臟,,隨著每一聲的鐘聲悸動,!
我的等待,我這無盡的等待,,值得么,?!我不禁問自己,,和自己的潛意識對話,。
我想打一個賭,天亮之前,,阿英會回來,!賭博的代價是,我的全部感情,!
如果,,阿英還在乎我,一切都沒有問題,。
如果,,阿英真的早己經(jīng)不在乎我的感覺,她今夜就不會回來,。
我的內(nèi)心深處,,就知道該如何去做了。
隨著天色由昏暗變成深暗在逐漸變得漆黑,,我的心,,一點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
隨著天色有漆黑漆黑再變得有些光亮,,我的心開始荒涼,。
晨露冰冷徹骨,,也不及我此刻內(nèi)心的寒意。
這是上天在預示著什么嗎,?這幾天是靈魂深處給我的最終答案么,?
我知道,這一次的對賭,,我輸了,!
我用一整夜的時間,才想明白,,阿英她并不在乎我的感覺,,不懂得我為何要去關(guān)心她,從這一點小事可以反推,,我的地位,,在她的心里已經(jīng)不在重要。
這就是,,上天對我的懲罰么,?認識阿英的時候,我沒有全心全意地,,用我全部的生命去愛她,?導致的今天的結(jié)果?是我做錯了么,?
我以為,,在金馬輪滑館,我遇到的佳人,,就會是我一生所愛,那個時候我特別地感謝這項運動,,讓我靦腆自卑自虐懦弱的性格有所改變,。
現(xiàn)在!卻為何要讓我品嘗這種苦澀,?,!
天,終于亮了,,我沒有絲毫的困意,。大鵬,長慶,,阿鐵一個個地走出招待所大門,,一個個地勸我回屋里。我一個個地拒絕了,,我只是想看看,,阿英她們到底幾點回來?。?!
我知道,,九點整還有特技輪滑表演。
六點一刻,,阿巍的身影第一個出現(xiàn)在街口轉(zhuǎn)角,,然后是阿英,麗薇和朝陽,。
他們看到我,,眼睛里有點驚訝神色,阿巍快步走過來問,,你起的這么早,?不用擔心了,我把你的老婆帶回來了,!
我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走近的阿英。
你不是在這里等了一夜吧,?,!麗薇察言觀色地說,她立刻猜到了我的處境,,因為她伸手抓了一下我的胳膊,,觸手冰冷。
你咋那么傻??!阿英的眼睛里有一點點內(nèi)疚,接著說,,是朝陽的同學來了,,邀請我們?nèi)コ枇耍?p> 你不是說累了么?我淡淡地說,,我的語氣里不含一絲責備,。
你!阿英不知為何,,突然暴怒地說,,你們不也去喝酒了么!我又不會喝酒,,去唱歌個,,有錯嗎?,!
你沒錯,!可是我們一會就回來了,!你們回來這么晚,多危險??!我輕輕地抓著阿英的手,我無法解釋,,我內(nèi)心的擔憂,,我強壓著火氣回應(yīng)道。
不用你管,!阿英一把甩開我的手,,決然地轉(zhuǎn)身走進招待所。
不好意思,,兄弟,,是我不好,唱完歌太晚了,,我也是擔心招待所鎖門了,,我就安排他們?nèi)ピ〕叵丛枞チ耍柨嘀樈忉屩?p> 沒事,!我看看朝陽說,,不關(guān)你的事,是我擔心多余了,。
走吧,!進屋里去吧!朝陽摟住我的肩膀使勁地把我往屋里推,,好像只要我能進屋里,,他就會減少些許內(nèi)疚一樣。
我拗不過朝陽的堅持,,邁步走進招待所,。
我沒有了怒火,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很平靜地對大家說,,都去吃飯吧,!多吃點,,我們一會還有兩場表演。
阿鐵看看眾人都已進入了餐廳,,俯身過來悄悄地說,,大哥,我聽大鵬說,,你一夜沒回來,,我太佩服你了,!你真的在外面站了一夜??。,。?p> 嗯嗯,,睡不著,!就溜達溜達。也不是啥大事,!我敷衍著說,。
你狠,你居然可以溜達了一夜,!阿鐵搖搖頭自顧地走開,。
是啊,我是對自己挺狠的,,那一夜夜深之后,,夜涼如水,冰水,!把我從頭到腳直接灌透,!而我的心更涼。
算了,!不想了,,我一邊往餐廳走,一邊不斷地搓著手,。因為現(xiàn)在整個的身體都是木木的,,我必須要補充一點熱量了。
餐桌前,,阿英的神情很是平靜,。
我端了一碗小米粥坐到她對面,阿英面無表情地拿起她面前的茶蛋,,輕輕地剝了一個,,然后放到我面前的盤子里。
整個餐桌上的幾個人,,都是沉默不語,。
咋這么安靜啊,?,!爾佳突然發(fā)聲喊到,憋死我了,你們倒是都說說話???!都說說,,這茶蛋好不好吃,?!
阿鐵連忙舉手說,,好吃,!再和我來幾個!
我以為不好吃呢,!爾佳意有所指地看著我面前的剝好的茶蛋說,,好吃,咋還有人不吃呢,?,!
我抬頭看看爾佳,苦笑一聲,,連忙把茶蛋拿到碗里,。
這不就對了,有啥事是過不去的,?別跟雞蛋過不去,!爾佳的口才,說的我是想要熱淚盈眶??!
是啊,有啥過不去的,,我一邊狠狠地咬了兩口雞蛋,,一邊喝了幾大口小米粥!
隨后的表演一切如常,,歷經(jīng)一周的日日夜夜,,沈陽亞洲體育節(jié)的閉幕式如期來臨。
在這一周里,,也許只有我的心里沒有興高采烈的興奮別離,。
沈陽這個城市,我不太喜歡,。紅太陽旱冰場,,雖然給我的下巴留下一道傷疤,但是它和我心里那次最深的傷痛相比,,自然是遠遠不及,。
也許是我有點小心眼,可是阿英那種對我那種冷淡的態(tài)度,,真的讓我很受傷,。
為什么我會那么在乎她?,!我不把她放在心上不去關(guān)心她,,我是不是現(xiàn)在就會好受一些?,!
我是不太善于表達和哄你,,但這絕對不是讓你對我冷淡的原因,都說新婚燕爾,,就像是蜜里調(diào)油,,這新婚不到一年,我居然感覺到了絕望,。
沈陽之行結(jié)束了,,我們回到家里,夫妻兩個日常生活工作依舊如車輪一般循序轉(zhuǎn)動開來,。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家里再也沒有了歡笑聲,。
阿英依舊是去黑豹攝影作做美容師,,半年的學徒期過了,有了正式的工資待遇,。
我的工作擔子越來越重,,每天五項負責的工作,常常讓我忙的中午都吃不上飯,。
跑站接貨,,什么火車站的快遞快運商標,汽運的包裝物,,火車站南貨場的散酒罐車,,無所不接。這只是其中一項工作,。
然后,,裝潢科的商標設(shè)計,黑龍集團印刷廠的酒箱子接貨結(jié)賬,。
第三,,生產(chǎn)線新進的法國產(chǎn)油墨噴碼管理,從調(diào)試到維護,。
第四辦公室的商標注冊,,專利注冊,,打假取證,甚至是冒著生命危險,,協(xié)同律師一起去造假地區(qū)廠家取證拍照,。
第五,國有企業(yè)時候,,辦公室對政府某些人員的節(jié)日禮品派送,。
每一天上班,我都在發(fā)愁,,這些我負責的伙計,,可千萬不要同時來活啊,!
好事不靈壞事準靈,!每每遇到撞車的伙計同時出現(xiàn),我只能按照輕重緩急,,先可最急的處理,。
久而久之,我的辦事能力迅速提高,!
二十六歲,,就開始獨當一面了。遠赴省會城市,,獨自去辦理防御商標注冊,。
那時候,我身上經(jīng)常帶著四萬塊錢的現(xiàn)金支票,,可謂是膽大心細,。
那一段時間,幾乎是每周去一次省商標事務(wù)所,。
原本木訥不愛與人交流的我,,被領(lǐng)導鍛煉成上的了省會,下得了庫房的國有企業(yè)青年骨干力量,。
直到有一天,,我老姨和我母親說,她去一家攝影棚拍照,,看到了一些不該看到的事情,。
老姨的這次與我母親的談話,后來就演變成了我和阿英分手的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