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天賦不夠,?
踏過門檻,,身后的青銅大門緩緩閉合,。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光線略暗的寬敞空間,,柔和的光芒從四周墻壁上的油燈散發(fā)而出,,讓人感到神秘而幽深。
整個樓閣內(nèi)寂靜無聲,,只有油燈散發(fā)出的倒影,,隨著炎苗偶爾跳躍著。
回想起自己聽過的,,關(guān)于玄技閣無數(shù)的傳說,,林云不禁感受到四周無形的壓力。
苦笑了一聲,,林云摸了摸鼻子,,隨后眼光開始細細打量起周圍來,。
樓閣內(nèi)的地板由古老的木料鋪成,四周的墻壁皆是不知名的石料砌成,,偌大的樓閣中央有一大片空地,,顯得很是空曠而孤寂。
除了大門一側(cè),,另外三面墻壁前,,都陳列著一座座巨大的書架,書架要比一個成年人高半個頭,,那泛著黃色的木料,,顯示著歲月的滄桑。
除了這些書架外,,整個樓閣竟是沒有其他的東西,。
林云輕踩著地面,借著昏暗的油燈光,,在木板發(fā)出的嘎吱聲中,,緩步走向左邊一側(cè)墻壁前的書架。
佇立在書架近前,,他輕輕拂過一層架板,。
抬手望去,指尖上竟是粘上了一層灰塵,,林云不禁暗暗感慨,,看來玄技閣很少有人打理。
不過隨后林云便微微釋然,,畢竟林家靈橋境的弟子,只有兩次進入玄技閣的機會,。
而能達到辟海境的從而成為林家長老的人,,總共林家現(xiàn)在也就六人,可想而知從靈橋境進入辟海境的艱難,。
所以玄技閣也成為了林家眾多弟子最想進入,,但卻是最難進入的地方。
“一定要抓住這次機會……”
想到自己這次來玄技閣的機會,,是多么的來之不易,,林云心中不由得有些凝重。
但隨后,,他便暗自笑了一聲,,搖了搖頭,將這些雜念拋出腦海,,開始細細打量起眼前的書架,。
左右望去,,只見書架的每一層架板上,都整齊的放置著一卷卷書經(jīng),,大部分的書頁枯黃老舊,,在多次翻閱下邊角已是卷曲。
每卷書經(jīng)的首頁上,,都用黑色的墨水注寫著一些字,,看字跡估計大部分都是出自同一個手筆。
在來之前林云便從林峰那里了解到,,這些書經(jīng)內(nèi)寫的都是一個個玄技的口訣,,而封面上的大字便是每個玄技的名字和等級。
沿著書架走著,,林云掃視著每一卷書經(jīng),,借著四周墻壁上油燈散發(fā)著的微弱的光線,口中低聲念叨著每個玄技的名字:
“煉水訣,、旋風(fēng)腿,、劈棺爪、八荒枯掌,、九龍彈指……”
過了約莫兩炷香的時間,,林云才將三側(cè)墻壁前書架上的玄技逐個看了一遍,盡管玄技眾多,,林云卻看的很仔細,。
為了確保能選到適合自己的玄技,林云將每一個玄技的描述都認真讀了一遍,。
看完之后,,林云閉上有些疲勞的雙眼,不由得伸了個懶腰,,在心底暗自感慨了一番,。
這玄技閣內(nèi)的玄技,主要由林落天老祖收集,,又經(jīng)過后世林家弟子不斷增添,,數(shù)量還真是多啊,估計有一百多部……
要知道,,一個天陽城普通家庭,,要是能有一、兩部玄技,,那早就當(dāng)傳家寶壓在床底了,。
一百部玄技,那在很多人看來,是想也不敢想的數(shù)量,,但現(xiàn)在在林家的玄技閣內(nèi),,卻觸手可及,還是在家族修煉好啊……
但微微感慨了片刻之后,,林云不禁微微皺眉,,因為他發(fā)現(xiàn)了一件奇怪的事。
盡管這些書架上的玄技數(shù)量眾多,,但他看了一圈下來之后,,發(fā)現(xiàn)所有的書經(jīng)內(nèi),記載的都是人階玄技,。
這些玄技的種類五花八門,,有腿法、掌法,、爪法等,,但卻沒有任何人階之上的玄技存在。
“難道是我遺漏了一些玄技……”
林云回憶著自己看過的玄技,,心中不由得有些疑惑,。
小心謹慎之下,他隨后又來到了左邊一側(cè)墻的書架之前,,再一次地觀察起了每一部玄技,。
借著昏暗的燈光,林云仔細地看著枯黃的書頁上的墨水字,,甚至有時還用手去捻了捻書頁,,以防是兩部玄技貼合在了一起。
一炷香之后,,林云再次來到了右邊一側(cè)墻的盡頭,,但這一次他那清秀的臉龐上疑惑更濃了。
因為在他又仔細地看過每一部玄技書經(jīng)之后,,發(fā)現(xiàn)此地的玄技確實皆是人階玄技,。
這就顯得有些奇怪,他從小便聽說過,,有天賦異稟的林家弟子從玄技閣中挑選到地階玄技,甚至天階玄技的事跡,。
但現(xiàn)在在偌大的樓閣之內(nèi),,他卻找不到任何人階之上的玄技,這是怎么一回事,?
“不對,,林岳與我打賭時,篤定我選不到人階至上的玄技,那說明地階玄技在玄技閣內(nèi),,是肯定存在的……”
此時回想到與林岳的賭注,,林云漸漸冷靜了下來。
修長的右手輕撫下巴,,林云的眸子再次掃視過樓閣四周的每一個角落,,眼底浮起一抹沉思之色。
他的目光不禁落向了偌大的樓閣中央,,略顯昏暗的樓閣內(nèi),,四周皆是一排排的書架,中間卻空出了一塊空間,,這讓林云不禁皺了皺眉頭,。
“從外觀上來看,這玄技閣應(yīng)該不止一層,,但我進來后卻只有這一層的空間,。”
難道這片昏暗的樓閣內(nèi),,另有玄機,?
想到此處,林云不由得緩步來到樓閣中央,,環(huán)視了一圈四周后,,微微蹲下身體,掃視著那布滿著灰塵的老舊木板地面,。
他也不嫌臟,,直接從袖中伸出手,輕輕地抹開地面上的一層浮灰,,左右掃視著地面,。
“咦?”
突然間,,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般,,林云的黑眸中閃過一絲異彩,眼神專注地看向身體右側(cè)的地面,。
在那里,,已是被他抹去灰塵的木板地面上,一道細小的黑色紋路,,正蜿蜒盤浮著,。
紋路很淡,要不是林云蹲下身子抹開灰塵的觀察地面的話,,只憑著從四周墻壁上的油燈散發(fā)而出昏暗燈光,,怕是很難發(fā)現(xiàn)這道紋路,。
“這紋路是……”
林云看著紋路,眉毛一掀,,因為他隱隱感到一絲熟悉,。
從小到大,林云為了能解決自己修煉緩慢的問題,,養(yǎng)成了喜歡翻閱書籍的習(xí)慣,,而眼前這道神秘曲折的紋路,他記得在曾在某個古籍中看到過,。
低下頭,,沿著那道紋路的一端,林云的手逐漸抹開更多的浮灰,,那道紋路也在他的視線中,,不斷的延長著。
終于將那一塊地的灰塵抹盡,,那道紋路竟首尾相接,,連成了一個圓形。
望著那完整的紋路,,林云只覺得一陣熟悉感自心中升起,,不禁在腦海中思索起來。
到底是什么……
徒然,,一道閃電仿佛在林云的腦海中劃過,,林云的臉龐上浮現(xiàn)一抹驚喜之色,盡管不太確定,,但他好像想起來了這道紋路的來頭,。
“這,難道是聚靈陣,?”
專注地看著圍成圓形的紋路,,林云低聲喃喃道。
在他的記憶中,,陣法乃是圣乾大陸上玄法的一種,,和玄符一樣是由玄者提前布置而成,可以發(fā)揮出各種各樣的能力,。
不過玄符繪制在玄紙上,,便攜性高;而陣法多布置在地面或物體上,,不能攜帶但威力卻更勝一籌,。
而這聚靈陣便是一個可以吸納玄力,從而引動布陣者設(shè)置的后續(xù)變化的陣法,。
“看來這玄技閣,果真暗藏玄機……”
林云不禁暗暗想到,不過心里卻松了一口氣,,至少現(xiàn)在他知道下一步該如何去做了,。
一步跨進地板上的聚靈陣內(nèi),林云掀起青衫,,隨后在聚靈陣的圓圈之內(nèi),,緩緩的盤腿坐下。
昏暗的樓閣內(nèi),,林云雙目微微閉合,,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讓自己逐漸進入了古波不驚的狀態(tài),。
隨后,,他雙手徐徐呈于胸前,開始結(jié)引氣印,。
一秒,、兩秒……
天地間淡黃色的玄力,緩緩的匯聚于林云身體周圍,,而盤坐著的林云此時感到,,一股平和的吸力,突然從身下的聚靈陣內(nèi)涌出,。
本是聚于林云身側(cè)的玄力,,在接觸到此吸力之后,就如找到了母親一般,,開始緩緩地流入聚靈陣內(nèi),,而地面上那原本暗淡的紋路,也逐漸綻放出一層黃光,。
感知到這一幕,,林云的嘴角不禁微微上翹,隨后加大了吸納天地玄力的速度……
…………
玄技閣外,。
驕陽炙烤著大地,,空氣中彌漫著酷熱。
此時,,林靈帶領(lǐng)的巡邏隊正佇足于一處空地,,遠遠的望著那龐大的玄技閣。
自林云進入玄技閣內(nèi),,已經(jīng)過了差不多一個時辰,。
在場不少的林家弟子,原本對林云挑選玄技一事稍稍感興趣的,,現(xiàn)在臉上的神情逐漸出現(xiàn)了一些不耐和索然無味,。
不少弟子之間,,都出現(xiàn)了一些不滿的抱怨,擦著臉上汗水的同時,,看向玄技閣的目光也帶上了幾分質(zhì)疑,。
“林靈隊長,這林云怎么還不出來???”
“是啊,他都進去那么久了,,我當(dāng)時進玄技閣,,也就半個時辰就出來了?!?p> “他不會只選到了人階玄技,,現(xiàn)在不敢出來了吧?”
此話一出,,頓時博得了在場不少人的贊同,,不禁紛紛點頭了起來,隨后目光瞟向站在一側(cè)的林靈,。
聽到自己隊員們的碎碎念,,林靈不禁一陣氣結(jié)。
她瞪著一雙大眼睛,,威嚴地掃視了一圈四周,,隨后脆生生地喝到:“都給我安靜!”
隨著林靈清脆的嗓音響起,,隊里不少的男生都是一個激靈,,連忙閉上了嘴。
別看林靈長得一副甜美嬌俏的模樣,,平日里古靈精怪的她,,可沒讓自己巡邏隊里的隊員們少吃苦頭。
偏偏林靈的修煉天賦又高,,她隊里的這幫少年們打又打不過,,只得服服帖帖地跟著這個漂亮的隊長,指哪兒打哪兒,。
因此,,在林靈的一聲嬌喝之下,隊里的大部分男生都安靜了下來,。
但唯獨林岳,,因修為和林靈相差無幾,并不在此列,。
此時他望著林靈那嬌怒的表情,,心底沒來由的一陣嫉妒,,淡淡出聲道:“何必生氣,隊員們也只是說了實話而已,?!?p> 隨后,仿佛沒有看到林靈那投來狠狠的眼神,,林岳轉(zhuǎn)身看向玄技閣,繼續(xù)道:“常人都以為玄技閣只有一層,,卻不知人階之上的玄技,,都處于隱藏的第二層內(nèi)?!?p> “但想要上到第二層,,除了要找到聚靈陣外,還要承受住其對玄力,、肉身,、和毅力的考驗!”
“如果通過了考驗,,玄技閣就會根據(jù)玄者的天賦,,給予其一部適合的玄技,而玄技閣同時會通體綻放出金光,?!?p> “金光少則一層,多則九層,,層數(shù)越多,,便代表玄者的天賦越高?!?p> 說到此處,,林岳背負雙手,轉(zhuǎn)過身來背對玄技閣,,盯著林靈悠然道:“依我看來,,就算三長老告知了林云聚靈陣的位置,他也是斷然無法通過其考驗的,,更別說觸發(fā)金光了,。”
聽到了林岳的這一番話,,不少巡邏隊的弟子都暗自點頭,。
在他們的印象中,能讓玄技閣綻放金光是很少有的事,,因為這代表著進入其內(nèi)弟子有很高的修煉天賦,。
林岳第一次進入玄技閣時,,觸發(fā)了兩層金光;林靈進入時,,觸發(fā)了三層金光,。
就連現(xiàn)在林家的領(lǐng)軍人物,林鈺,,第一次進入其中時,,玄技閣也只綻放了五層金光,可想而知這通過玄技閣考驗的難度,。
傳說中,,那位曾在玄技閣內(nèi)獲得天階玄技的林家前輩,第一次進入玄技閣就觸發(fā)了六層金光,,靈橋境九階第二次進入時,,更是出發(fā)了足足七層金光,一時轟動整個林家,!
至于那傳說中的八層金光,,乃至九層金光,在林家的歷史中還沒有出現(xiàn)過……
而至于林云,,不少人一想到他那“傳奇”的修煉天賦,,便搖了搖頭,恐怕說能觸發(fā)一層金光都高估了他,。
“你……”
聽到林岳那一番毫不留情面的話,,又看到在場其他林家弟子的反應(yīng),林靈不由狠狠地跺了跺腳,,眼睛中閃過一絲不服氣,。
盡管她知道林岳說的很可能都是真的,但她心底卻隱隱覺得,,林云這次的精神面貌和以前不一樣了,。
正是這種直覺,讓她心底堅信林云能挑到人階之上的玄技,。
而且,,他進入玄技閣之前的那一抹自信的微笑,是那么的動人……
貝齒輕咬嘴唇,,林靈的眸子中浮現(xiàn)出一抹堅毅之色,。
林云,你一定可以的……
看到眼前少女臉上的倔強,,林岳的嘴角浮起一抹譏笑:“放棄吧林靈,,他最多再過一炷香的時間,就會呆不住出來了?!?p> “到時候,,他就不會和你再見面了,因為……”
正當(dāng)林岳滔滔不絕時,,他卻發(fā)現(xiàn)林靈的眼光帶著一分愕然,,看向了他的身后。
微微皺了皺眉,,林岳正準備繼續(xù)說下去,,卻被巡邏隊里的一名少年打斷了。
“岳……岳哥,,你的身,,身后……”
那少年此時的面部帶著了一絲難以置信,說話時帶著結(jié)巴,,右手顫顫巍巍的指向林岳身后的玄技閣。
“嗯,?”
林岳聞言,,不禁下意識的轉(zhuǎn)身,隨后那本帶著幾分俊逸的臉龐,,徒然僵硬了下來,。
在他的視野中,一層璀璨的金光正從那龐大的玄技閣上散發(fā)而出,,而且那金光的亮度要遠遠高于他自己進入玄技閣時,,所觸發(fā)的金光。
一層,,兩層,,三層……
隨著金光一層層的疊加,林岳的嘴巴也是慢慢張大,,怕是能塞進一個拳頭,,臉龐上透著一副見了鬼的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而本來在巡邏隊里嘲笑林云的人,,此時也都緊緊把嘴巴閉上,有的恨不得狠狠地給自己兩個嘴巴子,,太丟人了……
唯獨一身粉裙的林靈,,看到金光層數(shù)的疊加,一抹源自內(nèi)心深處的喜悅用上臉頰,,心間彌漫著激動,。
因為,只有從小和林云修煉的她,才知道林云為了修玄,,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和汗水,,經(jīng)歷了多少次失敗,又重新帶著傷站了起來……
想到此處,,林靈那亮晶晶的眸子中,,閃過一絲驕傲的神色,大眼睛瞇成了月牙,,煞是可愛,。
最終,過了半柱香的時間,,玄技閣散發(fā)的金光層數(shù)終于不再增加,。
但在場所有人,都仿佛呆呆的立在原地,,眼神中,,都透著一抹深深的敬畏和無以復(fù)加的震撼。
就連那遠處,,本來正愜意地坐在樹蔭下喝茶的林峰,,此時一口茶水噴了出來,撒濕了白花花的胡子,,卻茫然不知,,一雙老眼愣愣地看著玄技閣。
因為,,那碧瓦金磚的樓閣,,此時散發(fā)出的璀璨金光,足足有七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