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房間里,,只有寧秋能改變現(xiàn)狀,。
但他要怎么做,?
那個上了鎖的厚重大門能夠媲美銀行金庫,,就算把所有活著的人全救下,他們又該怎么逃出去,?
而且,,一個有能力抓捕這么多人而且毫不畏懼法律的組織,大概率擁有軍火以及眾多人手,,說不定其中就有異能者的存在,。
即使逃出這個房間,他們能活著去到外界的可能性仍然無限接近于0,。
除非——擁有足以自保的能力,。
這么說來,果然……還是只能這樣了嗎,?
寧秋記起那個剛才就在腦子里閃過的想法,,不由得苦笑。
十幾秒后,,他就慢慢下定了決心,。他做決定向來很快,而且在這種情況下,,他其實也沒有什么選擇的余地,。
如果要做的話……他現(xiàn)在需要銳利的東西,剪刀,,匕首,,斷裂的玻璃,什么都好,。
不幸中的萬幸,,他躲藏的柜子旁邊就是堆積的雜物,里面很可能有類似的東西,。
寧秋慢慢推開門走出柜子,,之前他一時緊張,忘了這些被綁在十字架上的人其實無法轉(zhuǎn)動頭部,,這個角落對于他們來說是視野盲區(qū),,自己隨意走動也根本不用擔(dān)心被發(fā)現(xiàn)。
他在雜物堆里翻找,,破損的儀器,,碎裂的燒杯,染血的紗布……有了,!
他用撕下的衣服一角包住斷裂的手術(shù)刀,,小心地把它拿了出來,順便用紙箱片測試了一下,,刀刃還算鋒利,。
那么,割斷繩子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
他轉(zhuǎn)過頭,,看向房間里的某個方位。
【平行世界的寧秋-危險度:80%】
【平行世界的寧秋-危險度:79%】
危險度正在慢慢下降,,這個世界的土著寧秋應(yīng)該是累得又睡過去了,。
寧秋無聲地深呼吸,根據(jù)最開始聽到的對話,,晚上還會有人給這些實驗體注射試劑,,他必須趕在那之前完成。
他藏在一個個十字架的陰影后面,,慢慢地靠**行世界寧秋所在的位置,,確認他和方穆都已經(jīng)昏睡過去,。
幾秒后,寧秋又站在了那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青年面前,。
盡管之前已經(jīng)做好了十足的準(zhǔn)備,,真正準(zhǔn)備動手的前一刻,寧秋還是不由得握緊了手里的銀色刀刃,,遲遲無法抬起手臂,。
他微微閉上眼睛,然后又睜開,,眼神變得更加堅定,。
不管如何,現(xiàn)在只能這樣做了,。
無論何時,,生命的代價……永遠都是這么高昂。
寧秋一步跨上前,,死死地捂住了平行世界寧秋的口鼻,,一轉(zhuǎn)身換位到十字架后方,左手攥著手術(shù)刀,,在面前青年的脖子上深深地劃出一道深深的切口,。
血液噴濺出來,染紅了地面,,平行世界的寧秋猛地睜開眼睛,,從喉嚨里迸發(fā)出的痛呼被身后伸來的那只手封住,他像離開了水的魚那樣拼命掙扎,,卻始終無果,。
寧秋的臉色生硬如鐵,手中刀刃繼續(xù)劃開血肉,,刺破內(nèi)臟,,一刀比一刀更加狠厲,像是執(zhí)行凌遲的劊子手,。
直到手中的人再無任何動作,,他右手依然沒有松開,全身肌肉繃緊,,轉(zhuǎn)到正面查看,,確認十字架上的那個人已經(jīng)徹底死亡,才終于垂下手臂,。
這算不算我殺我自己,?寧秋自嘲地想。
無論他之前怎么思考,,最終還是只能得出這一個答案,。
在具有超凡力量的世界里,,身陷邪惡組織之囹圄,他脫困的唯一希望,,就是善用自己能夠預(yù)測危機的能力,,以及……覺醒異能。
為此,,他需要主動成為實驗體中的一員,,接受注射,。
并且,,即使沒有此刻的絕境,只從看到的‘危險度’來考慮,,寧秋依然判斷,,來自兩個世界的自己只能存在其一。
這也就意味著,,無論如何,,他最終都必須殺死平行世界的自己,然后取而代之,。
寧秋見多了死人,,也不是沒有親手殺過人,但畢竟不是經(jīng)驗豐富的殺手,,無法完全克服生理反應(yīng),。他全身都在微微發(fā)抖,飆升的腎上腺素使得他腦中嗡嗡作響,。
然而時間緊迫,,沒有時間慢慢調(diào)整,他強行呼吸幾口,,拖著發(fā)麻的身體開始處理現(xiàn)場,。
把尸體塞進雜物堆里,并且用東西完全掩埋之后,,寧秋回到十字架旁,,仔細觀察了一圈。
房間內(nèi)光線昏暗,,就算是他用心細看,,都很難看清捆在實驗體身上的繩子,地上殘留的些許血跡也毫不明顯,。
確認了這點之后,,他回到那個空缺的十字架旁,把斷裂的繩子隨意地纏繞在自己身上,,呈大字形張開雙臂,,并攏雙腿,,緊緊靠在十字架上。
如果這時候有人推門走進來,,而且不仔細觀察的話,,應(yīng)該察覺不出任何異樣。
寧秋閉上了眼睛,,靜靜地等待,。
……
……
仿佛過了一整個紀(jì)元那么久,寧秋的視線里再次出現(xiàn)了血色的字體,,位于大門處,。
【無元靈波動的人類-危險度:5%】
寧秋精神一振,擺正姿勢,,緊緊盯著數(shù)字變化,。
當(dāng)數(shù)字上升到40%,沉重的鐵門發(fā)出刺耳的聲響,,慢慢打開,。兩個研究員模樣的人穿著全套防護服,手中提著箱子走進房間,。
寧秋虛瞇著眼睛,,觀察來人的動向。
研究員們走到十字架前,,從箱中拿出細長的針管,,開始給實驗體進行注射。
在寧秋的視野中,,針管有幾行紅色字體清晰地標(biāo)注著:
【未知試劑-危險度:99%】
那豈不是說……一旦注射幾乎就是必死無疑嗎,?
但寧秋一動未動,現(xiàn)在的大門是敞開的,,隨時都可以跑出去,,然而如果那么做了……他估計就真的從這個劇本里殺青了。
他只能堅決地執(zhí)行原本的計劃,,用自己的命去賭那1%的概率,。
痛苦的哀嚎響起,受到注射的人在十字架上緩慢地扭動,,仿佛垂死的蛆蟲,。
“閉嘴?!毖芯繂T抽出針頭,,狠狠地一巴掌扇過去。
同樣的痛嚎聲此起彼伏,兩個研究員完全不予理睬,,沉默而迅速地完成注射,,很快就走向?qū)幥锖头侥隆?p> 寧秋閉上眼睛,不出片刻,,細長的針頭就刺入了他的皮膚,,嵌入肌肉。
試劑被推進血管的瞬間,,猛烈的劇痛像雷電般劈裂他的腦海,,他一陣眩暈,感覺好像有一團火開始從身體里向外燃燒,。
他從未體會過這種等級的疼痛,,全身的肌肉抽搐得像是觸了電,汗如雨下,,意志力很快就不再發(fā)揮作用,,破碎的呻吟從快要被他咬碎的齒縫間溢出,。
在他旁邊,,方穆早就已經(jīng)哭嚎出聲,在研究員的一頓拳打腳踢之下逐漸沒了聲音,,似乎是痛得暈了過去,。
給他們兩個注射完畢,研究員直接提起箱子,,走向門口,。
寧秋在痛苦中掙扎,甚至無法正常思考,,但他還是用盡最后的控制力睜開眼睛,,他要抓住一切機會觀察這些人的一舉一動,每一個信息對他來說都至關(guān)重要,。
研究員沒有像他想象中那樣直接關(guān)門走人,,而是走到兩個十字架旁,割斷了繩子,,拖著人一起離開,。
寧秋疼得視線有些模糊,但他還是隱約辨認出被拖走的應(yīng)該是兩個女孩,。
他們要實驗體做什么,?是為了測驗試劑的效用嗎?還是……另有所圖,?
他其實并不怎么關(guān)心別人的境遇,,此刻思考這些,是因為他必須強迫自己想點什么,否則洶涌的疼痛隨時都會沖垮他的大腦,。
然而,,他的努力似乎只是徒勞。
燙……好燙……
疼痛愈發(fā)劇烈,,如同越燒越旺的野火,。寧秋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被點燃了,他抽搐得越來越厲害,,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
必須堅持下去,一旦有人折返回來就……絕對不能……
他漸漸保持不住站立的姿勢,,貼著十字架慢慢地滑下,,坐在地上,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