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小七怎么怪怪的,?現(xiàn)在好像連自己都不認識了……”高囡囡手里舉著金絲餅站在門口,在她身后的正是一臉嚴肅的高冠,。
“別瞎說,,他是我的好友,怎么會怪,?他只是憨傻而已,。”
憨傻還而已,?新版苗小七聽著一旁兄妹倆的對話,,暗暗丟了個白眼。
不過以前的苗小七確實是整日都樂呵呵的,,好像從來沒有心事。小時候還好,,大家都說他可愛天真,,可等慢慢長大了,憨憨便成了他的第二個名字,。
但是毛起知道,,小七并不傻也不憨,因為在那些記憶里他什么都懂,、心里什么都明白,。
他只不過是個品性過于簡單純粹的少年而已。
一盆厚厚瘦肉的新鮮排骨和軟嫩胖胖的豬蹄,,加上各種滋補的藥材文火慢熬,,直到湯汁泛白。一碟海米炒菜心,、一條清蒸鱸魚,、一碗皮蛋拌豆腐、一盤紅燒雞腿,,軟糯的白米飯,、現(xiàn)炸的酥脆小油條,滿滿一桌,,色香味俱全,。
苗小七看著圓桌對面的兄妹大吃特吃,再瞅瞅自己面前一碗味道怪異的白粥,,餓了一天多的他忽然有些沒有食欲,。
“怎么不吃呢?大夫說了,你體內(nèi)的毒素清了大半,,但尚未好全,,需要清淡飲食?!备吖谝贿呁轮~刺,,一邊說道。
“你要是喝不下,,就給我吧,,白粥配蘿卜榨菜,我的最愛,?!备哙镟锷斐鰣A滾滾的小短胳膊小胖手,笑嘻嘻的說道,。
“沒規(guī)矩,!”高冠舉起筷子,卻沒有往小胖手上落,,轉(zhuǎn)而夾起一只豬蹄放進了囡囡的碗中,。
高冠長著一張國字形的四方大臉,看上去很是儀表堂堂,,去年剛剛?cè)豕诒阋阎辛伺e,,他家更是這白豚鎮(zhèn)的首富,可惜父母亡故的早,,家中現(xiàn)在只剩他們兄妹二人,。
高囡囡今年十歲,長得白胖可愛又討喜,,性子十分靈動跳脫,。
苗小七看著兄妹二人,心里很是有些羨慕,,他拿起手邊的瓷勺,,吃了幾口白粥,“謝謝……你們的救命之恩,?!?p> 高冠一愣,像看怪物一樣打量著坐在對面的少年,,“看來你真的中毒不淺?。 ?p> 苗小七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也怕說多錯多,,忙低下頭將大碗里剩下的粥匆匆喝完。“我一會兒打算回家看看,,就不多打擾了,。”
“你哪兒還有家???”高囡囡脫口而出。
苗小七瞬間被暴擊,,扎心了啊妹妹,。
“那個,小七啊,,我知道你現(xiàn)在心里肯定不好受,,但是你想過沒有,就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以后要靠什么生活呢,?還不如先住在我這里,養(yǎng)好身體要緊,?!备吖谡Z重心長的勸說道,“不過你放心,,我也不會白收留你,你可以邊養(yǎng)傷邊做工,,這樣就不會有愧疚感了,。”
“……”苗小七聽著這話,,恍惚間覺得也有幾分道理,,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他現(xiàn)在這樣還能干什么活???空有一副好皮囊?!备哙镟镌俅伍_口,。
苗小七被二次暴擊。
“囡囡,,不許這么沒禮貌,,小七比你年長,又是我的好友,,你也要叫一聲哥哥,。”高冠大臉一板,訓斥道,。
“知道了,,高冠?!编镟锏皖^扒飯,。
大臉尷尬的笑了笑,轉(zhuǎn)而又對小七道:“其實相貌英俊也是一種得天獨厚的優(yōu)勢嘛,,那個……鎮(zhèn)東頭的施施姑娘剛剛及笄,,他家正想覓尋一位品貌端正的女婿?!?p> “喂,,他家老爺子看上的是大哥你吧,我還聽說那佟施施自小習武,、性子爆裂,,三句話不和就要提刀砍人,唔唔唔……”囡囡嘴里被塞進一只雞腿,。
“咳咳,,別聽小孩子胡說,小七你也是自小習武,,如果你和佟施施能走到一起,,那肯定有共同語言啊,退一步說,,就算以后你倆真打起來,,頂多就是個切磋武藝、查漏補缺,,閨房之樂,、珠聯(lián)璧合,共同進步嘛,?!?p> 苗小七看著對面喋喋不休的高冠,心說哥們兒你肯定是第一次給人保媒,。
吃完午飯,,苗小七還是再三拒絕了高冠兄妹的挽留,從高宅走了出來,。
“你要是再被妖怪打暈了,,我們還去救你?!备哙镟锸掷飺]著小手絹,,眼圈紅紅的,。
真是個重情義的好孩子,苗小七捂著又一次被扎的心,,順著記憶往“自家”的方向走去,。
此時雖是初冬,但沿海的小鎮(zhèn)依舊郁郁蔥蔥,、繁花似錦,,沿著濕潤的青石板鋪就的小路一直向北,兩盞茶的功夫,,苗小七便停在了一座磚砌的兩進小院的門前,。
邁步上臺階,雙手推門,,吱呀一聲,,院門應(yīng)聲而開,過往的記憶也隨之涌進腦海,。
苗小七的父親苗義本是獵戶出身,,三年前機緣巧合下在暴風峽一次刀砍了十余頭作亂的精怪。經(jīng)此一役,,便成了白豚鎮(zhèn)方圓百里有名的降魔人,。苗母是外鄉(xiāng)人,頗通醫(yī)術(shù),,經(jīng)常上山采些草藥,,晾曬后賣到鎮(zhèn)上的藥鋪里貼補家用。
穿過半月門來到后院,,這里便是以前的苗小七和他父母居住的地方,,記憶里苗家小院總是干凈整潔,充滿了歡聲笑語,,和此刻烏蒙蒙的破落場面大相徑庭,。
苗家三口半個月內(nèi)相繼離世,,屬于他們的一切此刻都好似籠上了一層濃濃的哀傷,。
物件也是有感情、懂喜樂的嗎,?毛起心里很是唏噓,。
推開正房的木門,抬腿走進去,,苗家看上去并不太富裕,,陳設(shè)都很簡單。最后只在廳堂的左手邊的書架上發(fā)現(xiàn)了一個錦緞包裝的長盒,,還算亮眼,。
拂去盒子上面的細塵,,掀開盒蓋,里面放著的是一個足有半米寬的卷軸,,輕輕解開中間系著的黃色絲帶,,展開軸卷,毛起抬眼細看,,只見龍箋式的黃紙四周印著填充了龍云圖案的雙邊板框,,而沙金的黃紙正上方寫有三個大字——“坐名敕”,在其下面還有兩排稍小的字和一枚巨大的章印,。
九州國的語言文字和毛起的母語一模一樣,,所以閱讀起來沒有絲毫障礙,他很快就將軸卷上的文字看完了,。
簡單來說這就是一張委任狀,,皇家為了嘉許苗義之前誅妖降魔、解救百姓的功績,,御封其為“試百戶”,,軍職從六品,世襲罔替,。
“世襲罔替……”毛起看著坐名敕上最后的三個字,,眼光閃了閃。
這么說來我是有工作的了,?,!
莫名的魂穿到這個世界,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擁有了他的身份和記憶,,可如何活下去卻是他現(xiàn)在面臨的最大問題。
苗家不論是在他的記憶里還是肉眼可見,,都不算富裕,、積蓄寥寥。但萬幸還有這么一個鐵飯碗在等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