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吃這么飽了,?!笨粗嘈男臐M意足地摸了摸略顯圓潤的肚子,吳憂搖了搖頭,,輕皺著眉頭將大理石桌上的枸杞紅糖水一口悶了,,完了還不斷“吧唧”著嘴,,試圖將口中那股甜膩的味道去掉。
“嘖,?!眳菓n感覺到嘴里好像吃了一顆枸杞,用舌尖將它頂了出來,。
“那個······等等,,別吐掉,這些肉都是可以吃的······”吳憂瞥了余心一眼,,將枸杞快速吐了出去,。
“嗯······沒事,只喝水也行,?!庇嘈拇炅舜晔?,眼神時不時往吳憂腰上的血靈珠上瞧——大概尾指頭那么大,紅彤彤的,,表面蔓延著一層若隱若現(xiàn)的符文,,悄咪咪地在心里描繪了一遍大致的紋路,好像是個“憂”字,。
“小子,,對血靈珠感興趣?”
見自己的小動作被吳憂發(fā)現(xiàn),,余心撓了撓頭,,“嗯······其實也不是對血靈珠感興趣······你是怎么知道所發(fā)現(xiàn)的靈物的性質(zhì)及特征的,比如······”余心的眼睛瞄了一眼新添的血靈珠,,“剛剛收服的舐污,,你是怎么知道它的名字的?”
“根據(jù)不尋常的事物來得知是否有靈物以及靈物大概會出現(xiàn)在哪,,這些你之前出任務(wù)的時候應(yīng)該有體驗過吧,。”
“嗯······算有吧,?!?p> 吳憂眼睛微瞇,“算有,?”
“以前出任務(wù)的時候,,我才剛發(fā)現(xiàn)點苗頭,同隊的人基本上都已經(jīng)知道靈物的出沒地了,,我通常跟在他們后邊······”
吳憂又是一口氣嘆出——自從她暫宿到“鎖靈莊”后,,嘆氣的次數(shù)是越來越多了,真是,!
“你這不僅是天賦一般,,就連靈息也與其他人有些相斥,你這樣是怎么修習(xí)的靈力,?”吳憂揉了揉自己那一頭碎發(fā),,“算了?!?p> “剛開始發(fā)現(xiàn)苗頭的時候,,可以順著不尋常的事物進行分析,根據(jù)跡象的關(guān)聯(lián)性······”余心雖然很用心在聽,,但吳憂感覺他的兩眼沒有很明顯的聚焦,,歪頭思索片刻,,重新開口:“一開始,,那什么······組長因為浴間的事扣鍋給我們,,從這里開始就有些不尋常,你我均沒有接近過她的房間,,所以我才跟著她去浴間里看看,。結(jié)果,你看到了什么,?”
“嗯······很臟,,整個浴間不管能不能碰到的地方基本上都有黑褐色的粘稠物,有一些還干了,?!?p> 吳憂點點頭,“天花板上也有,,說明不是人為,;而粘稠物一般短時間內(nèi)不會風(fēng)干成污塊,所以······”
“所以有可能是晚上弄的,,等到黎組長要準(zhǔn)備沐浴的時候才被發(fā)現(xiàn),。”余心搶答道,。
吳憂繼續(xù)循循善誘,,“但是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浴間呢?我當(dāng)時拉著你往瀑布后的泉流過去,,你又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我摸了一下泉流邊的靠石,也是粘稠物,,酸臭味······和在浴間里的一模一樣,!”余心混沌的大腦好像出現(xiàn)了一刻的清明,“但是,,為什么是這兩個地方,?”
“平日里的泉流會有這樣的情況嗎?”
“未曾見過,?!?p> “但我去洗澡后的當(dāng)天晚上,便出狀況了,?!?p> 余心此刻眉心一擰,“洗澡后······浴間······粘稠物只出現(xiàn)在容易出現(xiàn)污水的地方,!靈物喜歡污穢的東西,?”余心的眼睛亮得發(fā)光,吳憂嘴角微微上揚。
“反應(yīng)真慢,?!?p> “所以你昨晚讓我不要睡覺,是覺得靈物晚上有可能還會再出現(xiàn)在黎組長的浴間內(nèi),,準(zhǔn)備打它個措手不及,。可是······你的耳朵也太靈敏了些,,當(dāng)時在房間內(nèi),,我完全沒聽到樓下有什么奇怪的響動?!?p> “我出來闖蕩多年,,經(jīng)驗積累外加我近視,所以除了視力不行外,,其他的感官比起尋常人來說要靈敏一些,。”
“那名字呢,?贖靈冊上的靈物必須要知道名字才能夠封印的吧,?”
吳憂挑了一下眉角,“你竟然知道這點,?!庇嘈娜毙难蹆旱匦α诵Α?p> “血靈珠告訴我的,?!?p> “血靈珠?”余心盯著吳憂腰間的珠子許久,,發(fā)現(xiàn)沒有任何特殊異動后發(fā)問:“被封印的血靈珠還能說話,,我當(dāng)時與你在一起,并沒有聽到什么類似說話的聲音,?!?p> “我是它們的主人,傳遞信息的渠道是我的血液,?!?p> 余心一臉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可是······這些靈物好不容易才被放出來,,怎么做出出賣同伴這種事呢?”
“正是因為好不容易才出來這外面的世界,,一旦其中某一只不幸被封印了,,心里不平衡,,便會出賣自己的同伴以求得心理安慰······”吳憂深深地看了余心一眼,“這個定律放在咱們?nèi)祟惿砩弦彩且粯拥??!?p> 余心聽完最后一句話,頭微微下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知不覺地,,未時到了,,夏天雖然只剩個尾巴,,可天空中的太陽可不會這么善罷甘休,努力讓自身的熱發(fā)揮到極致,。
吳憂看了看窗外的日光,,再看看目前正無所事事的余心,眼珠子轉(zhuǎn)動了幾圈,,嘴角勾起一絲不易讓人察覺的弧度,。“小子,,毛筆在哪呢,?”
余心正在想事情,聽到詢問便下意識從后腰處將毛筆抽出來,,等到與吳憂的視線相接,,這才反應(yīng)過來,緊緊地攥著毛筆,,有些警惕地看著她,。“你要干嘛,?”
“我又不稀罕你這寶貝毛筆,,問了自然是有用處的?!眳菓n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四肢,一把抓住余心的衣領(lǐng),,因身高原因只能跟拖麻袋似的把人給拉了出去,。
“干、干嘛······你要干嘛,?”余心被吳憂這一舉動嚇得心臟咯噔一下,,拼命掙扎著,在下樓時可沒少引來好奇的眼光,。
“閉嘴,,就你這身體素質(zhì)還想掙開我的鉗制,省省吧?!庇嘈恼娴木瓦@么停下掙扎的動作,,任由吳憂拖著下樓。不過,,其他樓層的同袍們卻是看不下去了,。
“我說新來的,你不至于這么囂張吧,,這才一天就開始欺負(fù)人了,?”
“是啊,雖然說這廢物點心我們也不怎么喜歡他,,可好歹大家相處了這么多年,,你這么對他合適嘛?!庇懻撀?、指責(zé)聲連綿不絕,如同碰到馬蜂窩一般嗡嗡作響,,鬧得吳憂心情開始煩躁了,。
“這位······”即將下二樓之際,一抹約高吳憂半個頭的身影擋住了去路,,吳憂舌頭舔了舔牙齦,,抬眼與其對峙——干凈利落的寸頭,五官硬朗,,身形肉感很是挺拔結(jié)實,,整體看起來給人一種很嚴(yán)肅的感覺。
“蘇······蘇哥,?!边@個人余心很是熟悉,是他的前任隊長,,同時也是昨晚在浴間外提出要幫忙的人,。
昨晚僅匆匆一瞥,被稱作“蘇哥”的男子已得知吳憂大概的實力等級,,現(xiàn)在直接面對面相視,,才發(fā)現(xiàn)吳憂是個很中性化的女孩子,第一次在莊門口見面可真心分辨不出性別來,。
“這位姑娘,,余心是做錯什么了嗎?”
余心掙扎著要起來回話,,卻被吳憂死死地按住,,“蘇哥,,我們沒什么事?!?p> “沒事,?那這位姑娘能不能稍微照顧一下余心,他體質(zhì)不大接受得起折騰,?!?p> 吳憂不耐煩地開口,“你是這小子什么人,?”
“我是余心的前任隊長,,蘇木?!?p> “既然是前任,,那就沒什么好談,,讓開,。”吳憂移開視線,,淡淡地看著臺階,。蘇木到現(xiàn)在才覺得自己的身份好像也管不了什么,只好側(cè)過身子,,看著吳憂拖著余心繼續(xù)往下走,。
蘇木的隊員看到隊長碰了一鼻子灰,心里有些泛堵,,“蘇隊,,不要管那小子了,他現(xiàn)在的隊長脾性大的很,,管不了的,。”
“是啊,,他離隊后你已經(jīng)夠關(guān)照他的了,,別再理他了?!?p> ············
吳憂將余心拖到莊園內(nèi)的一山腳下,,松開手拍了拍,余心整理了一下扭曲的衣領(lǐng),,看了眼吳憂,,再看著面前的這座高山?!班拧ぁぁぁぁぁの覀儊磉@里做什么,?”
吳憂下巴朝山頂處努了努,,“爬山?!?p> “爬山,?山上有什么嗎?”
“什么都沒有,,只是單純想讓你爬山,。”余心抬起頭呈60度角仰望著被云朵繚繞的山頂處,,糾結(jié)的手指頭一會兒撓撓臉頰,,一會兒撓撓頭發(fā),弱弱地問道:“這是訓(xùn)練嗎,?”
“廢那么多話,,上去?!闭f罷,,吳憂先行一步,躍上高山,,手腳并用快速地攀登起來,,余心也不好再說什么,彎腰從腳底下捻一些沙土拍了拍手掌,,尾隨其后,。
吳憂老練得如同住在這山上似的,哪里有石階,,哪里比較穩(wěn)固都一清二楚,,不一會兒功夫就到達(dá)了山頂,微微俯身,,看著余心像只螞蟻一般不斷試探著,,嘗試性地攀登。
烈日稍微往西又偏了一點,,熾熱的陽光照在人身上簡直就是在考驗人的耐性,。
“啪嗒?!币恢换尹S的瘦弱小手緊緊地?fù)冈谏窖逻?,清晰可見的筋骨不斷顫抖著,余心就這么慢慢地從底下露出來半個身子,,吳憂上前揪著他的領(lǐng)口一拉,,整個人才算安全地到達(dá)頂峰。
吳憂雙手環(huán)胸,,看著余心躺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天賦一般,體質(zhì)也一般,,當(dāng)初你怎么就想不開來加入收服靈物的隊伍,。”
“喝——喝——我當(dāng)初——也沒——想那么多——”
“閉嘴,?!?p> 等到余心將氣喘勻了,體力也恢復(fù)了些,,吳憂腳尖往前面的空地點了點,,“把你的寶貝毛筆拿出來,在這里畫靈符陣,?!?p> “在這里畫?”余心伸長了脖子左右看了看,,“你是不是在這附近發(fā)現(xiàn)靈物了,?”
“你覺得我封印靈物需要用到你嗎?”
“······”余心抽出毛筆,,在舌尖輕點一下,,如同吸到墨水一般圓潤飽滿,,似有無窮無盡的力量在等著揮發(fā),。走到吳憂指定地點處開始描繪起來。
“等等,?!庇嘈牟艅偖媯€圈便被叫停,“先幫我畫把傘,?!庇嘈囊苫蟮貍?cè)頭,“這里太曬了,,我需要擋一擋,。”
“······”余心呼了一口氣,,繼續(xù)描繪靈符陣,。不過這老天好像故意要跟他對著干,靈符陣每每畫到即將收尾處,,狼豪處干的跟掃帚毛似的,,封不了陣口,只能作廢,,就這樣連續(xù)畫了四五次,,余心的心情漸漸變得煩躁,。
見他起身,吳憂出言阻攔,,“要去哪兒,?”
余心指了指地上作廢了好幾次的化物靈符陣,“我得去找個稍微陰涼的地方畫,,這里太干燥了,,沒辦法成形?!?p> “誰說沒辦法,,就在這兒畫,不準(zhǔn)挪,?!?p> “······你不是怕曬嗎,我······”
“就在這兒,?!庇嘈霓植贿^吳憂,重新蹲回原地繼續(xù)描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