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是鎮(zhèn)國公府派人送來的?還是父皇的人查到的?”蘇婳想到這里,,問了一句。
衛(wèi)季道:“這消息是探子查探到的,,那探子在信上說鎮(zhèn)國公府行隊中無一人身著軍服,人員散漫少有警惕之人,,穿戴皆似普通權(quán)貴人家,。”
“所以探子一開始并沒在意,,只是偶然聽到他家車夫閑談,,才知道是鎮(zhèn)國公世子送女眷歸京。他深覺此事有異,,立便刻寫了信送來,。”
蘇婳心想,,鎮(zhèn)國公府多的是將士,,這世子送女眷歸京,即便不想大張旗鼓的顯得張揚,,那也不至于隨從卻全是普通家奴,,此番作為,,可不得惹人疑心,?
“也就是說,鎮(zhèn)國公府的人從晉州遠遷京城,,不僅沒向朝廷報備,,而且還有意隱瞞行蹤?”
蘇婳蹙眉不解:“他再如何隱瞞,,最終也要到京城的,,這般行事……他圖什么?”
難道是為了向皇室示威,?
衛(wèi)季亦面色沉重,,他看著似乎想和蘇婳就此事詳談一番,最后卻只是說:
“這老奴就不知了,,我只是奉陛下之命特來轉(zhuǎn)告殿下,,鎮(zhèn)國公世子來意不名,為防萬一,,殿下‘身亡’的計劃暫且取消,。且在鎮(zhèn)國公府的人進京前,殿下的‘病’必須要痊愈了?!?p> 他這話一出,,蘇婳立刻就懵了。
她前邊想了那么多有的沒的,,怎么就沒想到自己呢,?
鎮(zhèn)國公府對謀朝篡位的景帝來說,一直是個威脅,,如今威脅找上家門來,,她身為景帝之子,自然也在被威脅的范圍之內(nèi),。
如果鎮(zhèn)國公真的心思不純,,那她這女扮男裝的太子,或者說病重不愈的太子,,都是他們攻擊蘇氏皇朝最佳的武器,!
而如今鎮(zhèn)國公世子已經(jīng)逼近京城,她選在此時“身亡”并不明智,,只會讓人起疑,。
這會她不僅不能“死”,還得“活”的好好的與鎮(zhèn)國公府的人周旋,!
呔,!
老娘一連做了好幾天的美夢,就這樣沒了,!
蘇婳一時間悲憤不已,,但還勉強記得自己如今的人設(shè),于是不急不躁道:“孤知曉了,,衛(wèi)公公回復父皇時,,就與他說,我知道該怎么做,,讓他放心,。”
“是,。殿下既已知曉,,老奴便回宮了?!毙l(wèi)季傳話到位,,就要功成身退。
蘇婳突然想起賴在府上的小神仙,,叫住了他:“衛(wèi)公公,,先不急走,,孤還有件事想問問你?!?p> 衛(wèi)季轉(zhuǎn)身:“殿下請問,,老奴定當知無不言?!?p> 蘇婳問:“這兩日三弟在我這里,,宮中可有什么動靜?嗯……父皇,,可動怒了,?”
蘇諾那沒心肺的不慌,她可替他慌得很,。
“殿下說笑了,,三皇子住您府上,那是你們兄弟手足情深,,陛下怎會動怒,?”衛(wèi)季笑得和藹可親。
蘇婳就默默的看著,。
你老人家的知無不言呢,?
于是他又道:“宮里也平靜著呢,沒出什么大動靜,。就是翠玉宮這兩日有些邪門,,那里邊服侍的人走路時總是跌跌撞撞的,傷了一大片,?!?p> “貴妃娘娘心善,叫人備了許多名貴傷藥……”
他這樣說,,蘇婳大概就清楚宮里現(xiàn)在是什么情形了,。
翠玉宮里的人傷了一大片,,總不能是走路摔傷也會傳染吧,?
估計是李貴妃背著景帝,讓人給蘇諾送消息被發(fā)現(xiàn)了,,然后她宮里的人就遭了殃,。
至于傷藥,自然是給蘇諾準備的,。
畢竟不害人性命,,已經(jīng)是李貴妃最大的善良,這十幾年以來,,她就沒見她體貼過身旁伺候的人,。
“殿下還有想問的嗎,?如果沒有老奴就回宮了。陛下怕京中已經(jīng)混入鎮(zhèn)國公府的探子,,所以特讓我隱匿身份前來傳信,,若是久呆宮外,宮里的人尋不見我,,可就麻煩了,。”
蘇婳揮揮手表示理解:“沒事了,,衛(wèi)公公回吧,。”
她先還“重病臥床”,,連神醫(yī)楚容閑都束手無策,,若景帝在收到鎮(zhèn)國公世子回京的消息后,只派人來一趟太子府,,她就大病痊愈,,實在惹人猜忌。
所以衛(wèi)季此次出宮的事,,怎么也不能讓人知道,。
衛(wèi)季得了話轉(zhuǎn)身就走,蘇婳看著,,也預備再睡個回籠覺,。
哪想門外藥童突然高聲道:“我說了殿下還在睡!你休要糾纏,!吵著殿下睡意,!”
衛(wèi)季猛地頓住,與蘇婳對視一眼,,后迅速回身躲回屏風這邊,。
他才進來,門便被人粗暴的推開,。
音綺在前頭小跑,,“往日這時候殿下已經(jīng)起了,你就是見不得我挨著殿下,!”
藥童在后面追:“放肆,!沒殿下允許,你竟敢擅闖殿下寢房,!”
眼見音綺直沖這邊來,,蘇婳一顆心吊到了嗓子眼,抬腳踏出了屏風,,匆匆留下一句:
“她這一鬧,,院子里的人聽了勢必要過來,,我拖住她,公公見機行事,?!?p> 也正是此時,藥童抓住了音綺的后衣領(lǐng)子,,一腳踹在她腿窩處,,將人給壓跪下。
“??!”音綺慘叫一聲,待她見到了蘇婳,,便一改方才的囂張氣焰,,委委屈屈地:“殿下,奴婢……”
“夠了,!”蘇婳輕聲斥斷,,道:“跟我過來?!?p> 她將人帶到與寢屋相對的隔間里,,里面有一桌一椅。
她坐下,,音綺便跪在她桌前,。
這個方位,音綺只要不回頭,,就看不見后面的屏風,,也看不到大門處。
蘇婳見衛(wèi)季已經(jīng)悄悄出了屏風,,便示意藥童站到音綺身后去,,以防她突然回頭。
直到目送衛(wèi)季出門,,蘇婳才松了氣,。
她隱約有些腦怒。
先是睡得好好的被叫醒,;
然后被告知,,她得繼續(xù)裝男人,并且不知道什么時候是個頭,;
然后,衛(wèi)季差點在她這里暴露行蹤,!
新的一天才開始,,她就已經(jīng)過得這樣刺激了,!
“我又沒讓你跪,你跪下做什么,?”蘇婳責問音綺:“如此自覺……怎么,,你也知道自己做錯了?”
音綺埋著腦袋,,沒回話,。
蘇婳以為她要裝啞,火氣又上了一層,。
正要發(fā)怒,,卻見她盈盈抬頭,目含秋水,。貝齒輕咬紅唇,,要哭不哭的,好不可憐,。
蘇婳心中一驚,,暗道:這怎的像受了屈辱的小媳婦一般?
她不由放低了聲音,,問道:“往日你雖不如音笠穩(wěn)重,,卻從未如此失禮過,今日怎么這般沖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