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萬春燕后,,張糧交待了陳家姐妹一番,又前往西院拜訪了徐霞客,。
傷員們的傷情此時已經(jīng)大體穩(wěn)定,,看樣子要不了多久便能夠重回隊伍了,張糧看到后很是欣喜,,想著該怎么給這些人準備一份禮物才好,。
易巧雪此時并不在這里,在此照顧傷員的幾個婦人嚼舌根說,,外面有幾個小姑娘想來應征護士,,易巧雪與徐霞客這才出去了。
張良點了點頭表是滿意,,這事情其實也是他授意的,,在他的計劃里,能找到合適的醫(yī)生更好,,如果實在沒有,,那也無妨,現(xiàn)在隊伍里最急需的,,反而是一批擁有專業(yè)知識的護理人員,,簡稱護士,人員當然是那些年輕些的小姑娘小蘿莉比較好,,因為這些人一般都比較細心,,且農(nóng)家妹子內心純潔,比較容易哄騙,,不,,是容易接受新知識。
張糧還想過,,等到將來這些護士們年齡再大些,,到了嫁人的時候,就把她們許配給手下的軍官們,,自己到時親自為他們保媒,,肥水不流外人田,豈不美哉,哈哈,!
撲了個空的張糧一點也不氣惱,,正打算往回走時,突然有人叫住了他,。原來是正在院中柳樹下歇息的夏明炎與夏海靈,。
張糧趕緊上前拱手道:“夏先生身上還有傷,怎么跑到外面來了,,那個易巧雪也真是不曉事,!”
“呵呵,將軍可不要說她,,是老朽覺得煩悶,,這才出來走走,老朽看巧雪這姑娘乖巧勤快的緊,,比我家海靈強多了,!”
他的這番話,氣得一旁的夏海靈不依不饒,,假意要上去揪他的胡子,,直嚇得老頭連連告饒。
等鬧了一陣后,,夏明炎向著張糧拱手道:“老朽有傷在身,,不能全禮,還請將軍贖罪,!”
“先生說的哪里話,,實在太客氣了!”
張糧說完,,見旁邊有個石凳還算干凈,,便直接坐了上去。
夏老頭欣賞地看了他一眼,,笑呵呵地道:“冒昧打擾將軍,,實為有一事相求,不知當講不當講......”
張良道:“不知是何事,,先生只管講來,!”
此時一陣輕風吹過,,只見張糧一身寬大的白衣被吹得上下翻飛,,如同一只展翅欲飛的大鵝一般。張糧連忙捋了捋袖子,,這古代的儒衫,,他真是有些穿不慣啊。
“噗嗤~”
原本靜立在旁的夏海靈看到這一幕,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不過她很快就意識到了不妥,,連忙捂住了嘴,似乎憋的很是難受,。
夏明炎瞪了夏海靈一眼,,可惜對方還是忍不住赫赫赫的低笑,老頭兒當下也就不再管她了,,等笑聲停歇了一些,,他這才說道:“不知將軍可曾聽說過晉商?”
“晉商,?山西的商人,?”張糧疑惑地道。
夏明炎點了點頭,,又說道:“晉商中最有名的有八家商人,,人稱八大晉商,將軍可知他們是如何起家,?”
張糧聽后一愣,,隨即驚得一躍而起,脫口而出道:“滿清八大皇商,?”
夏明炎一愣,,夏海靈此時也早已止住了笑聲,兩人都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什么滿清啊,,什么皇商,這人說的這是哪跟哪,?
張糧此時忽然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清朝都還沒有建立,哪來的滿清啊,。此時的滿韃們自稱大金,,還正龜縮在遼東的苦寒之地捉狍子呢,還沒有對大明展現(xiàn)出他們可怕的獠牙,??墒菑埩贾溃灰龠^三個多月,,那些人就會去做一件震動天下的大事情,。
想到這里,張糧連忙補救道:“這個,,在下略有耳聞,,如果本將猜的不錯,,那些人定是通過勾結后金起家了?”
“對,,對,,對!”
夏老頭立刻激動地道:“他們做的正是此等的買賣,,只是......唉......”
想到那些人的所做所為,,張良痛心疾首,暗暗地攥緊了拳頭,,半晌后他才道:“不知先生為何提起他們,?”
夏老頭饒有深意地又看了張良一眼,問道:“不知將軍如何看待黃臺吉這個人,?”
張糧一愣,,怎么話題轉的那么快,他連忙回憶了一下那位滿清的開國皇帝,,良久后這才說道:“此人的野心不小,,恐怕不在其父之下.....只是,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他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知道天高地厚!”
“哈哈,,說得好,!”夏老頭說著高興得一拍大腿,不曾想竟一下子牽動了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
夏海靈不滿地嘟噥一句,連忙上去查看老人的傷口,。
“呵呵,,不妨事,老朽腿上乃是小傷,,嘶......若是別人說這話老朽可不敢當真,,可若是換成張公子說,老朽便覺得理所當然,,實不相瞞,,老朽對張公子極為欽佩!”
張糧尷尬一笑:“晚輩實在慚愧,,當不得老先生如此的夸獎,!”
老頭兒看了張糧一會兒,語氣開始變得凝重,,他說道:“公子,,你救過老朽的性命,,老朽也就不再藏著掖著了,,這就直說了,,這件事關系著我虎嘯堂的整個上下......“
張糧忽然來了興致,連忙豎起耳朵仔細傾聽,。
于是乎,,在西院微風徐徐的楊柳樹下,頭發(fā)花白的老者向著兩個年輕人緩緩地述說了起來,。
原來,,虎嘯堂的前身只是由夏家兩兄弟組織起來的一群私鹽販子,因為陜西這一代官鹽的價格一向很高,,因此夏家的私鹽賣的很是紅火,,也因此積攢了不少的錢財。
后來眼看著生意越做越大,,手下的隨從們也越聚越多,,為了方便統(tǒng)一管理,最后在夏明炎的建議下,,這才取了個名字叫虎嘯堂,,漸漸地旗下還分封了東西南北四個舵主。
鼎盛時期的虎嘯堂內外堂人員加起來甚至有上萬人,,影響力遍布了周圍數(shù)府,,聲勢可謂一時無兩,甚至蓋過了各地的官府,??上У氖牵驗榛[堂發(fā)展的太快了,,內部根基極其不穩(wěn),,幫內的制度也不完善,這使得內部的很多人開始起了歪心思,,有些人打著虎嘯堂的名號開始為非作歹了起來,,剛開始時他們還是偷偷摸摸地行動,后來在有些高層的授意下,,漸漸地變得肆無忌憚了,。他們與官府勾結,專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殘害剝削當?shù)氐陌傩?,虎嘯堂的名譽也就一落千丈,日漸敗壞了,,所作所為早已違背了建幫時的初衷,。
性情淡泊的老堂主,,考慮到大家都是窮苦出身,這些年一直對手下們心懷寬容,,誰都不愿意得罪,,但凡遇到點什么事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對待他們總是如父親一般的慈和,。直到前些日子,,當忍無可忍的他想要出手整治時,卻發(fā)現(xiàn)為時已晚了,,派出去的老兄弟們,,一個個的不是被官府埋伏或死或傷,就是從此失蹤,,再無了音訊,。
“唉......”
夏老頭說到這里嘆了口氣,接著道:“其勢已成啊,,老朽當時規(guī)勸老堂主,,不可再輕舉妄動了,只要我們積蓄好力量,,暗中悄悄地偵查,,關鍵時候給他們致命一擊也就是了!可惜……”
夏老頭說著眼眶開始泛紅了:“堂主他老人家聽說幫內有人與晉商攪和到了一起,,甚至還有舵主參與時,,當下大怒,連夜帶人追查,,這一追,,直追到了山西地界……”
夏老頭老淚縱橫,語氣也哽咽了起來:“不知怎么的,,我等就中了埋伏……我們與官兵戰(zhàn)斗了兩天兩夜啊……”
老頭兒抬頭看著同樣泣不成聲的夏海靈,,哆嗦著嘴唇道:“老朽對不起你,也對不起教父,,老朽……死不足惜啊……”
夏海靈搖了搖頭,,抹著眼淚道:“你別說了,不怪你……不怪你……”
張糧也是眼眶泛紅,,長嘆不已,,他從老頭的話語中,能感覺到老堂主應該是個實誠人,,可惜就是智商……有點欠費,!
這時候,夏明炎忽然掙扎著起身,,竟咬牙直挺挺地向著張糧跪了下去,,說道:“老朽一輩子沒有求過什么人……”
張糧大駭,,連忙過去攙扶:“使不得啊,先生快起來,!”
不料這老頭卻極為執(zhí)拗,,張糧一時竟然無法將其拉起,考慮到對方的傷勢,,他也不敢過度的使用蠻力,。
只聽老頭兒說道:“老朽老了,,已提不動刀了,,也騎不得馬了,可老朽心中的憤恨終是難平,,老朽懇求公子,,倘若公子力所能及之時,若能伸出援手,,幫我夏家報此大仇,,老朽愿余生做牛做馬服侍公子……”
“唉,老先生言重了,!”
張糧急忙道:“本將答應了,,答應了,快快請起,!”
夏明炎一愣,,似乎沒想到對方答應的竟然如此之快,不由得大喜過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