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下雪了,盡管雪量不算大,,可依舊讓不少牧民們欣喜,,特別是對于蒙古察哈爾部的人來說,,這場雪不僅掩蓋了地面上同胞們的血腥氣味,,也同時帶給了他們一絲絲的希望,。
生活在草原上的牧民們都明白,,草原雖是一個美麗的地方,,可同樣也是一個充滿危險的法外之地,。在這里,只要你足夠兇足夠狠,,你就很容易成為一個人上人,,假如你能狠到連自己父母妻兒都不認的話,你或許就能成為下一個部落的首領(lǐng),。
清晨,,一只白頭黑身的座山雕跳下怪石嶙峋的山涯,忽閃著強有力的翅膀向蒼茫的雪地上飛去,。它是一只成年的雄性禿鷲,,因為它除了頭之外,身體的大部分都是黑的,,因此,,我們可以叫它小黑。
小黑是這一帶的霸主,,這里的所有小動物們都歸它管,,所以它是很驕傲的一只鳥,經(jīng)常是昂著頭挺著胸,。小黑的飛行經(jīng)驗也很豐富,,它就算不扇動翅膀,也能夠循著氣流滑出去很遠很遠,,這常常都能為它節(jié)省出許多力氣,,要知道,時刻保存體力在草原上可是十分重要的,。只不過這時候小黑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它滑翔了不久后竟然又重新拍打起了翅膀,在空中來了個急剎車,,從它那烏黑明亮的眼睛里可以看到,,那里面分明倒映著一只躺在地上,似乎凍死了的小兔子,。
“嗖,!”
正當興奮的小黑準備疾沖而下,準備用自己堅硬的利爪和堅硬的鷹嘴檢驗下對方是不是還活著時,,一支利箭忽然從斜刺里射來,,一下子就貫穿了它的胸膛,,可憐的小黑疼得驚叫了一聲后,隨后身體便開始控制不住地下落了,。
“哈哈,,好,八弟的箭術(shù)真是越發(fā)精進了啊,,真不愧是我女真族第一神射,!”
草原上不知道何時來了一群騎馬的人,這些人有的穿著名貴的貂皮大衣,,有的身穿著明亮的鑲銀鎧甲,,最前面的一個甚至直接穿著明晃晃的金甲,從他那手中還未來得及收起的弓箭來看,,剛剛的那一箭應(yīng)該就是由此人射出的,。從這些人的打扮來看,一眼就能知道他們必定非富即貴,,只是可惜的是,,其中的不少人竟直接光著腦袋,在他們錚亮的腦門后面,,還有一根由幾縷頭發(fā)編成的小辮子,,看起來十分的怪異和可笑。
剛剛說話的就是其中一名身穿著貂皮的漢子,,這人看起來約莫有四十來歲,,他那黑瘦的臉龐上也布滿了風霜之色。
“呵呵,,阿敏兄長見笑了,,愚弟愧不敢當!”
走在最前面的那人口噴著熱氣,,緩緩地收起了弓,,這是一個三十余歲略微顯胖的白凈男子,只是他此刻的神色有些奇怪,,他雖然臉上帶著笑意,但是眼睛里卻流露出了一抹陰冷與狠戾,,只不過這人掩飾的極好,,當他再次轉(zhuǎn)過身時,他的臉上早已重新堆滿了笑意,。
“好了吧,,鳥也打完了,咱們是不是該出發(fā)了,,難道各位真的想在長城外面過冬嗎,?”這次說話的是一個手執(zhí)馬鞭,、雙手抱在胸前的中年漢子,這人留著大胡子,,看起來很是兇悍,。
“呵呵,五哥說的是,,兒郎們也該休息好了......兩日之內(nèi),,咱們務(wù)必要到達喜峰口!”
“是,,尊大汗令,!”不少人紛紛抱拳應(yīng)喏。
“兒郎們,,出發(fā)了,,搶錢搶糧搶女人嘍!”
“嗷嗷嗷,、嗷嗷嗷......”
數(shù)萬人紛紛收拾起舊衣服爛瓦罐,,一個個鬼叫著翻身上馬。很快的,,數(shù)萬騎兵漫山遍野地連成了一片,,他們?yōu)蹉筱蟮奶ぶ酀艉头e雪向著前方奔去。直到這些人離開了很遠后,,那轟隆隆轟隆隆的馬蹄聲似乎仍舊還在天地之間回蕩,。
朝庭的大軍竟然在一夜之間全都撤走了,并且走得一干二凈,,這對于剛剛起床的西安城百姓們來說,,此消息不亞于一場十二級的颶風,一時間街頭巷尾到處都聚滿了議論紛紛的市民,。
對于不明真相的自然很不理解,,他們不知道朝廷明明占據(jù)著優(yōu)勢,為什么還要與反賊們妥協(xié),,雖然許多人對朝廷也沒有多少好感,,可是他們也不至于就樂意看到國家的土地分割,隨后戰(zhàn)亂四起,。當然了,,想不明白的雖然有很多,可想得明白的也大有人在,,這些人猜測,,朝廷之所以愿意撤軍,多半還是缺錢,,古往今來打仗打的就是錢,,若是沒有軍餉錢糧,,就算是招募十萬精兵也根本養(yǎng)不起,特別是對于西安這個堅城來說,,如果破天軍不犯錯的話,,朝廷沒有個數(shù)萬人攻打半年以上,沒有數(shù)百萬兩的錢糧耗費,,根本就是徒勞無功的,,當然了,如果是諸葛亮在世,,劉伯溫重生,,那自然又是另一種說法了,只是很可惜,,現(xiàn)在的朝廷并沒有聽說哪里有這樣的帥才,。
沒有等西安城的百姓們?yōu)樯牢床返那巴靖袊@多久,又一個如十二級大地震般威力的重磅消息,,又突然一下子降臨到了眾人的頭頂,。
“破天軍告西安百姓書:即日起,西安城改名長安城,,從此歸我破天軍管轄,。長安城歷史悠久、人杰地靈,、百姓淳樸勤勞,,是全國的首善之地,也是天下城池的楷模,。自破天軍入城之日起,,我軍誠惶誠恐,嚴格約束士兵,,對百姓從不敢有任何侵擾或損傷,,買賣公平、不拿群眾一針一線是我們鐵一般的紀律......
凡是發(fā)現(xiàn)城內(nèi)有人敲詐勒索,、尋釁滋事,、欺壓良善,或使用其它手段致使百姓受到不公平待遇的,,任何人皆可向破天軍法庭,、都察院或者警察局舉報,我們一定會追查到底,,絕不姑息,若破天軍之人犯罪,,則罪加一等,,斷不輕饒,,敬請全城父老監(jiān)督……
我破天軍出身貧寒,乃是不得已而起事,,如今稍有成就但從不敢忘本,,我們深知百姓的艱難,與鄉(xiāng)親們感同身受,。因此,,我破天軍鄭重做出決定:
一、從即日起,,除五年后開征商稅外,,免除治下一切的勞役稅收,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名義強迫他人勞動及侵占他人財物,。
二,、即日起,廢除一切賤籍,、奴隸,、下九流或士農(nóng)工商排序等所有的,不能滿足人人生而平等原則的制度,,詳細廢除辦法請查看人事局的公文通告,。
以上內(nèi)容望全城鄉(xiāng)親相互告之。最后,,愿全城父老與破天軍能夠和諧共處,,齊心合力,共鑄一個美好的明天,,祝愿全城鄉(xiāng)親闔家幸福,、衣食無憂、健康長壽......“
一個老者讀到這里,,忽然就讀不下去了,。
“嗚嗚嗚……騙人的,都是騙人的,,哪里有這樣的軍隊?。俊币粋€農(nóng)婦哭得稀里嘩啦的,。
“孩兒他爹,,你說這是不是真的,嗚嗚嗚,,難道還真有不收稅的官府了,?”另一個婦人也感到難以置信。
“你,你問我,,你自己不會看,,不是說了五年后還收商稅嗎?”
“你知道的,,妾身不是那個意思……”
“嗚嗚嗚,,是不是再也不用服徭役了……”一個臟兮兮的少年揉著眼睛大哭,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傷心事,。
“難道我不再是樂戶了,?”一個站在人群邊上的少女傻呆呆地喃喃自語,她手中的胭脂水粉掉了滿地尤不自知,。
“仁義之師,,天下無雙,哈哈,,蒼天有眼啊……”一個衣衫襤褸的老者手舉著雙臂,,忽然伏地哀嚎道。
“是啊,,蒼天開眼了,,咱們百姓……”一個漢子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咱們百姓們這下可有福嘍,,哈哈……”
這次接話茬的竟是一個過路的少年,,他的這話也似乎是沖著同行之人說的。不過不曾想,,他身旁的一個相貌普通的灰衣青年似乎并不買帳,,只見青年人翻了翻白眼道:“他們是有福了,不過咱們吶,,就不好說了,!”
“怕什么,不就是去趟京......”
那名少年剛想開口,,突然就被身旁的灰衣青年一下子給捂住了嘴巴,。
“鄭樹言,你不要命了,,再敢胡言亂語,,你就給我滾回去......”
“嗚嗚嗚……”少年口不能言,只得無力地點頭,。
青年看了他一眼,,良久才放開了手,他嘆了口氣輕聲道:“咱們這次生死未卜,,你真不該跟過來,,我的意思是,,你要是能進了軍隊……”
“大年哥,咱們現(xiàn)在不就是破天軍嗎,?”少年往左右看了一眼,,也開始壓低了嗓子。
“你,,你故意抬杠是不是,我是那意思嗎,,唉,,哥是沒辦法,只能躲躲藏藏,,除非,,除非能夠立個大功,可你不一樣……”
“大年哥,,你放心,,這次有我在,我們一定能夠立個大大的功勞回來……”少年拍著胸膛道:“到時候,,我們要讓所有人都驚掉眼珠子,,哼哼……”
“行了行了,我不想跟你說了,,你好好研究下那個相機,,一定不要出了差錯?!被乙虑嗄赀B忙擺手道,。
“放心吧,大年哥,,包在我身上……那什么快門,、焦距、光圈,,我都弄清楚了,,再說了,那說明書上都寫得很明白啊……唉,,大年哥,,你等等我,怎么走得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