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很在乎一個人,,就想他所有的時光都能有自己的影子,不管是過去,、現(xiàn)在,,還是將來。
如果不能,,那缺失的空白就宛如掠過心頭的羽毛,,一點點風(fēng)吹草動,,就能牽扯出一段又一段地愁思傷懷來。
聽著身旁凝香均勻的呼吸聲,,芫兮就如同落入了一個黑暗的迷陣,,她試圖靜下心走出來,卻被眼前晃動的記憶,,一步步帶入更加糾纏的深淵,。
穆誠喜歡她是毋庸置疑的,,那他沒有遇到她之前呢,?他和凝香認識了七八年,就沒有動過一點點心嗎,?凝香長得那樣美艷,,又是堂堂一國郡主。這讓她想起當(dāng)初第一次見凝香時,,他們之間的那個擁抱,;那次穆誠受傷時,她急切擔(dān)憂的眼神,;還有上次一同進宮時,,她無意間瞥見兩人的笑臉,還有,。,。。,。
在沒有她的那段歲月里,,他們之間是怎樣的呢?是不是以前互相喜歡過,,只是后來遇上她,?是不是曾經(jīng)在一起過,后來又分開了,?凝香不是說過,,曾經(jīng)很崇拜他嗎?那穆誠呢,,有沒有一點在意呢,?肯定是有的,不然怎么會讓她一直跟著他,。他們之間是不是也有很多美好的回憶,,完完全全是屬于他們兩個人的!
夜越來越深了,芫兮的心也越來越?jīng)隽?,她控制不住地揣測著二人的過往,,甚至演繹了一部又一部的戲碼。那些捕風(fēng)捉影的場景,,讓她忘記了原本屬于自己的美好,,那些不安、自卑,、嫉妒,還有遺憾就如一根刺,,一點點地扎進她的血肉里,。
朦朦朧朧地,直到天色漸明,,芫兮才帶著千頭萬緒迷迷糊糊地睡去,。
“芫兮、芫兮,?!?p> 芫兮被人搖醒,揉了揉模糊的雙眼,,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
“你怎么這么能睡?快起來,,我?guī)愠鋈ネ?。?p> 凝香坐在床前看著她,,明亮的眼睛忽閃忽閃地,,完全沒有了昨日的陰郁。
芫兮有一刻地愣神,,會不會凝香喜歡得另有其人,,昨夜完全是自己多想了呢?
“再看,,再看我可要親你了,!”
凝香嘟著紅唇,作勢要俯下身來,。
芫兮才驚覺自己竟然盯著凝香發(fā)呆,,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地起身推開了她。
“別鬧,,讓我起來,。”
“哈哈哈哈,芫兮你真可愛,!”凝香見她臉色微紅,,哈哈大笑起來。
芫兮沒有搭理她,,自顧去取衣架上的衣服穿了起來,,才剛剛穿戴完畢,凝香就從后面摟住了她的腰,,腦袋趴在她的肩膀上,,惆悵地咕噥道:
“芫兮,你可真幸運,,穆誠那么疼你,,要是我有你一半的運氣就好了?!?p> 芫兮想起了昨夜凝香說的話,,和一晚上的胡思亂想,覺得稍微安定的心又被攪亂了,,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正想著如何措辭,凝香就已經(jīng)放開了她,,轉(zhuǎn)眼又恢復(fù)了常態(tài),,牽著她的手笑著往外走去。
“先去吃飯,,然后我再帶你去城西,,那里有一個特別好玩的地方?!?p> 穆誠一大早就去了刺史府,,見芫兮還未醒,留下話約酉時回來陪她吃晚膳,,讓她乖乖待在府里,,不要亂跑!
凝香皺了皺眉:“這什么毛病,,為什么芫兮不能出去,?”
紫衣垂著眼:“公子說了,郡主也最好乖乖呆著,!”
凝香聽了無比火大,,讓她在府上呆一天,她不得悶死,,堅決不行,!
“芫兮,,我們走,這穆誠太過分了,,別理他,,還有沒有一點自由了?”
說著,,拉著芫兮的手就要跨出大門,。
門外五六個侍衛(wèi)頓時圍了過來,凝香想要動手,,芫兮連忙拉住她,,搖了搖頭。
紫衣在身后故作鎮(zhèn)靜地說道:“郡主,,公子也是為了芫兮姑娘和你的安危著想,,這次冀州水患,各地都不太平,,還是小心點好,!”
“算了,,凝香,,我們就在院里,不要讓穆誠擔(dān)心,,我給你看看我新繡的畫,?”芫兮安撫道。
凝香氣鼓鼓地又回到了西院,,本來心情就郁悶,,還不能出去散散心,真是憋屈,。突然,,她靈光一現(xiàn),不能明著出去,,還不能偷著出去嗎,?況且就在城里逛逛,有什么危險,,就算有危險,,自己也能保護好芫兮,這穆誠一天到晚就知道瞎緊張,。
“芫兮,,想不想出去?”凝香靠近她悄聲道,。
芫兮放下手里的針線,,側(cè)過頭好奇地盯著她。
“走,我?guī)阃低盗锍鋈??!?p> 說完,凝香拉著她往后院走去,。
芫兮其實也想出去,,昨夜天色太晚,那些遭水災(zāi)的難民到底還有多少,?是不是也有像方華,、方宇那樣痛失父母的孤兒,他們安居的破廟又在何處,?附近的瘟疫會不會蔓延,?雖然穆誠說這些是他需要做的事,但是她還是想盡自己的一份心力,;況且她還是想問問凝香,,想了解當(dāng)年他們在阜城的事,與其胡思亂想,,不如好好問個清楚,。
就這樣,兩個人偷偷地從后院圍墻翻出,,凝香會武功自然輕而易舉,。芫兮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登上梯子,卻遲遲坐在圍墻上不敢跳下,,凝香無法只得飛身抓起她落在院墻外,。
“是不是很刺激,哈哈哈哈,?!?p> 芫兮連忙捂住她的嘴,“小聲點,?!?p> 凝香拉著她一溜煙的跑遠了,這種瀟灑,、自由的感覺讓芫兮覺得無比新鮮,。
白日的冀州城確實非常熱鬧,但是街頭巷尾卻到處流浪著衣衫襤褸的難民,,芫兮忍不住有些心酸,,于是將自己身上的錢一一分發(fā)給他們,這不過是杯水車薪,,反而引來了四面八方的求救之手,。
眼看著芫兮就要被人群淹沒,,凝香拉著她幾個飛身一路逃了出來,兩人來到城西的一座清泉處,,癱軟在樹蔭底下的石階上,。
“你知不知道,剛剛多危險,?”凝香微微喘著氣,。
芫兮則小臉煞白,還沒有緩過來勁來,。凝香幫著她順了順氣,,接著說道:“那些難民雖然可憐,但是孤身一人能力有限,,這些救濟還得靠官府動員,,你放心吧,穆誠會想辦法的,,這種情況持續(xù)不了多久,。”
“我只是想盡自己的一份力,!”芫兮小聲說道,。
凝香看了看她,估計是被這陣仗嚇著了,,遂安慰道:“你要相信穆誠,,他那么足智多謀,、舉世無雙,,怎么會連這點事都辦不好呢?”
芫兮沉默了,,雜亂的念頭又冒了出來,,她忍不住出口問道:
“凝香,你喜歡穆誠嗎,?”
“?。俊?p> 猶如晴天霹靂,,驚得凝香愣是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這么直直地盯著她,好半天,,才坑坑巴巴地說道:
“這,,不是,你是從哪兒看出來我喜歡他的,?”
芫兮其實心里也沒有底,,凝香是她的好友,,不應(yīng)該隨便猜忌,可是她又怕萬一是真的,,她又該如何自處,。
“我聽付羽說,你曾經(jīng)想要嫁給他,!”芫兮不敢說自己的胡思亂想,,只好借他人之言。
凝香陷入了回憶,,想了一會兒,,像是想起了什么,笑著說道,。
“你說的那個時候啊,,呵呵,那時多傻??!”
芫兮心里一緊,手指有些發(fā)涼,。
凝香似乎在說什么有趣的事,,滔滔不絕地回憶起來。
“那時候他救了我,,我就想感謝他,,好不容易打聽到他的下落,因我們的身份不同,,我自然是進不去他的府址,。后來,我就想了一個辦法,,化為男子混入了他的軍營中,,他傻乎乎地還不知道我的身份,覺得我身手不錯另眼相看呢,。不過沒過多久,,我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就被他扔出了軍營,。我那時不過十四歲,,難得遇上這么文武雙全的男子,就有些盲目崇拜,,回了林羅國就鬧著要爹替我求親,,我爹自然不同意,畢竟是敵對之國嘛,。我偏不信邪,,就自己穿著大紅嫁衣跑到他府門口,,大聲地吵嚷著要他娶我?!?p> 芫兮越聽越覺得自己的胡思亂想,,好像落地生根了。
凝香繼續(xù)說道:“不過我連府門都沒有進去,,倒是阜城的老百姓看熱鬧看了個夠,。可能那時候自己有股執(zhí)拗勁,,他越是不理我我就偏偏要招惹,。就這么耗了半個月,穆誠可能真的覺得煩了,,又不想堂堂六皇子成為別人的笑柄,,就把我放進了府。后來一來二去的,,那些幼稚的想法自然是沒有了,,習(xí)慣了一起談天論地,并肩作戰(zhàn),,做朋友就挺好的,。”
芫兮感覺自己像是一個戲外人,,第一次覺得戲臺上的主角不是自己,。這些過往穆誠從來沒有提起過,盡管凝香言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可是那些自己不曾到達的地方,,還是讓她倍感失落。
“喂,,芫兮,,你不會是誤會什么了吧,?”
凝香側(cè)過頭,,看見芫兮愣愣地望著湖面發(fā)呆,于是碰了碰她的胳膊,。不應(yīng)該啊,,她和穆誠都要成親了,那自然是情比金堅,,不會因為這個介懷吧,?況且這真的是年少糗事,有時恨不得時光倒流掐死自己,。
“沒什么,,我就隨便問問,。”為了不讓自己看起來心胸狹窄,,芫兮故作輕松地笑道,。
凝香像是松了一口氣,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反手捏了捏她的臉,,呵呵笑道:
“我就說嘛,幸好你沒誤會,,不然肯定穆誠得殺了我,!”
“好了,時辰也差不多了,,我們還要趕在晚膳前悄悄地回去呢,,要是讓他們發(fā)現(xiàn)就慘了?!?p> 說著,,凝香準備起身,轉(zhuǎn)身去拉芫兮的手,,才發(fā)現(xiàn)遠處立著此刻最不愿見到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