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毅臉色有些發(fā)白:“稟叔祖,,今早我已經(jīng)發(fā)了音訊,,但至今并未有任何回復(fù)?!?p> “既如此,,那就不等他們了,今日召集大家來的目的,,想必心里都清楚吧,,國主已薨,死因未明,,需盡快查明原因,,不過國不可一日無主,,所以當務(wù)之急,當另擇新君,,以安國本,?!绷顮T目光掃過眾人淡淡說道,。
說話間,他一屁股坐上了歷代燕國君主才該做的正位,。
不少人明顯眉目一皺,,覺得令燭僭越了,可一想到對方一身實力雄厚,,便是生出忌憚,,索性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得了。
令毅令白令桓三人盡皆露出火熱的眼神,,三人對國公之位,,都是勢在必得的態(tài)勢,手下人也是在摩拳擦掌,。
也有其他一些公子,,不過勢單力孤,卻是沒有絲毫競爭力,。
“諸位覺得,,令氏公族當中,誰可擔當此任,?”令燭昂首,,不怒自威。
不少儒家文臣敏銳的從令燭的話語中讀出了不同的意味,,他說的是令氏公族,,而非指的是國公之子。
這擇君的范圍就顯得有些寬廣了,。
令氏公族可有幾百號人呢,。
“自大胤朝至今,歷來都遵循嫡長子繼承制,,這國公罹難突然,,在沒有立下世子的情況下,新君自然該由大公子繼承,?!绷钜闵磉叄幻嫒菘蓍?,雙目凹陷,,卻頗具氣度的老者緩緩開口,。
此人名為高檜,燕國的“丞相”,,總攬內(nèi)政,,歷經(jīng)兩朝,為官百余年,,門生故吏眾多,,令毅是他的外孫,在燕國,,文壇上的聲望無出其右,。
不過,聲望也就止于文道,。
令桓身邊,,興化門的來者毫不客氣的道:“放屁,大公子只不過中品金靈根,,年近甲子,,也才修至筑基中期,這一輩子怕是都難踏入金丹境,,而燕國歷代君王,,哪一位不是縱橫這幽燕之地的霸主,所以某家認為,,令桓公子,,年歲不過三十,卻已經(jīng)筑基后期,,不出幾年,,必定能踏入金丹,乃是燕公之位的不二人選,?!?p> 他的話剛落,支持令白的三清宗代表,,一個老神在在的中年人,,揚了揚手中拂塵。
“非也,,此話欠妥,,大公子確實不合適,這一點我同意道友的看法,,但國公之位,,非同兒戲,繼承者若只看重修為,,卻不懂得治國之道,,如何能強國富民,?所以,繼承者當?shù)虏偶鎮(zhèn)淝疑砭邚姶髮嵙Σ判?,唯有如此,,方能?nèi)安天下,外懾強敵,,令寰宇一清,,而令白公子這些年廣施仁德,在民間頗有威望,,已顯明君之相,,且年歲不過四十,也有著筑基后期,,要不了幾年,相信也能點燃丹火,,成為金丹境,。”
令毅令白令桓三人誰可為君,?就這個問題,,三方唇槍舌戰(zhàn),愈演愈烈,,一時間殿內(nèi)好不熱鬧,。
令燭坐在主位,冷眼旁觀,,沒有絲毫阻止的意思,。
反倒是目光在殿內(nèi)種人身上一一駐足,將那些始終沒有開口說話,,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人記在心里,。
不多時,令毅一脈敗下陣來,。
究其原因,,除了年長些,與兩位“優(yōu)秀”的弟弟比起來,,算得上文不成武不就,,在加上以往竭力支持他的白云山,不知何故,,竟然無一人到場,。
令毅有些灰心喪氣,退到了一旁,,他麾下的人見狀,,人心渙散,,不少人暗自搖頭,甚至有些人竟然當著他的面,,投了令白令桓麾下,,幫襯著新主子“打壓”敵方氣焰。
時間轉(zhuǎn)眼下午,,這場爭論持續(xù)了三個多時辰了,,眼見著令白與令桓之間,火氣大漲,,貌似在不阻止,,雙方可能都要動手了。
主位之上的令燭看了眼殿內(nèi)眾人,,不少人臉上都露出不耐煩的神態(tài),。
他覺得時機差不多了,于是抬手,,欲要為令白令桓之間的爭論畫上休止符,,然而他的手才剛剛抬起,便是聽到殿外傳來淡漠的笑聲,。
這笑聲讓令燭按捺住了心中的原本打算,。
“還真熱鬧,看來本侯來的及時,,沒有錯過一場好戲,。”
聲音不大,,但卻響起的極為突兀,,一時議政殿內(nèi)所有人都朝著殿門口望去。
只見數(shù)人踏入,,當先正是蕭誠,,他坐于輪椅上,身后劉得志臉上掛著熱情的諂笑,,緩緩?fù)浦M入大殿,。
在蕭誠的左右各自站了兩人。
左邊是當歸,,其后是一名裹著黑袍戴著鐵面具神神秘秘的人,。
而右邊則站著兩名穿著與劉得志類似的道袍,而這兩人身上竟皆散露出金丹中期的修為,,值得一提的是,,此時劉得志身上穿的道袍鑲金邊了,與那陳寒丹屬于同一款,這道袍唯有白云山掌教才有資格穿上,。
“閣下何人?為何擅闖我燕國朝堂重地?”令毅皺眉,,看著蕭誠。
最初,,見到白云山兩名金丹真人,,令毅內(nèi)心狂喜,原以為自己的劣勢將要逆轉(zhuǎn),,可瞅見劉得志,,見著對方竟然身著白云山掌教服飾,又一副諂媚的臉孔對著輪椅上的蕭誠,,他的心中瞬間浮起強烈的不安,。
這劉得志是個什么貨色,令毅十分清楚,,往日里呆在燕都,,說好聽點是供奉,說不好聽點,,就是白云山派來的長期供燕國公使喚的小人物,,有時候見了他令毅都要恭敬行禮,可如今卻坐上了白云山掌教的位置,。
令毅眼力勁有限,但終歸還是有些的,,他看的明白,,坐在輪椅上的蕭誠才是真正的話事人,白云山定然是發(fā)生了難以想象的變故,,于是面對蕭誠,,一副質(zhì)問的口氣。
“在場諸位竟無一人識得本侯,?”蕭誠納悶了,。
眾人相視,倒是那高檜上前瞅了瞅,,隨后不確定的道:“敢問可是青羊國主蕭青侯爺,。”
“沒錯,,本侯蕭誠,,正是你口中的青羊國主,如沒猜錯,,你應(yīng)該就是燕國的高檜高相國吧,。”蕭誠看了眼高檜,鄭重的點點頭,。
“正是高某,,竟不知青侯遠道而來,當真是有失遠迎,,但今日乃我燕國擇選新君的重要日子,,此地更是我國議政大殿,青侯不請自來,,可是有何見教,?”高檜神色露出不滿。
在確認蕭誠身份后,,對其的尊重就淡了幾分,,畢竟在他的眼中,青羊侯國不過彈丸小國,,如何能與燕國相比,?他作為燕國的內(nèi)政一把手,自有“傲骨”和風度,,哪知蕭誠接下來的話,,卻是驚的他掉下巴。
“見教不敢當,,只是本侯聽聞燕國公罹難,,此時燕國新君未繼,自覺正是趁火打劫的最佳時機,,所以特來看看,。”蕭誠神色平靜,,嘴角帶著淡淡笑意,,說話時,目光掃過眾人,,只在掃過令燭時,,語氣稍微停頓了下,他的聲音詼諧輕佻,,話語內(nèi)容卻是挑釁意味十足,,在這種場合下,瞬間引起了燕國朝臣的憤怒和不滿,。
“放肆,,區(qū)區(qū)青侯,安敢如此欺辱我國,?”
“小小的青羊侯國,,誰給爾的膽量?竟然在我燕國朝堂叫囂?”
“燕國數(shù)百年底蘊,,豈會怕你,?還想趁火打劫?也不掂量下自己,,當真是不知所謂,。”
……
…
蕭誠的出現(xiàn),,讓本來為了國公大位爭斗不休的燕國朝臣,,忽然齊心了,尤其令毅令白令桓三兄弟,,之間為了國公位置就差大打出手了,,此刻倒是同仇敵愾起來。
“蕭青侯,,上有大梁鐵律,,諸侯不得無故互相攻伐,下有我燕國百萬大軍枕戈待旦,,你如此大言不慚,,可知禍從口出的道理?”令毅臉色陰沉,,冷聲說道,。
本來見著原本自己的鐵桿支持者白云山竟然另投他人就已經(jīng)一肚子火了,再聽到蕭誠竟然口出狂言,,居然想趁火打劫,,而且還堂而皇之不加掩飾的當著燕國眾多朝臣的面說出來,這是何等的囂張跋扈,,何等的不將他們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