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兒一下子站了起來,連忙給那少年郎行禮,,千謝萬謝,。旁邊的人見荷包被追了回來,紛紛夸贊他,,那賣蜜餞的阿翁直塞了兩包蜜餞給他,,嚇得少年郎連連擺手。
“這兩包蜜餞你收下吧,!我會付錢給阿翁的,!”寧兒急急道。
那阿翁氣得胡子都飛了起來,,直說少年郎不收他就再也不做了,,少年郎勉為其難地收下,阿翁又被一定要付錢的寧兒氣得立刻就要收了攤子,。
好不容易勸回了賣蜜餞的阿翁,,寧兒見那少年郎要走,連忙拉住他的衣角,,道:“恩公先別急著走,!”
他回頭,寧兒這才發(fā)現(xiàn)此人雖算不得是什么清秀俊朗的人物,,卻頗有幾分英氣,,她一下子松開了自己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恩公還沒說自己的名字呢,這就走了,,以后我該怎么報答你呢,?”
“舉手之勞而已,不求娘子的報答,?!?p> “只求恩公告知名字,我是個下賤的婢子,,做不得自己的主。但我可以日日焚香,,為恩公求得諸神庇護,。”
見她一臉誠懇,,那少年郎才道:“我叫白逸,。”
“今日多謝白郎君,!”
白逸不欲多說,,這邊與寧兒作別后,他快步走到金雀樓的后院里,,進了陸青青的那間小屋,。
還是那樣富麗堂皇的陳設,屋里坐著陸青青玉露和被叫回來的長松,,白逸進了屋子,,長松開口問道:“如何?”
“郡主料事如神,,玉顏公主果然是從西側的金光門入城,,他們喬裝改扮作胡商模樣,先去了靠著金光門的群賢坊里一處民宅,,一刻鐘后又駕馬車出來,,在西市口下馬車時才是吐蕃人的裝扮。他們在西市跳舞唱歌大鬧了一番,,待陸將軍來,,才被護送出了西市?!卑滓輿]有提他助人追竊賊的小事,。
陸青青皺著眉頭,冷哼道:“她自來就喜歡做這種嘩眾取寵的事情,?!?p> 長松沉吟,看向了玉露,道:“長姐為何知道她會從金光門入城,?”
“當年她離開白京城之前,,曾約我單獨前去喝茶。就是在那時,,我發(fā)現(xiàn)她身上有一股特殊的香氣,。”
“特殊香氣,?”陸青青問道,。
“她約你喝茶?”同時長松也開口問道,。
玉露笑他二人同時發(fā)問,,回答道:“玉顏自小就總是喜歡找我的麻煩,若她臨行前不再嗆我?guī)拙?,倒不像她了,。那香氣是春蕪草的味道,它的草絲可以織成布,,柔軟潔白,。以前在一個胡人的香鋪買過一塊兒,氣味十分難忘,,所以我當時就認出了那個味道,。”
“聞所未聞,,那這與群賢坊有何關系呢,?”
“我去找了位熟人詢問,因春蕪草十分罕見,,玉顏第二日就要離開白京城,,所見之人勢必是極其重要的。那人與我細心探尋了許久,,終于發(fā)現(xiàn)在群賢坊的一處胡寺中,,種著許多春蕪草?!?p> 長松贊嘆道:“所以你才知道她今日回城必會從離群賢坊最近的金光門入城,,妙極!”
“我不過是猜測,,才讓阿四也去了明德門等候,。”
陸青青聽聞,,回頭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阿四,,道:“她回來了,,麻煩事就多了。也不知和親之事到底是真是假,,真盼著她早早和親出去算了,。”
“和親之事,,大抵是有的,,只是人選不一定是玉顏?!庇衤兑恢毙睦锲婀值氖?,為何那年官家突然把玉顏遣出了白京城,雖然她也不認為官家有傳言中那般疼愛玉顏,,但也不至于把自己的親女兒送到虎狼窩里,。
此番玉顏回來,必定會掀起一場軒然大波,。
陸青青搖著手里的團扇,見這姐弟二人都苦著一張臉,,忍不住開口打斷了他們:“好了好了,,都別想了,她既然回來了,,有什么招數(shù)咱們迎戰(zhàn)不就是了,。你們高興些,我聽說,,這八皇子伴讀已是定了長松了,。”
她說完話,,就低下頭喝茶去了,,許久沒聽到有人答話,奇怪地抬頭,,只見姐弟黑亮的眼睛都盯緊了自己,,這口茶差點沒咽下去,嗆咳了幾聲,。
“你們是想嚇死我不成,?”阿四將茶水倒好,陸青青瞪了玉露一眼,。
“你怎么知道的,?我還沒聽到宮內任何風聲呢?!?p> “我阿爺是誰,,我兄長又是誰,?宮里的消息向來是藏不住的,圣人剛寫下長松的名字,,我阿爺就知道了,。”陸青青瞥了一眼玉露,,怪她如此大驚小怪的樣子,。
玉露倒一臉嚴肅,道:“青青,,這樣的話,,以后再不許提起?!?p> 她知道玉露是好意,,倒也乖乖地點頭,不再提了,。
“這樣說來,,你近日也不必回書院了,召你入宮的圣旨就在這二三日,?!庇衤断肓讼耄值?,“玉顏也回宮了,,她也會在這幾日給各府女眷下請?zhí)摹,!?p> 說到玉顏的宴席,,陸青青長嘆一口氣,頗為哀怨地道:“往年她的宴席上,,缺了誰也必不可能缺了你,,我總是擔心你被她欺負,也陪著去,。每次去了,,你這人倒好,人家無論嗆你句什么,,都只是笑笑不搭茬,,好沒意思。這么多年玉顏與你針鋒相對,,你半點便宜沒占到,,駐顏的方子倒給出去不少。唉,?!?p> 玉露大笑,,道:“她是公主,是正經(jīng)官家親生的女兒,,我只是個郡主罷了,!況且我還長她幾歲,合該讓讓她,?!?p> “罷了罷了,”陸青青嫌棄地擺擺手,,她由著阿四攙扶站起身來,,“我要回府去了,和你們坐在一起太無趣了,?!?p> 說罷,她頭也不回就離開了屋子,,白逸去把門關緊,。
長松想了想,問道:“既然伴讀之事確定,,那面圣時不知會被問些什么問題,,可要再打聽打聽?”
玉露搖搖頭,,道:“你不會面圣的,,此事大抵是皇后主辦,,她問你也不過是些學識人品類的事情,,照實答了便是?!?p> “圣人確定的人選,,卻不必面圣?”
“畢竟也只是個八皇子,,”玉露笑著看了他一眼,,“前有太子和二皇子相爭,對于圣人而言已經(jīng)夠了,?!?p> 她這話意味深長,見長松有些愣神,,便不再多解釋,,留給他自己慢慢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