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紹門師門
“對,就是紹宮汪,?!苯B清仁點頭道。
“這是誰???我都沒聽說過?!苯讚项^,。
“你當(dāng)然沒聽過,不是說當(dāng)初你姥姥的修為越來越高,,后來竟然超過了她的老師父,,而紹汪宮自是嫉妒,可竟在那時候劍走偏鋒,,一心想著賺人錢財,。兩人越走越遠(yuǎn),信仰你姥姥的人越來越多,,他自知沒臉在紹莊混下去,,就搬到了村邊深坑邊上?!苯B清仁說,。
“爸,你不會就這么認(rèn)為是他害死了文軍吧,?!苯B小玲試探的說。
“當(dāng)初我在外邊上班的時候,,無意間陪遇上麻煩事兒的同事去附近極為靈驗的廟里拜佛求度,,寺廟的主持是一位得到高僧,他輕易的解決了同事的麻煩,,可非要給我看看香(看看香的意思就是算算命之類的),,然后就說咱家被一本事極大的高人給盯上了。加上你媽也說,,紹汪宮的修煉的是越來越偏激,,越來越邪性,,我才開始相信高僧口中的高人可能就是他。我也曾經(jīng)想著告訴你媽,,可是我更不愿意讓她覺得文軍的死因為自己的師父,,更是因為自己,何況我也只是猜測,?!苯B清仁說。
“我們兄妹幾個都沒聽說過媽有過師父,,還以為是自己參了佛緣,。”紹小玲有些吃驚,。
“文軍死的時候,,你們還不記事兒,那時候兩人都快反目成仇了,,我怎么會告訴你們,。”紹清仁說,。
“哎,,不過你們小時候應(yīng)該在街上碰見過一個長得人高馬大,壯壯實實,,滿臉橫肉的老頭吧,?”紹清仁稍加回憶,補充道,。
“是,是見過這么一個人,,當(dāng)時他見了我們幾個,,總是笑,笑的我們姐們都嚇哭了,?!苯B小玲也是一陣回憶。
紹清仁點點頭,。
“他就是媽的師父?。??”紹小玲一臉的不可思議,,想著那兇神惡煞的老頭,怎么可能回事一心向善的佛家弟子呢,?
“紹汪宮剛開始的時候也算是好的,,沒少幫人,,可后來才變壞的,就連樣貌都變得兇殘了,。你媽和他有過幾年的師徒關(guān)系后,,兩人幾乎就是分道揚鑣了??赡銒寘s總覺得自己是背叛了師門,,雖然自己的做的對吧,可總是有點愧疚,?!苯B清仁接著說:“話說你姥姥這次出門,總是覺得和平常不一樣,,臨走前幾天,,嘴里一直掛念著平常閉口不談的文軍,而且是心事重重,,甚至將家里一切都交付給我,。”
話過兩刻,,紹清仁才想起回答姜曜的話來,。
“那姥姥到底是去了哪兒?”姜曜還是好奇的問,。
“不知道,,我只是感覺會和紹宮汪和文軍有關(guān)?!苯B清仁搖搖頭,。
幾人一番交心攀談,讓姜曜對紹家往事,,可真是大開眼界,,可關(guān)于姥姥的去向,不但沒能放下心來,,反而更加的擔(dān)心,。
夜已深,紹清仁留下來過夜,,可聽了這一車的故事后卻再也難以睡著,。而自幼姥姥姥爺比奶奶親的姜曜,更是恨不得此刻就去尋那失蹤的姥姥,。
第二天清晨姜曜騎車送紹清仁回去,,路上經(jīng)過紹莊一處深坑,深坑是由挖掘機(jī)挖土造成,而挖的土直供鄉(xiāng)里的蓋房用,,如今坑太深,,政府部門下令不能再施工,更是在要求下種上了經(jīng)濟(jì)林木,。
黑幽幽的坑里在樹木的遮擋下,,更加的深不可測,飛快長出的樹木更是沒過了深坑,,長到路邊,。
姜曜騎車走在路上,都感覺到與七月份不相符合的森冷陰涼,。
“姥爺,,這是哪兒啊,?我咋之前也沒注意這還有座小房,。”姜曜假裝無意的問,,實則心里已有幾分確定,。
“這就是紹宮汪的地界?!苯B清仁也沒多想,,隨口就說了出來。
送完紹清仁,,姜曜便再次原路返回,,正是感嘆踏破鐵鞋無覓處,沿著茂密的樹林走著,,在枝繁葉茂的另一端,,也就是更加荒無人煙的一側(cè),再次看到了之前經(jīng)過的低矮房屋,。
這地方本就將日光遮擋的所剩無幾,,加上這與世孤立的一間矮屋,有種林間小屋的恐怖既視感,。
稍作躊躇,姜曜還是走進(jìn)了小屋,,打開了虛掩的房門,,輕輕一推,便聽見那吱吱呀呀作響的陳年舊木的聲音,。雖有一塊早已失去光澤的玻璃,,可仍舊進(jìn)不來多少光芒。姜曜隨手打開手機(jī)照明,卻發(fā)現(xiàn)這與世隔絕的住處是如此的寒酸破?。哼M(jìn)門便是一張大土炕,,一席破棉被打著數(shù)不清的補丁,與土炕對著的是一張大大的供臺,,掀開半掩的黃色布簾子,,發(fā)現(xiàn)供奉的是一種從來沒見過的佛像,不,,應(yīng)該是神像,。
姜曜看著通體渾黑卻略有發(fā)紅的神像,腦海里不斷尋找姥爺?shù)墓艜?,卻依然沒有結(jié)果,。
而就在這時,一陣陰冷的寒氣直逼脊梁,。姜曜猛地回頭,,在這間狹小擁促的老屋里,一個比姜曜還要矮上一個頭的老人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在姜曜的眼前,,看著這矮小的老人,,滿頭的白發(fā)卻又是滿臉的橫肉,邪氣十足的皮笑肉不笑,。突然一陣驚嚇的姜曜,,將手中緊握的手機(jī)摔到了地上。
“喲,,不像是普通人家不懂事的孩子啊,,紹平花家外甥吧?早就聽說紹平花養(yǎng)了個寶貝外甥,,今天怎么還送上門了,?那就怪不得我了?!边@八旬開外的老人冷笑一聲,,憑借著一股這個年紀(jì)不該有的力道,把姜曜往斑駁的老墻上一推,,地面瞬間陷出一塊四四方方的黑洞來,,姜曜站不住身形,順勢跌了進(jìn)去,。
“就死在這吧,。”這是姜曜墜入黑暗前聽到的最后一句話,。
黑暗中,,姜曜一直下墜,卻不知經(jīng)過了多久的時間,當(dāng)他再次達(dá)到地面是,,全身上下,,四肢百骸已經(jīng)摔得是不堪入目。
姜曜開始掙扎著站起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雙腿已經(jīng)失去了知覺,,預(yù)感告訴他,腿可能已經(jīng)折了,??险娈?dāng)反應(yīng)過來,發(fā)現(xiàn)渾身上下都受到了不輕的傷,。
姜曜伸手在黑的不見五指的地下去摩挲,,正發(fā)現(xiàn)身前又著一顆粗壯的樹,心中料定這老屋通向深坑,,便爬到樹前靠著,。
出于恐懼,更是出于本能,,姜曜大聲的喊叫著,,希望路上有那么一個行人能聽見,并帶他離開這鬼地方,。
可這一聲救命出口,,卻迎來了千千萬萬聲救命,這聲音來著這烏黑一片的四面八方,。如果說東疙瘩的鬼聲是千萬孩子在嬉笑打鬧,,而這深坑下面便是千萬惡鬼存心對姜曜的嘲諷嬉笑。
凄慘,、輕浮,、激動、戰(zhàn)栗,、幽森,、空虛、寂寥……一聲聲的救命聲實實在在,、真真切切的回復(fù)給后悔不迭的姜曜,,讓他悔意無盡之中又更生絕望。
嘈嘈切切聲音讓姜曜本就摔得不清醒的腦子更加迷亂,。動彈不得的姜曜只得在原地惶恐不安,。一個人的呼喊求救與千萬個惡鬼的聲音對抗,渺無勝算,。
逐漸疲憊的姜曜,干啞的嘴里再也吐不出半個字來。眼看體力不支,,逐漸閉上昏迷的雙眼之時,,卻隱約見到這一束束藍(lán)色幽焰升騰而起,將黑的徹底的深坑照的明晃晃一片,。
這藍(lán)色光芒帶給了姜曜希望,,卻也讓他看到了真正的絕望……
眼見那一個個披頭散發(fā),面色蒼白,,嘴巴裂到耳根的一個個朝自己爬了過來,,而每爬一步,那不結(jié)實的身子都好似咯咯的發(fā)出聲音,,骨架似乎都要散開般,。姜曜也就徹底的閉上了眼,將自作孽的命運交給了一句生死有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