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一路沒有阻礙,,四日內(nèi)他們便回到了梁都,。
梁安王從宣帝處借得兵馬和口糧,又從吳國借得大量飲水,,暫時緩解了梁國的當(dāng)勢之急,。秦羅一行人探得奎陽城西三百里處有片很大的綠洲,,安王便頒布了詔全國令,組織災(zāi)民搬去該地安頓,。平亂暴動,、安置百姓后,秦煦也回了王城,。至此,,梁國之亂才算平歇。
梁安王心里高興,,叫人備上酒菜,,同家人一起吃飯,。他看著一雙兒女,舉起酒杯,,道:“阿煦和阿羅這次可幫了父王大忙,,父王必須敬你們一杯?!?p> 秦煦年紀(jì)小,,用果子釀代替烈酒,喝了一口,。
秦羅說:“別看阿煦身子板小,,帶起兵來一點(diǎn)也不含糊?!彼行┎缓靡馑嫉刈プケ亲?,憨憨笑著。
安王贊同地說:“此次若沒有阿煦相助,,這場禍亂不會這么快就結(jié)束,。”他又轉(zhuǎn)過去對秦羅道:“阿羅也是功不可沒,,前去查看綠洲,。路途遙遠(yuǎn),可有遇到什么危險,?”
秦羅看了眼梁王妃,,怕說出他們在路上曾碰見過沙盜和沙塵暴的事情后會讓王妃擔(dān)心,便道:“沒有,,三皇子一路護(hù)送著我,,特別安全?!?p> 安王曾聽說過高遠(yuǎn)陪著秦羅去了綠洲,,就了然地說道:“那本王要好好地感謝三皇子?!?p> 他們有說有笑地小飲了一陣,,吃完飯,才散了去,。
秦羅徑直走到高遠(yuǎn)的房間,,撩開珠簾,瞧見他站在屏風(fēng)后面,,就要走過去,。高忠攔住她,說:“郡主請稍等,,殿下正在更衣,?!?p> 她“哦”聲,坐在了凳子上,,悄悄打量著高忠。高忠板著一張臉,,表情嚴(yán)肅,。他是高氏皇族的遠(yuǎn)戚,從高遠(yuǎn)年幼時就開始侍奉左右,。高遠(yuǎn)最信任的人就是他了,。
秦羅能感受到他對她很是防備,但心中又很理解他,。高忠是個一心為主,、忠誠不二的人,雖然有時對秦羅態(tài)度冷漠,,也是為了高遠(yuǎn)著想,。她敬重他的忠心耿耿,所以也喊他一聲“忠叔”,。
高忠也在暗中觀察著秦羅,,實(shí)則他在心里覺得她不錯,性子開朗,、待人和善,,不是驕縱任性的貴家小姐作派。更重要的是,,三皇子因為她,,不再像最初淑妃出事時那樣整天郁郁寡歡了。
他想起以前的高遠(yuǎn),,也是活潑的孩子,,武功超群、絕頂聰明,,能夠一目十行,、過目不忘,深得崇申帝的喜愛,。只是后來遭遇變故,,性情便大變了。
高忠希望這位梁國郡主能夠幫助三皇子重新振作起來,,只是這位郡主好像并不太明白要和男子保持適當(dāng)?shù)木嚯x,,總不合規(guī)矩地在三皇子身邊圍著轉(zhuǎn)。就像這次,,若不是他及時喊住了她,,她肯定會冒冒失失地闖進(jìn)去撞見高遠(yuǎn)更衣,。
高遠(yuǎn)從屏風(fēng)后走出來,喊道:“郡主來了,?!?p> 秦羅站起來,笑著說:“我來找你玩兒,?!?p> “找我……玩?”高遠(yuǎn)輕挑眉,,不確定地問,。
“對呀,”她說,,“父王要處理政務(wù),,母妃要休息,阿煦要溫書,,那我只能來找你了,。”
“好吧,?!彼c(diǎn)點(diǎn)頭,臉上全是溫和的笑意,,“你想玩些什么,?”
“我們先下盤棋吧?!?p> 秦羅之所以要下棋,,不過是因為她最近新學(xué)會,心血來潮地想和人比試,??筛哌h(yuǎn)一向是下棋的好手,接連贏了秦羅三局,。
他瞧著她受挫的樣子,,便偷偷讓著她,故意放錯了好幾枚棋子,。熟料秦羅一眼識穿,,道:“你不用像讓著阿煦那般讓著我的?!?p> 高遠(yuǎn)抬起眼:“你怎么……”
她說:“在練武場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你讓了阿煦好幾招。”
他便笑了起來:“郡主很聰明,?!?p> 秦羅望了望門外,他問她:“怎么了,?”她說:“我有東西要給你,。”
一名小廝提著一個精致的小木桶走進(jìn)來,。
“你瞧,,”她打開木桶的蓋子,端出盤子,,“你說你覺得江南的荷花糕不錯。梁國離江南太遠(yuǎn),,我去不到,,便托我母妃宮中最厲害的廚子按照食譜給你做了一份。不知道味道和江南的相比怎么樣,?!?p> 高遠(yuǎn)看著她,又低下頭去:“自然會比江南的好吃,?!?p> “可你還沒有嘗一口呢?!?p> 他便伸手拿了一塊,,放進(jìn)口中。秦羅望著他,,他說:“好吃,。”她滿足地吁了口氣,,胳膊搭在桌子上,。
“你也吃?!彼八?。她就也拿著塊荷花糕吃。
秦羅又看見高遠(yuǎn)房內(nèi)的一角放了筆墨紙硯,,便道:“我還想寫字,。”
他應(yīng)聲“好”,,兩人走到書桌旁,,高遠(yuǎn)將紙遞給她鋪好,又研好墨,讓出一半的位置來給她,。
秦羅不知該寫些什么,,就隨意地寫了幾句詩。高遠(yuǎn)見她字跡清新娟秀,,就問:“你寫的可是簪花小楷,?”
她說:“是呀?!?p> 他靠近些,,細(xì)細(xì)看她寫了些什么。
“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xì)如愁,。”他輕聲地念著,,“曉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郡主這是在思哪位君?竟然這樣感傷,?!备哌h(yuǎn)隨口打趣道。
她的臉都羞紅了,,急忙說:“我亂寫的,。”
“嗯,,”他回應(yīng),,“我知道?!?p> 高遠(yuǎn)窸窸窣窣地在紙上畫著什么,,她將腦袋湊過去:“你在畫像嗎?”
他看了她眼,,道:“你看我畫的是誰,?”
秦羅瞧了瞧,圓眼睛,,小鼻子,,薄嘴唇,手上和腳上都戴著鈴鐺:“是我啊,?!?p> “對?!备哌h(yuǎn)駭首,。她的興致來了:“那我也畫畫你。”
她下筆很快,,總不時抬頭看一下高遠(yuǎn)的模樣,,然后嘆口氣。
高遠(yuǎn)問:“你為何總是嘆氣,?”
她回答:“你生得好看,,所以我心生感嘆?!?p> 他的睫毛不經(jīng)意地顫了顫,,抿著嘴角:“哦?!?p> 她將畫好的畫展示給他:“真好看,,我要在畫上再添上你的名字?!?p> 高遠(yuǎn)笑著看著她寫下清麗的“高遠(yuǎn)”二字,,便提起筆在自己給秦羅畫的畫像上寫下了她的名字。
秦羅接過高遠(yuǎn)的畫,,說:“畫得可真像我?!彼溃骸澳阋彩?。”
她小心翼翼地將兩幅畫都卷起來:“我想將它們留下來保存好,?!?p> 他說:“那你收好你的畫像,我收好我的畫像,?!?p> 她一口答應(yīng),手牢牢地攥好畫,,如同拿著珍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