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驚鴻失蹤
“所以你們看,,我根本就哭不出來,。”藥初年一個人自言自語地說著,,忽而頓住了,,他的睫毛輕輕顫動著,用極輕極輕的聲音說道:“可是,,我應(yīng)該哭的,,祖父他死了,從今往后,,直至我離開這個世界,,都不會再見到他了?!?p> “我沒有祖父了,。”
“青汣,,你知道嗎,?我沒有祖父了,。”說這句話時,,他臉上甚至扯出了一抹極淡的的笑容,。
青汣稍稍別過眼去,不忍再看,,于是索性蹲下身來,,幫他整理那些被風(fēng)吹亂的紙錢。
老實說,,除了這個,,她也不知自己還能做些什么,在來靈堂之前,,她曾想過無數(shù)種藥初年的反應(yīng),,她以為他會哭,聲嘶力竭地哭,,可他沒有,。
相反,他比誰都冷靜,。
很多時候,,哭未必是一件好事,但哭不出來才更令人痛苦,,至少對于此刻的藥初年來說是這樣,。
然而說到底,高興的事可以分享,,可悲傷不能,,它需要獨自一人躲在角落默默舔舐傷口,旁人,,愛莫能助,。
一如此刻的藥初年。
“走吧,,讓他一個人待一會兒?!鼻鄾C朝燕西樓使了個眼色,。
燕西樓點點頭,二人一同離開了靈堂,。
不想二人剛剛出來,,迎面便碰上了面色焦急的鐘離:“青姑娘,不好了,,驚鴻不見了,!”
青汣腦子里“嗡,!”的一聲炸開來,隨即用力地掐了掐自己的手心,,逼迫自己迅速冷靜下來:“怎么回事,?說清楚!”
青汣原本是讓驚鴻陪著藥初年的,,想著如果有驚鴻在旁邊,,他多少會轉(zhuǎn)移一點注意力,可后來藥初年來了靈堂守靈,,驚鴻太小,,不適合待在這種地方,所以藥初年便把驚鴻交給了鐘離,,讓她代為照看,。
誰成想,就在鐘離去廚房給驚鴻拿點心這么一錯眼的功夫,,驚鴻就不見了,,她把整個宅子里里外外全都翻了一遍,愣是沒找到人,。
“你先別急,,藥王谷這么大,驚鴻可能自己跑出去了,,這樣,,大家分頭去找!”燕西樓連忙勸道,。
青汣胡亂點了點頭,,心里卻隱隱有一種不詳?shù)念A(yù)感,驚鴻不是一個會自己亂跑的人,,否則的話,,她也不會放任一個人待著……
一聽說孩子不見了,云叔又叫了好些人幫忙,,一群人從傍晚找到入夜,,幾乎翻遍了整個藥王谷的所有角落,卻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一路問下來,,甚至都沒有人見過驚鴻。
青汣坐在大門外的臺階上,,眸光晦暗不明,。
燕西樓回到藥宅時,正好看到鐘離從另一個方向過來,,張口便問道:“怎么樣,,找到了嗎,?”
鐘離搖了搖頭,滿心的追悔莫及,,如果不是她留下驚鴻一個人,,驚鴻又怎么會失蹤……
“谷中應(yīng)該還有幾個地方?jīng)]找,我再去看看,?!毖辔鳂钦f著就要再去找人。
就在他轉(zhuǎn)身的那一刻,,青汣喑啞低沉的聲音在身后響起:“不用找了,。”
“什么,?”
“我說,,不用找了?!鼻鄾C單手緊握成拳,,聲音無比平靜地重復(fù)道。
燕西樓一愣:“汣兒,,你……”
“驚鴻被人綁架了,。”青汣直直看著他的眼睛,,目光中透著一股寒意,。
“綁架?什么人干的,?”燕西樓被她看得心頭一窒,,急忙追問道。
青汣把手里一直攥著的字條丟在地上:“你自己看吧,!”
她不是一個喜歡遷怒的人,,但事實就是,驚鴻的確是被燕西樓連累的,。
沒有同他動手,,已經(jīng)是她容忍的極限了。
青汣轉(zhuǎn)身離開后,,燕西樓撿起了地上的字條,,在看見上面內(nèi)容的那一瞬間,他整個人周身驟然迸發(fā)出一股駭人的凜冽氣息,,內(nèi)力聚起,頃刻間將紙條化作了一堆齏粉,!
看來到底是他疏忽了,,雖然他此番是暗中來梁州查案,,但未必就能瞞過那些有心人的耳目,而他帶驚鴻出去玩的那幾次,,顯然是被人盯上了,,他們誤會了自己同驚鴻的關(guān)系,所以才會對他下手,!
他生平最痛恨旁人的威脅,,惡錢的案子他既然查了就斷沒有中途停下的道理,至于驚鴻……他們既然敢利用一個孩子來威脅自己,,那么就要做好承受后果的準(zhǔn)備,!
豐泰錢莊,斗篷人,,容垣,,但凡是與此事有關(guān)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客院里,,青汣“砰!”的一聲摔上了門,,把自己一個人關(guān)在房間內(nèi),,誰也不見。
就在剛剛,,她去找燕西樓商議對策,,結(jié)果兩個人大吵一架,最后鬧了個不歡而散,,她不關(guān)心案情如何,,她只知道,驚鴻是被無辜連累的,,無論如何他不能出事,!
這是她的底線!
就在這時,,一陣風(fēng)吹來,,窗子動了動。
下一刻便見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房間內(nèi),。
青汣半瞇著眸子打量著眼前的人,,眼中意味不明:“黎族長?”
“青姑娘看起來心情很不好??!”黎肇毫不客氣地往椅子上一坐,神色自若,。
“與你何干,?”
黎肇輕笑一聲,,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擊著桌面:“如果我說我知道你兒子被關(guān)在哪兒,并且能夠幫你把他救出來呢,?”
青汣神色陡然一冷:“你和容垣是一伙的,?”
“這你就猜錯了,我和那個蠢貨可不一樣,?!痹谔崞鹑菰珪r,黎肇的眸中充滿了不屑與鄙夷,。
青汣不由輕嗤一聲,,譏諷道:“同樣是與虎謀皮,誰又比誰干凈呢,?”
黎肇也不生氣,,反而不緊不慢地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容垣以為只要依附于南越人就可以順利坐上藥王谷谷主的位置,殊不知在南越人眼里,,他不過是個棋子罷了,,用完就可以隨時丟棄?!?p> “相較于做別人手中的棋子,,我更傾向于自己做那個下棋的人?!崩枵匾庥兴傅卣f道,。
“身為錦衣衛(wèi)的都指揮使,燕西樓可不是什么善茬,,想讓他放棄追查惡錢的案子,,無異于癡人說夢。這一點,,想必青姑娘方才已經(jīng)領(lǐng)教過了吧,?”
青汣眸色一沉:“你究竟想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