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陽滋公主宮殿
陽滋公主里襯一身淡紫色,,外披著粉色紗料衣衫裙擺,十分仙氣靈活,,頭簪大顆珍珠簪子,,奪目生輝,,如墨玉般的頭發(fā)挽著一朵艷紅色的曼珠沙華,十分少女,,嬌俏,,完全是女兒家心思。公主們很少在正式場合中簪這種妖艷魅氣的花朵,,就是民間女子,,也不曾有這樣的習(xí)俗,整個咸陽城簪這種花朵的,,也就她陽滋公主頭一份兒,,她挑了上好的白玉簪子,羊脂玉溫潤,,珍貴無比,,佩戴上了香囊。
菡萏正仔細(xì)的給陽滋公主盤發(fā),。
“公主今日裝扮別具一格呢,,駙馬見了一定喜歡”。菡萏在旁邊笑道,。
“喜不喜歡就那樣吧,,陛下下的令,他就是不喜歡我,,也得娶我……”陽滋傲慢的說道,。
菡萏被陽滋公主給逗笑了。
“公主難道就對駙馬不好奇?”菡萏問,。
“當(dāng)然好奇,!不過再好奇我也不想嫁給一個素未謀面的人!”陽滋皺了皺眉頭,,抱怨道,。
“陛下為公主您挑選的,自然是人中龍鳳,,公主自然不必?fù)?dān)憂”菡萏安慰陽滋道,。
菡萏為陽滋帶上耳環(huán),陽滋佩戴的是質(zhì)地成色十分滋潤的紅瑪瑙,,趁的陽滋皮膚雪白,。
陽滋梳妝完后,起身照了照銅鏡,,磨磨蹭蹭的打量著自己,。
菡萏在一旁有些著急,小聲提醒道:“公主,,我們該走了,,駙馬可要來了!”
“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了”陽滋不緊不慢的固定了下頭上的珍珠簪子,。
“已是辰時”菡萏的焦急都寫在臉上,。
陽滋看著菡萏的表情噗嗤一下笑出來了:“走吧走吧~”
陽滋隨菡萏走進(jìn)正殿,她坐在正殿,,等著駙馬一步一步走上大殿,,她對駙馬的樣子浮想聯(lián)翩,各種結(jié)局在自己腦子里都過了個遍,。
宮外的宮人宣駙馬入殿
只見駙馬緩緩走進(jìn)大殿,,她歪著腦袋想好好看看駙馬,可是她看不到,,駙馬蒙著面,,但是瞅著駙馬應(yīng)該是個英俊的,氣質(zhì)騙不了人,,氣宇軒昂,,是個走路帶風(fēng),有氣概的,,他身著一身黑色繡金絲線麒麟紋,,佩戴一個繡有綠色松竹的香囊,質(zhì)地溫潤的羊脂玉墜也掛在腰襟,,黑色袍子襯托的他,,很有英姿氣色,,他皮膚不黑不白,很有男子漢的架勢,,他身形極好,,瞅著結(jié)實(shí),像不容易一推就倒,。
駙馬一步一步緩緩上前,,陽滋越來越能看清他了,只是蒙著面真可惜,,不過還是能看得見他的眉毛,,和眼睛,他的眉毛濃黑,,眉形狀如劍,,他的眼睛猶如一汪清潭,眼角微微上挑,,睫毛十分纖長,。陽滋也越來越好奇了,但是處于禮法,,陽滋就算是好奇,,也得把這份好奇壓心底死死的。
駙馬看陽滋公主看的到是一清二楚,,他見陽滋公主的第一眼簡直震驚了,他小聲嘟囔一句:“阿若,?”不過并沒有人能夠聽到他在嘟囔什么,。
那個喜歡頭上簪著紅色曼珠沙華的姑娘啊,整個咸陽城,,怕是只有她了吧,。
“真的是她…………”駙馬看著她頭上的紅色曼珠沙華小聲道。
陽滋今日裝扮與曾經(jīng)自己見到的陽滋,,氣質(zhì)截然不同,,他還記得,初見時,,在自己被山賊包圍時,,是這個如今坐在大殿上的樣子公主救了他。他清晰的記得,,那天,,她騎著馬,身著淺灰色粗麻布衣,,不似大戶人家女子身著綢緞和昂貴的紗錦,,長發(fā)扎起,,簪著一朵荷花,尋常女子少有以曼珠沙華花朵簪發(fā),,她頭上的曼珠沙華,,卻清新不俗氣,別有一番雅味,,他記得見到她的第一眼,,她身手極敏捷,弓法極準(zhǔn),,簡直就是做到了百步穿楊一般,,就憑她的幾支弓箭,就一擊致了山賊性命,,與尋常家見過的庸脂俗粉大不相同,,當(dāng)他被山賊打得奄奄一息時,正是陽滋公主向他伸出了手,,將他拉上馬,。
那一刻,他仿佛在錘死邊緣看到了唯一的希望,,她的出現(xiàn),,就像是一道曙光,他還記得她的那雙手,,纖細(xì)卻有力,。
這樣一個弱女子,怎么會有如此身手,,在匪群中,,他一把拽住陽滋的手,被拉上了馬,,他坐在陽滋的馬背后,,想扶,又不敢扶她的腰,,又怕自己從馬背上掉下來,。
她的背影,這樣纖小,,卻又靈活,,長發(fā)伏過他的臉,散發(fā)出了一種香味,,不是脂粉,,是什么草藥味,不似尋常家女子,,慣用些昂貴的發(fā)油來梳理,,她的頭發(fā),,并無半點(diǎn)脂粉庸俗。
他記得,,那天是她將他安置在一個安全的地方,,自己一個人出去采草藥,并為他上藥,,她精通醫(yī)理,,而且上藥手法嫻熟,他雖然受傷很重,,但是陽滋太過溫柔,,他看著陽滋的臉,就一點(diǎn)都不覺得疼了,。
他問她姓甚名誰,,她說大家都叫她阿若。
他覺得她長的極美,,像一塊精雕細(xì)琢過的美玉,,簡直無暇,她皮膚像剝了皮兒的雞蛋似的光滑,,他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他一個男子,平生見過最光滑的,,也就是雞蛋了,。
她的臉玲瓏精致,睫毛纖長,,眼睛水靈像顆璀璨的明珠,,她的嘴唇如初開的玫瑰花蕊,他真想咬一口,。
他就這么一直盯著她的臉,絲毫不避諱,。
他看見她也受傷了,,他想去摸摸她的傷口,她卻敏捷的躲開了,,只對他說了一句“我沒事”就想一走了之,。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她驚慌的回頭:“公子傷勢已無大礙,,恕女兒家不便久留”
她冷淡的留下這句話,,然后轉(zhuǎn)身就。
走了之后就什么也沒有留下…………
他想留她再多待一會兒,,可是想想她一個尚未出嫁的女人的名節(jié),,就算了,。
將這份可惜默默留在自己的心底。
他對這個救了他的女人一見鐘情,,他曾為了尋她,,傾盡了丞相府之力,他找遍了天下叫做“阿若”的女子,,可都不是她,。
他只記得那天她頭發(fā)上的香氣,翻遍了醫(yī)術(shù)草藥集,,是夜來香,,香氣尤其夜間最盛,其草藥可用來治療眼疾,,他在自己的院子里種滿夜來香,,醫(yī)者們都勸他,此香味夜間對健康極其不利,,可他卻不以為然,,樂在其中。
當(dāng)時全丞相府的人,,都以為公子得了失心瘋,,也是后來才知道這位公子原來是得了相思病。
他聽聞始皇帝要將自己義女嫁給他時,,連忙把婚事推給了自己庶兄長,,畢竟他是一心想要找到那個曾經(jīng)救過她的人,那個頭簪紅色曼珠沙華,,雅而不俗,,清秀英氣的姑娘。
可現(xiàn)如今,,他自己哭笑不得,,自己尋她千百度,到頭來竟然是給自己庶出兄長做了嫁衣,。
要是早知道就是她,,當(dāng)初賜婚的時候就該八抬大轎娶回來,是白便宜自己庶兄長了,。
他一步上前,,給皇帝和陽滋公主行禮。
“參見陛下,,公主”駙馬稍微抬頭,,目光與陽滋公主相對。
“平身”始皇帝示意駙馬起身。
“謝陛下”駙馬緩緩而起,。
“陽滋啊,,朕給你挑的駙馬榮祿,可滿意”始皇帝拉著陽滋的手,,露出老父親的慈祥,。
“兒臣相信父皇的眼光?!标栕绦χ鴮κ蓟实埸c(diǎn)點(diǎn)頭,。
“你滿意就好!那朕,,就不耽誤你們二人相處了”始皇帝滿臉都是安心的表情離開了大殿,。
“恭送父皇”
“臣,恭送陛下”
大殿內(nèi)只剩駙馬和陽滋公主面面相覷,。
始皇帝是想讓公主和駙馬單獨(dú)呆著,,怎么能自己擾了晚輩興致,趕緊給晚輩騰地方,。
隨著始皇離開了公主大殿,,陽滋松了一口氣,他的父皇可算走了,。
這駙馬帶著面紗呢,,有何滿意不滿意的?又看不清他的臉,。
陽滋仔細(xì)瞪大眼睛看他,,可是駙馬不停的閃躲。
“你為何帶著面紗”陽滋公主疑惑問道
“回公主,,微臣……臉上生瘡,,怕擾了公主”然而事實(shí)如何,怕是只有這位駙馬知曉了,。
陽滋噗嗤一笑“我想見見自己未來的夫婿,,長什么樣子都可以的,我不介意”,。駙馬低下了頭,,他是有苦衷的,他也想馬上與陽滋相認(rèn),,可現(xiàn)下許配給陽滋的畢竟是自己兄長榮祿,自己啞巴吃了黃連,,干脆演戲演到底,,總之就是不能告訴公主實(shí)話。
駙馬一直低著頭,,生怕陽滋見到自己,,可他又簡直就想馬上摘下面紗讓陽滋好好看看自己,,實(shí)在是覺得兩頭難。
他只能趕緊離開大殿,,留下一句“微臣告退”便轉(zhuǎn)身就走,,他是不能多待了,再待下去可就露餡了,。
嘿,,這小駙馬,竟然說走就走,!這一系列的舉動卻勾的陽滋公主的好奇,,她沖上前去,一把拽住駙馬的面紗,,駙馬露出真容,,駙馬迅速抓起陽滋的手,又戴回了面紗,,果然如她所料,,這駙馬生的真是極好,義父是真的為她謀了個好親事,,他這雙眼睛……就像一汪潭水,,很是深邃,眉毛是弓形,,鼻子也很挺,,她好似在哪見過,可就是想不起來,,兩人對視了一秒,,駙馬趕緊戴回了面紗
“大膽,你竟然騙我……”
“微臣告退”他心虛的看著陽滋,,趕緊轉(zhuǎn)身就跑,,陽滋愣住了,但已經(jīng)來不及追了,。
兩人就這么短短對視那么零點(diǎn)幾秒,,些許后陽滋就快不記得他的相貌了,她恨她這該死的過目就忘的記憶,。不過她看到了他脖子上的胎記,。她斷定,她再不會認(rèn)錯,。
她越想越不明白,,他為什么騙自己臉上生瘡,為何蒙著面,他不想娶我,?他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他怎么這么快就跑了。
而另一面,,駙馬因?yàn)楹完栕虒σ?,滿臉通紅,而且覺得遺憾的說:“看來她是不記得我了……”
“這樣也好,,這樣也好,,這樣就不會治丞相府一個欺君之罪……”自己嘟囔著,自己安慰自己,。
總之,,她陽滋公主是要嫁給真正的駙馬,而不是自己,。
雖然自己曾經(jīng)幾番傾盡全丞相府之力去尋她,,可是還是沒有尋到。
可能…………這就是命吧,,自己也認(rèn)了,。
誰讓自己這么倒霉,本來陽滋公主應(yīng)該是他的媳婦兒,,結(jié)果自己把自己媳婦兒給讓出去了,。
太倒霉了,太倒霉了,,駙馬內(nèi)心咆哮道,。
駙馬從公主大殿離去后,這一幕恰巧被胡亥看到,。
胡亥轉(zhuǎn)問趙高:“你不是說萬無一失,?為什么駙馬今天還是來了!”
趙高立馬下跪“奴才確以下手無妨,,只此人怕不是駙馬本人,!”
“放肆!你個奴才也敢糊弄我,,他不是駙馬,,那他是誰!”胡亥氣不打一處來,,他覺得自己就不該相信趙高,。
“或許……或許有人李代桃僵也說不定!奴才確以下手,,萬無一失,!”一方面趙高認(rèn)定了此人不是真正的駙馬,,一方面胡亥氣不打一處來,想要立刻處置了趙高,。
“回公子胡亥,其實(shí)您今日就算是殺了駙馬,,也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駙馬前仆后繼的迎娶公主,,您是無法將陽滋公主永遠(yuǎn)留在您身邊。就如今日,,就算奴才讓真駙馬臥床不起,,今兒個不還是有人冒名頂替?您有沒有想過將陽滋公主永遠(yuǎn)留在身邊,?”趙高連忙擦腦袋上冒出的虛汗,。
“你又有什么方法?!贝藭r的胡亥已經(jīng)不耐煩了,。
“只要您當(dāng)了皇帝,這天下的一切,,不都是您的”,。胡亥一聽,嚇得一怔,。
“我可從來沒有想奪走扶蘇哥哥的東西,,扶蘇哥哥勤于政務(wù)去,這天下得是他的,!”
“公子胡亥,,您可是生于皇家,你不想害他,,他未必不來害你,。況且,您做了皇帝,,就可以娶陽滋公主為皇后,!”胡亥立刻唔上趙高的嘴。
“娶阿姊,?這是超乎倫理綱常的,!我怎么能這么做!”趙高看穿了胡亥的心思,,他知道,,胡亥是對陽滋有這個意思的,只不過他自己不敢表現(xiàn)出來,,不如自己一步步引導(dǎo)他,。
“您與陽滋公主本無血緣,,只要您登上王位,您做一切都沒人議論,,您做一切都是對的”,。
“我是不會聽你挑撥的!小心我打你的板子,!”
趙高笑了笑:“公子不為陽滋公主也得為自己著想,,陽滋公主走后,可沒人能護(hù)著您了,,您難道不想自己有保護(hù)自己的能力,?”
聽了這話的胡亥若有所思,他竟然覺得趙高說的不無道理,,一瞬間,,他竟然真的動了想要謀害扶蘇的心,這樣他就可以保護(hù)自己也可以跟自己的阿姊在一起了,,他開始陷入幻想,,他不禁笑了起來,他想象他的阿姊是他的皇后,,他的阿姊那么的溫柔,,他信了趙高的話,他動了殺扶蘇的念頭,,他甚至動了殺自己父皇篡位的念頭,。他開始暗中籌劃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