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雖說是輕車熟路,,可是有矯情的陳鐵蛋跟著也沒法走太快。
一路上不是停下來起鍋燒野味就是讓伙計按摩,,熱了得休息,,冷了也得休息,反而走的更慢了,。
夏川看的是一陣郁悶,,自己好歹也算是享過福的人,竇承業(yè)也是沒受過苦的主兒,,結(jié)果這個家伙比他們還矯情,。
最后還是二丸子看不下去了吵了幾句才算正常趕路了。
回去的過程中夏川連看風(fēng)景的心情都沒了,,一路上硬撐了十天,,到了馨州后才囑咐竇承業(yè)他們先回,自己打算留下來看看那繡工大賽究竟有什么名堂,。
竇掌柜聽他這么一說心里還真有點不安,,畢竟和夏川從萍水相逢到現(xiàn)在也就一個多月的時間,除了知道姓名以外連人家是哪里人都不了解,。
這么一個足智多謀的生意奇才,,不說以后能帶著他走到哪一步,單是簽了這供貨契約的恩都沒報答呢,,萬一就此一別不再相見了該如何是好,。
可另一方面簽訂契約的事情又著實拖不得,陳鐵蛋一看就是個不靠譜的人,,萬一夜長夢多他反悔了可就雞飛蛋打了,。
竇承業(yè)思前想后還是決定先把眼前的事情弄清楚了考慮其他,同時他也相信夏川會按照約定,,等繡工大賽結(jié)束后就回品茗楛,。
一番簡單的告別后,竇承業(yè)給夏川留下了二十兩銀子便趕回濟廬了,。
馨州王家染坊此次舉辦的繡工大賽規(guī)??涨暗氖⒋螅砸参瞬簧偻鈦淼目蜕?,夏川原本想要找個離賽場近點的客棧,,結(jié)果隨著比賽日期的臨近還都滿了。
無奈之下他只好在相對較遠的地方住了下來,。
比賽將在三日后舉行,,這些日子以來馨州城的大街小巷已經(jīng)開始人流涌動,。
想想這一個多月來幾乎和前世一樣在操勞忙碌,忽然閑下來的夏川竟然有些迷茫,。
趁著這難得的清閑,,也正好游覽一下這江南美景,如此想著便溜達到了街市上,。
“賣糖水嘞~現(xiàn)煮的雪梨糖水~”
正值七月天,,江南天氣熱到人腦袋冒煙,小販的這一聲吆喝像是一劑解暑藥,,一時間小攤上頓時圍滿了人買糖水,。
口干舌燥的夏川也湊了過去準(zhǔn)備買一碗糖水解渴。
“老板,,來一碗雪梨糖水,。”
“好嘞公子,?!毙傌湅故斓氖⒘艘煌胩撬f給夏川說道:“一共四文錢,公子您端穩(wěn)了,?!?p> “四文?前面的人不都是給的兩文嗎,?”
夏川以為這攤販?zhǔn)且淄獾乜?,正?zhǔn)備理論,攤販卻指了指一旁說道:“還有這位小姐的,,一共四文,,沒多收您的?!?p> 夏川順著攤販?zhǔn)种傅姆较蚩慈?,一位粉衣女子正坐在桌前喝著糖水,似是感覺到了他的目光,,后者抬起頭來嘻嘻一笑說道:“茫茫人海,,冤家路窄,一碗糖水,,你我兩清,,上次弄臟本小姐織錦圖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
“白妤,?”
夏川一愣,,這古靈精怪的女孩正是前些日子在路上遇到的白妤,雖然知道她肯定會來參加比賽,,只是沒想到居然會這么巧,,回來的第一天就碰上了,。
“公子,勞煩您先結(jié)賬,?!?p> 攤販見這兩人有敘舊的苗頭便不耐煩的催促了一聲,夏川慌忙中趕緊掏出四文錢給了他,,手里的糖水還差點撒了出來,。
“怎么就你一個人,?是來參加繡工大賽的嗎,?”
“我叔叔陪我來的,他在客棧歇息呢,?!卑祖ルS意抹了一把嘴巴說道:“你也沒去我的妤秀坊照顧生意,就只好來這里賺點銀子了,?!?p> 夏川聽完一翻白眼,知道是這小丫頭隨口開玩笑呢,,所以也不跟他較真,,而是試探性的問道:“我剛從安慶回來,一路上好多地方都在辦繡工大賽,,你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嗎,?”
“不知道!”白妤倒是回答的干脆,,“老板,,再來一碗糖水!”
“看什么看,,這碗我自己付錢,。”
“......”
仔細一想,,像白妤這樣大大咧咧的女孩子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做事完全是只憑自己喜歡,哪會操其他的閑心,,既然什么也問不到那就干脆不問了,。
兩人喝完糖水后又在馨州城里隨便閑逛了一會,直到白妤說要回去再看看織錦圖,,夏川才送他到了客棧,。
“夏公子,不妨上去坐坐,?”
夏川正準(zhǔn)備離開時身后傳來了一句極具深意話,。
“怎么跟電影里演的不太一樣呢,?”
夏川皺著眉頭嘟囔了一句,回過頭正好看見白妤身邊站著一個熟悉的中年人,,齊元甫,!
剛才說話的正是這齊老板,而不是像影視劇里該有的劇情......
“叔叔你們認(rèn)識???”
一旁的白妤有些驚訝的問道,她也沒想到自己跟這個少年居然有這么多巧合,。
“有過一面之緣,。”齊元甫對白妤點了點頭便再次邀請夏川,,“有勞夏公子送我這侄女回來,,樓上客房里還有些我從濟廬帶來的極品毛尖,不妨上去一敘,?”
對于齊元甫的邀請,,夏川并沒有拒絕,雖然只有過一面之緣,,但此人留給他的印象溫文爾雅,,且從他付了那一盒茶錢的事來看也是個極為講究的人,所以對他也并不排斥,。
“想不到在此地還能遇到夏公子,,想必也是為了這繡工大賽而來吧?”一間上房里,,齊元甫為夏川泡上一壺毛尖隨口問道,。
“在下也只是碰巧路過,來湊湊熱鬧而已,?!?p>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夏公子也是來考察那紡織貿(mào)易的事情呢,?!饼R元甫笑呵呵地推了一下眼鏡說道:“既然是來游玩,那這幾日正好與白妤做個伴,,也好照顧一下我這調(diào)皮的侄女,。”
夏川聽得出齊元甫似是話里有話,,于是也不賣關(guān)子,,品了一口茶之后說道:“游玩的樂趣就在于總能發(fā)現(xiàn)一些新鮮事,齊老板所說之事似乎就很新鮮啊,?”
“哈哈哈哈......”齊元甫哈哈一笑道:“我就說嘛,,夏公子也不像是安于現(xiàn)狀之人,一個小小的茶樓豈能是終點了,?”
齊元甫此話一出,,夏川頓時楞了一下,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打了一下問道:“齊老板此話怎講,?”
“那品茗楛在落霞街市這么多年,,我對竇掌柜也算是了解,本以為他那買賣也快要關(guān)門了,,可偏偏卻又起死回生了,,那日公子在茶樓的一言一行齊某都看在眼里,如果沒猜錯的話,,公子便是那一劑讓品茗楛起死回生的良藥吧,?”
雖然被人家看了個透徹,,但夏川能感覺到這齊元甫并沒有什么惡意,,即便是有,他那生意做那么大也不至于跟一個小茶樓搶飯碗,,于是也不再遮遮掩掩,。
他隨手將茶杯添滿之后說道:“齊老板過譽了,良藥稱不上,,只不過竇掌柜對在下有恩,,知恩圖報,天經(jīng)地義,?!?p> “有恩?”齊元甫愣了一下,,他還以為夏川是竇承業(yè)花重金聘來的,,卻沒想到是這么回事,微微一點頭后又說道:“那夏公子的恩可算報完了,?”
兩人都是明白人,,話說到這個份上夏川也明白齊元甫的意思了,這是擺明了過來挖竇承業(yè)墻角了,,于是他很直接的說道:“算是完了吧,,但如果竇掌柜的不嫌棄,在下是不會離開的,?!?p> 夏川重活一世卻是流浪街頭,即便再有頭腦,若不是竇承業(yè)相助也不一定有今天,,兩人相處至今早已不是單純的報恩與求賢的關(guān)系,,不知不覺中品茗楛早已成了他的家,所以他當(dāng)即婉拒了齊元甫,。
“呵呵......看來那竇掌柜還真是好人好命啊,。”齊元甫并沒有強求,,而是話鋒一轉(zhuǎn)說道:“可就算夏公子不愿與齊某共事,,齊某卻還是得厚顏求公子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