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祭祀開始
天雷怒吼,狂風驟雨,,烏云密布。下午時分祭祀開始,人們披著雨衣或是斗笠等遮風擋雨衣物佇立在廣場中央的水池周圍,。水池邊像是擺陣似得豎著幾根兩米多高圖騰,上面畫著奇異圖案,,頗有超現(xiàn)代抽象畫的意味,。
圖騰陣外有一座鐵籠,里面赫然是那只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野豬幼崽,,此時它或許察覺到了對于自己而言,,即將到來的危險,于是又尖又突的口中發(fā)出嘶鳴,,給人一種哀怨之感,。鐵籠四周前前后后站著幾個中年男人,皆是對祭祀有過經(jīng)驗的村民,,他們衣著用野豬皮制成的衣衫,,袒胸露乳,傾斜著跨在身上,,露出一半的肩膀和胸口,。
再往外,如哨兵般的安插著村內(nèi)的獵戶,,他們手持獵槍和長矛,,身體堅如磐石,紋絲不動,,任憑風吹雨打卻毫不動搖,。
突然站在風雨中央的王村長,大喝了一聲,,隨后周圍響起了幽長的歌聲——這是祭祀之歌,,用來告慰死去的先祖。這首歌不是用語言文字組成的,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聲調(diào),,像是在詠唱經(jīng)文天書,。
肅穆,莊嚴,,詭異…對亡者訴說的話,,活人是聽不得的。不落聽著這歌聲,,確實有些壓抑,。他獨自在附近的一處雨棚里駐足觀看,這里可以看見整個祭祀場地,。場地中的王村長那蒼老的身軀變得高大偉岸了,,閉目凝神,猛然張開眼,,手中的拐杖一指鐵籠,。
那幾位中年男人俯下身子,用肩膀抵住穿插在鐵籠中的木棍,,然后抬起,。他們渾身的肌肉繃得緊緊的,可以看出這鐵籠以及其中的野豬,,二者的重量相加是多么駭人,。幾位中年男人步伐頻率一致,每一步踩在泥地上都會陷下去一個坑,。
聽見傳來一陣腳步聲,,不落以為是李毅,因為這一天都沒有見到他,,而下面的人群都遮擋住了樣貌,,讓不落無法分清。然而他一轉(zhuǎn)頭看去,,心中一驚,。
“是你!”
這張臉,,不落昨天才見過,,印象深刻,不可能忘記,。因為這個人,,赫然正是那位村中幾百年前死去的先祖。先祖雙眼盯著不落,,陰森地笑著,,渾身濕漉漉的,。不落感覺有些不對勁,眼前之人給他的眼神不同往日的和善,,反而有一種看獵物的姿態(tài),。
“你不是貓頭鷹,是野豬,!”不落警戒起來,,如果貓頭鷹代表善的話,那野豬就是惡了,。
先祖咧嘴一笑,。“你身上有我討厭的氣息,?!?p> “是嘛,那真是太好了,?!辈宦淅浜叩溃澳隳芑畹浆F(xiàn)在,,是因為每過幾十年,,就殺死一個村民吧。而且詛咒什么的,,都是子虛烏有,你的能力是平分,,所以平分生命可以讓你活得更長久,,可又不能一下子全殺死,所以便用詛咒的形式來將這里的村民困在這里,,是不是,?”
那先祖沒想到不落說得頭頭是道,一語道破了發(fā)生在這里的事,?!坝悬c兒意思,但你只猜對了十之七八,?!彼锨皟刹剑聪蛳逻呉呀?jīng)將鐵籠浸沒在水坑里的村民,?!翱礃幼幽阋姷搅宋业牧硪话耄贿^無所謂,?!?p> 他說:“我的能力只能對跟我有血緣關(guān)系的人使用,,其他人——就比如你,我就無法施展能力,。我設(shè)法將他們留在這里,,這一點你沒有說錯??晌抑?,天際之都的建成,使得這里的狀況持續(xù)不了多久,,所以我有了別的打算,。”
“別的打算,?”不落一愣,。
“對,跟我有血緣關(guān)系的后裔,,是時候交出他們的生命了,!”
話音未落,森林里掠起密密麻麻的飛鳥,,展翅疾飛,,盤旋在廣場正上方,周遭的雨幕都愈發(fā)凌亂了,。人們驚異于這一異象,,紛紛抬頭瞇著眼仰望天空。
“這…這是怎么回事兒,?”王村長顫抖地觀望這一切,,目光中露出驚駭之色。
不落同樣如此,,但他發(fā)現(xiàn)在黑壓壓的空中,,有一個熟悉的身形——是黑色貓頭鷹。
“想阻止我,?可笑,。”
聽到身后的恥笑聲,,不落剛想回頭,,就被一股巨力撞飛出了雨棚。雨棚離地少說也有四五米,,如果這樣自由落體摔到地上,,只怕對于不落來說就是傷上加傷。他自然不能坐以待斃,,看著越來越近的地面,,他在雙腿上凝成的一層力場,,落地時膝蓋微微彎曲,僅此而已,,但卻有一股波動震蕩開來,,吹得附近雨水飛舞飄散。
再次抬頭望去,,只見人群中多了一直橫沖直撞的龐大野豬,。這只野豬最起碼有六七百斤,其獠牙更像一對兒插著的彎刀,,森白冷冽,。人群頓時潰散,驚呼聲與叫喊聲不絕于耳,,獵戶很顯然看見了這只野豬,,但其周圍盡是村民,以至于他們無法瞄準開槍,。
野豬一路撞過,,擦著即傷,撞著即亡,。短短一會兒功夫,,傷亡已不知幾何。
“小慧,,快過來,!”
嘈雜聲中,不落隱約間聽見了這樣一句話,,分辨音色,,應(yīng)該是張大哥在對小慧說。本來沒什么,,可不落忽然想起昨天貓頭鷹對張慧說得話——要小心。他心中凌然,,邁開腿就向廣場中跑去,。
張慧聽聞父親的呼喊,母親又不在身邊,,她有些著急,,卻不料被一旁驚慌逃跑的人給撞到了。這時一個人伸出了手,,她睜開眼,,見竟是李毅。
“趕快,!”李毅喊道,。
張慧沒有猶豫,,抓住他的手。李毅將之拉起,,兩人便手拉著手朝著一個方向跑去,。
這時天空中的飛鳥俯沖下來,猶如一顆顆劃過天際的隕石,,以堅硬的喙啄擊野豬那厚厚的皮層,,為的僅僅是延緩其前進的步伐,可收效甚微,,不光沒有任何顯著的成效,,反而由于撞擊帶來的反作用力死傷無數(shù)。
人們像無頭蒼蠅一樣慌不擇路,,有的跳進了水池,,有的翻墻上了房頂,有的爬上了樹,,更有的人躺在地上哀嚎不已,。不落環(huán)顧四周,卻不見張慧的人影,。他跑到持槍過來的張義田身旁,,問道:
“張大哥,你知道最一開始死去的那個村民,,叫什么嗎,?”
張義田不解,焦急間順口回道:“我記得…叫張什么…”
不落心頭一沉,,看來那個先祖絕對盯上了張慧,。為什么目標不是村里其他人,他估計,,張慧或許是目前村子里,,跟先祖有血緣關(guān)系且是最為年輕的一輩。抓住她,,最起碼可以獲得幾十年的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