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宮重燁突然大聲地咳嗽了起來,。
而淩如被他這陣突然的咳嗽嚇了一大跳,所以她趕忙伸手替他拍背順氣,自然而然地把她剛剛說的話給拋之腦后了,。
“這幾日接連下雨,你該不會是著涼了吧,?”淩如說著,,就從茶壺里倒了杯水遞給宮重燁,但他只是接過杯子,,并沒有要喝的意思,。
“我沒有著涼,”宮重燁抿了抿唇,,又問道:“你來找我有什么事嗎,?”
經(jīng)他這么一說,淩如才想起正事,,她用著哄小孩的語氣問道:“川川,,你知不知道京城啊,?”
宮重燁聽著她話里的語氣,,眉毛狠狠地抽動了兩下,,但他還是耐住了性子,回答道:“自然,?!?p> “我們今天下午就要出發(fā)去那里啦,”淩如掰著手指頭,,“京城比嶺南可好玩多了,,你肯定會喜歡的?!?p> “就這些話嗎,?”宮重燁理了理自己有些亂的衣服,復又說道:“沒有其他事,,你就先走吧,。”
淩如察覺到他話里的疏離,,印證似的問道:“川川,,你是不是生我氣了?”
“......”宮重燁沉默一陣,,才說:“沒有,。”
生氣就生氣,,還傲嬌,,淩如在心里默默下了結(jié)論。
“好嘛,,好嘛,,我走就是,你有什么東西要帶走,,記得收拾好,。”
話說完,,淩如就推開門走了出去,,畢竟小容和悅兒的賣身契估計還捏在錢潘手里,她得去要來才是,。
把目光從門前的纖細人影上收回,,宮重燁松了口氣,他也不知緣由幾何,,和這個女子相處,,總會讓他覺得十分不自適。
也許是因為從沒有人敢這么對他不尊重,,她是第一個,。
“收拾東西,,我有什么好收拾的?!睂m重燁看著手里的白色平安符,,自言自語道,。
這符咒上寫的‘普陀’二字,他自然認得,,說起來先皇在世時,,他也曾在宮里見過普陀幾回,但和旁人對普陀的敬重不同,,宮重燁不信佛,,因而對普陀也十分冷淡。
區(qū)區(qū)平安符,,真能保他平安嗎,?
宮重燁兀自彎起唇角,冷笑一聲,,明明是精致漂亮的兒童臉龐,,此刻卻平生多出幾許過分成熟的自嘲和清冷。
自他墜崖之日起,,已有不少時間,,但他手下的人至今還未找來,,想必是出了什么事,,但衛(wèi)風向來沉穩(wěn),應該是有能力解決,。
反倒是林嫚,,她有這個膽量給他下毒,怕是太后之位坐膩了,,待他回京之后,,他不介意換個聽話的人來當太后,。
思及此,,宮重燁眼底閃過一絲狠色,但他隨即就掩飾下去,,旁人乍一看,,仍不會覺得他有任何變化,。
他離開了京城這么些日子,,如今它會是什么模樣呢,,宮重燁好奇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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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下跟了我這么些時日,,可曾得到什么讓你滿意的線索,?”衛(wèi)風,也就是當日和貓臉老太血洗土匪寨的俊美男子,,此刻正用銳利的眼神看著他身后那顆巨石。
他在找主上的路途中,,察覺到有人一直在跟蹤,,衛(wèi)風念及宮重燁如今情況特殊,不能輕易讓人知曉,,因而他便臨時轉(zhuǎn)換路線,,和跟蹤之人周旋。
衛(wèi)風本以為此人會在無所收獲時離去,,但時間過了這么久,此人仍舊是跟狗皮膏藥似的緊跟不舍,,他失了耐性,,便干干脆脆說了出來。
“喲,,我本以為攬月宗都是些酒囊飯袋,,沒想到居然還出了你這個例外?!币幻碇谝?,面帶銀色面具的男子從石頭后不慌不忙地走了出來,他身形偏瘦,,語氣也輕佻的很,,和衛(wèi)風的嚴陣以待全然是兩個極端。
攬月宗在天下江湖勢力之中排名第二,,情報網(wǎng)遍布各地,,大到傳世神武,小到家族秘辛,,只要他們想要的情報,,沒人能藏得住,甚至連皇族也要忌憚他們?nèi)?,但在此人嘴里,,攬月宗卻成了只收酒囊飯袋的不入流勢力。
這般堂而皇之的侮辱,讓身為宗內(nèi)左護法的衛(wèi)風幾乎是在男子話音剛落未落之際,,就拔出了自己的配劍,,向他攻去,“你找死,!”
衛(wèi)風雖然性格冷淡,,但他長相儒雅,平日里不開口時那就是一位風度翩翩的公子,,但此刻他的神情震怒,,俊美的臉也因而略有猙獰之感。
凌冽的劍氣裹挾著無盡的殺意向那黑衣男子而來,,衛(wèi)風的劍名寒涔,,出自衛(wèi)國鑄鐵名匠之手,劍身長三尺,,劍柄半尺,剛好適配他的體格,,寒涔劍如其名,,用劍人出劍時,內(nèi)力上涌而形成的劍氣宛如寒風般,,讓人心驚膽顫,。
尋常人看到衛(wèi)風這般架勢,早就被嚇得落荒而逃,,但那黑衣男子卻絲毫不見慌張,,他嘴角微勾,眼里也帶著興味,,那似乎是野獸看到匹敵的對手時,,無法抑制的興奮和沖動。
奇怪,,劍至他脖頸已經(jīng)不足三寸,,但此人為何半點要躲的痕跡都沒有。
衛(wèi)風看著黑衣男子的氣定神閑,,心中不覺起疑,,但常年練武的直覺,還是讓他沒有慢下手中的動作,。
可就在劍刃就要碰到那男子的千鈞一發(fā)之際,,他的身體卻突然向后彎成一個常人所不能辦到的弧度,劍也因此從他鼻尖堪堪滑過,。
見狀,,衛(wèi)風旋轉(zhuǎn)劍柄,將劍移動的方向改為向下砍,,他用上了十足的力道,,沒有半點要留這黑衣男子活口的意思,。
‘噌’的一聲,衛(wèi)風的寒涔被擋下,,而他之前加在劍上的力道也因此全數(shù)返回,,他的虎口被震得發(fā)麻,但衛(wèi)風面上卻不顯,,他只是冷靜地站在原地,,看著那黑衣男子用來抵擋他劍勢的銀色輕扇。
扇子的顏色和黑銀男子的面具相同,,但材質(zhì)卻截然不同,,輕扇是用混金屬造成,這也就讓它具同時具備了韌性和硬度,,遠比單一金屬造成的兵器更加出挑,。
輕扇是由一片片單獨的波浪形金屬片聯(lián)結(jié)而成,金屬片最頂端是開過刃的,,形狀像尖銳利爪,,這也就導致這扇不像尋常扇子是圓滑的半圓形。
而黑衣男子的身份,,也因為這柄銀扇而呼之欲出,。
“你不好好待在你的元國,來衛(wèi)國做什么,,”衛(wèi)風收起劍,,眼神里帶著戒備,然后一字一句問道,,“公,、子、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