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層秋雨一層涼
選完班干部,,朱建軍因為年紀最大,,加上看著成熟穩(wěn)重,,當選了班長,。
發(fā)完排課表,,領(lǐng)完書本,,才陸續(xù)回到宿舍。
看到郝維明的床鋪依舊連被褥都沒有,,東西還堆放在上面,,蔡重邦拍了拍郝維明的肩膀,說道:“小郝啊,,你這每天都在校門口等人也不是個事情啊,,至少床鋪總要收拾出來,想和女同學(xué)進一步發(fā)展革命友誼可以,,但是睡覺也是大事,,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啊,!”
“小郝,,你是不是家里有什么困難,我看你來學(xué)校的時候連一床棉絮都沒有,,如果真有困難我可以找輔導(dǎo)員反映一下,,看能不能幫你弄一床棉絮和被子,。”朱建軍說道,。
郝維明連忙擺擺手道:”蔡哥,、建軍哥謝謝你們了,我是這兩天在等一個朋友來,,跟她說好的校門口接她,,怕她找不到人,所以也就忘記鋪床這事情了,,被褥不用你們擔心,,我明天中午出去一趟也就弄來了?!?p> 蔡重邦和朱建軍點點頭,。
蔡重邦疑惑道:“你今晚怎么辦?跟我們誰一起擠一擠吧,?”
“要不還是跟我睡吧,,我下床穩(wěn)當一點?”程濤說,。
郝維明笑道:“不用了,,這天氣這么熱,擠在一起受不了,。我在老家夏天都是睡硬床板的,,就一晚上而已,沒什么問題,,放心吧,,我這身體沒問題?!?p> 蔡重邦用懷疑的眼神看著郝維明,,皺眉道:“真沒問題?我感覺你這身體挺虛的,。吃白面饅頭這種細糧都能胃痙攣……”
蔡重邦一個勁兒搖頭,。
朱建軍他們也點頭表示懷疑。
“蔡哥,,你不能這么污蔑我啊,,不能瞎說的,我這身體好得很哈,,你們不能在女生面前說我身體不好哈,,哪個要說了,我跟你們急眼,?!焙戮S明笑著說道,。
“年輕人要誠實,身體不好就好好鍛煉身體,,光想著騙人有個啥子用,?”蔡重邦也是笑著開玩笑。
跟蔡重邦他們開著玩笑,,郝維明也就快速地爬上床,,收拾自己包里的東西,雖然沒有棉被,,但包里是有被面和毯子的,,先拿出來隨便對付一晚上沒什么問題。
六個人躺在床上聊天看書,,真正的聊出身,,聊過去,聊高考,,聊人生理想,。
朱建軍是知青,在鄉(xiāng)下結(jié)了婚,,已經(jīng)有了孩子,,想的也更加現(xiàn)實,希望畢業(yè)后能在蜀都分配一份工作,,戶口落在蜀都,,把老婆孩子接來城里住。
蔡重邦三年前還準備著頂替他老爹的崗位,,但恢復(fù)高考了,,也就重新開始拿起書本看書,連考了三次才考上,,他老娘說如果再考不上,,就讓他去頂他老爸的班,,頂班之后就給他張羅相親,,第一年考理科沒考上,第二年理科更難,,實在沒辦法第三年才重新進了文科復(fù)習班,,萬幸考上了。
大家的理想其實大同小異,,因為家庭的艱苦,,最簡單的想法是能端鐵飯碗,改善家庭條件,。
當然其中也有人的理想讓郝維明感到不可思議,。
就是那位叫高峰的,,他的夢想竟然是登上珠穆朗瑪峰。
郝維明說:“你應(yīng)該去報地質(zhì)學(xué)而不是學(xué)歷史,?!?p> “沒辦法,我媽硬逼著我選的歷史,,”高峰無奈道,,“其實我就想去珠峰上看看我爸?!?p> 從高峰的講述中,,郝維明他們才知道,高峰的父親在高峰才幾歲的時候參加了六零年那次登頂,,他們將五星紅旗插在了珠峰頂端,,而他的父親卻永遠留在了珠峰上。
他的名字是他父親去參加拉練之前給他取的,。
就是希望用登上世界最高峰的方式,,為祖國成立十周年獻禮。
……
聽到這事情郝維明他們也是一陣沉默無語,。
他們的宿舍原來住著一個英雄的兒子,。
聊了許久,大家也都是困意上涌,,關(guān)了燈都個子翻身睡去,。
郝維明隱約感覺到大家聊得這么多,或許只是為了分散他這個小boy的注意力,,讓自己不必糾結(jié)在陳希的事情上來,。
或許他們并不知道什么,但顯然是著關(guān)懷小年紀舍友的心思,。
但陳希的事情就一直在他腦子里打轉(zhuǎn),,那顆心從昨天就開始懸著,越懸越高,。
沒有看到陳希,,那顆心永遠不可能落下來。
這一夜,,郝維明仍然沒有睡好,。
心里惦記著事情,身下是硬床板硌得腰背酸痛,,夜里天氣忽然轉(zhuǎn)涼,,下起了秋雨。
秋老虎終于過去了,,蜀都纏綿悱惻的霧雨開始連綿不絕,。
早晨,。郝維明被冷醒了,窗戶沒關(guān),,薄薄的被單擋不住一夜秋涼,。
然后起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鼻子堵住了,喉嚨很痛,,說話都沙啞艱難,。
終于是坐實了蔡重邦的話,然后被蔡重邦再度嘲笑了一番,。
第一天正式上課,,郝維明就是見識到了蜀都大學(xué)歷史系的老夫子們。
繆鉞,、任乃強,、吳天墀、徐中舒這些讓人尊敬的老先生,,各個博古通今,,學(xué)識淵博,即使是郝維明這個重生者看來,,也不免佩服得很,,能有幸成為他們的學(xué)生,看一看這些老先生們的風采,,也是何其有幸,。
他當時填歷史專業(yè)也就存了一些這樣的心思在里面。
如果說一個人重活一輩子要去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那有意義的事情真的太多了,,比如說與自己的一些偶像們見上一面,聽聽他們的聲音,,近距離的看他們揮斥方遒,,與他們一起聊古說今……相較之下,賺錢倒是最沒有意義的事情了,。
中午,,郝維明頂著綿綿的秋雨去買了兩床棉絮回來,幾乎用掉了他帶的所有布票,,這簡直是讓牛建軍他們幾人驚訝得很,,沒想到郝維明真的帶了這么多票票,,而且花得如此之干脆利落,。
裝好了被子,鋪好了床,,中午休息的時間也幾乎耗盡,,下午和晚上的時間都安排了課程,,大一的課程安排得都比較緊湊,幾乎是沒有多少休息時間的,。
但只要是空余時間,,郝維明都會到校門口去,只是接連幾天,,結(jié)果如往常一樣,。
他穿得薄薄的襯衣已經(jīng)抵擋不住冷意,一層一層秋雨將夏天的余溫徹底帶走了,,只剩下了冷涼,。
一周之后,俞惠來找了一次郝維明,,告訴他,,她已經(jīng)請宿舍管理員幫忙查過了,幾個女生宿舍里只有三個叫陳希的,,但沒有一個是她見過的那個陳希,,或許,她這次沒有參加高考或者沒有考上蜀都大學(xué),。
郝維明自這次之后,,不再到學(xué)校門口等人了,下課后就窩在了宿舍里,,望著窗外連綿不絕的秋雨發(fā)呆,。
牛建軍和蔡重邦他們開頭幾天也是急壞了,想了各種辦法安慰,、勸慰郝維明,,分散郝維明注意力,但一切都沒有實質(zhì)作用,,郝維明會配合他們,,但一直是那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變成白癡?。 崩喜谈袊@了一句,。
郝維明沒好氣地朝他翻了個白眼,,說了句你懂個屁,然后又盯著窗外發(fā)呆,。
“呵,,這小子,還會還嘴了!看來病得不輕??!”蔡重邦無奈地搖頭。
魯魯?shù)暮魡?/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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