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桌上的茶壺便見了底,,李新月見狀,拎著茶壺便出了房間,。
看著女兒的背影消失房門外,李老頭的面色漸漸變得低沉了下來,。
剛才的場面,,表面上看似溫馨,但是實際上,,底下掩藏的卻是說不出的心酸。
那可是他從小帶大的女兒,,他又何嘗不知剛剛那是自己的女兒是在故作堅強地安慰他,,而女兒所做的一切,歸根到底,,其實也都是為了他,。
其實他打心底里不想讓女兒跟著一個陌生男子去京城,但是只可惜他根本勸不住,,正如他四年前勸不住女兒去迎春樓賣藝一般,。
想著想著,他不禁攥緊了拳頭,狠狠地在自己大腿上錘了兩下,。
與此同時,,面色痛苦,他還嘴中念念有詞,,“都怪我這糟老頭子沒用?。“言聝哼B累到這步田地,,李暮啊李暮,!你說說,你活著還有什么用,?你要是死了,,月兒又怎會……唉……”
一聲嘆罷,他又接著長嘆了兩聲,。
連嘆三聲,,他的氣勢終究是萎靡了下來。
就在剛剛,,他恨不得一頭撞在眼前的柱子上,。
只是,這樣的念頭他也不是第一次有了,,若是真的能夠一死了之,,他早就解脫了。
想來,,但凡女兒對他這個老父親有半分的不好,,他也不止于此,但是李新月偏偏對他孝順至極,,而且為他做出了極大的犧牲,,若是他真的自我了斷,恐怕會讓女兒所有的付出都化為烏有,。
到了那時,,他根本無法想象自己的女兒會因為失去信念和失去父親的雙重打擊下做出什么樣的傻事。
想起數(shù)年來的心病,,他不禁老淚縱橫,。
“月兒啊,!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去京城干什么嗎,?事情都過去這么多年了,就算是弄清楚了,,又有什么意義,?你這樣攪進去,,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叫我如何有臉去九泉之下見你母親,?”
流了些眼淚,,將話也說了出來,他的表情終究是舒緩了一些,。
陣陣微風從門外吹入,,臉上的淚水很快便被風干,就在這時,,李新月從門外走了進來,。
看到女兒的瞬間,他馬上大袖一甩,,抹了一把臉,。
當袖子再次拿下之時,他已然又恢復了一副慈祥的模樣,,哪里還有之前半分哀怨之色,?
“月兒,你回來了??!”
“爹爹,你這是怎么了,?怎么流淚了,?”李新月一邊說著,一邊匆忙放下手中水壺,,掏出一塊手帕,,便為父親擦拭了起來。
“你不是不知道,,我的這個眼睛?。∮鲲L流淚,,老毛病了,!”
“都怪女兒,一時大意,,出門時竟然忘了關(guān)門,。”心中愧疚至極,,李新月哪里還記得,自己父親的這個毛病其實已經(jīng)好久沒有再發(fā)作過了,。
心中擔心之間,,她提議道,,“爹爹,我們找時間就去看一看大夫吧,!”
“這都是老毛病了,,又不礙事,還是算了吧,,這些錢還是你留著自己花吧,,不要都浪費在我身上了?!?p> “不行,,女兒什么都能答應(yīng)您,這事卻是不行,,也不找時間了,,我們待會就走!”
說到這里,,李新月的態(tài)度一下子就強硬了起來,,根本不像是一個女子。
確實,,家中就她一個女兒,,很多事都需要她做主,久而久之,,便養(yǎng)成了這樣的性子,。
李老頭也深知自己女兒的性子,知道自己根本拗不過,,也只能閉口不言,,聽從女兒的安排。
之后不久,,二人便離開了府衙,,找郎中看病去了。
……
另一邊,,朱景回房間后,,沒過多久,一個人便尋上了門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先前在客棧中見過的宋宇。
按理說,,客棧出事之后,,宋宇應(yīng)該帶著李威去往別處投宿,如今卻尋到他這里來,,讓他不禁有些奇怪,。
不過這宋宇畢竟是個文化人,,也沒等他問話,就說明了來意,。
“在下此次前來,,特意為了感謝公子?!?p> 聞言,,朱景不禁皺了皺眉頭,“我將你們留下,,差點讓你們喪了性命,,有什么好謝的?”
“公子一開始便提醒了我們,,是我們偏要堅持,,若是真的慘遭不測,也是我們咎由自取,,而且我們多有冒犯,,但是公子還能以德報怨收留我們,即使有危險,,但還是派人保護了我們,,公子仁至義盡,對此,,在下真的是感激不盡,。”
面對宋宇真誠的感激,,他也不以為意,,畢竟這些對他來說都是一句話的事,雖說是讓鄧田去看了一番,,但也沒有什么用,,要不是李震南安排得妥當,恐怕這二人也是兇多吉少了,。
當然,,被人感激也不是一件壞事,他隨意的擺了擺手道:“舉手之勞而已,,不足掛齒,,你那義兄,現(xiàn)在如何了,?”
“勞公子掛心,,他已經(jīng)用過藥,在休養(yǎng)了,,過些時日便可痊愈了,?!?p> 他嘴上說得這般,,但事實上情況并沒有這么好,。
先前在看病之時,大夫便交代讓其靜養(yǎng),,經(jīng)歷了昨夜的事,,那李威自然是傷上加傷。
不過,,李威的情況還不算太壞,,也沒有說出口的必要。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他還有點其他想法,,若是說了,讓朱景以為他有怪罪之意,,對他沒了好印象,,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既然一切都好,,那……”謝也謝了,,朱景自是覺著宋宇也該離開了,但是說慣了讓人退下,,現(xiàn)在他突然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所以便話說到一半便停了下來。
即使如此,,宋宇也明白朱景的意思,,只是他并不知道這是朱景作為皇上獨有的習慣,不禁心生意外,。
哪有這么下逐客令的,?
不過他也知道朱景身份高貴,很快便想通了此事,,不過他的目的不止于此,,所以自是不會這么輕易的離去。
畢竟朱景也沒有明說,,他倒也不至于過于尷尬,,不好開口。
“煩請公子還能給在下一些時間,,在下還有些話要說,。”
“有什么事,,直說便好,?!?p> “在下與義兄二人,此次前往京城,,本欲投親尋個官職,,現(xiàn)在能夠僥幸遇見公子,也算是我等的運氣,,在下看得出來,,公子必然身居高位,在下厚顏,,希望公子能夠出手相助,,給我們一個機會?!?p> 宋宇一邊說著,,一邊便誠懇的行了一個大禮,靜靜等待著朱景的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