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番外·趙圣君篇(一)
我一直在疑惑,,沒有實力與沒有威名哪個更讓人苦惱一些,。
我始終覺得比起實力不濟,沒有威名反倒是更讓人苦惱一些……比如說現(xiàn)在……
“你不過是靈蠱夫人身邊的一個玩物罷了……小小的姬家管事,,也敢管你大爺我的閑事!”
一身橫肉的男子對著我啐了一口,,張牙舞爪的向我展示他的“力量”,。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的行頭,手里拿著的是文寶閣新出的大眾款伏靈刀,,身上穿的法衣上的符文已經(jīng)不甚鮮亮了,,可見這是個落寞家族的子弟,也許祖上曾經(jīng)輝煌過,,但是仍是個可憐蟲,。
境界看上去也不高,,看看金丹中期……不過也是……高階修士誰來玉鼎閣玩兒?
“請了禍心姑娘,,然后點了兩桌酒席……再加上其他零零散散的各色費用,,總計三塊兒中品靈石,這位修士您是自己掏呢,?還是我?guī)湍湍???p> 我的話雖然不好聽,但是卻很實際,,用了東西就要付款,,天經(jīng)地義,進了姬家玉鼎閣,,想白白享受后就跑,,也是不自量力。
對方聽了我的話,,果然怒了,,他指著我又罵了幾句,最后還是扔給了我?guī)讐K中品靈石,,罵罵咧咧的走了,。我接住他拋來的幾塊兒靈石,微微覺得有些無聊,,對方應(yīng)該在有些骨氣,,好讓我這么多天沒松動的骨頭動一動才好。
“多靠文管事……要不是您啊,,恐怕就讓他跑了,!”
禍心姑娘一邊夸贊我辦事穩(wěn)妥,一邊將身子歪向我,,她看著我的臉,,眼睛里微微帶著點兒不符合她身份的羞澀。
她是個爐鼎,,一個只有煉氣四重卻沒有絲毫自由的“物件”,。所有的修為都用在了一身皮囊表面,所以在視覺沖擊下還是很有魅力的,,這也是對方在中下階層修士中這么受歡迎的原因,。就連姬家里不少管事也都將她看做夢中情人。
有的時候,,美色也會蒙蔽人的眼睛,。
“我身為色道管事這是應(yīng)當做的?!?p> 我平平淡淡的回復(fù)完,,轉(zhuǎn)身離開了,,獨留下禍心在原地編排我。我在想明天指不定就會有其他什么風言風雨傳到我耳朵里,,什么不舉之類的謠言,。
比起同一個爐鼎糾纏,我更關(guān)心那些通過和大主管背地里歡好獲得比我更高地位的同事們,。
“聽說了么,?前些日子剛進府的姓杜的失寵了……現(xiàn)在靈蠱夫人寵的是柳淳臣??墒橇境寄羌一镆彩枪穷^硬,,愣是沒有隨了夫人愿……這不也被發(fā)配來這邊同文天云一樣看場子了么?”
我走在玉鼎閣通道上巡視,,卻意外聽了一耳朵關(guān)于自己的八卦,,暗道原來色道中還有像我這樣倔性子的人,當下對這位新管事柳淳臣的評價提高了不少,。
但是等我真的了解了這個人,,卻發(fā)現(xiàn)他和我的想法完全相反。
“尹兒……你怎么,!”
我站在禍心姑娘和柳淳臣中間,,看著柳淳臣滿目凄然,禍心在那里哭哭啼啼,,心中無比煩躁,。
我本以為是同道中人的柳淳臣,卻是個實打?qū)嵉陌V情種子,,這禍心本名叫尹兒,據(jù)說年少時與柳淳臣是青梅竹馬,,因為人禍,,他們居住的地方被毀,后來二人失散后,,各自有了不同的際遇,。
尹兒被人販子賣到了姬家,置入了人造靈根做了爐鼎,,而柳淳臣卻意外發(fā)現(xiàn)自己擁有修真資質(zhì),,被一個老修士收作了孫子,認認真真培養(yǎng)長大,。后來偶然得知了尹兒的下落,,便來到姬家做了管事,誰料到被靈蠱夫人看中,,陰差陽錯下同尹兒相遇了,。
只不過再次相見時,,一個是姬家的管事新人,另一個是被人控制的爐鼎,。
“柳朗……”
這一聲柳朗,,生生把我全身的雞皮疙瘩的都喚了起來,禍心在這玉鼎閣呆久了,,同那些爐鼎別無二致,,懂得如何獲得男修的喜愛,從而使自己獲利,。
果不其然,,就見柳淳臣也一副要死要活的架勢,完美的被這青梅竹馬再遇的戲劇一幕自我感動了,。
之后的日子,,柳淳臣便經(jīng)常來找我,時時刻刻跟著我,。因為在這玉鼎閣第一個同他發(fā)送示好的便是我……這讓我有些苦惱,,一方面我不是個善于和人紅臉的角色,比起與人正面起沖突,,我更喜歡背面懲戒,;另一方面,柳淳臣這人腦子里面,,除了和尹兒的感情,,其他都是水。
“云天……你家人現(xiàn)在還好么,?我和尹兒的家人都死絕了,,每次到團聚的節(jié)日時總是覺得有些落寞?!?p> 一天,,這個滿腦子尹兒的家伙突然拉住我,一副要和我談心的架勢,。
我同他坐在一起飲酒,,許是有些醉了,他第一次開口和我說起他的家人,。說他們是什么樣的個性,,小的時候有什么樣的可笑事情……當然故事里也有尹兒,這家伙三句話離不開尹兒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
“我的家人……除了我和姐姐,,其他人都被魔宗殺害了……姐姐后來嫁到了益陽的何家,現(xiàn)在應(yīng)該過得很幸福吧,!”
許是被柳淳臣這個呆瓜影響了,,我抱著酒瓶也開始想起了我的家人,。
“魔宗啊……那群家伙就是一群神經(jīng)病,見不得別人過得好……”柳淳臣聽到魔宗,,顯然也很憤懣,,隨后又有些悵然若失。
他的臉已經(jīng)發(fā)紅了,,眼眸也有些呆滯,,耷拉著我的肩膀,嘀咕著:“不過你家被魔宗對付……也是因為你家擁有什么珍貴的東西才會招人迫害吧,?法寶,?血脈?還是什么其他的東西,。你的家人為了保護那些珍貴的東西而死……可是我家呢……我家就是平平常常的一農(nóng)戶,,僅僅是因為魔宗里的那些家伙需要一處住所……就把全村人都殺了。我家人的死……毫無價值,?!?p> 他嘴里的酒氣嗆得我有些難受,讓我的思維稍微收回來一些,。我一把拍開他,,淡淡道:“沒有什么死亡是有價值的,人只要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所謂因為守護什么東西而死……那純粹是世人的自我開脫,。”
柳淳臣本是個柔軟的性子,,往日那些背后的侮辱和譏諷,,他也大多是忍著的,但是這一刻他卻第一次反駁了我,。
“不對的……不是這樣的……”
不過,,說完這一句,他便昏倒醉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