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茶哈沖依舊是寒風凜冽,,校園里高大的喬木光著樹干,,絲毫看不到生機,再加上春季沙塵暴的影響,,反倒讓人有種秋天的落寞感。走在路上一陣風吹過,,渾身不經(jīng)意間還會打個冷顫,。鍋爐房的熱水似乎不再像冬天那么熱,暖氣片散發(fā)的熱量只能讓你感到不是冷,,這種感覺簡直就是南方的冬天,。也許是學校的有意安排,讓我們可以慢慢適應(yīng)停止供暖后的生活,。此時一杯熱乎乎的奶茶就能給予你別樣的溫暖,,如果是一頓火鍋,那更能讓你得到極大的滿足,。
大學的體育課是必修,,大一的武術(shù)學完后,大二我就和Eric一起報了輪滑,,希望自己能多項技能,。根據(jù)教學進度,我們必修的太極拳要進入最后的考核階段了,。對于我來說這并不是什么難事,,放寒假在家閑得無聊時也會照著網(wǎng)上的視頻依樣畫葫蘆,再加上跆拳道和武術(shù)的薄底子,,多加練習得個良好沒什么問題,。反倒是輪滑讓我有些犯愁,因為掌握不好平衡性,,摔跤是常有的事兒,,而且學校的輪滑鞋只有在上課的時候才會拿出來,這也使得我不能在課后自學,,所以與老師要求的考核合格標準還有些距離,。好幾次我也想著自己湊錢買一套輪滑裝備,甚至都作了加入輪滑俱樂部的打算,,不過最終還是理智戰(zhàn)勝了沖動:真要買了,,我能穿幾次?
林爺與我的情況截然相反,,他報的可是足球,,他最擅長的項目,而且林爺可是學院的主力球員,。有時候?qū)W院足球隊難得有機會在操場上跟其他學院球隊踢友誼賽,,我們幾個便會在一旁一邊喝著飲料一邊悠閑地看著他們在場上累得像狗一樣,。
文學院的男足除了定制的球衣便沒有多余的裝備,林爺上半身穿著隊服,,下半身穿著肥大的校服褲子,,然后將褲腿塞進球襪,以校服褲來當做護膝板,。不知道這種裝束是他的獨創(chuàng)還是他們老家踢球的習慣,,至少我們都是第一次見到。有時候我們班女生路過看到也免不了駐足觀望,,有幾個比較活潑的就會耐不住那股子好奇勁兒,,問林爺這種裝束是不是朝鮮族獨有的穿法。
雖然我們每次看林爺踢球的時候他基本都是在后方區(qū)域“練習叉腰肌”,,但是絲毫不能掩蓋他異于常人的實力,,光憑當初將床鋪一把子拉開時候的勁兒我就知道。文學院能湊出一支標準的男生足球已經(jīng)不容易,,更厲害的是成績還不差,,在西區(qū)前三的位置總是能保證的。當然,,如果跟東區(qū)的國防生,、理學院相比,那雙方的實力差距就不是一個維度的量了,。
太極講究以慢打快,,雖說林爺也常在場上“散步”,但是太極考試更注重動作是否標準,,這對于習慣了帶球橫沖直撞的林爺來說挑戰(zhàn)是在是太大,。也因此,體育課上得到了老師的特殊照顧,。這個事情還是老趙和大彪班長告訴我的,,當他們告訴我的時候臉上滿是得以的笑容,像是看了一部喜劇電影一般,,事情還是要從體育課說起,。
那天下午,天氣陰沉,,夾雜著沙塵的寒風不時地在地上打卷,,整個城市絲毫感受不到春的氣息。因為體育課是通過網(wǎng)上選課系統(tǒng)自己選的,,所以全校上體育課的時間基本都一致,區(qū)別只在于在哪兒上,。老趙,、大彪班長和林爺他們的課由于選課的人都以東區(qū)為主,,所以自然而然地都得去東區(qū)。
老趙和大彪班長他倆報的是羽毛球,,但迫于太極拳考試將近,,也都被安排了練習打太極。后來天氣飄起了幾顆雪花,,老師也就提前下了課,。正好臨近飯點,老趙和大彪班長索性就在東區(qū)找了個飯館吃晚飯,。點完菜他倆便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窗戶望出去就是東區(qū)籃球場的一角,一群人貌似還在上課,。兩個人在等菜之際從東區(qū)的女生聊到了反恐和FIFAonline,,由此就聯(lián)想到了林爺。
“好久沒有跟林爺一起踢實況了,,晚上跟他一起玩兩把,。”老趙有點躍躍欲試,。
“咋的,,F(xiàn)IFA不玩了啊,?”大彪班長有些疑惑,。
“太卡了,一幫癟犢子玩意兒就只會切,,切逼,,操!”老趙有些不高興,,看樣子平時在FIFA受到的欺負不少,,“寢室的網(wǎng)還賊他么卡,沒意思,?!?p> “我看官網(wǎng)上最近可有活動啊?!闭f話間,,服務(wù)員便將菜一盤盤碼上桌:醬炒雞蛋、地三鮮,、木須肉,,都是地道的東北菜,還有兩個四兩飯,。其實按照我們南方人的飯量,,在東北點兩個菜就足夠了,,不過老趙和大彪班長都是標準的東北大漢,又是剛上完體育課,,所以三個菜完全不在話下,。
“這幫家伙可夠慘的,下雪天還得上課,?!贝蟊氚嚅L貌似有些同情。
“慘毛啊,,你忘了咱軍訓的時候了?。看筇柕紫抡疽惶?,跟我們比起來,,他們這輕松多了!”老趙邊說邊往嘴里送了一口雞蛋,,“味兒不錯,,嘗嘗!”
兩個人一邊吃著飯一邊望著窗外,。
“唉,,你看那個是不是林爺?”大彪班長有些吃驚,。
“哪兒呢,?哪兒呢?”老趙忙側(cè)身向窗外望去,,企圖尋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那兒,大樹底下,,在‘抱西瓜’的那個,。”
老趙順著大彪班長手指的方向,,終于看到了一個正在“左右野馬分鬃”的人,,動作不是很標準,節(jié)奏也和周邊的同學慢半拍,?!肮褪撬?,林爺,!”
老趙像是得了什么寶貝似的,顯得異常興奮:“唉,你說林爺在雪中打太極,,我們在這里和暖地吃著醬炒雞蛋,,是不是很不好?”
大彪班長有些不太相信這話竟然是從老趙口里說出來的,,但很快明白老趙說的肯定不是這個意思?!罢Φ??你想下去陪他一起打啊,?”
“你才想下去呢,!我的意思是咱倆要不要喝點?”
“我操,,我就知道你會這么說,。”大彪班長輕蔑地說道,。
“不喝點兒實在對不起現(xiàn)在這情景啊,,就整一瓶!”老趙懇切地希望從大彪班長口中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那喝點兒,?”大彪班長終歸是屈服了。
“服務(wù)員兒,!來瓶啤酒,!”老趙高聲地喊道,似乎他希望能讓正在寒風中瑟瑟發(fā)抖的林爺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