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人,?
“為什么還不行?”玄圭急急問,。明明夜晚的水溫已經(jīng)降了下來,,難道她打算在這里扎根,,跟著那群奇怪的人一起吃石頭不成?
“第一,,我是來尋鬼草的,,除非確定這里沒有,不然我不會走,。第二,,我還有些問題沒有解開?!睖“捉忉尩?。除了鬼草,她還想知道這處寒潭下的空間是怎么形成的,,以及那塊石碑為什么會帶給她如此強烈的熟悉感,。
“再給我一天時間,明晚我們離開,?!彼馈?p> 玄圭哼一聲,,沒有接話,。
“那不若我先送你回去?”湯小白看他似乎不愿意,,抬手在他身上施了一個避水咒,,又掏出白日里景郁所贈御寒丹遞過去,“夜晚的極寒之地不比白日,,即便修為深厚的人亦有生命危險,,不過有這丹藥,你回去就不怕了,?!?p> 玄圭沒接丹藥,徑直往地上一坐,,擺擺手不耐煩道,,“行行,看在你今日帶了雞過來的份兒上,,老子再陪你一天,。”
湯小白點頭,,“那你好生歇息,,我明日再來找你。”
“……連句道謝都沒有,?!毙绫鸨郯蚩粗阶咴竭h的背影,忍不住小聲嘀咕,。
……
第二日一早,,未等湯小白起床,在野外睡了一夜后的玄圭便一肚子怨氣徑直跑去了厭火國人住地,,站在大門口指名要見湯小白,。
厭火國人見他又來,皆是一副如臨大敵的驚恐模樣,,一個個目不轉(zhuǎn)睛盯著他看,,尤其是盯著他的手掌,畢竟昨日就是那里釋放出的火焰,。
玄圭心中有苦難言,。他真是搞不明白為什么這群人自己成天口吐火焰不當回事,他掌心冒火卻會立刻被視為敵人拒之門外,。
也只有自我安慰,,或許這些人天生少根筋吧。畢竟深沉穩(wěn)健如他,,怎么能同這幫未開化的猴兒一般見識,。
玄圭悶悶不樂往大門旁的石壁上一靠,抱起手臂固執(zhí)等湯小白出來,。厭火族人見他執(zhí)意不走,,果然很快派了人進去通傳。不出一刻鐘,,湯小白跟著一群人走了出來,。
“我今日要跟你一起?!币姷剿?,玄圭忙苦著臉抱怨,“一個人在那水邊可太沒意思了,,老子又不是蘑菇,。”他已經(jīng)熬了一夜,,可不想再繼續(xù)傻等一天,。
有厭火國族人先湯小白一步走出來,指著他碎碎叨叨說了許多,,不過看神態(tài)和口中噴出的火苗高度,,應(yīng)該是些告誡之詞,,而非強硬拒絕。
這讓玄圭眼前一亮,。立即撿起地上木棍,瀟瀟灑灑畫了三個小人,。
那厭火族人看到,,也撿起根木棍,得意洋洋的在旁邊又畫了兩個小人,。
玄圭見狀,,不由得一陣垂頭喪氣,只好轉(zhuǎn)變策略又改去吵湯小白,,耍無賴道,,“你要不讓我跟著,我現(xiàn)在立刻馬上就回去,,把你一個人扔在這里跟這群傻猴吃石頭,。”
湯小白一直沒看懂他們畫的內(nèi)容,,此刻又聽玄圭如此說,,愈發(fā)不明就里,“你們畫這五個小人是什么意思,?”
玄圭語塞,,憋了半晌才不情不愿解釋道,“我說自己跟在旁邊可以做譯者,,他們說不用,,還有兩個人類在這里?!?p> “……”竟然是這個意思么,?湯小白望著地上那五個形狀怪異比例失調(diào)的小人默默嘆了口氣,對旁邊厭火國族人指指玄圭,,又指指自己,,表明他們是一起的,希望讓玄圭跟隨,。
那群厭火族人猶豫半晌,,互相交頭接耳了一陣,想著湯小白先前展露的呼風(fēng)喚雨的本事,,雖不情愿,,到底還是點了點頭。
眾人又等半刻鐘,,厭火國找來那兩名人類總算趕到了,。
對方一男一女,約摸三十歲上下,身著此地生長的粗麻編織而成的衣裳,,看樣子已經(jīng)待在這許久了,。二人長時間不見人類,此刻看到湯小白玄圭二人,,神情不免有些激動,,忙以修仙者的禮數(shù)拱手行禮。
湯小白二人趕忙回禮,。四人相互對視一眼,,哪怕此前并不相識,此刻眼中卻有著相同的疑惑——你們?yōu)槭裁丛谶@里,?
玄圭口直心快,,直接自報家門,“我二人乃和光派弟子,,不知二位是哪家道友,?”
那男女對視一眼,猶猶豫豫開口道,,“若我們?nèi)鐚嵳f出,,不知二位道友可否替我們隱瞞躲在這里之事?”
玄圭滿不在乎,,“自然可以,。”
二人又看向湯小白,,待到湯小白點頭,,那女子才上前一步緩緩道,“我姓嚴,,單名一個蓮字,。曾是蓬萊派青陽長老座下最小弟子?!?p> 女子說完,,下意識看了一眼身邊男子,眼中是遮掩不住的溫柔,,“這是我夫君徐善清,,他本是蓬萊山下一酒肆的掌柜,我們偶然相識,,一眼定情,,如今一起在此地清修,至今已十七年,?!?p> 女子垂眼道,,“蓬萊派素有門規(guī),即門中弟子不可與平民百姓相戀,,我觸犯門規(guī),,是該被廢掉修為趕出山門以示懲戒的?!?p> “可我和他早已私底下定了終身,,身懷六甲,若當時被廢修為,,那孩子定是留不住的,。所以為了能保住孩子,,我們便一路躲藏,,希望避過此劫,可惜就在我產(chǎn)后不久,,身子尚虛不能走動之時,,還是被師門找上了?!?p> 嚴蓮說至此,,神情有些動容,忍不住伸手抹淚道,,“我見師門派來那人竟是我同門師兄,,心下一喜。想著他與我素來交好,,說不定能放我一馬,,誰知……”
嚴蓮哽咽不語,見她如此,,徐善清忙伸出手臂將她摟在懷中,,輕聲安撫,接下她沒說完的話繼續(xù)道,,“不想那人卻是個冷血無情的,,不但強行奪了我們兒子,還將我二人壓往蓬萊派問責,,幸好半路有高人相助,,救我們一命,并指引我們?nèi)サ胶凸馀缮胶蟮臉O寒之地,,尋一處寒潭,。”
“說來也巧,,我們當時修為不高,,到達時已是強弩之末,,又見那寒潭并無生機,本已做了必死的決心,,沒想竟絕處逢生,,剛好趕上寒潭中的連接通道開啟,隨后便莫名其妙來到了此處,,一躲便是十七年,。”
徐善清語畢,,臉上寫滿不甘與隱忍,,“我們這些年潛心修煉,一刻不敢懈怠,,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重回蓬萊,找到兒子,?!?p> 玄圭聽罷疑道,“過去這么久,,你們就不擔心他已經(jīng)死了嗎,?”
嚴蓮哭道,“沒能護好他,,是我這做母親的失職,。但我生下那孩子以后,曾在他身上下過知微咒,,所以我能感覺到他仍活在世上,。”
玄圭嘖了一聲,,毫不客氣,,“已經(jīng)十七年了,你兒子怎么說也有十七歲了吧,?所以你們打算什么時候出去,?”
“這……”嚴蓮和徐善清對視一眼,有些猶豫,。
“并非我二人不想,,只是蓬萊派乃修仙大派,以我二人之力,,即便出去又如何有能力與之抗衡?。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