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洺先是看向王霸,,問道:“王霸,,你說你和左金吾衛(wèi)西營的人一起喝酒,幾時結(jié)束的,?”
“剛?cè)牒r,?!?p> “可有人證?”
“我的朋友與店中小二都可作證,?!?p> 李洺點了點頭,又問曹文道:“你說看見王霸殺人,,是在什么時辰,?”
曹文想了想:“大約是在亥時三刻?!?p> “你的意思是王霸用了三刻鐘到你們那里,,而后殺了周泉,?”
“啊,是,!”
李洺的聲音陡然提高:“是什么是,!王霸喝完酒如何知道你們的位置?”
曹文有些慌了神:“或許他是路過,,看見周泉,,才殺了他?!?p> “周泉一直和你們在一起,,真是巧啊,他居然落單就被王霸看見,,又是好巧王霸殺人之后就被你們給遇到,。”
“是,,是啊,,好巧?!?p> 李洺的聲音變得陰沉:“曹文,你接二連三的謊話連篇,,不怕周泉夜里再來找你嗎,?”
“啊,!”
曹文嚇得大叫一聲:“不是我,,是祭酒大人讓我這樣說的?!?p> “那真正的兇手是誰,!”
“是……”
“大人!你這般恐嚇與逼供有什么區(qū)別,?”
曹文被趙寅這一打斷也回過神來,,他的額頭滿是冷汗,跪伏在地上,,瑟瑟發(fā)抖,。
李洺有些遺憾,現(xiàn)在事情的發(fā)展已不是他能左右,,不過能有這樣的結(jié)果也是不錯了,。
國子監(jiān)祭酒杜文陰沉著臉,他欠身站了起來,,拱手向著上首三位大人抱拳道:“老朽沒能教好學生,,胡言亂語,,讓三位大人見笑了,恕罪,,恕罪,。”
大理寺卿范博趕緊還禮道:“祭酒大人不用在意,,誰家能沒有兩不肖子呢,。”
刑部尚書鐘函只是冷笑:“杜大人,,你最好將剛才的事解釋清楚,,不然的話,明日陛下桌前,,少不了一份參你的奏章,。”
杜文見鐘函這副模樣,,就知道事情沒法善了,,他冷哼一聲道:“解釋?有什么好解釋的,,我不過是讓他們在堂上據(jù)實回稟,,這有什么錯?”
周旦不理會兩人的爭吵,,他猛拍驚堂木,,指著曹文道:“大膽曹文,還不將那夜的事如實招來,!”
“那一夜,,我……我……”
杜文上前將曹文擋在身后:“周大人,我國子監(jiān)是受害者,,只因受了陛下之命才會來配合諸位大人,。如果大人想要審訊我國子監(jiān)的學生,還請大人上呈禮部,,奪了他的監(jiān)生身份,。”
周旦皺起眉頭,,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
李洺站在一旁,突然幽幽的插嘴道:“杜大人這般,,倒是讓我想起一首詩來,。”
周旦有些稀奇:“哦,李旅長還會作詩,?”
“不是在下所作,,只是恰巧聽到的罷了?!?p> “不防說出來聽聽,。”
李洺見其他幾位大人沒有反對,,便開口道:“臺前虛下憂民淚,,幕后深藏受賄錢。法律無情民有眼,,豈容脂粉掩真顏,。”
“噗……”堂中的幾位大人同時噴了出來,。唯有不同的是上首三位大人噴茶,,而杜文杜大人噴的是血。
名聲是什么,?那是文人的金剛不壞之身,,有了好名聲的加持,便是皇上也可以罵得,。
可是李洺的詩一出,,杜文這一輩子算是毀了。
道貌岸然,,貪污受賄,,以權(quán)謀私。
天下人可不管你是不是真的這樣,,或者說他們更愿意相信你就是這樣。
鐘函雖然與杜文分屬不同陣營,,此時卻也有些同情杜文,,哪怕千載以后,有人提起這首詩,,只怕也會將杜文提出來鞭撻一番,。
對于他們這些文士,還有比這更殘忍的事嗎,?
杜文搖搖晃晃,,好在有國子監(jiān)的學生將他給扶住,才沒讓他摔倒,。
“你...你怎么如此狠毒,!”
看著杜文恨不得將其生吞,李洺無所謂的笑了笑:“大人為何要說在下狠毒,?我左金吾衛(wèi)眾將士不避危險,,每日巡邏京城,,捉拿盜賊悍匪,保京城平安,。卻不知何時得罪過大人,,大人非要致我們將士與死地!”
杜文咬牙道:“你們這些家伙粗鄙不堪,,殺死周泉的除了你們還會有誰,?”
李洺指著趙寅喝道:“趙寅,你來告訴杜大人,,究竟是誰殺得周泉,?”
趙寅臉色一陣青紅,到了這個時候,,他無論如何也只能站在杜文這一邊:“當然是王霸殺得人,!”
李洺仰天大笑:“祭酒當真是教的好學生?!?p> 說完,,李洺轉(zhuǎn)身面向周旦:“大人,在下還有首詩想要送給大人,?!?p> 周旦的心忍不住的亂顫,不過想想自己也沒的罪過李洺,,反而對王霸多有照顧,,便小心問道:“不知這詩寫的是什么,要是和杜大人的差不多,,李旅長還是不說也罷,。”
開玩笑,,整個大堂里李洺就周旦一人算的是盟友,,又怎敢輕易得罪他。
李洺清了清喉嚨,,風姿特秀,,爽朗清舉:“清心為治本,直道是身謀,,
秀干終成棟,,精鋼不做鉤,
倉充鼠雀喜,,草盡兔狐愁,,
史冊有遺訓,無貽來者羞!”
不提周旦喜笑顏開,,一側(cè)的杜文又是吐血數(shù)升,。
原本李洺罵他,他還想著回去后用自己的身份將此事給壓下去,,沒想到只是這一會,,李洺居然又來了一首。
難道要自己也把這首詩給壓下去,?不然的話好事者總會將兩首詩拿出來做對比,。
可是看周旦的模樣,他又怎么會任自己所為,?
好好的會審居然讓李洺搞成了詩會,,他又意猶未盡的看向刑部尚書與大理寺卿問道:“兩位大人可需要在下也來首詩?”
有些意動,,可更多的是害怕,,尤其鐘函一上來就要對王霸用刑,此時更是哪敢讓李洺作詩,。
見兩位大人搖頭,,李洺也不強求:“那在下就不耽擱大人審案了?!?p> 可是到了這個地步,,還怎么審下去?尤其是鐘函,,原本想要將左金吾衛(wèi)拉下水,,可是看看杜文的下場,一時又有些踟躕,。
“要不今日就先到這兒吧,?”
對于大理寺卿范博的提議,鐘函是舉雙手贊同,。
周旦今日得了便宜,,也不想再得罪兩位同僚,便讓人先將王霸押下去,。
“等等?!?p> 李洺突然叫住了眾人:“在下還有首詩,,諸位大人不防聽完再走?!?p> 大堂之上眾人臉色大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時間,,四周毫無半點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