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惠一路上走走停停,用了大半個月才到了西域邊境,。
這一日車隊因為柳小小想要看夕陽而沒有趕到前面的縣城,,大隊人馬只能在野外扎營。
等到了清晨,,蘇惠像往常一樣,,喚著柳小小起床為自己更衣,,不想叫了幾遍也沒回復(fù)。
蘇惠心中不快,,他在帳中看了一圈,,卻發(fā)現(xiàn)柳小小不見了蹤影。
急急喚來帳前的守衛(wèi),,詢問他們才知道柳小小一早就出去為大人準備早餐去了,。
又在帳中等了一會,沒有柳小小陪在身邊,,蘇惠總是感覺心中空落落的,。他又喚來賬外的守衛(wèi),讓他們快些去將柳小小找來,。
結(jié)果那人將營地找遍,,也沒有找到柳小小的身影。
蘇惠慌了神,,又讓人去將錢滿溢給將找來,,沒有一會,錢滿溢出現(xiàn)在了打帳中,,蘇惠忙問道:“柳小小呢,?”
錢滿溢不慌不忙向蘇惠行了一禮,而后道:“柳姑娘說她與大人已經(jīng)約定好,,到了西域便會自己離開,。所以今早,她找到小人,,讓小人備了車馬,,送她回奉天郡去了?!?p> “什么,!”蘇惠氣急敗壞道:“這么大的事為什么不和我商議!”
錢滿溢嘆了口氣:“柳姑娘害怕大人挽留,,那樣的話,,她就狠不下心離開大人了?!?p> 蘇惠心中感動,,差一點便讓錢滿溢去將柳小小追來,可是一想到家中的那位公主,,不由的又蔫了下來,。
沖著錢滿溢揮揮手,蘇駙馬決定好好安撫自己這顆受傷的心,。
可是過了好一會,,他發(fā)現(xiàn)這個平時頗有眼色的胖子居然還呆在原地,。
“你怎么還不走?”
錢滿溢微微躬身:“駙馬,,我家大人有請,。”
蘇惠雖然有著書生之氣,,但在朝堂也是混了許久,。見此情景,心中頓時升起不好的預(yù)感:“你家大人是誰,?”
“駙馬去了就知道了,。”
蘇惠被錢滿溢的態(tài)度激怒,,不過看其神情,,似乎有所依仗,便壓下了火氣:“好大的架子,,居然讓我去見他,!”
“駙馬要是不怕麻煩,我可以讓我家大人來見駙馬,?!?p> 蘇惠皺了皺眉,最終還是決定妥協(xié):“帶路,?!?p> 錢滿溢帶著蘇惠來到了自己商隊里的一輛馬車前,而后做了一個請上車的姿勢,。
蘇惠輕哼一聲,,登上馬車,掀開布簾,,只見車中除了一個少年再沒有他人,,這才放心的走了進去。
“你是誰,?”
李洺不慌不忙的為駙馬身前的杯子里倒?jié)M茶水,,而后才自我介紹道:“左金吾衛(wèi)西營旅長李洺見過駙馬蘇大人?!?p> 見對方也是朝廷的人,,蘇惠放下了心:“左金吾衛(wèi)的人?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李洺對自己的目的也不打算隱瞞:“我是為趙將軍而來,。”
蘇惠冷笑兩聲:“這事情不是你一個小小的旅長所能決定的事,,要想和我商談,,還是讓你身后的主子來談吧?!?p> 李洺不慌不忙,,將那些記錄蘇惠言行的紙放到了桌子上:“駙馬這些時日過得可真是逍遙,只是不知道這事被公主知道了會有什么樣的結(jié)果,?!?p> 蘇惠慌亂的將那些紙翻了一遍,而后氣急敗壞的將它們?nèi)克核椋骸澳氵@是污蔑,!”
李洺端起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真是也罷,污蔑也罷?,F(xiàn)在柳小小與這些材料的備份已經(jīng)被我送往了京城,。如果駙馬大人不在意的話,要不了多久,,這些就都會擺在公主的面前,。”
“小小是你的人,?”
李洺搖了搖頭:“她不是我的人,,不過我要是將她送給公主,她也沒有反抗的權(quán)利,?!?p> 蘇惠有氣無力的癱坐在車里,緩了好久才幽幽道:“你是秦王的人,?”
李洺笑了起來:“駙馬果然聰明,。”
蘇惠覺得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墜入了深淵,,面前的這個家伙就像是一根繩索,,即可以讓自己逃出這片絕境,也可以套在自己脖子上,,讓自己早早的結(jié)束自己的性命,。
是生是死,全在自己的一念之間,。
可是蘇惠不甘,,他的臉色變得猙獰:“你們要是敢毀了我,我一定會帶著趙豐和我一起死,!”
李洺搖了搖頭:“我們與駙馬無冤無仇,,為何要毀了駙馬?”
蘇惠一滯,,他明白李洺的意思,,可是自己是晉王的人,,如果這次放過趙豐,晉王又怎么會放過自己,?
李洺起身走過來將蘇惠扶著坐好:“駙馬覺得晉王如何,?”
蘇惠不知李洺的意思,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
好在李洺也沒有指望蘇惠給他答案,,接著道:“駙馬只因為娶了永寧公主,便被打上了晉王黨的標簽,,可是晉王就真的會照顧駙馬嗎,?不,他只會照顧自己的姐姐永寧公主,?!?p> 李洺的聲音就像是魔鬼在低吟:“駙馬曾經(jīng)是京城有名的才子,受到多少少女的追捧,??墒亲詮哪闩c永寧公主大婚之后,你過得是什么樣的日子,,每日被永寧公主壓在頭上,,沒有一丁點的尊嚴,自己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話,,卻還要每天對著公主陪笑,。駙馬,你真的心甘嗎,?”
怎么會心甘,?可是自己有選擇的權(quán)利嗎?
李洺的話繼續(xù)在蘇惠的耳邊響起:“駙馬再想想這幾日,,柳小小溫柔可人,,何曾敢對你使半點臉色?周圍的人也都為您馬首是瞻,。而這一切本來都該是你可以輕易得到的,,現(xiàn)在卻因為娶了公主,以后都成了奢望,?!?p> 蘇惠一把將李洺給推開:“別說了!”
李洺對于蘇惠的無禮也不在意,,他理了理自己身上皺起的長袍,,嘆息一身:“真是沒有想到,我一個小小的旅長都能混的風生水起,而您一個京城有名的大才子,,卻混的像一條狗一樣,。”
蘇惠的眼睛變得猩紅,,他沖上前抓住李洺的前襟:“你說誰是狗,!”
李洺忙抬起手,做投降狀:“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應(yīng)該說駙馬你連一條狗都不如,。至少狗有時還敢朝著它的主人叫喚兩聲?!?p> 蘇惠抬起拳頭要打李洺,,可是最終還是無力的放了下來,略帶自嘲道:“秦王就是讓你來侮辱我嗎,?”
李洺覺得火候已經(jīng)差不多,,便微微退后:“在下多有得罪,還望駙馬切莫怪罪,。其實在秦王的心中,,他一直在為駙馬感到可惜,以駙馬的才學,,不該是現(xiàn)在這樣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