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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格修斯

第六十一章 赴約

庫格修斯 笙筱北筱 3629 2024-03-25 02:04:05

  奧里沃市,被隔離封鎖的北區(qū)中央廣場。

  芬特爾里趕往此處的時候,,幾乎是在走進(jìn)這片中央人民廣場的第一眼,就看見了如夏螢茜所說一樣早已在此等候多時的雨曦,。

  上官雨曦獨自撐著一把半透明的雨傘,,站在這片廣場中心最大水池噴泉的邊緣。

  大約半個小時前,,這片城區(qū)也開始下雨,,淅淅瀝瀝的雨水從漆黑的天空里落下,在這座幾乎沒有燈光而又無比安靜的城市里,,夜幕中看不見下落的雨絲,,但雨水打落在雨傘之上的聲音卻無比清晰。

  和一路趕來臨時才展開雨衣有些狼狽的芬特爾里相比,,撐傘站在廣場中央的雨曦像是在此處漫步度假的旅客,,她甚至在身側(cè)放置了一盞不算明亮的提燈,站在傘下眺望遠(yuǎn)處另一側(cè)仍舊能看見星點光亮的城邦,。

  芬特爾里知道她那盞燈是為了方便自己能夠發(fā)現(xiàn)她的,,因為在這樣漆黑無人的城市里燈光實在太過醒目,他遠(yuǎn)遠(yuǎn)就能發(fā)現(xiàn)這樣的光亮,。對方如此坦然,似乎真的是在等待著一場會面,,所以他也沒刻意隱匿自己的行蹤,,循著那微弱的燈光指引,打著手里的照明設(shè)備同樣走到了中心噴泉的邊緣,。

  雖然雨曦是提出要和他會面,,可是芬特爾里并不知道她想見自己到底是為了什么,所以他還是下意識的停在了那道圓形噴泉的另一側(cè),,于是他們就隔著一道噴泉相對而站,。

  芬特爾里停下腳步的時候,雨曦恰好回了頭,,她見到芬特爾里如約前來似乎很高興,,還未開口,就先沖他露出了一個笑容,。

  那是芬特爾里常在雨曦臉上見到的微笑,,她的笑容永遠(yuǎn)都是那么平靜淡然,和她本人一樣散發(fā)著似乎能夠讓人感到寧靜的氣質(zhì),,溫柔又讓人不自覺地放松警惕,。

  幾乎所有人都會被她的這副笑容打動,相信她的溫婉無害,,相信她充滿友善,,所以上官雨曦在大多數(shù)人眼里都是一個近乎完美的女孩,她本人和她的笑容一樣,,完美到讓人覺得高不可攀,。

  不過芬特爾里知道雨曦的笑容只是面具,,她的笑容和自己一樣,只是為了掩飾真實自己的面具,。

  或許是因為他們的外在立場太過相似,,又或許是因為他實在是能夠通過司徒夜深了解她太多,所以他其實某種意義上是少數(shù)能夠真正看懂上官雨曦的人,。

  即使她真的有些什么時候流露的笑意是真心的,,那也絕對是面對司徒夜深的時候,而并非自己,。

  所以芬特爾里也沒因她的笑意而感到放松,,反倒是同樣勾起了唇角,也露出了一副自己習(xí)慣用作面具的開朗笑容來,。

  “還真是好久沒正式見面了啊,。”

  他笑著率先開了口打招呼,,看著帶著淡淡笑意的女孩輕點頭,。

  “我們確實是好久沒見過了?!彼f,,“畢竟我們并沒有什么碰面的時機(jī),似乎也沒有什么碰面的必要,。就好像此時此刻這樣...在這里會面的不該是我們,,你一定是這樣想的吧?”

  司徒夜深一不在雨曦說話還真是直接了當(dāng)...芬特爾里又笑了笑,,他對雨曦能看出自己的想法并不意外,,因為他清楚上官雨曦是一個比任何人都擅長察言觀色的人。

  這才是她能夠成為司徒夜深最親近之人的緣由,,因為她總是能輕易的讀懂他,,而她的這份能力幾乎適用于所有人,她時常像一個觀測者,,或許能在悄無聲息中記住你的一舉一動,,并且輕而易舉的猜測洞悉到你的想法。

  這一直是他覺得上官雨曦最恐怖的地方,,不過他對雨曦也不算毫無了解,,所以即使是被猜中心思也沒有受到太大沖擊,不過仍舊會覺得有些無可奈何,。

  擅長討好女孩的芬特爾里也有短板,,他最不喜歡應(yīng)付的女孩有兩種,一種就是夏螢茜那種過于自我瘋瘋癲癲的,,另一種就是雨曦這種有著恐怖洞察力而且似乎永遠(yuǎn)與他人有一種抽離感的,,偶爾芬特爾里會覺得她和司徒夜深一樣其實離自己很遙遠(yuǎn),,即使他們就處在同一片空間里,面對面而站,,他也覺得自己和她好像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不過因為和司徒夜深在一起待得太久,芬特爾里已早已習(xí)慣和那種“與自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相處,,所以他只是笑了笑后點頭,,沒有否認(rèn)雨曦的話,而是順著往下說,。

  “畢竟你會想和我見面我難免感到意外,。”他聳了聳肩膀,,“我一直覺得我在你眼里應(yīng)該是挺多余的一個家伙,。”

  “我可沒有權(quán)力評判誰的存在是多余的,?!庇觋匦χf,“而且你能夠在夜深身邊和他融洽相處這么多年,,事實上已經(jīng)向很多人證明了自己的價值,,不是么?”

  “這個很多人里也包括你么,?”芬特爾里問,。

  “當(dāng)然,?!庇觋厝绱嘶卮稹?p>  他忽然覺得有些諷刺,,如果說對某些高層和那個組織的人來說,,他能夠留在司徒夜深身邊是證明了他有繼續(xù)成為監(jiān)視者和接觸犧牲品的價值,那么對于雨曦而言又有什么價值,?要知道在某些高層的眼里他甚至是她的代替品,,一個立場和她相似,但本身卻又遠(yuǎn)沒有她有優(yōu)勢的存在,,到底有什么價值,?

  芬特爾里短暫的沉默,接著又發(fā)出一聲帶著幾分自嘲意味的輕笑:

  “想不到我還在無意間被很多人認(rèn)可了...即使我自己并沒有感受到我存在的意義,?!?p>  “你會這么想,只不過是因為你還沒有看清一些事情,?!庇觋卣f,,“不過這并不重要,有些時候看不清本心才是人的常態(tài),,所有人都這樣,。”

  “人類正是因為如此才會做出很多后悔的選擇,,但早晚有一天我們都會醒悟,。”

  她那么說著,,忽然又抬起了頭,,撐著黑傘目光轉(zhuǎn)向最開始總是眺望的那片遙遠(yuǎn)城光。

  芬特爾里沒能立刻聽懂她話里的含義,,又或者說他不敢順著她的話語去細(xì)想,,所以見她又一次轉(zhuǎn)頭,不由得轉(zhuǎn)移了自己的注意力,,跟著將目光落在了那片遙遠(yuǎn)的城邦上,。

  在漆黑的雨夜里那片遙遠(yuǎn)的城光很是朦朧,不知是否是因為那片區(qū)域也出了變故,,所以奧里沃市南區(qū)的城市夜光也并不明亮,,夜空里遠(yuǎn)遠(yuǎn)的幾乎只能看到警戒光柱在閃爍,在這片安靜的死城里似乎若有若無還能聽見遠(yuǎn)方傳來的模糊警報聲,。

  他望著遠(yuǎn)方的城光片刻后又收回目光落到雨曦的身上,,后者卻仍舊撐傘凝望著那片方向已經(jīng)不再言語。

  她的話明明還沒有說完,,至少他還沒有明白對方找自己在此會面的目的,,芬特爾里內(nèi)心有些悵然,因為這場會面似乎只有他一人覺得煎熬,,女孩顯得并不著急,,悠閑得好像她只是在此找他聊天消磨時間。

  可是消磨時間找誰都比自己合適吧,?她出現(xiàn)在這里也不可能是來消磨時間的,,不過芬特爾里知道自己沒有任何立場去詢問對方來此的真正目的,有些話即使他問了對方也不會回答,。

  雨曦出現(xiàn)在此真正目的他尚且可以不用關(guān)心,,但既然她約見自己而他也已經(jīng)來赴約了,他覺得自己總得知道自己來此的緣由,,可是此時他卻覺得自己太過被動,,想說些什么話題都難以開啟,好像只要雨曦結(jié)束了話題他們之間就無話可說,。

  芬特爾里從來沒有覺得和一個人聊天那么困難過,,即使是面對司徒夜深他也還能自言自語的絮絮叨叨,,可是在雨曦面前他開不了那個口。

  而雨曦仍舊沉默著站在雨幕里,,好像此時此刻這是一場考驗,,在等待他問出她想聽到的那句話。

  芬特爾里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他當(dāng)然知道雨曦望著那片城市是為了什么,,因為自己在來的路上也總會這么做,每穿過一個沒有高樓遮擋的城市道路空隙,,他都會忍不住向著南區(qū)的城市方向望上一眼,,即使他什么也看不到。

  而這么做的緣由僅僅只是因為司徒夜深在那片城區(qū)的方向...他們在等待同一個人,。

  神差鬼使的,,芬特爾里忽然望著女孩的側(cè)臉開口問:

  “你在等他么,雨曦,?”

  聽到他這句問題響起,,雨曦終于回過了頭,又一次沖他輕笑,,說:“對啊,,你也在等他?!?p>  芬特爾里眼皮又一跳,,但很快又釋然,苦笑著說:“哈...沒錯...他還真是喜歡遲到啊,,偶爾我會覺得他是一個很悠閑的家伙...對吧,?”

  雨曦聞言眨了眨眼,接著卻笑著搖頭,。

  “是啊,,他確實喜歡遲到,?!彼⑽⒁活D,又接著說,,“不過他并不是什么悠閑的家伙,,很多時候他都是一個守時的人,遲到只是他想回避一些事情的手段,?!?p>  雨曦說著緩緩轉(zhuǎn)動自己的手中的傘柄,看著半透明雨傘之上留存的水滴滑落,,繼續(xù)道:“不過對于我而言其實無論他早到晚到都沒有區(qū)別,,因為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等待他,。”

  芬特爾里聽到這里微微一怔,,因為不知為何他恍惚間從雨曦這番話里聽出了對自己的暗示,。

  這令他很意外,因為他能聽得懂雨曦話里的深意,,她這句話自然不是真的在說平日里約定見面的稀松小事,,而是某種映射。

  她總是在等待他,,就好像她和司徒夜深的關(guān)系是追尋者與被追尋者,,而她卻是走在前面的那一個。

  并且芬特爾里能夠聽出來,,這句話里最重要的信息是,,雨曦永遠(yuǎn)會等待司徒夜深——她好像已經(jīng)在有關(guān)司徒夜深的事上做出了一些選擇。

  一想到這里芬特爾里就沒來由的覺得有些迷茫,,因為他從雨曦身上看到的情緒太過坦然,,與自己截然不同。

  她和自己一樣,,不應(yīng)該是被安插在司徒夜深身邊的工具么,?為什么她卻好像真的對司徒夜深傾注了過多的感情,甚至看起來想要為了對方去改變自己的人生和命運,?

  他們有誰真的能夠陪司徒夜深走下去嗎,?芬特爾里根本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因為他們是工具也是棋子,,隨時都會被舍棄,。如果有一天高層不再需要他們的存在,又或者有一天司徒夜深無法再容忍他們的存在,,他們不是早晚都會消失嗎,?

  雨曦遠(yuǎn)比他更清楚這些事情,而且與自己相比,,她反而擁有更多籌碼并不被動,,其實她比自己更有選擇。

  她不是會做沖動舉動的人,,更不是什么所謂多情的人,,正是因為知道這點,所以芬特爾里就覺得更為疑惑,。

  他忽然間又回想起很早之前他們初次單獨相處的時候,,他從對方身上看到的那雙冰冷的綠色眼睛,他在那時曾從對方的眼里讀到過某些警告,可是時至今日,,一切似乎都變得截然不同了,。

  想到這里他忽然開口,發(fā)出了一聲不知道是嘲諷對方還是自嘲的笑聲,。

  “原來你對他動了真情,,我本來以為我們是一類人?!?

笙筱北筱

博主在寫什么好像在寫一團(tuán)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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