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跟義之天天切磋,也從未見過他這劍法嗎,?”金玉子問道,。
尹克諧搖搖頭,道:“他若是用出這劍法,,我跟他打起來只怕五五之數(shù),,不,能不能有五五之數(shù)我也不確定,,總之這劍法我也從沒見他用過,。”
文湛之想了想,,然后略帶思忖著說:“難道,,剛才那就是義之的道?”
“不好說,,他這幾個月來日夜都在思忖自己的道,,可是我跟他交手時,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端倪”說著,,尹克諧突然看到了旁邊掉在地上的信,,撿起來瞅了瞅,然后問:“義之剛才在看信,?”
“是,,看著看著突然就那樣了?!背钟痈┫律砣?,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子,放在東方夠膽鼻下晃了晃,。然后扶起他上半身,,右手在他脊椎處摸索片刻,猛的一拍,。
“咳——”東方夠膽咳出了一灘黃色的液體,。
“好了,沒事兒了,?!背钟诱酒鹕韥恚鎺n色的看著東方夠膽,。
“我怎么了,?”少年尚不自知,一臉茫然的看著旁邊四人,。
“你呀你,,你剛才差點兒把老三的手廢了,!”文湛之扶起他,神色之間有點兒嗔怪,,但更多的還是擔心,。
“啊,?”東方夠膽微微一愣,,看了一眼金玉子,然后又看到尹克西手中的信,。渾身一震,,這才想起來剛才的事情。
他不知道自己剛才無意之中跟三人交手,,只記得全身上下真氣鼓蕩,,然后就進入了一種玄而又玄的境地,看到了朝通潤,,看到了柳一一,,可具體怎么揮舞起了手中的劍,卻一概不知了,。
聽他講完之后,,尹克諧和金玉子的臉上卻只剩下了興奮,尤其是尹克諧,,他攥著手中的信紙,,撲上來按住了東方夠膽的肩膀,道:“你將剛才的感覺記住,,再跟我打一場吧,!”
持盈子來回看看兩人,而后恍然大悟:“大哥,,你的意思是,,義之他剛才不是走火入魔?”
“不錯,,剛才那很有可能就是他用自己的道使出的劍法,。”金玉子在旁邊點頭,。文湛之聽了這話頗為欣喜:“這種感覺來之不易,,是該好好溫習一下?!闭f著,,三人退到一邊,給尹克諧和東方夠膽留下了一大片空地。
東方夠膽卻只覺得無比困惑,,他根本不記得剛才如何出手,,如何使力,只記得那些畫面,。可尹克諧微一凝神,,人劍齊至,,出手就是五劍齊發(fā)的追風劍意,東方夠膽只能提劍招架,。
二人斗了幾個回合,,文湛之在旁皺眉道:“不對,他用的還是天府的功夫,?!?p> “不錯,確實還是天府的功夫,?!苯鹩褡右部闯鰜砹耍瑬|方夠膽出手,、閃避,,并沒有剛才的驚艷,用的只是愈發(fā)純熟的天府劍法和身法,。
尹克諧自然也發(fā)現(xiàn)了不對,,他手上不停,嘴上卻說:“義之,,你剛剛昏迷之前,,想的是什么,現(xiàn)在就想什么,!”
東方夠膽避開他刺來的三劍,,心中暗道,自己剛才想的是跟何可去司盈張瑞達等人過重陽節(jié),,可現(xiàn)在想這些又有什么用呢,?于是復格開一劍,叫道:“我剛在想跟家人過重陽節(jié),,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尹克諧聞言,,道:“過重陽節(jié),?你想到跟他們過重陽時,心里作何感受?”說著刷刷又出兩劍,,指向東方夠膽胸口破綻,。
作何感受?少年劈開一劍,,運起宗道身法繞開第二劍,,然后刺向尹克諧肩膀。心中開始回味剛才的畫面——溫馨,?不對,!
尹克諧擋住東方夠膽一劍,他心中也很焦急,,手上尤天女散花一般,,用劍影罩住了東方夠膽全身??吹矫媲暗膭?,東方夠膽突然想起了朝通潤柳一一,恍惚間忘記了自己在跟尹克諧交手,,心中一痛,,身子停了下來。
這一痛,,卻也將回憶從他腦海中徹底的釋放出來,,他終于知道自己想的是什么了!
我想讓他們回來,!
旁邊鐵壁劍文湛之看他呆在原地,,抄起大劍就要上前去救!
但東方夠膽卻朝面前錦簇的黑色劍影中,,平平遞出劍身,,只聽微微傳來“鏹”的一聲,尹克諧手中的劍竟被他用劍自下而上的托住了,。
文湛之止住身形,,雙目圓瞪,金玉子和持盈子眼前一亮——但見東方夠膽用劍‘拉’著尹克諧的劍到了自己胸前,,化去了所有殺招,。尹克諧站立不穩(wěn),往前一個趔趄,,下意識的想把劍抽回來,,東方夠膽的劍卻也貼著他的劍身往他手邊送了過去,跟著內力勃發(fā),,踏出一步,,劍鋒抵住尹克諧劍柄,,往下一按。尹克諧長劍登時脫手,。
“好劍法,!”
“神了!”
金玉子和文湛之紛紛叫好,。
東方夠膽的神色卻并不快樂,。
“太妙了!再來,!”尹克諧沒有注意他的表情,,桃花面孔上興奮之色愈發(fā)濃厚,俯身撿起地上的劍,,又搶攻而上,。東方夠膽只是想著朝通潤,,心中又是一疼,,后撤一步,手中長劍貼住了對方劍身,。兩劍相交,,尹克諧第二劍又刺不出了,他心中一驚:難道義之這劍法沒有破解的路數(shù)嗎,?
而后突然福至心靈,,腳下往后一撤,二人的長劍立馬分開,。略一凝神,,手中長劍又快了幾分,這次卻是從上而下劈砍出的,。東方夠膽此時已經(jīng)略微抓住了這奇妙的感覺,。他只當面前的尹克諧是朝通潤,翻轉手中長劍,,靠住了那自上而下的利刃,,兩柄劍在空中垂直貼住,然后他運起步法,,把那劍往自己身下一扯,,尹克諧這一劍,又做了無用之功,。
“先不打了,!”尹克諧搖搖頭,“義之你這劍法我從來沒見過,,讓我好好想一想,,再跟你打,。”
他說完,,才發(fā)現(xiàn)不知什么時候開始,,東方夠膽的眼角又掛上了眼淚。
“怎么打著打著哭了,?”漂亮青年走上來輕聲問,。其余三人也走了過來。
東方夠膽抹去淚水,,黯然道:“我方才心中想讓我阿爺回來,,才不知不覺用出了那劍法。只是每出一劍,,對阿爺?shù)乃寄罹蜕盍艘粚?,就像是你的劍招沒打在身上,卻打在了心上一般,。我心口只覺得疼痛,,所以不自覺的就哭了?!?p> “原來...原來如此...”
長安八劍自然都知道他身上發(fā)生的故事,,尹克諧、文湛之和金玉子忍不住一陣唏噓,。沉默半晌后,,一旁持盈子卻道:“義之這劍法因思念親人而生,那就可以叫‘歸來劍’了,?!?p> 東方夠膽扭頭看向持盈子,嘴里喃喃咀嚼道:“歸來劍...歸來劍......是個好名字,?!?p> “劍法讓人出乎意料,就是用起來痛苦了些,?!?p> 眾人尋聲望去,卻是搏得道長站在大殿門口感慨出聲,,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來的,。
他走到這邊,緩緩問到:“所以,,這就是你的道嗎,?”
“我不知道?!睎|方夠膽搖了搖頭,。
他也不知道這算是什么,。
“后面人手不夠,有許多明日祭祖的用具需要準備,?!辈玫篱L道,“你們跟我去幫忙吧,,至于義之,,你今日累了,好好體悟一下剛才的劍法,,就先去休息吧,。”
尹克諧,,文湛之,,金玉子和持盈子上來拍了拍他的后背,文湛之柔聲寬慰道:“不要多想,,你阿爺知道你現(xiàn)在這么厲哈,,肯定會很高興的?!?p> 眾人走了,,寬敞的朝元閣廣場上,,只留下了東方夠膽一個人,。
山頂?shù)娜照蘸軓姡肭锏奶栐锒粺?,陽光射在少年的身上,,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長,一直蔓延到了旁邊的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