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爺每月給婉春額外撥的十兩銀子又送過來了,,婉春把這銀元寶拋來拋去當沙包玩,。
除了幫八爺理清內(nèi)務府的賬目和研制口罩外,婉春想想自己好像沒再幫八爺做什么,可是這每個月的工資八爺都定時發(fā)給她,,她拿著多少有點于心不安,。
要是有什么生財之道就好了,賺的少,能給自己多掙點零花錢,,若是能賺到大的,說不定能給八爺不少助力呢,。
再一想到八爺因為她停了一年的俸祿,,婉春想賺錢的心更強烈了。
啪的一聲,,一個東西砸到了地上,,婉春一抬頭,看見滿樹通紅的棗子,。
棗子又熟了,,她進貝勒府已經(jīng)一年多了,時間過得還真快啊,。
看著那懸掛在枝頭上一個又一個通紅飽滿的果子,,婉春又燃起了爬樹的欲望。
去年爬樹摘棗子是為了充饑,,今年沒這個必要了,,婉春還是決定再次上樹。
因為她喜歡爬樹摘果子啊,,雙腳踩著樹丫子,,一手握住樹枝,一手拼命去夠遠處那懸在細枝上的果子,,顫顫巍巍中,,帶著幾分驚險幾分刺激把果子摘下的那一刻,是心里最爽快最有成就感的一刻,。
這些果子她自己肯定是吃不了的,,如果讓人拿出去賣,多少能賺點銀子,。
婉春在心里盤算著,,全然忘記了自己已不是那個每一分錢都要靠自己去掙的苦逼小職員,忘記了自己有一座大靠山,。
找了一個梯子,,三下五除二,婉春就爬上了樹,。
今年的果子比去年大很多,,婉春正樂呵呵地摘著,八爺進了院子,。
“你主子呢,?”
迎上正拿著一個籮筐走出來的青柳,,八爺張口便問.
青柳心虛地抬眼撇了一下還掛在樹上的婉春,不敢做聲,。
八爺心一跳,,順著青柳的眼光看過去。
我的乖乖來,,婉春整個人像只猴子半吊在一根樹枝上,,那樹枝也不過幾公分粗,已被她踩得折了又大半圈,,眼看著就要斷了的樣子,,饒是如此,她竟全然不覺危險,,還在探著身子去夠更遠處的棗子,。
八爺嚇得心臟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忍不知大吼一聲:“婉兒,,你小心點,。”
婉春的心思剛?cè)谀强捎执笥旨t的棗子上了,,眼看著就要夠到了,,被八爺突如其來的那么一吼,嚇得她一哆嗦,,手松了,,眼看著整個人就要掉下來。
“啊,。。,?!鼻嗔鴩樀么蠼幸宦暎檬治孀×搜劬?。
八爺?shù)幕甓急粐橈w了,,箭一般飛到樹下。
婉春沒有從樹上掉下來,,她的手雖然松了,,雙腳還卡在樹丫處,以腳為支點,,婉春在空中蕩了半圈,,整個人就正好倒掛在了樹上,頭頂離地面一米多高.
婉春的腦袋在空中劃過一個半圓,,不偏不倚地蕩到了八爺面前,,兩雙眼睛近在咫尺,,只不過一個朝上,一個朝下.
八爺又驚又氣,,用手指戳了戳正對著自己下巴的額頭:“你是屬猴子的嗎,?”
婉春被八爺這么一戳,又倒立著又來回蕩了幾下.然而,,她卻沒有絲毫地悔意,,話很幽默地接過八爺?shù)卦挘骸鞍藸敚洛e了,,我是屬鼠,,我也覺得自己應該屬猴子?!?p> 八爺無奈地笑了一下:“為什么要爬樹,,你不知道這很危險嗎?”
“我想摘棗子,?!?p> “想吃棗子的話我讓人買給你?!?p> “我不是想吃棗子,,我是想摘棗子,想爬樹,?!?p> “以后不準想了,若是再讓我知道你敢爬樹,,我就把這樹砍了,。”
婉春終于意識到自己好像做了不該做的事,,勉為其難地認錯:“好吧,,我記住了。現(xiàn)在,,你能放我下來嗎,?”
八爺還是有些不放心:“以后,不單是爬樹,,但凡有危險的事情,,你都不能去做?!?p> 有危險的事?什么算有危險的事,,那以后自己若是喜歡上什么新奇的事情,八爺卻覺得有危險,,不讓她做,,她怎么辦,?
見婉春沒答應,八爺有些生氣了,,又戳了戳她的腦袋:“聽見了沒有,?”
婉春整個人又蕩了蕩,蕩得她頭都暈了,,于是立馬認慫:“哦,,我聽見了,以后不做危險的事了,?!?p> 還真是能屈能伸啊,八爺笑了,。
大手一插,,掐住了婉春的小腰,再用力一反轉(zhuǎn),,把婉春整個人翻了過來,,放在了地上。
腦子充血,,又被蕩得頭暈,,猛地一正過來,婉春覺得天旋地轉(zhuǎn),,站不穩(wěn)了,。
八爺一把扶住了她,怕她再暈倒,,大手一攬,,把她攬在懷里,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啊,,真是不讓人省心的小東西,。”
可不是不省心嗎,,脾氣又大,主意又多,,腦子里還都是些奇奇怪怪亂七八糟的想法,,為了她,他的心都快操碎了.
婉春靠著八爺一會,,終于舒服了些,,再一細想,不對啊,,前幾天還因為側(cè)福晉的事生他的氣來著,,想著給他點臉色看看,,怎么現(xiàn)在反倒成了他來訓她了。
他還沒哄她呢,,她的氣怎么就消了,,婉春覺得自己是越來越?jīng)]脾氣了.
覺得自己不再頭暈了,婉春開口:“八爺,,我沒事了,,放開我好嗎?“
八爺說了聲'好',過了片刻才松開婉春.
一進屋八爺四平八穩(wěn)地坐下,,那樣子,,一看就是要談正事.
婉春現(xiàn)在卻渾身難受得不得了,也不知是有毛毛蟲鉆進她衣服里,,還是因為過敏,,她全身癢都難受.
看婉春撓來撓去的,八爺把正事先放一邊:“怎么了?“
婉春面色有些尷尬:“八爺,,那個,,我現(xiàn)在能不能去洗個澡?“
八爺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了,,笑了笑:“好,,去吧.“
坐在臥榻上安安靜靜地等著,八爺思索著目前朝中的局勢,,稀里嘩啦,,傳來一陣水花聲.
那聲音如此真切,不由自主地,,八爺?shù)男乃季陀行╋h了,,腦中開始浮現(xiàn)婉春沐浴的畫面.
他,似乎,,從來沒有這樣渴望得到一個女人,,也從來沒有這么好的耐心。
很快,,婉春洗好了,,穿著簡單的中衣,披著濕漉漉的頭發(fā),,婉春進了寢室,。
“過來坐?!卑藸斉牧伺纳砼缘呐P榻,。
以為八爺又要數(shù)落她,婉春遲疑了一下。
“過來坐,,有正事和你商量,。”
婉春立馬換上了嚴肅的表情,,走了過去,。
“皇上今日上朝又當眾訓斥太子了,言語間能看出對太子的極度不滿,?!?p> 婉春想了想:“我記得太子兩廢兩立,第二次立廢之間不過兩年左右的時間,,太子是何時被復立的,。”
“也有一年多了吧,?!?p> 八爺略想一想,說道:“近日,,皇上議處了戶部尚書沈天生,,嚴斥了刑部尚書齊世武、步軍統(tǒng)領(lǐng)托合齊,、兵部尚書耿額,,而他們都是太子的親信。而且,,我打聽到消息說太子在策劃逼皇上盡早讓位,。”
婉春看了八爺一眼:“這么看來,,如今皇上和太子之間已經(jīng)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了,,皇上已有了二廢太子的心意了,只需有人添一把火,,太子之位就難保了,。”
聽婉春這么說,,八爺霍然站了起來,,來回跺了幾步,一轉(zhuǎn)身,,盯著婉春說:“你也覺得時機成熟,,該動手了嗎?”
婉春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看著八爺眼中的激動和興奮,反問:“八爺,,您確定要走這條路嗎,?一旦開始就沒有回頭的路了,。”
八爺沒有遲疑:“皇上你也見了,,想必你也明白,,身為皇家子孫,要么身家性命掌握在別人的手中,,要么去掌握別人的身家性命,,有些東西,即使你不去爭,,別人也會逼著你去爭,。”
“人人都稱你為八賢王,,可是在我的那個時空,,你還是敗給了四爺,現(xiàn)在,,即使有我的助力,,你也未必能贏,輸了,,可能就是一家老小的性命全搭進去了,。”
“那個位子,,值得我拼上全家的性命去賭一把,。”
“可若真的做上了那個位子,,你是萬萬人之上,,可也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你整日擔心別人搶了你的位子,,你會變得多疑,,你將不再信任任何人了?!?p> “我還有你,,無論何時,無論我變成什么人,,我都會全心全意地信任你的,。”
婉春一愣,,不知該說什么,。
真的能做到嗎,面對皇權(quán),面對至高無上的誘惑,,面對個個難見真心的眾臣,,有誰能守得住當初的真心,有誰還記得當初的諾言,。
看到婉春又流露出疏離,,八爺心里忽然覺得很煩躁,別過她的肩膀,,用力一壓,,把她壓到了塌上,整個人欺身而上,。
婉春一臉的驚恐,,雙眼瞪得大大的,直直的看著八爺,。
八爺覺得自己的忍耐真的到了極限:“婉兒,,接受我,好不好,,為我生兒育女,,若我真的登上皇位,我立我們的兒子當太子,,好不好,。”
婉春忽然覺得很諷刺,,康熙就是因為早早地立了太子,,儲君和皇上之間的矛盾不斷積累,所以才發(fā)展到今天父子不相容的地步,,而此刻,,八爺竟要許諾她立他們將來的孩子為太子。
人,,總是不吸取教訓,,歷史,總是一遍遍重演,。
輕輕推開八爺,,婉春說:“八爺,你再給我一些時間,,也給你自己一些時間,,你,并不真正地了解我,?!?p> 八爺?shù)囊荒樒诖兂闪舜鞌?,放開婉春,起身,,走了,。
婉春一聲嘆息,不是她無情,,也不是她矯情,她和八爺之間相差得真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