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神秘的青花纏枝花卉紋梅瓶
公元1799年,,嘉慶四年正月,,太上皇乾隆駕崩,。消息傳出,,一代寵臣,、權(quán)傾朝野的鈕鈷祿·和珅哭倒在殿前,,昏死過去,。
正月十八,,料理完乾隆的后事之后,,和珅即被賜三尺白綾。
嘉慶帝下旨抄家,,從其居住的恭王府中抄得白銀八億兩,,而當(dāng)時清廷每年的稅收也不過區(qū)區(qū)七千萬兩。世人拍手稱快,,笑稱:“和珅跌倒,,嘉慶吃飽”。
可世人不知,,就在和珅懸梁自盡之時,,他所居住的那座富麗堂皇的恭王府中,一只不知何年何月燒制的青花纏枝花卉紋梅瓶發(fā)出了一道耀眼白光,,直閃得整座恭王府的家眷仆人們都集體失明了整整一刻鐘,。
白光過后,和珅的尸首竟神秘地消失了……
嘉慶皇帝聽聞此事,,只覺得是大大的不祥,,便下旨用和珅的衣冠草草下葬了事。同時嚴(yán)令和珅家人封口,,違者格殺勿論,。此事作為京中秘聞,,此后無人再提。
……
時光飛逝,,轉(zhuǎn)眼二百多年過去,,時間到了公元2019年。
冬至的晚上,,寒風(fēng)凜冽,,宣城的這個冬天格外寒冷。
“直娘賊,,可真冷我了,。”
王耀祖哆哆嗦嗦,,把衣服裹緊一點,。
他才送完最后一單快遞,推著已經(jīng)沒了電的電瓶車,,邁著疲憊的步伐艱難地往家走——如果那間陰暗逼仄的出租屋也能叫做家的話,。
途經(jīng)宣城有名的古玩街,路邊的鋪子大多已經(jīng)關(guān)張了,。一陣蕭瑟的北風(fēng)吹來,,王耀祖縮了縮脖子:這個冬天,真TM難捱啊,。
眼角余光瞥到街邊坐著個老漢,,身上穿著臟兮兮的破襖子,在北風(fēng)中瑟瑟縮縮的樣子,。
老漢面前攤著塊舊麻布,,麻布上胡亂擺放著幾個瓶子罐子??礃幼討?yīng)該是這老漢在鄉(xiāng)下挖了老物件,,進城來當(dāng)古董賣的。
王耀祖看著瑟縮的老漢,,同情地搖了搖頭,。老話說,冬至大如年,,宣城的人家又特別重視節(jié)慶,,但凡城里的人家,這會兒多半已經(jīng)在家中齊聚一堂過節(jié)了,,不會有人來光顧他的生意的,。
心中有些不忍,加上賞玩古董又是自己從小到大的愛好,,王耀祖索性將電瓶車停在一邊,,湊上前去細看,。
麻布上陶罐陶瓶居多,,釉色并不鮮亮潤澤,,且多有殘破,充其量是些清末民初老百姓家用的玩意兒,,并不值錢,。麻布的角落上,倒是有一只青花纏枝花卉紋梅瓶格外顯眼,。
這瓶子小口,,圓唇外卷,短頸,,豐肩,,肩下漸收,圈足,,器形甚是好看,。瓶肩及足部飾有蓮瓣紋各一周,瓶腹部繪有纏枝牡丹,、菊花,、茶花等各色花卉紋飾??粗?,倒有八九分像是明宣德年間的工藝。
王耀祖輕嘆一聲:漂亮倒是漂亮,,只是這賣相也過于完好了,,應(yīng)該是近代仿制的工藝品,不值幾個錢的,。
但轉(zhuǎn)念一想,,罷了,拿回去在床頭擺擺也好,,給自己的出租屋添點兒光彩,。再說,這老漢也怪可憐的,,自己走了之后估計沒人會光顧他的生意,。一念到此,就向老漢伸出了三個手指:“大爺,,300塊,,這瓶子我收了?!?p> 說起來這王耀祖本也是家境小康,,從小嬌生慣養(yǎng)的,,父母給他取名光耀,就是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光宗耀祖,。
不料他竟自幼迷上了古玩,,對什么語數(shù)英、理化生,、政史地絲毫不感冒,。從小到大寧可逃課被老師叫家長,也要到古玩街逛個兩圈,。勉勉強強混了個中專畢業(yè),,就一心一意在各大古玩店里淘寶了。經(jīng)他手淘換過的陶瓷,、玉石,、琺瑯、青銅器,、書畫……沒有一千件也有八百多,。
只可惜他眼力不濟,加上出手大方,,自從父親因病去世之后,,因著母親的寵溺,不出五年光景,,已經(jīng)把兩間祖屋變賣個精光,,全換了一出租屋古董。等到母親生病時,,他捧著這堆寶貝去變賣,,才發(fā)現(xiàn)都是些不值錢的假貨。
母親去世后,,家產(chǎn)也變賣了個精光,。眼看已經(jīng)斷了生計,他才迫不得已出來當(dāng)了快遞小哥,。如今已經(jīng)成為街坊四鄰口中大大的笑話,,著名的敗家子。
這不,,即使到了這會兒,,他還是毫不猶豫地為了一個仿古工藝品掏出了自己小半個月的房租。
可惜,,這老漢并不領(lǐng)情,,斜著眼睛瞄了他一下,花白胡子翹了翹:“少于600,,不賣,?!?p> “什么?你這充其量是個現(xiàn)代工藝品,,開價忒狠了吧,!”王耀祖有些不忿。
老漢拿起瓶子吹了吹瓶身上的浮灰,,不吱聲了,。
王耀祖越看這瓶子越喜歡,,雖說是工藝品,,卻也讓他挪不開眼。他咬咬牙:“500,!”
老漢慢條斯理:“600,。”
王耀祖欲哭無淚了,,哪有這樣做生意的,,一分錢不讓??煽粗@瓶子端莊規(guī)整的器形,,精美雅致的紋飾,實在是誘人得緊,。他只得狠狠心:“600就600,。”
老漢這才笑開了花,,臉上的褶子都舒展開了,,埋在皺紋里的眼睛笑得瞇成了一條縫:“小伙子,是個識貨的,,你這買賣不虧,,不虧?!?p> 這邊王耀祖還借著路燈光欣賞著到手的梅瓶,,那邊老漢已經(jīng)點了錢,急匆匆地收拾東西走人了,,估計是怕他后悔,。
捧著這么個寶貝,王耀祖可不想在外面繼續(xù)溜了,,一手抱著瓶子,,生怕摔了,一手推車急匆匆往家趕,。
可是怕什么就來什么,。眼看已經(jīng)到了巷子口,,拐個彎就是自己的出租屋了,路邊在垃圾堆刨食的野狗聽到動靜,,護食的兇狠吠了一聲,。
王耀祖一顫,一腳踩空,,重重地摔了個狗啃泥,。
只聽“哐當(dāng)”一聲脆響,手中梅瓶應(yīng)聲而碎,。
“TMD天殺的蠢狗?。∮袥]有素質(zhì)??!我又不搶你吃的!”王耀祖氣個半死,,對著野狗大聲叫罵起來,。
野狗瞅他兩眼,溜溜達達走了,。
“哎呦,,疼死老夫啦!人心不古,,世風(fēng)日下?。 边吷喜恢钦l,,叫得比他還大聲,。
借著路燈昏暗的光,王耀祖看到,,路邊不知何時趴著一個中年男人,,正齜牙咧嘴地在那里叫痛。
這男人看著四十多歲的模樣,,細皮嫩肉白白凈凈的,,身上穿著的……似乎是清代的官服?腦袋后面,,好像還吊著一根奇怪的長辮子,?
“我透!,?啥情況?。俊蓖跻嫔笛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