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偏遠的谷柳莊到并州府,,至少要走一周,,四人也不著急,,一路走走停停,,每到一處,,便替村莊百姓施術祛邪,,當然,,都是扮作游方和尚,,這些無知百姓倒也沒發(fā)覺出什么異常,,明德道人跟周正說,,要是他們以道士身份入村入莊,一半以上可能會吃閉門羹,,邪道害人,,這是大多百姓都知曉的事情,好在周正本就是個寸頭,,扣個豬尿泡戴著僧帽,,倒比其他三人更像和尚。
一路上周正邊學邊練,,心得不少,,他陰眼已開,明志道人便傳了他兩套符箓之法,,青寧靜心符和祛陰破煞符,,都是入門級別的符箓,,周正口訣記得很快,可偏偏毛筆字寫的奇丑無比,,幾天下來廢了半本符紙,,才勉勉強強算是能發(fā)揮了這兩種符咒之能。
明德道人和明心道姑則分別教了他功夫和術法,,功夫是粗淺功夫,,因為周正還沒決定用什么兵器,所以明德只教了他三兩招拳法和基本劍法,,也不成派,,就是幾個招數(shù)罷了,他認為周正筋骨未開不適合練外家功夫,,教多了反而傷了他的身,。
明心道姑卻覺得周正是個學術法的天才,教了他一道陽泉神霄令,,一個晚上便能使的有模有樣,,全力之下,便可召出一道手指粗細的神雷,,這可讓明心吃驚不已,,要知道她學了月余才能召出一絲神雷,可見周正連接天地氣機的神念自是在她之上,。
大約半月,,一行人總算到了并州府,一路而來,,周正也見識了三兩座縣城和大集鎮(zhèn),,可跟這州府一比便如一豬一龍,無法相提并論,,周正在數(shù)十里外便能看見遠處一座龐然大物盤桓在一片起伏丘陵之上,。
據(jù)明德道人介紹,那些山丘本是一座座舊朝王室鎮(zhèn)東侯一脈的陵寢聚集而成,,百余年前,新朝初立,,自是對舊朝深惡痛絕,,便派遣甲字營一隊精銳,前來破墳掘墓壞其氣運,,可惜那些古墓中陷阱環(huán)多,,桊養(yǎng)的妖靈鬼物更是不計其數(shù),為減少傷亡,,時任甲字營的那位統(tǒng)領便決定以鐵水封墳,,其上建城郭,,以萬人足日夜踏之,永鎮(zhèn)舊朝氣運,,城曰:并州,。
這并州府城墻高聳挺拔足有十丈之高,墻內各式床弩,、投石,、油鍋十步一設,箭塔,、哨樓,、碉樓五十步一座,更有四座巍峨城樓分鎮(zhèn)四方,,其間重甲兵丁往來不絕,、行走如蟻,刀槍劍戟,、旌旗鐘鼓林林總總不計其數(shù),,好不氣派!
城東門下,,一行四人交了四錢碎銀子,,算是入城稅,去客棧的路上,,明德道人接著給周正介紹,,這并州府知府是三品大員余鴻飛,并州將軍亦是三品武將古鎮(zhèn)元,,此二人合力鎮(zhèn)守并州,,已十余年,期間州府內不曾有巨匪張狂,、反賊搖旗,,可見并州管理之昌明。
一路走來,,雖也有見到些面黃肌瘦的乞兒和眉目不善的閑漢,,但總的來說并州府商賈往來頻密,花樓酒肆熱鬧,,的確是一地首府的做派,。
住的店是來運客棧,兩錢銀子一天,,還提供木桶香湯洗澡,,倒是不貴。
除了周正,其他三人也已經外出一月,,早就盼著洗澡清潔了,,歇息了半日,便一道前去并州府衙,,接那祛厲鬼的單子,。
找班房通報,可府尹入京述職暫時不在,,班房便找了個筆墨師爺,,但大小也是個府里當差的八品官,四人一說來意,,師爺大喜,,立刻去簽押房找了個快班衙役,說讓他帶四位道爺去城郊義莊一趟,。
至于為啥一眼就被認出了是道士,?四人入城洗漱后便換回了道士行頭,畢竟這大城里行走的道士,,哪個敢搞邪魔外道,?
那衙役一聽是要去義莊的,頓時腿軟弱面筋,,不挪半步,。
“四位道爺,師爺,,您們這是要我王二的命啊,,那義莊邪的很,哪個敢去嘛,,不去不去,,這衙役行當我不干了,也不要去送命的??!”
“王二,你胡說什么,!”師爺大怒,,胡子抖了好幾下,“可不要胡說,!”
“咋胡說叻,?看義莊的鄭老頭夫婦倆,咋個死的,!還有那專門收倒夜香的酒鬼河老三,不就是因為在義莊過夜,,吊死在門梁上了么,!”
聽他說的嚇人,,周正拉了拉明志師兄的胳膊,向他使眼色,。
明志師兄一臉嚴肅,,也沒咋理他,問王二道:“還有其他死者嗎,?”
“有,!那一片住的人,死了能有七八個了,,都是半夜起來解手,,被活活勒死的!第二天早上,,那人都僵僵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可嚇死人嘞,!反正誰愿去,,我也不去,我還不想死嘞,?!蓖醵厣弦蛔^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算了,,師爺,我們便自行出城去尋那義莊,,勞煩您跟府尹大人說一聲,,就說奉甲字營外令,陽泉門道人清理并州邪祟一月,,現(xiàn)已過二十三天,,我等定會在七日之內拔除這害人厲鬼!”
明志道人拿出來個甲字腰牌,,留與師爺做個憑證,。
待從府衙離開,周正奇道:“師兄,,咱們這陽泉門也是甲字營麾下的,?聽你們說這甲字營厲害的很,那咱們也算是甲字營的,?”
“算個啥,。”明德師兄嗤笑一聲,“咱們可沒那本事,,甲字營麾下,?咱們頂多算是個外圍幫辦,替他們處理些懶得出手的小事,?!?p> “那這甲字營很難進嘍?他們法術高強還是武力驚人???”
“也不都是高手,甲字營,,是有不少好手,,但也有些不如你師兄我呢,可是呀,,人家看的是一個字,,忠!而且這幫人練的都是以命換命的本事,,功夫高低倒不重要,,還得要甲字營總統(tǒng)領和陛下親自查看考較才行,我就問你,,明知腳下萬丈深淵,,上命你踩下去,你會踩嗎,?”
“這…”
周正沒想到,,這甲字營竟然是如此考較人的,果真是天子親軍啊…
“可是那真踩下去,,不是命都沒了,?”
“倒也不是必死,那是個幻陣,,皇宮內高手眾多,,制造個以假亂真的幻陣還是手到擒來的?!?p> “那你明知道是個考驗,,踩下去不就得了,反正也死不了,?!?p> “嘿嘿?!泵髦镜廊死^續(xù)說道:“我說的不是不死,,而不是必死,,每年乙字營送上去三千精銳,淘汰回來千人,,死了千九百人,,升入甲字營的只有那么百余人,你要知道,,哪怕踩了也是微乎其微的生機啊,!這個幾率,,就是杜絕投機取巧的人,你若忠,,則踩,,生死不論,生則為甲字營人杰,,死則化御花園后面的一捧泥土,。”
“嘶…”
周正聽了一陣心寒,,這簡直是要人賭命啊,,他又問道:“那淘汰的那些人呢?沒有不忠的懲罰,?”
“自然是有,,這些人連帶著家眷奴仆,永世鎮(zhèn)守漠北草原,,不帶著一百個蠻夷腦袋,,不許赦回來?!?p> 明志道人眼神冰冷的看著北方,,緩緩說道:“我門中泉字輩太師叔,是使開山斧,、練龍虎和合功的好手,,可惜沒過甲字營考教,被扔去了漠北,,不到三個月,,漠北都護府來信讓我們去給他全家收尸,我記得他渾身上下骨頭沒一處是好的,,那腰帶上,,卻只別了十二顆漠北蠻夷的頭骨,我那師叔,,可算是他那一輩,,驚才絕艷的一個人物,,去哪里不是以一敵百,可是到了漠北,,仨月都沒熬過……”
明德也是知曉此事,,湊過來說道:“是啊,我們師傅都說,,他去漠北,,一個月就得進棺材里躺著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