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危機
高媛把兩個雞爪子撕下來,,舉著一個慢慢地吃,。柴文道突然想起來,,在他的記憶里,嫂娘一直是說自己喜歡吃雞爪子,、雞脖子的。那時候年紀小不懂事,,現(xiàn)在才知道,,哪里是她喜歡,分明是舍不得,。
他便直接把手里的雞脯肉塞到嫂娘嘴里,,高媛只好張嘴吃了:“可別給我了,我是真吃飽了,?!?p> 柴文道又低了會兒頭,然后若無其事地繼續(xù)吃飯,。等三人把晚飯吃了,,高媛把剩下的食物收拾到了柜子里,指著對文道說:“文道,,若是明天嫂娘回來晚了,,你就從柜子里拿出來吃。以后啊,,我在這里頭放上吃的,,就餓不到你們了?!?p> 柴文道鄭重其事地點頭應了,,心里卻如油煎一般,,再一次痛恨起自己的無能為力來。
給倆孩子洗漱完畢,,也就差不多到了上床睡覺的時間,。高媛見倆孩子閉上眼睛,就習慣性地帶著倆孩子進了空間,,一進去就發(fā)現(xiàn)了空間有些不對勁,,好像比以前明亮了一些似的。
定睛一看,,不由大為驚喜,,空間竟然擴大了一倍。
這兩年她不知道祈禱了多少回,,就盼著空間能夠再大些,。誰知道一直置若罔聞的空間,居然就給了她一個驚喜,,一下子擴大了一倍,。
原本的一畝田地被她這幾年侍弄得很是肥沃,在這一畝地的周邊,,分別擴出一部分來,,形成了一個更大的正方形。剛擴張的那一部分,,地面和空間最開始的時候一樣,,極其堅硬貧瘠,看來還得她花費一番功夫,,才能將這些變成良田,。
已經(jīng)有了經(jīng)驗的高媛并不怕這個,不過就是水分和肥力的補充罷了?,F(xiàn)在雖然是冬天,,可收集雪水更是容易。只要把積雪收進來,,容它慢慢融化就是,,比直接澆水還好些,省得那水到處亂流,。
她興致勃勃地在空間里做起了規(guī)劃,。這一部分可以存放雜物,那一部分可以弄個臥室,。這塊地和菜地連著,,弄成良田;那一塊地可以再種上幾株果樹,弄個果園,。一直到走累了,,這才開開心心地上床睡覺。
到了第二天才想起來,,自己還有一個好大的麻煩沒解決呢,,昨天光顧著為空間擴張而興奮了。
沒想到靳家是那樣的一個風格,,簡直就是黑道老大,。人家正兒八經(jīng)的生意人都講究個買賣不成仁義在,他們靳家倒好,,你若不聽我的,,便動手教訓到你不得不聽。
昨天是她運氣好,,只有一個人來找她的麻煩,。可下一次呢,?這次不成,,下一次會不會來好幾個人,?到那時候,,她怎么辦?
不成,,她一個人應付不來,。
高媛覺得,她需要找外援,,而最佳的外援,,非董掌柜莫屬。
于是,,在給董掌柜送菜的時候,,她就把昨天遇到的事情講了,自然沒有說那個男人被自己五花大綁扔在了胡同里,,只是說靳家想從自己這里進貨,,被拒絕之后找了人來找麻煩。
盡管如此,,董掌柜還是被她的話嚇了一跳,。先關懷了一番她的安危,然后才為難地說自己怕是需要把這件事情稟告給東家,,請東家做主才行,。
高媛體諒他的為難之處,給別人打工的,,的確是做不了主,。她也沒指望立刻就能解決這個問題,,只是回去的路上格外地小心,送了貨就趕緊回家,,生僻之處是再也不去了,。
高媛最怕的,是靳家拿兩個孩子威脅她,。因此接下來的幾天,,只要她離開家,就把倆孩子收進空間,。又怕他們在空間里時間久了不好,,就盡量地縮短自己在外面的時間。好在董家酒樓離家近,,她又選著人比較多的時候進出,,所以明明看到了街上好幾道不善的眼光,倒也沒有讓自己落入險境,。
可這樣下去,,著實不是個辦法。一天兩天還成,,時間長了,,誰知道靳家會不會失去耐心,狗急跳墻采取更激進的手段呢,?
高媛猜的沒錯,,在大約十來天之后,她的窗下出現(xiàn)了一小撮灰燼,,窗戶上也多了一個手指粗細的窟窿,,房門虛掩著,而她睡覺前,,明明是插上門栓的。
屋子里還彌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煙熏味道,,她立刻開了房門窗戶,,讓這股味道及時散出去。出門一看,,不但她的屋子如此,,就連另外三家,也都是如此,。
她去推了陳娘子家的門,,陳娘子正在床上酣睡,而平時這個時間,她早就開始一天的勞作了,。
一股狂怒涌上心頭,,好一個無法無天肆意妄為的靳家!
若不是有空間在,,現(xiàn)在這個時候,,自己一家三口早就成了階下囚了!到時候,,為了活命,,還不是人家說什么,她就只能乖乖地做什么,?,!
他們竟然還殃及無辜!
高媛把周老丈家和宋秀才家的房門窗戶也都打開,,讓迷香的味道盡快散去,。自己進了陳娘子家,把陳娘子喚起來,。
陳娘子只覺得頭暈的厲害,,見了高媛之后面色十分地不好看,冷著臉問道:“你到我家作甚,?”
高媛顧不得她的語氣,,把想好的借口說了出來:“快起來,咱們院子里遭了賊了,?!?p> 這句話比什么靈丹妙藥都管用,陳娘子一個骨碌爬起來,,顧不得穿上外衣,直接就去翻自家床上的柜子,。
高媛見她無恙,,便退了出來,在周老丈的門口叫人,,試著把他叫起來,。
也不知道是迷香的效果有限,還是味道散盡,,在陳娘子收拾好了也和她一起喊人之后,,周老丈的屋子里終于有了動靜。幾乎同時,,宋秀才也被她們吵醒了,。
高媛的借口一概都是院子里進了賊,證據(jù)是明擺著的,本來從里頭別了的門被弄開了,,空氣里還殘留著迷香的味道,,更別說窗下的灰燼和滿院子的人都睡死過去的事實了。
周老丈當機立斷地道:“小老兒須去告知主母,,大家可看了,,少了多少財物?”
陳娘子疑惑地道:“就是這個令人費解,,竟是一文錢都不曾少了的,。”
宋秀才回了自己屋檢查了半天,,出來冷著臉搖頭:“不曾,。”
周大娘心細,,早就在第一時間把自己屋里的東西翻檢得仔細,對高媛道:“我家也不曾,,柴娘子你們家呢,?”
高媛決定和大家保持一致:“我家也沒有?!?p> 靳家的目標是她,,別人只不過是遭受了池魚之殃。他們都是苦哈哈的,,就是有錢也不過幾百,,靳家的人自然不放在眼里,。他們沒有在睡夢中被靳家的人取了性命,,高媛就已經(jīng)在心里默念阿彌陀佛了。
周老丈卻問道:“柴娘子,,你家兩個孩兒呢?”
高媛道:“無妨,,我見外頭冷,,味道也已經(jīng)散盡了,沒讓他們下床,。”實際上是兩個孩子還在空間沉睡,,她一見外頭不對勁,,根本就沒把倆孩子放出來,。
滿院子的人湊在一起商議了一番,宋秀才最是激憤:“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有賊人進入,,這事非得報官不可,。”
陳娘子打的是別的主意:“老丈,,你家這個院子可不好再住了,誰能想到好好的在屋里躺著,,大禍就從天而降?。 ?p> 周老丈沉著臉道:“兩位稍安勿躁,,先等小老兒稟過主母回來再說,。”
高媛看了一心想降租金的陳娘子一眼,,又看了滿心激憤的宋秀才一眼,,一句話也不說,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屋子里味道已經(jīng)散盡,,她把倆孩子從空間里放出來,如往常一般,,給倆孩子穿衣洗臉,,讓他們兩個在院子里玩耍,自己生火做早飯,。
她需要借著干活兒的時候好好想一想,,這件事情該怎么辦。
宋秀才說的報官,,她不打算采用,,就算是報官,也不是她去,,而是作為負責人的周老丈去。從董掌柜那里,,她這幾天也打聽到了一些有關靳家的消息,,知道靳家是有大靠山的,當?shù)毓賳T根本不敢惹,。這種不痛不癢的事情,,官員才不會管。
他們都已經(jīng)摸到自己居住的地方了,,還動用了準備擄人的方式讓自己就范,,這件事情看來不會就這么過去。兩次無功而返,,靳家的主事之人必會惱羞成怒,,下一次還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事情來。她一個人也就罷了,,有空間在,,好歹還有個退路,可她偏偏還帶著倆孩子,。
她也不能躲到董掌柜提議的董家別院去,,到時候一舉一動都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她就無法解釋自己新鮮蔬菜瓜果的來歷了,,也就不能繼續(xù)給董家酒樓提供貨源了,。而失去了這個憑仗,董家又會庇佑自己多久,?到時候架不住靳家的施壓,,把她送出去也說不定。
她沒有處理這種危機的經(jīng)驗,,唯一的知識都來源于課本,,可課本上給的那些法子,沒有一樣是能夠在這個異時空可以發(fā)揮作用的,。她不能找警察尋求幫助,,不能訴諸于萬能的朋友圈,更不能在網(wǎng)上開個帖子進行一下吐槽,。若是上輩子她遇到類似的事情,,可以有好幾種解決方案,。在這里,,一個都不成,。
再一次吐槽完畢這個時空的種種之后,高媛終于得以恢復理智,,平心靜氣地繼續(xù)思考對策。
董家靠不住,,自己力量太單薄,,官府不會管,,難道只能和靳家合作,?可這樣一個行事風格的靳家,與他們合作和與虎謀皮有什么區(qū)別,?躲都來不及,,豈能自動送上門去?
咦,,躲避也是個法子啊。
要躲到哪里去呢,?時家村已經(jīng)被官府燒了,,恩施縣是自己的老家,可靳家都能打聽到自己現(xiàn)在的居住地,,自然也能打探到自己的過去。老家是不能回的,,她只能躲到別的地方去。
她現(xiàn)在的戶籍在府城,,按照官府制定的規(guī)矩,,只要不離開居住地百里,就不需要用路引,。這樣的距離,夠離開靳家的勢力范圍了嗎,?
還有,她接下來要靠什么為生呢,?空間里存了一些銀錢不假,,可坐吃山空,她還要養(yǎng)活倆孩子,,倆孩子長大了還要讀書……
高媛?lián)u了搖頭,,躲避是下下之策,,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能采取這種法子。
她在屋里苦思冥想,,在院子里和侄兒玩耍的柴文道卻弄清楚了事情起末,,原來這就是上輩子,嫂娘遠離晉中府城的緣由啊,。好好的院子,怎么遭了賊呢,?這賊還不貪財不害命,,大晚上閑著沒事兒干,,出來溜達一圈不成,?
陳娘子拍著巴掌,噴著唾沫,,和周大娘討價還價,定要周大娘答應降了她的租金不可,。為了加強說服力,把昨晚遇到的兇險夸大了許多,。
這正給柴文道不少信息,幾十年的官場不是白混的,,聯(lián)想起前些天嫂娘的遇險,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嫂娘一介婦人,能有什么被人盯住不放的呢,?
柴文道陷入了沉思,他不知道是誰盯上了嫂娘,,卻知道天下沒有無的之矢,嫂娘身上定有能夠吸引這些人的東西,。能夠派出強人的,,定不是一般的勢力。
晉中府,,晉中府,這個地方有什么勢力呢,?他閉上眼睛,細細地在記憶里搜尋,,晉,晉,,難道是那個人,?
柴文道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一個熟悉的臉來,,那是他年輕時曾經(jīng)遠遠看過的臉,,也是中年時常常面對的臉。那人可不就是在晉地發(fā)家的嗎,?
他激靈靈打了個冷戰(zhàn),原來嫂娘當年面對的,,竟然這般風險,!
那人在晉中府一手遮天,,這個地方不能再留了,。
明明知道上輩子嫂娘帶著自己和伐北安然脫困,,柴文道還是免不了的焦慮不安,。到底在什么地方,,什么時候,,什么方法,,嫂娘帶著倆孩子離開晉中府的呢?
可恨他現(xiàn)在手無縛雞之力,就連這個院子也走不出去,,真是急死人了,!
一股飯香從自己的屋子里傳出來,,只有自家嫂娘,,還有心情在這個時候繼續(xù)做飯,。柴文道牽著萬事不用操心的伐北,,應了嫂娘回屋吃飯的吩咐,,垂頭喪氣地回屋去,。走了幾步想起來,嫂娘現(xiàn)在定是心煩意亂的時候,,自己不能再給她添麻煩,,便在臉上重新堆出笑容來。
高媛給兩個孩子一人剝了一個煮雞蛋,,又盛了粥,,熱了昨天買回來的肉包子和饅頭。自己還是就著腌蘿卜吃饅頭喝粥,,把肉包子省給倆孩子吃,。還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掙到錢,能省一點兒是一點兒,。
等倆孩子吃了飯,,高媛收拾了,覺得昨晚遇到的事情,,還是需要跟董掌柜說一聲,。一人計短兩人計長,她實在是想不出好辦法了,也許董掌柜能有什么好主意也說不定,。
柴文道再次無奈地睡過去,,在昏睡過去之前,他終于明白了嫂娘的奇特之處,,怎么她的手往自己身上一放,,自己就這么想睡覺呢,?
接下來他就無法思考了,,和伐北一起,躺在空間的床上開始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