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迷霧
高媛不知道自己猜的對不對,反正外面一大堆人守株待兔,,她還是不去自投羅網(wǎng)了,。至于這間屋子的擺設,不管它了,,就讓那些韃子明天頭痛去吧,。沒準兒會讓他們以為有什么怨鬼作祟,被嚇跑了呢?
高媛貼在墻角,,重新進入空間,。期盼著這些韃子趕緊走,要不然等她再出來的時候,,就沒有遮擋的東西了,。
又是整整一天之后,高媛再次出現(xiàn),。這回她不著急了,,因為白天的時候她試了試,雖然是昏迷狀態(tài),,可對于喂到嘴里的肉湯,,倆孩子還是有吞咽的本能的。除了尿了褲子,,沒有別的毛病了,。
倆孩子的衣服她給換了,食物也喂了,。夏竹她也好心地給喂了一碗濃濃的肉湯,,別的,咳,,她還是別管了,。
至于那幾個韃子,管他們?nèi)ニ馈?p> 一從空間出來,,就聞到了空氣中的血腥味,,還有不絕于耳的兵器撞擊聲,更有男人的吼叫聲,。
高媛興奮極了,,援兵到了?必須是援兵到了,!
這都已經(jīng)是破城之后的第三天了,,援兵再不到,北關城就成了人家韃子那邊的城池了,。連同北邊百里,,一下子都成了韃子的地盤,大夏肯定是堅決不干的,。
交戰(zhàn)聲是從后方傳來的,,高媛摸了摸自己身上,嗯,,今天穿的是自己的衣服,。要不,,她出去看看?
高媛從屋子里溜出來,,左右四顧,,書房與穿堂之間的小院里,模模糊糊有些黑影,,借著穿堂后面?zhèn)鱽淼墓饩€,,高媛看清楚了,是一些人,。
應該是死去的人,,有大夏的兵士,也有韃子,。兵器散落一地,,甚至還看到一個金元寶,把微弱的光線反射回去,。
高媛猶豫了一下,,覺得還是貪財比較好一些。
經(jīng)過了這幾日的潛伏和戰(zhàn)斗,,她的神經(jīng)粗壯了不少,。既然沒有人在,她就好心打掃一下戰(zhàn)場好了,,保證比專業(yè)人士還要專業(yè),。
暫時沒有后顧之憂,她還很細心地把兩國兵士進行了區(qū)分,。大夏的士兵暫時留下,韃子的盡數(shù)收走,。自己好歹也是個大夏人,,不能發(fā)自己國人的死人財。
再說,,院子里這么多韃子的尸體呢,,還有兵器,足夠她發(fā)財了,。
高媛突然有了一種打怪撿裝備的奇異感覺,,嗯,就當是打怪撿裝備好了,,不過就是逼真了些,。
等把這個院子里的韃子尸體收完了,高媛看了一下路線,。廝殺聲還在持續(xù),,是內(nèi)院方向,。從穿堂過去,經(jīng)過一個院子,,再走一段青石板路,,就是陸夫人住的正院。廝殺聲就是從那里傳來的,,想起那個年輕貌美的柔弱女子,,高媛決定去看看。
穿堂后面的院子,,也有幾具尸體,,高媛如法炮制,卻在青石板路那里遇到了阻礙,。
這里的死尸太多了,,幾乎一個挨著一個。血腥味刺激得人幾乎作嘔,,高媛從空間里弄出一塊棉布巾來,,疊成兩層,繞過口鼻,,在腦后系了個結,。有了這個簡易的口罩,才覺得好些,。
死尸太多,,若不是晚上光線昏暗,光視覺沖擊力就夠她受的,。她這才醒悟過來,,自己空間里是能看清楚的,不由后悔起來,。不行,,不能再收了,要不然晚上得做噩夢,。
最重要的是,,廝殺聲太大,她已經(jīng)接近戰(zhàn)場中心了,,還是小心謹慎為上,。
她在滿地的尸體里尋找著下腳的地方,只在方便的時候,,弄些兵器進空間,。這些可都是上好的鐵打造的,民間沒有這么高純度的鐵,,砍起柴來比斧頭還好使呢,。
原諒她拿砍柴來進行比較,,這是她最熟悉的工作了,不由自主地就拿來用了,。
陸夫人住的正院很大,,進門就是個大大的影壁墻,高媛從墻后探出頭去,,看到了正在廝殺的兩撥人,。雙方已是短兵交接,弓箭這種遠距離殺傷性武器沒有了用武之地,,也給高媛待下去的機會,。要是箭矢亂飛,她可不敢在這個地方待著,,太容易把小命丟了,。
她把身體靠在影壁墻上,慢慢地坐下來,,細細傾聽著墻后面?zhèn)鱽淼膭屿o,。也不知道進來多少大夏兵士,能夠殺到這里,,應該也不少吧,?韃子好像并沒有占據(jù)優(yōu)勢,她剛才看了,,韃子和大夏兵士的尸體,,差不多一半一半。
也是,,大夏的兵士還是很強悍的,。
只是,這么強悍的兵士,,那么精良的裝備,,如此堅固的城池,大夏軍隊是怎么敗了的,?是怎么讓韃子攻進城里來的?
援軍什么時候到的,?他們是怎么進城的,?范府這場戰(zhàn)事,又是什么時候開始的,?是只有范府有交戰(zhàn),,還是前頭兩家都有?
這些,,高媛全都不知,。
她嘆氣,,覺得以自己身為一個砍柴雜役掌握的信息來看,她是完全看不清楚這場戰(zhàn)爭的了,。信息嚴重不對等,,她除了自己親身經(jīng)歷的之外,什么都不知道,。還不如柴文道,,能從一些蛛絲馬跡上分析出來。
嗯,,既然暫時無虞,,要不把他從空間里放出來?
高媛看看四周,,身后是墻,,兩側是死尸,前頭是大門,,唯一視野開闊的地方,。不過現(xiàn)在是晚上,應該也看不到什么,。
只要把他抓著,,就沒有什么問題,就這么決定了,。
高媛就把柴文道從空間里放出來,。空間里昏睡起來,,沒有時間概念,,柴文道只覺得自己是被一陣廝殺聲吵醒的。
鼻端傳來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嫂娘這是把他弄到什么地方來了,?
柴文道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抓住了,嫂娘對他耳語:“文道,,這是第三天晚上了,,咱們在陸夫人住的院子,里頭是大夏的軍隊和韃子在廝殺,?!?p> 捂著他的眼睛:“別到處亂看,很多死人,。你怕不怕,?”
柴文道搖頭,又不是沒見過,,有什么好怕的,?
“那你餓不餓,?要不要吃東西?”
柴文道哭笑不得,,瞧他嫂娘,,這是什么地方啊,?居然還想著他餓不餓,。就是餓了,這么多死人,,這么重的味道,,他能吃下去不?他的胃口可沒那么好,。
他繼續(xù)搖頭,。
高媛放心了,把捂著他眼睛的手放下來:“那你看的時候小心些,,莫要松開我的手,。”
柴文道點頭,,小心地探出頭去觀看正在廝殺的現(xiàn)場,。
陸夫人住的這個主院,他只在拜年的時候來過,,可官宦人家的建筑布局大都大同小異,,也沒有什么好看的,他關注的,,是在院子里捉對廝殺的其中一對,。
主院廊下點著一溜兒燈籠,房子里也燭光通明,,他能很清楚地看清人臉,,那個滿目猙獰的,正是這個宅院的男主人范俊豐,。
頭頂上傳來一聲倒吸涼氣的聲音,,是嫂娘。
院子里刀來劍往一片血雨腥風,,墻后面叔嫂倆卻各自探出眼睛來看熱鬧,。局勢慢慢地倒向了范俊豐這邊,沒想到他的武功居然還不錯,。
不過等把韃子盡數(shù)殺死之后,他這邊也沒剩幾個人了,,還個個掛了彩,,就連他自己,,身上也有好幾道傷口。
有幾個輕傷的大夏兵士,,在挨著檢查韃子的生死,,不管死的活的,都先在心口窩上再扎一刀,??茨鞘炀毜臉幼樱亲鰬T了的,。
高媛沒想到,,自己在安穩(wěn)度日了好幾年的范府,也體會到了兩軍交戰(zhàn)的感覺,。大夏兵士們麻木地一個一個扎過去,,仿佛扎的不是人,而是被獵殺的兔子,。
范俊豐沒有管滿地的死尸,,而是迫不及待地推開了門,嘴里喊著:“夫人莫怕,,韃子都被我……”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一柄匕首出現(xiàn)在他的胸前,握著匕首的手還轉動了幾下,,瞬間取走了他的性命,。
高媛和柴文道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怎么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局,。柴文道只看出來那是個男人,,高媛卻一下子就認出,這是那天去范俊豐書房中的其中一個,。
她立刻帶著柴文道進了空間,,能忍到現(xiàn)在才動手,還是在范俊豐完全放下戒心的時候,,這人肯定是不想留下活口的,。當日在那倆人的殺機下還能逃過一劫已是萬幸,高媛不想再冒險了,。
既然范府的韃子已經(jīng)全被消滅,,潛伏的那人是從陸夫人的房間里出來的,怕是陸夫人母子三人也難保性命,。不管做什么都已經(jīng)是于事無補,,高媛一直到天快亮了的時候,才重新出去。
院子里一片狼藉,,到處都是兩國兵士的尸體,。高媛強忍著不適,慢慢地朝陸夫人的臥室走去,,不是她好奇心大,,是因為她聽到了孩子的哭聲。
只有短短的一聲,,就停止了,,可作為養(yǎng)大兩個孩子的人,是不可能忽略孩子的哭聲的,。
難道陸夫人的孩子還活著,?
高媛不敢相信,怎么可能還活著,?
可那哭聲,,的確是從屋子里傳來的。
高媛知道最明智的事情是離開這里,,立刻離開,,走得遠遠的,把北關城,、把范府發(fā)生的這一切忘得干干凈凈,。可是,,在聽到孩子的那一聲哭聲之后,,她做不到。
走上臺階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范俊豐的尸體不見了,。
院子里橫七豎八都是兩國兵士的尸體,甚至還有一個韃子將軍的,,就連他頭上的金頭盔都還在,,可就是少了范俊豐的尸體。
高媛不想管這些,,她現(xiàn)在只想找到那個哭泣的孩子,。
她慢慢地走進了屋子,正屋的擺設和以前沒有任何變化,,這間屋子從來沒有遭受過韃子的掠奪,,可這不對。
她沒有看到陸夫人,,幾間屋子搜遍了,,都沒有陸夫人的影子,,死的活的都沒有。不但沒有她,,別的人也沒有,。
可是她明明聽到孩子的哭聲了,那絕對不是幻覺,。
她慢慢地審視著屋子里的陳設,作為一個邊關的將軍,,范俊豐會不會在自己的臥室里,,置辦可以躲人的密室之類的地方呢?
高媛立刻把倆孩子放了出來,,一人計短,,兩人計長,何況還是兩個土著老鬼,?
柴伐北轉轉頭,,被外頭的光線晃花了眼,轉頭看到自己親娘,,笑了:“娘,,咱們安全了?”
要不然娘才不會大白天的放他們出來呢,。
柴文道閉上眼睛,,等覺得光線不刺眼了,這才好好打量周圍的場景,,眉頭不知不覺地就皺了起來,,他也發(fā)現(xiàn)了這其中的問題。
高媛小聲道:“外面還有一院子的死人呢,,這是韃子破城后第四天的白天了,。范俊豐的尸體不見了,我也沒找到陸夫人,?!?p> “娘,我肚子餓了,,咱們邊吃邊說成不,?等會兒,我去方便一下,?!辈穹ケ蔽嬷亲尤チ藘?nèi)室,一看房子結構就知道凈房在哪里,,根本不用高媛管,。
高媛和柴文道對視一眼,,高媛嘆了口氣:“文道,伐北真的是活了七十多的,?”跟沒心沒肺的八歲孩子沒什么不同啊,。
柴文道也對侄兒的跳脫感到無力,明明叔侄倆相處的時候還好好的,,只要一面對嫂娘,,這家伙立刻就化身為無知幼兒,比真正的孩子還孩子氣,,簡直讓人不能理解,。
“他只有跟嫂娘才這樣?!边@樣的解釋,,嫂娘能聽得懂吧?
果然,,高媛點頭了:“明白了,。”看來在他們叔侄倆的上輩子經(jīng)歷中,,自己和他們至少已經(jīng)分離了很多年了,,要不然也不至于都重生三年了,伐北還是這樣一副戀母的模樣,。
想想柴文道雖然也是把自己當成一家之主的樣子,,可偶爾也會露出小兒形態(tài)找她膩歪,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不知道上輩子自己為什么會跟這倆孩子分開,,不會自己早早地就死了吧?那也不錯,,沒準兒還能回現(xiàn)代呢,。
高媛還是不想知道倆孩子上輩子經(jīng)歷了什么,都已經(jīng)重生了,,上輩子的經(jīng)歷自然不會再發(fā)生,,她只要在大事上聽他們安排就好,免得再重蹈上一世的覆轍,。
等柴伐北收拾好了自己回來,,高媛才道:“我剛才聽到了孩子的哭聲?!?p> “嫂娘沒聽錯,?”柴文道問。
高媛?lián)u頭:“不會聽錯,,是孩子的哭聲,,就一聲,,然后就沒了,好像是被人捂住了嘴,?!?p> 柴伐北立刻站起來,到墻壁那里去敲擊,。柴文道卻不動,,一邊環(huán)視四周一邊問:“嫂娘,那些韃子搶范府的東西了嗎,?”
高媛皺眉:“人都被殺了,,東西應該是保不住,一會兒咱們?nèi)旆靠纯淳椭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