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秧太吃虧了,,所以用拋秧就行,!”侯伯卷起褲腿佇立在水田之中,,左胳膊處挎著竹籃,,竹籃里滿是秧苗,。
“吃虧,?”方潛淵關(guān)注的重點顯然出了問題,。
“土話,,就是遭罪而且吃力不討好的意思,?!焙畈忉尩溃皰佈砭拖襁@樣——”
侯伯右手取出一把秧苗,,隨后一個一個的扔入水田,,“咚!咚,!咚,!”
三棵秧苗立在水田里,隨后侯伯繼續(xù)一邊拋秧,,一邊后退,,眨眼間三列秧苗就在水田里安家落戶。侯伯看向方潛淵,“就這樣,!”
“會了,、會了!”琉音卻搶答著,,連連點頭,。
“有什么要注意的嗎?”方潛淵并沒有急著開始卷褲腿,,看著侯伯問道,。
“嗯——”侯伯略微思索,,“注意間距,,差不多一個腳掌的距離?!?p> “腳掌,?”琉音停下動作,看向侯伯,。
“侯伯,,你比劃一下大概的距離吧?”腳掌有大有小,,這可無法成為統(tǒng)一的標(biāo)準(zhǔn),,方潛淵繼續(xù)說道。
“這么長,!”侯伯比劃著,,看起來確實和方潛淵的腳掌差不多長。
“好嘞,,開工,!”方潛淵高呼一聲,擼起袖子,,一副準(zhǔn)備大干一場的樣子,。大家都開始忙碌,唯有莫愣在原地——他穿的可是凌云宗親傳弟子的衣服,,寬袖長擺,,可不是干農(nóng)活應(yīng)該穿的衣服。
“你就當(dāng)監(jiān)工,,這可是美差,。”方潛淵卷好褲腿,,拎起一旁的竹籃——不算重,,對著莫說道。
“是呀!你就在岸上等著,?!?p> “你休息休息?!?p> 大家拎著竹籃陸續(xù)下水,,腳下并不是淤泥,甚至能察覺到自己留下了腳印,。
琉音在最左邊,,然后是方潛淵,最后是弦高,。大家開始學(xué)著侯伯的樣子開始拋秧,,劃分出自己拋秧的范圍。
“咚,!”
方潛淵感覺這就像是在玩游戲一樣,,渾然沒有田間地頭那種辛勞。剛開始還要瞄準(zhǔn)一下,,隨著手法愈發(fā)嫻熟,,方潛淵像是隨意拋著秧苗,間距偶有偏差,。
“嘩啦——嘩啦——”
扭頭看去,,莫居然也拎著竹籃走進水田,只是這身衣著折袖提褲,,看起來渾然沒有“上仙”的風(fēng)范,,反倒有些滑稽。
“怎么,,看不下去,?終于要親自出馬了?”方潛淵的話并沒有得到回應(yīng),,莫徑直走到最右邊,,開始拋秧。
方潛淵的速度顯然要比琉音快,,弦高屈居第二,,三人的差距越來越大。
終于,,方潛淵的這三列大功告成,,于是方潛淵站在田埂上欣賞著自己的杰作——雖然有些歪歪扭扭,但大體上還是三條直線,,看起來并沒有給這塊水田抹黑,。
莫的速度很快接近琉音,,弦高也即將拋完,方潛淵理所當(dāng)然的開始幫著琉音這邊繼續(xù)拋秧,。
不一會兒,,兩人便碰了面。
“累不,?”方潛淵看著琉音,,琉音嬉笑著搖搖頭,興沖沖的拎著竹籃爬上田埂,,然后向著田埂末尾跑去,,顯然是想看看自己的杰作。
“嘻嘻——”琉音微微點頭,,顯得很是滿意,。
方潛淵放眼望去,卻笑不出來了——相較琉音的杰作,,自己拋的秧苗像是一條蜿蜒在水面上的蛇一樣,!甚至幫琉音拋的那截都能一目了然的看出來。不知為何,,方潛淵又突然回想起了自己的字跡——
難道這二者也有關(guān)聯(lián)?
“如何,?”弦高帶著莫一起走來,,他倆也已經(jīng)完工。
“嘿嘿——”方潛淵走了兩步,,看見弦高拋的三列,,“胖子,你這是還沒醒酒嗎,?怎么歪七扭八的,?”
方潛淵和弦高算是難兄難弟,倆人擺的半斤八兩,,都是歪歪扭扭的,。
“嘿嘿,確實沒弄好,?!毕腋哂行┎缓靡馑嫉馈?p> 嗯,?明明看見我擺的了,,怎么不反言相譏呢?怎么又變成我一個人舞刀弄槍,,卻沒人你來我往的相互出招,?
那我不就變成自娛自樂的猴戲了?
無聊!方潛淵微微搖頭,,繼續(xù)向前,,檢驗著莫的勞動成果——
擺的異常整齊,而且明明最晚來的,,卻比琉音的效率要高,。最主要的是,明顯有小半截是出自弦高之手,。
方潛淵看向莫,,卻不知道說什么好——人才啊,!效率高又?jǐn)[的整齊,,難道說——
“第幾次拋秧了?”
莫豎起食指揚了揚手,,并不在意自己秧苗擺放的如何,。
“噢,原來是第十次??!”方潛淵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莫從眼角瞥了眼裝傻充愣的方潛淵,。
休息完畢,,大家又開始在另一塊水田開始拋秧。
“看清楚了,,這五棵秧苗都是我的地盤,!”方潛淵指著自己擺的秧苗,高聲說道——既然質(zhì)不行,,那就靠量取勝,。
“我也要擺五個!”弦高急忙開始拋秧,,劃著自己的地盤,,一旁的莫并沒有反對。
琉音顯然知道自己擺的慢,,所以并沒有擴大自己的范圍,。
“侯伯——秧苗用完了!”方潛淵扯著嗓子喊道,,這才發(fā)現(xiàn)周圍多了不少人,,都在忙著插秧。
侯伯在不遠處的水田里,,也在拋秧,,聞言后急匆匆的上岸,,拿著扁擔(dān)過來拿大家的竹籃——所剩無幾的秧苗全集中在琉音的竹籃里,大家又開始休息,,水田里只剩琉音一人,。
百無聊賴的小狼總算有靠近方潛淵的機會,一路狂奔而來,,跑起來的樣子異常瀟灑威武,。
“莫,你怎么擺的那么整齊,?”這個疑問憋了半天,,方潛淵總算問了出來。
“靈識,?!蹦卮鹬皇沁@個回答過于簡單,,方潛淵微微皺眉,,并沒有立刻理解莫的意思——
“拋出去的時候,用靈識把落點撥正,?,!”弦高倒是恍然大悟,扭頭看向莫,。
莫微微點頭,。
“哈哈,那就簡單了,!”得到竅門的弦高搓著手,滿臉的躍躍欲試,。
“真的有用,!”琉音顯然已經(jīng)試驗過莫的說法,站在水田里驚呼著,。
方潛淵頓時啞口無言,,滿臉的苦澀——那個,你們是不是還忘了一個人,?這個人還不會運用靈識?。?p> 上次嘗試運用靈識的下場過于凄慘,,以至于方潛淵明明已經(jīng)筑基,,卻至今還不會運用靈識——
不對啊,剛才至少還有弦高歪七扭八的秧苗陪伴,,他用靈識以后,,我不就成最差的了,?方潛淵頓時在心底哀嚎起來。
“哎呦我去,!”方潛淵急忙起身,,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抬起左腿準(zhǔn)備“標(biāo)記”的小狼,“你學(xué)外語也就算了,,怎么還在這隨地大小便,?”
弦高和莫也急忙起身,小狼擠出幾滴,,又撒丫子狂奔起來,。
“擺的這么快呀?”侯伯挑著竹籃笑盈盈的走來,,“還有一籃,,老婆子正在裝?!?p> 只有兩籃,?方潛淵對著弦高和莫使著眼色,聽過靈識的妙用后,,方潛淵突然喪失動力,,一副等著下一籃的樣子。
“小心點,,沒碰見螞蟥吧,?”侯伯開始放下竹籃,方潛淵和弦高幫忙,。
“這里還有螞蟥,?”方潛淵滿臉的驚恐,拎著竹籃忘記放到地上,。
“就是水田里才有的東西,。”侯伯解釋著,。尚在水田里的琉音雖然不認識秧苗,,但顯然聽說過螞蟥的威名,連忙抬起左右腳打量著——并沒有見到螞蟥的蹤跡,。
方潛淵頓時苦笑起來,,水田里有螞蟥,不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嗎,?“我以前見過這么長的螞蟥,!”
侯伯看了眼方潛淵比劃的大小,微微搖頭,,“這的螞蟥,,有半個手掌長,。”
什么,?,!這哪是螞蟥,分明是螞皇??!
方潛淵頓時心有余悸起來,這玩意吸血可是悄無聲息,,毫無察覺的,,一想到自己沉在水里的雙腿有可能招惹到這種東西,雞皮疙瘩瞬間開始蔓延,。
“不過拋秧走得快,,應(yīng)該不會碰見?!焙畈B忙寬慰著,,話鋒一轉(zhuǎn),“再忙一會,,老婆子就回去做午飯,,不過沒有什么好菜——”
“不用!”方潛淵不假思索的回答道,,“這塊田弄完,,我們換好衣服就走。要不然趕不回去了,?!?p> 聞言,弦高大喜過望,,這里最想離開的就是他,,于是急忙附和道,“對,,弄完就走!”
“這哪能行,?你們幫了這么大的忙,,怎么能——”
方潛淵悄悄脫離戰(zhàn)場,就讓弦高去說吧,!莫自顧自的拎起竹籃,,再次走進水田,并沒有擔(dān)心螞蟥的樣子——
他要用靈識探知水下的情況,,所以完全不用擔(dān)心,。方潛淵頓時明白了莫的想法,,如此一來,我就是最危險的那個人,?
琉音將剩余的秧苗倒給莫,,也拎著空竹籃走上來休息。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坐在那,。”方潛淵滿臉的高深莫測,,顯然并不打算解釋小狼之前在這做了什么,。聞言,正準(zhǔn)備坐下的琉音換了個地方,。
侯伯臉上的笑容消失,,氣沖沖的挑著倆空竹籃離去,弦高滿臉的無奈——
顯然誰都無法說服對方,。休息了沒一會,,方潛淵看見侯伯和奶奶一前一后的走來,來勢洶洶,,還帶了幫手,,顯然是來興師問罪的!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記著裝聾作啞,把鍋甩給胖子,?!狈綕摐Y壓低聲音,依舊裝作專心致志的目視前方,。
“你們要走,?!還不愿留下來吃飯,?,!”奶奶的聲音從老遠處傳來,“怎么,,是不是聽說沒好菜,,所以就要走?”
“哈哈,,不是這樣的,。具體的情況,要去問那個人——”
方潛淵滿臉的無辜,,伸手指向弦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