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你很失望?！?p>　　她抬頭看見熟悉的毛毛蟲，最開始它出現(xiàn)在夢中時自己還會驚慌疑惑,，覺得很詭異，現(xiàn)在隔了好幾個月再次瞧見它,，竟然無端地涌起一陣懷念來,。

　　“你去哪里了？”

　　蟲子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你不該答應(yīng),?！?p>　　“哪一件？”

　　“老虎固然可怕,，清澈溪水也不該忽視,。”

　　小學(xué)模樣的程之煥仰頭看著它：“你其實對我很好,，一直在提醒我,，但我沒聽明白過，提醒就沒有用了呀,?！?p>　　“該懂時會懂,?！?p>　　毛毛蟲難得接話，她這才看清那只水煙袋還在樹上掛著,，手心一痛,，連忙轉(zhuǎn)開視線看向毛毛蟲：“謝謝你?！?p>　　從夢中醒來后天色昏暗,，晚霞已經(jīng)有些模糊了云的形狀，欄桿上停著一只鳥,。

　　睡到傍晚的感覺并不好,，她揉了揉昏沉的腦袋，覺得渾身酸熱不爽,，在崔越青回家前洗了個澡,。

　　然而狀態(tài)沒變，甚至更加嚴重,，她感覺自己越來越難呼吸,，視線忽然跌落到地面。程之煥終于意識到身體出現(xiàn)問題,，強撐著摸出手機打給楊問君,，對方一直沒接,。沒辦法，她又打給江洲寒,，后者很快接起,，聽她說完之后立刻趕過來帶她去醫(yī)院。

　　掛了一夜的吊瓶,，醫(yī)生叮囑江洲寒看好發(fā)燒的她,，飲食禁忌通通交代得仔細，江洲寒一一記在心里,，看著心情很不好,。

　　“阿寒，謝謝你,?！?p>　　“我應(yīng)該的?！彼闷鸪讨疅ǖ氖謾C,，拔掉充電器遞給她，“要不要給誰打個電話說說,？電應(yīng)該已經(jīng)充滿了,，待會吃了藥我?guī)慊丶胰ニ挥X，醒來就好了,?！?p>　　她點點頭接過，撥了崔越青的號碼,，一如既往的勿擾模式,，程之煥嘆氣，當(dāng)時沒有打給青青真是對的,。

　　掛斷后對方很快回電話,，她剛接起來就聽見崔越青著急的聲音：“你在哪里？怎么人突然消失不見了,？我剛回家鄰居就跟我說遭了賊還報警,，你人在哪里？我過來接你,?！?p>　　“我發(fā)燒了，阿寒送我到醫(yī)院來了,，待會就回家,。都怪你啦，一直都是勿擾模式,，罰你冰沙再做一碗,?！?p>　　崔越青被她氣死了，立刻出門準備打車過去,，下樓瞧見扔垃圾的楊問君,，她臉色不太好趕快走開，楊問君沒注意她表情,，遠遠地打了個招呼：“這么晚還出門?。俊?p>　　“嗯,?！?p>　　“有點事想拜托你一下，我和小煥她有點小矛盾,，希望可以請你幫忙打破鏡子,。”

　　崔越青冷眼看著他：“請你下次再說,，我現(xiàn)在要去醫(yī)院帶她回家,。”

　　楊問君表情一下就變了,，他扭頭就走,，一邊喊著：“我開車送你去?！币贿呥o拳頭,。

　　崔越青目光終于和緩一些。

　　很快兩人就進了病房,，醫(yī)院夜里要求所有人保持安靜,，他們沒有說話,，推開房門走進去,，瞧見江洲寒給她遞上一碗粥。

　　走在前頭的楊問君腳步突然頓住,，崔越青一下越過他,，走到程之煥病床旁邊坐下，揚手恐嚇她：“叫你睡覺踢被子,！”

　　程之煥不好意思地笑著求饒,，吃過藥打過點滴之后整個人精氣神都回來了，此刻還有力氣裝乖,，視線落在楊問君身上時卻慢慢收住了笑容,。

　　“醫(yī)生說要注意多喝水，飲食以清淡為主,，足量的新鮮蔬菜水果,，盡量避免進食辛辣,、刺激油膩的食物?！苯藓徛曢_口,，對崔越青慢慢囑咐，“我問過醫(yī)生,，待會打完這瓶生理鹽水她就可以回家,。”

　　楊問君抬起頭看向他,。

　　“你們過來我就可以走了,，注意休息，好好照顧自己,?！彼鹕砀鎰e，走得干脆利落,，程之煥還沒再出聲感謝一回,，就只能見著背影了。

　　她望向楊問君,，他似是有所感應(yīng),，抬頭和她目光交匯，走近幾步輕聲問道：“怎么是他送你來的,？”

　　“因為我發(fā)燒了,。”

　　“我是說…怎么是他送你,？”

　　程之煥沒回答,，眼神微有涼意，崔越青開始后悔自己告訴了他,，一轉(zhuǎn)身把他拉出病房,，直到樓梯上才開口說話：“你回去吧，我們過一會兒要打車回家,?！?p>　　“你沒有理由趕我的?！?p>　　“我有理由,。”她的眼往下垂,，窗外月光照在白玉般的臉上,，映得她像一座雕像，“你不適合做一個男朋友，至少現(xiàn)在不適合,。等你什么時候可以先關(guān)心對方身體了,，什么時候再給阿煥道歉?！?p>　　他意識到自己似乎對女友身體狀況毫不關(guān)心的模樣,，瞬間手腳冰涼，想要跑回去解釋卻忽然失去了勇氣,。

　　沒錯,，是這樣的，他滿腦子想著為什么她會找江洲寒,，而沒有問一句“身體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