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這家餐館我看這次有譜,!”晚餐時間,,老媽胃口像往常一樣好,話比往常還多,,“名字起得也好,,以前那個叫l(wèi)a@#$%&什么的我到現(xiàn)在名字都念不上來?!?p> “哦,,你說的是那個‘感恩寵物素食館’?”丘天往嘴里一氣塞了兩大顆牛肉丸子,,囫圇地問,。
“是啊,不錯吧,?”
“害,,與我無關,寵物和素食,,我都沒興趣,?!鼻鹛煺f。
老爸開始吹老媽的彩虹屁:“感恩啊,,深刻,!做人就得常懷感恩之心!”
丘小白以手扶額:這些是關鍵所在嗎,?!就沒人發(fā)現(xiàn)這名字土得掉渣,?
“下午我還遇到他們老板兼主廚了,,長得又高又帥人還熱情,這餐廳生意絕對差不了……”老媽雙手一合,,貼臉作害羞狀,,笑得眼里掉出星星來。
“老媽,,又不是長得帥做菜就好吃,,長得帥就會做生意的?!鼻鹦“最┝艘谎劾习?,老爸倒是坦然,一臉樂呵呵的,,“還有,,注意你是有家室的人?!?p> “小屁孩,,你懂啥!我跟你爸的婚姻早就名存實亡了,!”
“什么,?!”丘小白和丘天異口同聲,。
“喲呵,,一句玩笑把你們緊張成這樣?”老媽笑得喘不過氣,。
晚飯過后,,除老媽外,三人剪刀石頭布,,丘小白輸了洗碗,。
水龍頭的水嘩嘩流著,碗碟丁零碰撞,。丘小白心事重重,,糾結到底要不要跟老媽坦白,,護身符里的花溶解了,她又開始聽到奇怪的對話,。
其實,,只要她不說出去,就像她興起就跑鳴鹿森林一樣,,只要沒人知道不就行了,?還是不說了吧,免得徒增擔憂……像上次的貓變男和睡衣男,,她只消承認是幻覺,,一切就都歸于平靜了。
叮咚,,叮咚,,門鈴響了兩聲。門口隱隱傳來男人的聲音,。
“哎呀哎呀陳老板,,你太客氣了!進來坐坐吧,!”老媽穿透力超強的聲音傳來,。丘小白關掉了水龍頭。
“姐姐,,今天起我就住文曲街了,,特地來拜訪一下鄰居?!边@個聲音中氣十足,,語氣平淡中帶著誠懇。
姐姐,?
不知為什么,,丘小白總覺得有些不妥。
“哎呀快進來喝個茶吧,,這個是你姐夫,,姓丘。以后咱們就是鄰居了,,相互照應是自然的,,你實在太客氣了,帶什么見面禮呢……”難得聽老媽說話這么客氣,,丘小白深深為老爸感到不公,。她把洗碗手套脫下來,調整好姿態(tài),抬起下巴,,擺出一副不可侵犯的神情,。
她經過餐廳的桌椅,客廳的光漸漸出現(xiàn),,陳老板背對著她坐著,。
丘天從陳老板手里接過一塊形狀古怪的石頭,兩眼放光嘴巴大張,;老爸手里捧著一把紫砂壺,,跟陳老板像是深交多年的老友一樣,從壺嘴的形狀到壺蓋的邊縫,,再到壺上的花紋和落款,,聊得不可開交;老媽嘗了一口桌上的一盤糕點,,贊不絕口……
丘小白打定了主意,不管這個人對她使什么糖衣炮彈,,都不能屈服,,定要給他點臉色看看。
“丘小白,,來,,見過你陳叔叔,咱們的新鄰居,!”老媽滿臉的笑簡直就像蕩開的漣漪,。
陳笑天回過頭來,對著她露出兩排整齊的大白牙,。
“哈嘍,,初次見面!”
對方笑容可掬,,但丘小白的陣勢全垮了:
“他,,他,他……他就是那天那個變態(tài)條紋睡衣男??!”
“你說什么?,!”老媽臉色一沉,,丘小白大叫:“那真不是我的幻覺!就是他,!”
“哦,,你見過我?”陳笑天佯裝驚訝,,那副無辜的樣子讓丘小白氣更不打一處來,。
“姐,,你這次過分了喲?!鼻鹛鞊u頭嘆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丘小白,,客人在你這么放肆,?!”老媽的臉色越發(fā)難看了,。
“丫頭,,這是咱們新鄰居,還快不叫陳叔叔,?”老爸忙嘿嘿笑著打圓場,。
“……好吧?!鼻鹦“紫裥沽藲獾钠で?,“陳叔叔。對不起,。我剛剛失心瘋犯了,。”
“哈哈,,這孩子真會開玩笑,。”陳笑天爽朗笑道,。
丘小白沒精打采地走回廚房,,把碗筷收拾好,聽著他們在客廳里談笑風生,,覺得分外刺耳,。
太不公平了!她一個人看到就是幻覺,,現(xiàn)在這個幻覺他們都看到了,,倒好!就不是幻覺了,!還不許她說實話,!
等她出來,陳笑天已經走了,。
丘天拖長了聲調說:“好丟人啊,,我不知道怎么說你,我的老姐?!?p> 丘小白舉起手來作勢要打他,。他趕緊塞給她一個奇丑無比的銀鐲子。
“這是啥玩意兒,?”丘小白嫌棄道,。
“那陳叔叔給你的見面禮?!?p> “你們怎么好意思,,一個兩個臉皮這么厚,第一次見面就收禮,!”丘小白沒接那鐲子,,拈了一個粉黃色的糕點放進嘴里。
咸的甜的,,稠的淡的,,脆的柔的,各種細膩的味覺刺激在舌尖蔓延開來,。
也太好吃了吧,!這大出丘小白所料。
丘天瞪著她,,好像等著看一個笑話。
她的表情就像活吞了一只癩蛤蟆——
她掙扎著,,一點也不想表現(xiàn)出來:她的尊嚴,、驕傲和乖戾差點被這一口點心給征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