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嗚咽著道:“我只喜歡你,,只想跟你一輩子在一起,,你懂不懂啊,。早知道你會留我一個人在這里,,我那時候就該死了,也免得受這些無渭的煎熬,?!?p> 冷言的聲音也已經(jīng)破碎:“是我蠢,竟不明白你的心意,?!?p> “對,,就是你蠢,?!蔽页谅暷剜鋈话l(fā)狠地咬住冷言的肩膀,。冷言吃痛,,悶哼了一聲,抱著我一起滾到了床上,。
他抬起臉來看我,,我也回望著他。冷言的眼神中是幽深的炙熱,,臉上的輪廓卻還是那么的清冷,。方才他身上的寒氣已經(jīng)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灼熱的皮膚,,和一下下輕撲在我臉上的呼吸,。
我用力咬上了他的嘴唇,一時間血腥味在我嘴里散開,,我只覺身上更加燥熱,,腦子里越發(fā)氤氳迷蒙起來。
不知何時,,我們已經(jīng)褪去了衣物,,赤身露體地糾纏在一起。我忽然生出一股力氣,,翻身到他身上,。一時間我們呼吸都沉重起來,在藥物的催動下,,我紅著臉,,渾身顫抖著,與他融在了一起,。
[大人捂眼]
我伏在冷言的胸膛上,,聽著他沉而有力的心跳,一邊感受著久違的安定和舒弛在四肢百骸間游走,。
許久之后,,我才抬起頭來,看見了冷言放在床頭的劍,。
我記得玄旗營的冊子里寫過,,這把劍是營主賞賜給他的,叫做”玄水“,。
我揀起一件里衫裹在身上,,將玄水拿在手中把玩了片刻,。
忽然,我提氣騰起,,坐上了冷言的身前,,用劍柄抵住他的喉嚨。
“招呼打完了,,現(xiàn)在該聊聊正事了”,,我鎖著冷言的眼睛,半笑半嗔地道,,“那個時候,,你為什么要走?”
在我動作的時候,,冷言始終悠閑地枕著自己的手,,沒有挪動過身體。
“不是我要走,,是洛問天將我劫走的,。”
“洛問天,?,!”
我瞪大了眼睛。洛問天那日差點栽在我們手里,,逃生之后居然沒有離開,,反而折返回來帶走了冷言?這位玄旗營主的本事,,果然還是被我們低估了,。
“他...他有沒有傷害你?”我輕聲問道,。
冷言看向我的眼神頓了頓,,微微搖了頭。
我仍不放心,,將玄水放下,,仔細地查看了冷言的身體,見確實沒有近月的新傷,,才舒了口氣,。
冷言將我的手捉住,放在他的心口前,,安撫道:“真的沒事,。只是被他用藥封住內(nèi)力,帶去一個地方,,困了幾月而已,?!?p> “什么地方?”
像洛問天這樣冷血狠辣的人,,絕不會輕易放過背叛他的冷言,。所以他帶冷言去的,也絕不是什么好地方,。
冷言的神色微凝,,答道:“是一個隱蔽的山谷。他在那里聚集了三千余前朝殘部,,籌備日后舉事。這些人白日勞作,,囤積軍械和糧草,。到了夜里,又由洛問天親自訓練陣法和拼殺,。那些人雖遠不及玄旗營的經(jīng)驗和武力,,卻已經(jīng)可以匹敵聞遠舟手下的精銳了?!?p> 我點了點頭,。
洛問天是前朝皇帝風于臻的心腹。風于臻的子嗣皆已被燕王以各種手段除去,,若說還有什么人肯為他復仇,,便只有洛問天了。
“他帶你去那里,,是想讓你幫他一起調(diào)教這些殘部,?”我問。
冷言點了點頭,,嘴唇動了動,,似乎還想說什么,卻又沒有開口,。
我注意到他的猶豫,,于是追問道:“他是不是使了什么手段逼迫于你?”
“沒有,。他只是每日灌我一碗化去內(nèi)力的湯藥,,使我無法逃走而已。時間久了,,他慢慢放松了警惕,。我便使計逃了出來?!?p> 我看著冷言,,卻漸漸皺起了眉頭,。他將著這件事描述得越簡單清晰,我便越是疑慮,。
以洛問天的行事手段,,怎么會如此輕易地放過冷言,對他過往不究,?只因為冷言是他唯一存活下來的手下,?他那樣的人,豈會念舊,?
我搖了搖頭,,還欲再問。卻忽然被冷言抓住肩膀,,翻滾了一圈,,形勢瞬間倒轉(zhuǎn)。
這時,,已是冷言坐在我的身上,,用玄水抵住了我的肩。
“好了”,,冷言的眼中帶著淡淡的笑意,,“輪到我問了?!?p> “那個時候,,為什么不肯跟我走?”
“我...”
他這一問,,倒是點到了我的痛處,。
那時我在戰(zhàn)場上初建功績,滿心以為自己將來會成為朝野中舉足輕重的人物,。臆想著,,到那時可以用一己之力改換這個世間的規(guī)則,讓風亭晚不必成為風亭晚,,冷言也不必成為冷言,。
回宮之后,我才清醒過來,。這世間的或骯臟,、或殘酷的規(guī)則,風亭晚掙不開,,我也同樣逃不掉,。就算我拼盡全力換來江山盛世,因著這副女兒身,最終也只能淪為棋子,,枉為他人的野心權(quán)欲做嫁衣而已,。
我嘆了一口氣,緩緩道:“是我癡了,。你說得對,,這個虛妄的塵世,原不值得我徒廢心力,。我卻要到性命垂危的時候,,才明白過來自己的愚蠢。我去戰(zhàn)場本是為了找你,,卻將你弄丟了,。天下再沒有比我更蠢的人了?!?p> “阿數(shù)”,,靜默片刻之后,冷言伸手扶上了我的臉,,“你曾說過,要離開這里,,回到自己的世界,。你...你真的是為我留下來的?”
我望著他的眼睛,,點了點頭,。
冷言動了動喉節(jié),眼神也在微微閃動,。他忽然從我身上下來,,坐在了我的身側(cè)。
“你看過玄旗營的記載了吧,?!?p> 我繼續(xù)點頭。
冷言的聲音忽然有些黯啞,,“所以你已經(jīng)知道了,,我是什么樣的人?!?p> 我看著冷言,,沒有說話。
“從八歲開始,,我接近別人的目的,,便是要取他們的性命。這些人之中,曾有人真心與我相交,,可我依舊沒有放過,。”
冷言凝了凝眼瞼,,繼續(xù)道:“我的手上沾了太多的血,,到后來,已經(jīng)麻木了,。殺人與我而言,,就如同殺一只兔子,一頭野豬,,是一樣的,。”
他看著自己的緩緩抬起的手,,瞇了眼睛,,如同上面真有過去殘留的血腥。
“阿數(shù)”,,冷言忽然看向我,,“你與我不同。你總是在救人,。小霜也好,,鎮(zhèn)南王府的丫鬟也好,但凡對你有過半分恩惠,,你總會報答,。你信奉自由,信奉自己心中的抱負,。你絕不會如我一般,,甘愿做別人的工具?!?p> “所以”,,冷言的喉節(jié)艱難地滾動了一下,,“當你看到那些過去的時候,,有沒有對我齒冷?有沒有...后悔認識我,?”
冷言深深地凝著我的眼睛,,道:“我要聽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