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臨水鴛鴦
冷言與他對視了半晌,,不怒反笑,。
“你真想知道的話,我也不妨明說,。玄旗營也好,,江山皇權(quán)也罷,,都不過是子虛烏有,一場幻境罷了,,于我,、于她都沒有半點(diǎn)意義。對我而言,只有她是真實(shí)的,。我對自己發(fā)過誓,,再也不會離開她,讓她受到半分的傷害,?!?p> 冷言看著聞遠(yuǎn)舟的眼睛:“倒是你。我勸你莫要執(zhí)著于眼前的功勞權(quán)勢,。歷史上的開國功臣,,有幾個是得以善終的?你或許不知,,我們玄旗營殺的,,大半都是功臣?!?p> 聞遠(yuǎn)舟怔怔地與冷言對視,,心下劇震。
冷言卻沒有繼續(xù)說下去,,移開視線淡淡道:“我的話都說完了,。有緣再會吧?!?p> 說完,,他轉(zhuǎn)身離去,留聞遠(yuǎn)舟一個人在原地發(fā)呆,。
“冷言,。”
聞遠(yuǎn)舟在身后忽然開口,,叫住了他,。
“上回見你從戰(zhàn)場舍命將她救下,險些殞命的時候,,我便知道,,我不如你。既如此,,你便帶她走得越遠(yuǎn)越好,。若你今后負(fù)她,我仍會將她搶回來,?!?p> 冷言默默向后望了一眼,復(fù)向前行去,。
冷言回來的時候,,風(fēng)亭鈞也讓士兵送來了包裹和馬匹,,又囑咐了我們一些瑣事。我向他鄭重地道了謝,,離開了軍營,。
聞遠(yuǎn)舟始終沒有回來,我卻在小道旁的山坡上看見了他的身影,。我吁了馬,,向他喊道:“聞遠(yuǎn)舟,多謝你,?!?p> 我與他,注定是有緣無分,。其實(shí)若不是因風(fēng)亭晚的這一層,,或許彼此也能引為一世知交。如今,,我卻只能在離開的時候,,用這簡單的一句謝他一年來的赤誠相待。
我深深望了他的身影一眼,,與冷言繼續(xù)趕馬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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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理無分影,同心豈獨(dú)芳,?傍檐巢翡翠,,臨水宿鴛鴦?!?p> 暮色中,,我悠閑地斜倚在畫舫的船頭,酌著一杯桃花酒,,將一只腳掉在船頭,晃晃悠悠,。身后響起幾不可察的腳步聲,,一只修長的手伸下來,欲拿我手中的酒杯,。
我躲開他的手,,斜仰著頭,懶懶道:“是猴子嗎,?怎么偷酒喝,?”
冷言浮出一抹淺笑,自己斟了一杯新的,,坐在我身邊,。
“專偷你的酒,。”
說著他將酒杯送到唇邊,。我忽然握住他的手腕,,湊到面前道:“賞我一口?!?p> 冷言挑了挑眉,,道:“是猴子嗎?跟人要酒喝,?”
我眨了眨眼道,,“是啊,專跟你要酒喝,?!?p> 冷言著將酒杯送到我嘴邊。我滿意地嘆了一聲,。
畫舫在蜀江上隨著水流緩緩行著,。這艘畫舫是風(fēng)亭鈞命人準(zhǔn)備的,上面?zhèn)溆幸辉掠杏嗟募Z食和御寒的桃花酒,。我們在蜀江上已然行了半月,,四周的漸漸出現(xiàn)了丘陵,應(yīng)該是到了蜀地的邊緣,。
“你剛剛念的什么詩,?”冷言問道。
“隨口念的”,,我愜意地笑了笑,,“詩里說‘臨水宿鴛鴦’。我們現(xiàn)在是‘水上宿鴛鴦’,。豈不更好,?”
見冷言露出笑意,我接著道:“還又更好的:雙花雙葉并雙枝,,雙棲雙宿飛雙翼,,雙蓮漪露,雙鴛共水,,雙醉暖羅帷,。”
我睨著冷言,,見他垂下了眼瞼,,默默地將酒杯放下,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
我偷笑,,繼續(xù)道,,“還有呢...唔?!?p> 話沒說完,,冷言卻忽然欺上前來,將我的嘴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堵住了,。他將我的手壓在甲板上,,蠻橫地與我唇齒纏綿。
我兀自享受了一會兒,,忽然嗚嗚地叫起來,。冷言松開我的唇,盯著我,,微喘著氣,,“何事?”
我咬了咬唇道,,“師父,,在這里嗎?”
聽到“師父”兩個字,,冷言面色凝滯,,耳根驟然緋紅。
半個月來,,我們在船上度日,,左右無事,索性日日春宵,。有一日我心血來潮,,叫了一聲“師父”,竟激得冷言漲紅了整張臉,。
從那以后,,我就多了這個不要臉的癖好。
冷言盯著我,,眼色一沉,,忽然將我打橫抱起,我一時不備,,手中的酒杯滑落,,砸在甲板上,,又咕嚕嚕滾到了河里,。
“師父,你害我的酒杯掉河里了,?!蔽矣挠牡乜粗?。
冷言撇了一眼甲板上的酒漬,又轉(zhuǎn)眼瞪著我道:“再亂說把你也扔下去,?!闭f著,他三兩步走到艙里,,將我放在中間的茶幾上,,拂開桌上的茶具,將我壓在身下,,重新堵住了我的嘴,。
我迎合著他侵略性的吻,再沒有空閑說話,。
[時間愉快地流逝]
冷言忽然松開我的唇,,抬起臉來看我。他的呼吸打在我的臉上,,一陣陣的炙熱,。
“還亂叫嗎?”
他盯著我的眼睛和嘴唇,,如捕食的鷹隼,。
我求饒道:“不亂叫了,師父,?!?p> 他不滿意地皺了皺眉,忽然又動作起來,。
我用力咬了嘴唇,。這些云雨之道都是我多日來含辛茹苦地傳授的,沒想到冷言頗有慧根,,這么快就掌握得爐火純青,。我仰起脖子,不能自已地輕喘了起來,。
[文明和諧,,富強(qiáng)民主。]
不知過了多久,,冷言將我從茶幾上扶起來,,讓我懶懶靠在他身前。我安靜地聽了一會兒他的心跳,,感受著身體里的春潮漸漸褪去,。
“冷言”,我緩緩道,,“從前分開的時候,,我沒想到我們還能這樣在一起,。真好?!?p> 冷言在上方點(diǎn)了點(diǎn)頭,,低聲道:“我也不曾想過。只是...”,,他頓了頓,,“朱琦再也回不來了?!?p> 我心中一鈍,,慢慢坐了起來。我轉(zhuǎn)過頭去,,看見了冷言深皺的眉,,和發(fā)白的嘴唇。
我瞅著他的神色,,心下愈發(fā)絞緊,,不由用手扶上了他的臉。
“我知道你已經(jīng)盡力了,,朱琦也知道,。去之前,他讓我來找你,?!?p> 冷言緩緩抓住我的手,睫毛顫動,。我輕輕地湊到他面前,,吻了吻他的眼睛,“冷言,,不是你的錯,。”
片刻之后,,冷言抬起眼看著我,,還給我一個蒼白的微笑。
我坐回冷言的懷里,,靜默了許久,,忽然問道:“除夕那日,你怎么會在皇宮,?”
冷言頓了頓,,道:“我說過,你去哪兒,我便去哪里,。”
我猛然坐起來望向冷言,。
他的神色絕不是在頑笑,。
我心中既驚又喜:“你一直在?”
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
從他上次“走”后,,我便愈發(fā)仔細(xì)地留意身邊所有出現(xiàn)的人,追尋冷言的身影,,但半年來一無所獲,。到最后我已經(jīng)放棄希望,只以為冷言再也不會回來了,。沒成想,,他竟然從來沒有離開過。
我不可思議的笑了一聲:“你在哪里,?”
“士兵,、雜役、宮人,,我都扮過,。”
我瞪大了眼睛,。我竟然從來沒有認(rèn)出來過,!
他瞧了一眼我的臉色,輕笑道:“潛伏是玄旗營的專長,。我要隱藏,,自然不會被你看出來?!?p> 我歪著頭,,撇了撇嘴:“倘若日后你要躲我,豈不是也輕而易舉,?”
冷言笑著看了我一眼,,“所以你最好規(guī)矩一些,不要成天胡鬧,?!?p> 我賴到他跟前,在他嘴上啄了一口:“師父,,人家規(guī)矩得很,,什么時候胡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