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孤軍深入
我與冷言進入內(nèi)室,洛問天則在入口隱了身形,。
把守的士兵見我們急沖沖地進來,,上前問道,“何事,?”
冷言道:“外面有人劫囚,,快出去幫忙!”
四個守衛(wèi)大驚,,忙向門外奔去,。
趁此時機,我與冷言迅速從后面抹了兩人的脖子,。
領(lǐng)頭的兩人聽到異動,,回頭來查看,喝道:“你們...,!”
尚未有機會說出第三個字,,兩人便被洛問天用短刀貫穿了咽喉。
我們從守衛(wèi)的身上拿了鑰匙,,打開了牢門,。聞遠舟站起身來,神色倒是自若:“沒想到你們這么快,?!?p> 我放下面巾,橫了他一眼道:“當(dāng)然了,,你也不看看是誰,。”
聞遠舟輕笑了一聲,,又正色道:“拖累你們了,。先前是我太固執(zhí),沒有早聽你們的勸戒,?!?p> 我與冷言對視了一眼,向聞遠舟道:“遲早會有這一遭的,?;实叟c太子忌憚我們?nèi)恕>退闾恿耍麄円矔F追不舍,。與其如此,,不如先發(fā)制人?!?p> “先發(fā)制人,?”聞遠舟疑惑地重復(fù)了我的話。
“是,?!蔽业溃骸凹热灰呀?jīng)來了,我們就去會一會那位,,如何,?”
聞遠舟遲疑道:“只以我們?nèi)酥?..”
他這才注意到我們身邊多了一人,問道:“這位是...,?”
“先朝玄旗營主,,洛問天?!甭鍐柼煜蚵勥h舟拱手,。
“是你?”聞遠舟認(rèn)出了他的面孔,,面露防備,。
“是我”,,洛問天道:“先前多有得罪,,請聞將軍見諒。聞將軍既然是少主的朋友,,又與我們有共同的敵人,,便是自己人了?!?p> “少主,?”
聞遠舟看向我,疑惑了一瞬,,才漸漸將眼光移向冷言,。
“你...?”
冷言點了點頭,。
聞遠舟凝神片刻,,忽然闊笑了一聲。
“原來如此”,,他重新看向我,,“所以,你們已經(jīng)為今夜做好了準(zhǔn)備?”
我頷首,,迎上他的目光:“今日所謀之事,,或許九死一生。遠舟,,你意下如何,?”
聞遠舟笑了笑,眼中光華頓盛:“亡命之徒,,自然是舍命陪君子了,。”
我們四人迅速換上了包袱中的太監(jiān)制服,,出了地牢,。跟著玄旗營主引的路,很快便繞行到皇帝的寢殿,。
沿著圍墻爬上屋脊之后,,冷言與洛問天挪開了兩片朱瓦。只見皇帝坐在書案前,,一邊寫字,,一邊與身前的大太監(jiān)說話。
太監(jiān)提袖磨著墨,,一邊尖聲尖氣地道:“陛下決定怎么處置聞將軍了嗎,?”
皇帝停了手,煩躁地嘆了一口氣,。
“這個人不好處置,。一向是由他負(fù)責(zé)新型軍械的制造。許多昭德留下的圖紙都在他的手里,。今日朕幾番威逼利誘,,他都不肯拿出來?!?p> 太監(jiān)道:“想必他是將這些圖紙當(dāng)作保命符了,。”
皇帝輕蔑地嗤了一聲:“等尋到昭德的蹤跡,,朕第一個除了他,。”
太監(jiān)應(yīng)和了,,又嘆了一聲:“皇上,,請恕老奴多嘴。這昭德公主真是不顧大局,,竟然與前朝余孽私逃了,,實在枉費陛下自小的教誨呀,。”
皇帝的臉色陰沉下來,,將手中的筆丟在筆架上,。
“她本就是元妃帶進府的孽種。怎么教誨,,都不會真的與朕同心,。”
因風(fēng)亭晚不是燕王的女兒,,所以他對她從來無半分憐惜,,只是當(dāng)做任意擺弄的棋子。這事我在軍中早已知曉,。只是...我看向聞遠舟,,見他神色驚詫,顯然是第一次聽聞此事,。
那邊燕王繼續(xù)說道:“一兩年前她從鎮(zhèn)南王府逃走,,我便懷疑她是知道了先前設(shè)局的事。后來想想,,若她知道,,恐怕早就反了,不會等到今日,?!?p> 設(shè)局?什么局,?
聞遠舟與我面面相覷,,也是疑惑。
“皇上,,那次設(shè)的局,,本意不過讓公主去服侍鎮(zhèn)南王而已,。這也不算委屈了她,。只是無意間被大皇子撞破,撿了便宜,。這事要怪,,也怪不到咱們頭上不是?!?p> 我猛地抬眼,,對上了聞遠舟同樣怒意翻涌的眼睛。他的眼瞼抖動,,手已經(jīng)攥成了拳,。
竟是如此,。
竟是如此!
風(fēng)亭晚的一生,,全是被這老匹夫一手葬送的,。我原本以為,他是因為風(fēng)亭晚先后失貞于大皇子和鎮(zhèn)南王,,才順?biāo)浦圩屗粼诹随?zhèn)南王身邊,。原來,這一切事端都是他蓄意籌劃,。從送風(fēng)亭晚進王府學(xué)“規(guī)矩”開始,,便已經(jīng)開了局。
同樣的算計,,他也用在了聞遠舟的身上,。他先前如此強硬地反對聞遠舟與風(fēng)亭晚的往來,后來卻又極力促成我與聞遠舟的好事,。他在鎮(zhèn)南王府用的齷齪手段,,大概與鳳梧宮那次一模一樣。
這時又聽皇帝疲憊地說道:“行了,,不說這些了,,扶朕去睡吧?!?p> 太監(jiān)恭敬地應(yīng)了一聲,,摻著皇帝起身,慢慢向門外走去,。
時機不等人,。
我們四人交換了眼色,掠到殿前,,利索地解決了門口措手不及的守衛(wèi),。隨后,我們將正要出門的皇帝逼回了寢殿,。
皇帝身邊的太監(jiān)大駭,,還來不及喊出聲,卻已被洛問天割破了喉嚨,,不明地嗚咽了幾聲,,斷了氣。
皇帝遭逢此變,,卻未露驚慌,。他退后了一步,打量了我們四人,,瞇著眼道:“無膽鼠輩,,為何不敢露出真面目,。”
我冷笑了一聲,,扯下了面巾,。接著冷言與聞遠舟也卸了面巾。
皇帝瞪著眼睛,,胸膛起伏,,顯然未曾料到是我。他又看了看聞遠舟,,最后將目光落在冷言的臉上,。
他道:“你就是那個前朝余孽?”
冷言道:“隨你怎么叫,?!?p> 皇帝凝思了片刻,忽然自嘲地笑道:“好啊...一個是我自己養(yǎng)大的女兒,,一個是我的親侄子,。好啊?!?p> “你可有一刻將風(fēng)亭晚當(dāng)作你的女兒,?”我質(zhì)問道。
皇帝注視著我,,忽然道:“晚兒,,你從前雖與父皇親近的時間不多,卻從未忤逆過我,。你若一直如此,,父皇又怎么舍得不疼愛你?”
他忽然頓了頓,,換了十足慈愛的聲線道:“小時候父皇給你求的平安符,,你還貼身帶著么?”
皇帝心里清楚風(fēng)亭晚對他的濡慕之情,,多年來一直善加利用,。
“如今你舍棄父皇,卻與這喪家之犬同流,。真叫父皇心痛,?!?p> 我低聲叱笑,。
“你就是這么一直哄著風(fēng)亭晚替你做事的?手段未免太卑劣了一點,。她將一生都拿來做你的墊腳石了,,你還嫌不夠么,?”
我盯著他驚疑的眼睛:“可惜了,我不是她,。我既不是你的女兒,,也不是元妃的女兒。我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魂魄,,寄居在風(fēng)亭晚的身體里而已,。”
我一字一頓地道:“很抱歉,。你這一套,,對我沒用?!?p> 皇帝身形一晃,,瞪著我半晌,才恍然道:“原來是這樣...難怪能設(shè)計出見所未見的軍械,?!?p> 震動只是片刻,他很快鎮(zhèn)靜下來:“你既有這些奇才,,又與我晚兒有緣分,,何不留下來,為我新朝效力,?我風(fēng)于淳,,絕不是不惜才的人?!?p> 只聽他接著道:“待大業(yè)成就,,除皇后之外,你便是新朝最有權(quán)勢的女子,。我會招攬?zhí)煜履腥?,任你挑選。你若要收他入府...”,,他撇了冷言一眼,,“我也依你,如何,?”
我搖了搖頭,,沒再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