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別囂張,有本事就把小偷逮出來?!笨撞额^臉色大變,滿面怒氣,,但礙于面子又不好發(fā)作。
孟東玄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指著墻角那個(gè)灰衣灰褲的人,,篤定道:
“他,,就是小偷?!?p> “你說是就是啊,?!笨撞额^向角落里看去,,只有一個(gè)瘦得跟麻桿一樣的年輕人
孟東玄聳聳肩:“打開他懷里的包裹,一切都能真相大白,?!?p> 那人緊緊抱住懷里的包裹,鼠頭鼠腦地四處張望,,正準(zhǔn)備伺機(jī)逃跑,。
他抱著的那個(gè)麻布包裹,跟顏寶兒隨身帶著的那個(gè)一模一樣,。
孔捕頭揮揮手,,兩個(gè)捕頭上前將那男子扣下,一把搶走他懷中的褐色麻布包,。打開一看,,里面沒有衣物細(xì)軟,全是各種樣式的麻布包,。
“說,,這是怎么回事?!笨撞额^大喝一聲,。
那男子嚇得跪倒在地上,嗚嗚咽咽地說不出話來,。
王老三惡狠狠地撬開他的嘴,,臉色突然煞白如鬼:“頭兒,他,、他沒有舌頭,。”
“這是怎么回事,?”孔捕頭搞不清楚當(dāng)下的狀況,,他只能暫時(shí)放下架子,滿面疑云地向孟東玄求助,。
否則,,沒有作案過程,這案子他沒法結(jié)啊。
孟東玄摸著喉嚨咳嗽兩聲,,孔捕頭笑容可掬地遞上一杯清茶,。
可以啊,這家伙很上道,,孟東玄很受用,。他飲盡杯中清茶,佯裝淡定地解釋道:
“小偷雖然自作聰明地將錢袋藏在顏姑娘的包裹里,,但他早晚是要把錢袋帶走的,,不然偷竊就沒有意義。
所以他事先準(zhǔn)備好各種樣式的包裹,,待確認(rèn)好下手的肥羊之后,,就將自己的包裹換成與失竊人一模一樣的款式,以便渾水摸魚,。
得手之后,,為了避免官差搜查到他身上,他先將錢袋放進(jìn)顏姑娘的包裹里以防萬一,。
待官差搜查完畢之后,,再趁亂將自己的包裹與顏姑娘的掉包,大搖大擺地將錢袋帶走,。
這是一起流程化,,有預(yù)謀的盜竊,他背后應(yīng)該還有其他主謀,。
而且我猜測,,元陽城中上他們這種當(dāng)?shù)模瑧?yīng)該不止顏姑娘一個(gè)人,?!?p> 孟東玄話音剛落,圍觀群眾就爆發(fā)出一陣陣掌聲與歡呼,。
“這都能猜出來,,簡直是神探啊?!?p> “這是天才,。”
“小伙子,,那你能猜出元陽城的命案是誰所為嗎,?”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冷不丁地問了這么一句,。
“好了好了,,顏姑娘的盤纏和小偷都找到了,大家趕緊散吧?!笨撞额^面露不悅,,吩咐手下幾個(gè)捕快押著啞巴小偷趕快離開客棧。
那小偷眼神躲閃,,跪在地上一個(gè)勁地磕頭,,渾身顫抖。
可惜他不能說話,,也不知道會(huì)不會(huì)寫字,,要追查幕后黑手,是一件困難的事,。
孟東玄心中有些遺憾,,他本以為能釣出一條大魚,。
圍觀的群眾漸漸散去,,孟東玄天才少年的名氣一日之間傳遍元陽城的大家小巷。
悅來客棧中,,顏寶兒呆呆地望著孟東玄,,眼中閃爍著異樣的火花。
“姑娘,,您點(diǎn)的菜都要涼了,。”小二哥怯生生地提醒道,。
“我叫顏寶兒,,公子快來這邊坐?!鳖亴殐撼蠔|玄綻放出一個(gè)無比火熱的笑容,,讓人難以拒絕。
“快來,,說好找到盤纏我請你吃飯的,,別客氣?!?p> 盛情難卻,,孟東玄靦腆地坐到顏寶兒對面。
滿滿一桌美食,。
外焦里嫩的羊腿,,孜然和辣子放得很足;褐白色的奶茶,,茶香撲鼻酥油濃郁,;濃油赤醬的馕包肉,咸香味美。
顏寶兒自幼在烏桓國長大,,不像大虞女子那樣拘禮,。
“這里的西域廚師手藝真不錯(cuò),我已經(jīng)很多天沒吃過這么正宗的家鄉(xiāng)菜了,?!鳖亴殐核合乱粔K滋滋冒著油的羊腿肉,嘖嘖稱贊道,。
“你嘗嘗西域的奶茶,,配著流油的羊腿一起吃,最是解膩,?!闭f著,她倒了一杯熱乎乎的奶茶遞給孟東玄,。
他很少喝這種咸甜口味的奶茶,,入口是奶香混合著茶香,滿口都是酥油的濃郁,,口感奇佳,。
正當(dāng)他回味無窮的時(shí)候……
“大哥,我以后就跟著你混了,?!?p> 顏寶兒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嚇得孟東玄剛?cè)肟诘哪滩栌植铧c(diǎn)噴出來,。
這是什么情況,?
雖說西域女子熱情,但這也熱情過頭了吧,。
“別,,顏姑娘,咱們不熟,?!?p> “你覺不覺得銅雀樓有貓膩?”顏寶兒絲毫不在意他說什么,,反而更加熱情,。
“我對銅雀樓沒興趣?!?p> 在沒有確定顏寶兒是敵是友之前,,他不想跟她產(chǎn)生太多交集,但是銅雀樓確實(shí)有貓膩,。
“不可能,?!鳖亴殐簭堥_雙臂向后一仰朗聲道:“我?guī)煾嫡f了,這世上但凡有大本事的人,,對危險(xiǎn)的事情都會(huì)很感興趣,。”
這少女的師傅倒是個(gè)很通透的人,,一句“有大本事的人”讓孟東玄很受用,。
“說好了,咱們明日就結(jié)盟同去銅雀樓,?!?p> 孟東玄皺了皺眉沒有吭聲,任那少女自話自說,。
“你把手伸出來,。”顏寶兒突然湊到他身邊笑瞇瞇地說,,嬌俏的鼻尖碰若有若無地觸碰著他臉頰,。
他感覺有點(diǎn)熱,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恍惚之際,,顏寶兒白皙的小手,啪得一聲擊在他的手心上,。
“這是干什么?”孟東玄一頭霧水,。
“這是烏桓人立約時(shí)的傳統(tǒng),,雙方以擊掌作為盟約的標(biāo)志,若有人背棄約定,,便要遭到烏瑪神的懲罰,。”
頓了頓,,少女撲閃著大大的眼睛,,任性地說道:“反正我要去銅雀樓,我跟定你了,?!?p> “為什么偏偏是我?”
“因?yàn)槟銊倓値臀覍せ乇P纏時(shí),,邏輯縝密,,心細(xì)如發(fā),一定可以幫我……”
“想去銅雀樓,,你自己去,?!泵蠔|玄依靠在椅子上,拒絕得干脆利落,。
顏寶兒小臉漲得通紅,,后半句話生生咽了下去。
她不輕不重地嘆了口氣:“銅雀樓中危機(jī)重重,,我要是有辦法全身而退,,也不會(huì)來找你?!?p> “你說什么,?危機(jī)重重?”
顏寶兒的話引起了他的興趣,。
她緩緩說道:
“五年前,,元陽城中來了位非常富有的西域酒商,他敕重金在城郊開了一家名為“銅雀樓”的酒肆,,極盡奢華淫靡之風(fēng),。
元陽城內(nèi)最不缺有錢人,一夜暴富的倒兒爺,;往來貿(mào)易的富商巨賈,;手持重金的江洋大盜;甚至官宦貴族,,都對銅雀樓趨之若鶩,。
回來的人都說,他們見到了極樂天堂,。
玉樹金花,,酒池肉林;沒有燭火,,到處都掛滿了大大小小的夜明珠,,硬生生地把黑夜映成了白晝。
端茶侍酒的小廝俊俏得好似金童玉女,,妖艷嫵媚的舞姬身姿柔軟窈窕,,對所有來客予取予求?!?p> 顏寶兒停下來,,怔怔地看著孟東玄。
“這樣的人間天堂,,你為何說它危機(jī)重重,?”孟東玄瞇起雙眼,神情變得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