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不知何時又飄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小道士歪著頭,也沒有瞧出個所以然,只好趕緊護著手中的燈籠,,繼續(xù)往山上走去,。怎么跟師父交代,?看見啥說啥唄,?倒是可以和師弟好好炫耀炫耀,瞧見了吧,?平日里雖然師父教你武功最多,,但一有事,還不是得靠著師兄我,?想到這里,,心里美滋滋的小道士,腳步都不覺的輕快了幾分,。
雨歇亭中,,徐揚輕輕的閉著眼睛,右手握著雷光劍,,左手隨意的放在石桌之上,醬驢肉和酒葫蘆都已經(jīng)被收了起來,。雨歇亭外的落山二鬼,,依舊保持著小半個時辰前被斬殺的姿勢,只有脖頸處順著衣服褲管流淌而下的血水混合著雨滴,,無聲的述說著先前的電光火石,。
火折子早就滅在了泥水坑里,天色也是愈加的陰暗下來,。上山的小路被雨水澆灌的更為濕滑,,一條條匯聚在一起的泥漿小溪,,沿著雨歇亭的一邊流向山下。
“啪,,啪,,啪,啪”夜色中一連串連續(xù)不斷的腳踩泥水聲,,漸漸清晰傳到了雨歇亭之中,。幾道模糊不清的身影趁著夜色,披著雨幕,,幾個閃掠之間到了亭外,。四人遠遠的便停下腳步,模糊不清的視線讓大家有些猶豫不決,,更在差異為何有兩道身影冒雨佇立在亭外,,并且一動不動,身影看上去似乎還有點眼熟之感,。
就在徒步上山的四人還在猶豫不決的同時,,山下又是傳來了幾騎奔馬的蹄聲與嘶鳴。四人互換了個眼神,,按下心頭的疑問,,閃身退到了路邊的一株老樹樹干之上。
祁門山雖是附近最高的一座山頭,,卻也只有不到百米的高度,。馬蹄聲迅速的接近了雨歇亭,來騎三匹高頭大馬,,其中一騎正是徐揚在小酒鋪遇見的兇惡大漢,。
兇惡大漢眼神陰郁的盯著亭子中老神在在的徐揚片刻,扭頭又撇了眼一旁老樹樹干上的四人和亭子外站立的兩道人影,,“在下惡龍谷斷頭刀錢涼,,這位是蓮塘湖主穆道人,這一位是萬人斬李偉,。不知幾位朋友怎么稱呼,?”
錢涼指了指身旁的兩人介紹一番,言語中的霸氣側漏,,先不說自己的名號,,就是穆道人和李偉,哪一個不是聞名幾國的魔道巨梟,?手上的人命多如亂麻,。回頭撇了眼亭子中的徐揚,冷笑一聲,,先前自己一人還不敢貿(mào)然對這位傳說中的前輩下手,,不過現(xiàn)如今鹿死誰手還真就未知了。
一旁樹干上的四人聞言面色一白,,沒想到天海宗傳出的消息竟然把這么幾位惡霸都給招引來了,,看來這次想有所收獲,不得不拼上身家性命,,不過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道理,不管黑道白道永遠都是真理,。
為首一人率先開口,,“南苑四俠,白升平,?!?p> “趙云庚?!?p> “牛五,。”
“張子豪,?!彼娜撕唵蔚膱罅烁髯悦郑劣诮^,?南苑四俠就是最好的名頭了,。
“哈哈哈!”錢涼仰天大笑不止,,點指四人,,“沒想到你們這些自稱名門正派,正人君子的江湖豪杰也會干這種落井下石,,趁人之危的勾當,。”
四俠被說的也不著惱,,皆是冷笑幾聲,。白升平淡然開口,“我們和你們這些魔人可不一樣,,我們前來是要和青云觀主探討道法,,切磋武藝,怎會和爾等一樣包藏禍心,?”
錢涼咧嘴低笑不已,也不和這些道貌岸然之輩爭論,反正大家至少在徐楊面前都是一路人,,說不得還有聯(lián)手的機會呢,。
錢涼轉頭見另二人一直一動不動,也不發(fā)出半句言語,,心中有些著惱,,剛想大聲呵斥幾句,卻被身邊的李偉用劍點了點胸口,,抬頭一揚,,用眼神示意看那兩人的背后兵器造型,聲音冰涼,,“勾魂爪,,應該是落山二鬼,那兩人已經(jīng)死透了,?!?p> 錢涼聞言心中一驚,倒不是在意這落山二鬼的身份,,而是能夠斬殺二人之后,,還能讓二人紋絲不動的站立如此之久,最關鍵的是看這二人的動作,,似乎是在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就已經(jīng)喪命,。這是何等的迅速、驚艷的武功,?
南苑四俠聞言也順著李偉的目光看了過去,,怪不得有些眼熟,不正是被自己四人追殺了幾個月,,還是逃得性命的落山二鬼,?先前離著遠,天色昏暗還下著雨,,倒是沒有仔細觀察清楚,,不過這個李偉倒是厲害,這么短的時間就發(fā)現(xiàn)了這些細節(jié),,不得不防,。
這時那位被稱之為穆道人的男子突然開口,“幾位別想了,,過不了眼前的徐揚這一關,,不說能不能得到天海宗說的至寶,就是有沒有性命回去還是兩說,,二鬼已經(jīng)給我們提了個醒,。”穆道人渾厚的聲音傳到六人耳中。
“穆道兄說的是,?!崩顐リ巶葌鹊男α藥茁暎安蝗缥覀冋奥?lián)手宰了這個曾經(jīng)的天下第二,,說出去也是一件風光之事不是,?”
錢涼自無不可,自己先前找二人的意圖本就是合力過了徐揚這一關,。而黃苑四俠則是低頭探討起來,,約莫片刻之后,四人點了點頭,,白升平代表四人說到,,“我等四人倒是想領教一番膽敢以天下第二命名的高手風采?!?p> “偽君子,!”錢涼冷哼一聲,轉頭對著亭中依舊閉目養(yǎng)神的徐揚微微皺眉,,“早勸你不要趟這趟渾水,,你偏是不聽。現(xiàn)在又敢托大,,不理會我等,,哼哼、老壽星上吊,,自己找死,!”話落就猛揮馬鞭,駕馬橫沖向雨歇亭,。身旁兩人也是同時策馬前沖,,欲要馬踏徐揚。黃苑四俠也是成名已久的高手,,武覺意識更是高強,,也是順勢一同躍下樹干,展開各自身法直逼雨歇亭,。
就在七人前沖之時,,徐揚抬起頭猛然睜開雙眼,目光如電,,直逼人心,。使得前沖七人連人帶馬皆是一頓,心中一涼,,不過已經(jīng)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幾人只能咬牙繼續(xù)前沖。這時徐揚冷漠的聲音才慢慢傳來,,“入五十步者,,死!”
話音未落,,劍光泛起。
徐揚右手抽出雷光劍,,劍光銀白如水,,身影一閃之下只留一道人影。沖在最前的三人剛見劍光,,尚未聞得劍鳴,,便已經(jīng)同時縱身往后一躍,任由坐下馬匹繼續(xù)前沖,,三人卻是在下落之際各自抽出了隨身兵器,。錢涼手中的大刀泛著猩紅的血光,穆道人雙手各持一把金锏,,黝黑光亮寒氣逼人,,李偉單手執(zhí)劍,平淡無奇,,卻仿佛黑洞,,讓劍身四周光彩暗淡。
黃苑四俠也是迅速靠近三人,,手中齊刷刷的拿著長劍,,皆是江湖上有名有號的寶劍。七人站成一排,,拉開了架勢,,離雨歇亭不遠不近正好五十步之距。
徐揚單手提劍,,劍氣吞吐不定,,劍光明滅有序。一手取下腰間酒葫蘆,,揚頭豪飲一口,,將酒葫蘆隨手丟棄在雨歇亭之中,任由剩余的酒水緩緩流淌而出,。抬眼打量著眼前七人,,這算是附近幾國頂尖的高手了吧?心中冷笑一聲,?!八老棺?,找一些送死鬼來惡心我?”
倏然之下,,七人仿佛約好一般,,暴起殺手,前沖而來,。徐揚也不閑著,,一個縱身躍進雨幕,腳下的爛泥有些冰涼,。
最先近身的穆道人一手持锏當頭橫劈,,另一手握锏當胸平刺,看似別扭,,卻是極為刁鉆,。差一絲的李偉則好像腳下一個踉蹌就要摔倒,卻是低身抬手揮劍直攻徐揚下三盤,。
徐揚一個千斤止步,,側滑一邊,避開了當頭金锏,,右手輕揚,,雷光劍搪開原本平刺改為橫劈的另一把金锏,順勢借力側翻轉身又是避開了李偉的下三路攻勢,。
還不待徐揚停下身形,,黃苑四俠的白升平已經(jīng)縱身一躍至半空,手中寶劍一招“醍醐灌頂”直刺徐揚頭顱,。而看似笨重的錢涼,,也是欺身上前,手中的血紅大刀大開大合之下,,一套成名已久的“亂劈風”刀法使的滴水不漏,。最后三人也是只差半步,或左或右,,配合著白升平形成一套劍陣,,刁鉆至極還威力不俗。
徐揚依舊不慌不亂,,反手出劍蕩開白升平的“醍醐灌頂”,,左手握拳橫擊錢涼的“亂劈風”連續(xù)攻勢。同時展開身形貼近趙云庚三人,,左右騰閃之際,,以背做矛,撞的三人氣血翻涌后退連連,。
這時穆道人和李偉已經(jīng)展開了二次襲殺,。施展身法,,穆道人雙锏左右橫劈,李偉則劍氣吞吐,,平刺直擊眼球,。
徐揚回劍格擋,“叮?!眱陕?,格開了穆道人的金锏。同時身形一矮,,避開了李偉陰毒的一劍,,順勢一退,再次回到了雨歇亭的門檻,。
說時遲那時快,這一波攻勢也不過只在三息不到之間,,其中的兇險自是各自自知,。
七人重新回到一線,錢涼冷笑著出聲,,“嘿嘿,,傳聞中的天下第二劍不過如此,也是浪得虛名之輩,?!?p> 徐揚也不答話,自顧自的輕挽一個劍花,,腳下馬步架起,,右手持劍平舉過頂,左手掐了個劍指,,平淡的看著眼前七人,,似是正在蓄勢。錢涼等七人交換了個眼色,,同時縱身以包圍之勢前沖而去,。
只見徐揚身影一閃,跨步之大難以想象,。手中雷光劍更是劍氣暴漲,,劍光明亮,一劍豎劈而下直沖白升平而來,。
就在白升平見到劍光,,想要揮劍格擋的同時,雷光劍的劍鳴已經(jīng)貼近了白升平的額頭,。追風劍客徐揚的雷光劍,,雖不及電閃雷光,,卻是名副其實的追風逐月。一劍劈下,,白升平一分為二,,鮮血四濺。
還不等其他幾人驚愕回神,,徐揚已經(jīng)回劍橫挑向穆道人,,好在平時心狠手辣慣了,穆道人還沒有徹底呆住,,勉強一個豎擋,,接住了雷光劍的劍光,卻也是被劍氣橫掃出去,。
“還敢愣著,,想死不成?!崩顐ミ@時已經(jīng)徹底反應過來,,開口提醒余下的三俠,“不想死的就拿出真本事來,,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們亡?!闭f完欺身而上,,手中長劍劍氣凜然。
三人被喝喊一聲也是立馬清醒過來,,壓下心中駭然,,回收心緒,提劍繼續(xù)沖殺而來,。錢涼這時也是跟上腳步,,血光大刀劈砍不停。先前被震退的穆道人也是回過身來,,自知吃了掉以輕心的大虧,,更是收斂心神,小心應對,。
徐揚也不管這些,,繼續(xù)出劍如電,身形如風,。一個騰挪來到李偉面前,,橫劍斬殺而來,李偉也是反應迅速,,豎劍而立,,不求傷敵,,但求自保。兩劍相觸,,一股力沉如牛的撞擊感襲向李偉,。李偉一口鮮血直沖欲噴,身形更是爆退而去,。壓下心中駭然,,李偉明白今日可能真的要載在這里了,不過能死道友不死貧道,,還是最好,。
余下幾人在李偉被橫掃出去之后,攻勢已經(jīng)全部逼近了徐揚,,本以為能夠有所建樹之時,,穆道人眼角余光發(fā)現(xiàn)李偉已經(jīng)奪命朝山下跑去。
“李偉,,你敢?。 蹦碌廊嗽缇蜎]有了先前的穩(wěn)重細致,,一發(fā)現(xiàn)李偉逃跑,便知被騙,,一口銀牙咬的吱吱作響,。
錢涼幾人聽見穆道人的呼喊,撇眼一看李偉,,頓時心中一涼,,心中皆是哀呼一聲,“我命休矣,!”
就在李偉逃跑之際,,最先接觸到徐揚劍光的依舊是穆道人。穆道人心下一橫,,自知不敵,,拼著身受重傷,改攻為守,,被徐揚一劍劈出數(shù)十米之遠,,一口鮮血噴涌而出,也不擦拭,,滾身一躍,,也是往山下逃去。臨去時滿腔怒火全是怪罪在了萬人斬李偉的頭上,。
就在穆道人也逃跑之時,,徐揚的劍光已經(jīng)劈斷了錢涼的血色大刀,,更是電光一閃一劍封喉,結束了這個聞名江湖的斷頭刀,。而余下的三俠也在一連串打擊中,,內(nèi)心慌亂之下起,宛若瘋癲的棄劍奪命而逃,。
徐揚也不去追殺落荒而逃的三人,,兩個縱身回到了雨歇亭,收劍入鞘,。拾起掉在地上的酒葫蘆,,微微一晃,還有些許,。落座石椅,,取出懷中的醬驢肉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今夜雨涼,,臟了一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