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盜墓賊,,身材魁梧的名字叫胡有石,,外號“黑石頭”,四十多歲,,道上人都聽說過他的名號,,以力大出名,,曾只身扛起近千斤重的壓棺石救下過數(shù)人而出名。他生性沉穩(wěn),,并不是五大三粗的那種,,這讓他威望更盛。他臉上那道詭異的疤痕是在一次盜墓過程中,,用炸藥爆破的時候蹦到的,,形狀不可名狀,有人說像個星星,,有人說像個小人,。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人說是胎記、紅斑什么的,,而他們那個道上的人卻笑言被鬼上身了,,反正說什么的都有,他也不解釋,,平時也不茍言笑,,反倒給他增加了許多威嚴(yán)和神秘。
中等身材的叫張廣文,,生的白白凈凈,,年紀(jì)也不大,三十出頭,,本是一文弱書生,,讀了不少書,家道中落后也干不了什么粗重的活,,以教人讀書識字,、寫信撰文為生,在機(jī)緣巧合中結(jié)實了黑石頭胡有石,,從此一拍即合,,干起了無本的買賣,在三人中主要負(fù)責(zé)識貨,、斷貨,、出手、置辦等活計,,指望他干活是指望不上的,。
身材瘦小的叫曾邊,二十出頭,,外號“尕鞭桿”,,尖嘴猴腮,看起來猥猥瑣瑣的,,但是身手靈巧,,動作麻利,,是胡有石救下過的人中間的一個,對胡有石仰慕有加,,自愿跟隨他,。他本就是個混混,盡干些雞鳴狗盜的齷齪事,,在跟了胡有石以后,,反倒是學(xué)了不少規(guī)矩,,而且做事勤快,,不拖泥帶水,很得胡有石的心,。
這三人今夜到此,,就是為了這個勘察和籌劃了許久的墓葬。
據(jù)張廣文查的資料,,此地原為一處古戰(zhàn)場,,是一位倒霉的將軍打的唯一一場勝仗之所在,因此,,這位將軍格外重視此地,,認(rèn)為此地是他的福地,要求死后將他埋葬于此,,以便蔭庇子孫后代,。通過多方訪查和現(xiàn)場勘察,他們?nèi)私K于確定了墓葬的大概位置,,在辦齊了裝備后專等天時了,。
盜墓之人不忌鬼神,對他們來說,,鬼神之說虛妄,,屬于自己嚇唬自己的,凡信鬼神之人,,是不可能干這個的,。就他們的經(jīng)驗而言,什么鬼魂,、詐尸,、邪祟從沒有遇見過,有的只是一些墓墻,、墓道,、棺槨之類的,有時也會遇到一些帶機(jī)關(guān)的,,但多半已經(jīng)年久失效了,。墓葬中除了一堆白骨,,或多或少的一些陪葬品之外,并沒有多少可怕的東西,,并不像外界傳說的那樣邪乎,,那樣驚悚駭人,那樣九死一生,。
但是他們就怕人知,,盜墓這種事自古就有,但都是暗地里做的,。人言可畏,,從盜墓之人均被人冠以“賊”的稱呼就可知一二。這種事是不受人待見的,,有誰愿意自己的祖先被人掏墳棄骨,?有誰愿意自己死后還被人攪的不得安寧?所以,,做這些事的人往往把自己扮作行商走販,、旅人行徒、村夫野人,、牧人樵夫,,總之是盡量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大雪的前兆讓他們等到了理想的時機(jī),,雪能掩蓋一切痕跡,就這樣,,他們連夜來到了這里,,動起手來。
一般來說,,墓葬均有或大或小的封土,,這個墓葬的封土幾乎已經(jīng)蹚平了,在歷史的長河中,,任何人為的痕跡也會慢慢被掩蓋的,。張廣文經(jīng)驗老到,在小土丘上通過步數(shù)簡單的測量,,再配合羅盤的定位,,就定出一個位置,喊了一聲“尕鞭桿”,,那個小矮子曾邊馬上會意,,豎起一根鋼釬用力插在土中。胡有石掄起大錘使勁往里砸,,三人配合默契,。不一會,,就聽見“錚”的一聲,三人面露喜色,,張廣文輕聲說道:“有了”,。
是鋼釬碰到墓墻的聲音,說明確定的位置是準(zhǔn)確的,。胡有石二話不說,,帶頭刨起了土,張廣文和曾邊二人立馬跟隨,,塵土和著雪花一起飛揚,,不一會兒,就把周邊的白雪染成了土黃色,。張廣文干一會歇一會,,喘著粗氣,另外兩人也不介意,,埋頭干的起勁。不出個把鐘頭,,已經(jīng)挖到了墓墻了,,胡有石拿小錘敲了敲石板,仔細(xì)地聽著響聲估量著薄厚,。
“大概有四五寸的樣子”,,胡有石說道。
“砸不爛,,只能用爆破了”,,張廣文道。胡有石點點頭表示同意,,“尕鞭桿”曾邊馬上開干,,鉆出炮眼,安放火藥,。按說這年頭火藥屬于重要的軍用物資,,受軍方管制,不好搞,,但是他們總有辦法搞的到,,當(dāng)然其威力不能和軍方的炸藥相比。
一聲爆炸過后,,三人沖了過去,,炸掉了一小部分,但還是沒有完全炸開,,人進(jìn)不去,,張廣文責(zé)怪曾邊炮眼打淺了,,曾邊責(zé)怪張廣文給的藥量不夠。胡有石擺擺手,,叫他們不要吵,,讓曾邊再放一炮。
這就是徐一鳴聽到的兩聲爆炸聲,,當(dāng)徐一鳴悄悄過來的時候,,他們?nèi)齻€人正在清理爆破出來的石渣。
很快就清理好了,,墓中的空氣也已經(jīng)完成了交換,,先派矮小的“尕鞭桿”曾邊進(jìn)去一探。曾邊靈巧的鉆了進(jìn)去,,他很適合干這種事,,所以也是當(dāng)仁不讓。探的結(jié)果讓他們?nèi)齻€有點失望,,墓內(nèi)較為簡陋,,空間較小,沒有陪葬的牲畜骸骨,,四周青磚砌筑,,頂上整塊青石壓棺。墓內(nèi)沒有機(jī)關(guān)的痕跡,,有棺無槨,,棺材倒還是不錯的,板材厚實,,描金繪銀的,。棺材周邊散落著一些陶罐、陶碗之類的,,有的已經(jīng)破損,,有的尚為完好。
一個將軍墓,,有棺無槨,,即使這個將軍混的再差,只要是正常死亡,,也是無法想象的,。胡有石他們也染指過不少高級別墓葬,不管棺內(nèi)陪葬品多少,,均是有棺有槨的,,棺槨外面一般還有陪葬的主人生前所鐘愛的狗、馬等動物或者羊、牛等祭祀牲畜,,有的還設(shè)有一些防盜措施,,而這個墓葬,卻什么都沒有,,不禁讓他們頗感意外,。
“他奶奶的,”曾邊怒罵到,,“看樣子是大路上載蔥——白費功夫了,。”一腳踢爛一個陶罐,,發(fā)出“嘩啦”一聲,。他們都知道陶器不值錢,所以并不在意,。在青海這個地方,,出土的陶器太多了,有人挖個地窖能挖出個陶器,,開個荒地也能挖出個陶器,,陶器這個瓷器的祖先,比起他的后輩來說所受的待遇真是天差地別,。
曾邊不禁埋怨起張文廣來:“找的什么破資料,,這那像一個將軍墓,倒像是將軍手下兵蛋子的墓,。”
張文廣怒道:“資料這東西,,誰知道真假,,那些閑的沒事的酸腐文人想怎么寫就怎么寫,我能有什么辦法,,只能信其有,,不能信其無啊。最起碼這不是還有個墓嗎,,沒準(zhǔn)兒里面東西不少呢,?”他還抱著一絲希望。
胡有石一聲“開館”打斷了他倆的爭吵,,同時又燃起了三個人僅存的那點希望,。
胡有石和曾邊進(jìn)墓開館,照舊讓張文廣在墓外,,一是為了放風(fēng),,這是他們的經(jīng)驗和習(xí)慣,什么時候也不能掉以輕心,;二是以防墓內(nèi)外出現(xiàn)突發(fā)情況好接應(yīng),;三是為了遞接工具貨物,。
棺蓋在兩根撬杠的作用下翻落下來,沒費什么力氣,,畢竟數(shù)百年的棺木早已腐化變質(zhì),,徒有其表。一股腐尸氣撲面而來,,兩個人迅速堵住口鼻,,避免吸入,都說這種腐尸味會讓人減壽,,不知有沒有道理,,但是一般盜墓之人很少有長壽的,而且時間一長,,臉色陰鷙,,讓人望而生寒,可能和這種氣體有一定的關(guān)系,。
待腐尸氣散盡,,兩個人馬上探頭望去。一具腐尸靜靜地躺在那里,,肌肉皮膚半腐半干,,渾身衣物腐化脫落,在和大量空氣接觸后迅速變黑變脆,,好像隨時要散架的樣子,。
這那里是什么人高馬大的將軍,看骨骼體形,,分明是一個女子,,也許是將軍的女人,但已不得而知,。他們并不想知道她究竟是誰,,只想看有沒有什么寶物,四處搜尋后,,僅在尸體胸口找到一塊鴿子蛋大小的綠松石,,呈水滴狀,應(yīng)是女子佩戴的項鏈吊墜,,其他就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了,。
“真他奶奶的晦氣,又一次走空,?!痹吜R道,看樣子這也不是第一次走空了。張文廣從上面也看的真真切切,,果然沒有驚喜,,又走了眼了?!笆^哥,,你說這將軍也真摳,自己的女人也舍不得陪葬點東西,,”曾邊忿忿不平,,“誰知道,再說你怎么知道這就是將軍的女人,?”胡有石顯得很冷靜,。“那怎么會有將軍墓的傳說,,這個女人肯定和將軍有點關(guān)系啊,,”曾邊提出質(zhì)疑,誰也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對于他們來說已經(jīng)不重要了,。
蓋回棺蓋后,兩個人爬了出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開始對他們開挖的盜洞進(jìn)行回填。這是在情況并不緊急的時候他們必做的一項工作,,也可以說是一項程序,。盜亦有道,不能拿了人家的東西,,還讓人家曝尸荒野,,這是對死者的大不敬,也是對自己良心上的一種補償,。
沒了動力和興奮勁的曾邊心不在焉,張文廣是干干停停,,只有“黑石頭”胡有石不受影響,,賣力的干著自己該干的活,這也是張文廣和曾邊佩服和服從他的原因,。草草回填完成后,,胡有石慎重的對二人道:“下次干票大的?!?p> 三人一刻不停地收拾好東西消失在雪夜中,。
雪越下越大,徐一鳴身上已經(jīng)蓋上了厚厚一層積雪,此刻已經(jīng)和雪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