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世博實習(xí)

　　第二天一早，羅秀到達(dá)世博所的時候,，還沒到上班時間,。玻璃大門前，羅秀剛站一會兒,，胡梅來了,。

　　“羅老師，早,！”胡梅熱情的招呼道,。

　　“胡梅，早,?！?p>　　兩人相視一笑。

　　胡梅拿出鑰匙,，邊打開玻璃大門邊說：“你來得這么早?。俊?p>　　“我出來一看,，有一趟公交車直接到達(dá)這樓下,，所以就來早了?！绷_秀笑了笑，答道,。

　　進(jìn)了玻璃大門,，羅秀四處看了看，說：“我坐哪兒呀,？”

　　“主任說了,，今天你來了，先選卡座,，卡座都在這邊,！”胡梅說著往右手邊的玻璃門進(jìn)去。

　　羅秀跟著走進(jìn)去,，右邊的區(qū)域有四排卡座,，有些卡座上有書有本，證明有人坐的,，只聽胡梅說,，“空的卡座上都沒有人，你隨便挑,！”

　　羅秀快速掃了一眼,，問道：“你坐哪兒呀？”

　　“我坐這兒！”胡梅說著往最后一排的卡座走過去,，站在最角落的一個卡座上,。

　　羅秀過去看了看，見前面一個卡座是空的,，于是說：“那我就坐這兒吧,，靠窗還安靜！”

　　胡梅笑道：“好??！”

　　見其他人還沒來，羅秀與胡梅一起打掃衛(wèi)生,，擦桌子,、拖地、給花澆水,。

　　“韋姐,，早！”

　　羅秀正在拖地,，身后突然響起胡梅的聲音,。她回頭一看，那天她所見的那個矮矮胖胖,，戴眼鏡的長直發(fā)女孩進(jìn)來了,。

　　女孩兒也對胡梅笑了笑，“早,，胡梅,！”

　　羅秀低聲問胡梅，“那女孩兒是誰呀,？”

　　胡梅低聲說：“韋慧慧,，事務(wù)所的會計！”

　　后面又陸續(xù)進(jìn)來兩個男的,，一個女的,，胡梅說：“也是事務(wù)所的助理，男的袁健,、方中宇,，女的叫遲學(xué)鳳！”

　　見來了新人,，袁健,、方中宇、遲學(xué)鳳熱情過來打呼,，聽說羅秀是實習(xí)律師,，三人在熱情之外，眼里還多了一絲羨慕和敬佩。

　　幾人正在談笑,，王亞波進(jìn)來了,，說：“今天你們誰值班？”

　　遲學(xué)鳳：“我,！”

　　“那好,，其他人出去繼續(xù)發(fā)傳單！”王亞波一臉嚴(yán)肅,，羅秀不禁打了個冷噤,，其他人都點頭，各自回卡座準(zhǔn)備,。

　　羅秀站在那兒看著王亞波,，說：“王副主任，我做些什么,？”

　　王亞波一愣,，此時才看見羅秀，遲疑了一下說：“你……跟胡梅一起去發(fā)傳單吧,！”

　　莊純告訴過她,，進(jìn)入職場工作，服從安排是第一要素,，羅秀點頭說好,。

　　羅秀和胡梅正要出門，陳正勇進(jìn)來了,，見羅秀問道：“你們要去哪,？”

　　“去發(fā)傳單呢！”胡梅說著,，揚(yáng)了揚(yáng)手中的一疊傳單。

　　陳正勇愣了一下,，略為沉吟說：“好,，去吧，熟悉一下環(huán)境也好,！”

　　出了辦公樓,，胡梅和羅秀沿著街道往前走去。羅秀問道,，“這要去哪兒發(fā)呀,？”

　　“居委會、村委會,、市場,、管理委員會！”胡梅隨口答道。

　　羅秀一愣,，“就這些地方,？”

　　“是啊，世博所新成立,，知道的人不多,，新所需要宣傳嘛！知道的人越多,，業(yè)務(wù)才會更多呀,！”

　　“他們沒有業(yè)務(wù)嗎？”

　　“肖平和陳正勇有,，像王亞波就沒有,！”

　　“怎么這樣？”羅秀不解,，看著胡梅,。

　　胡梅輕輕的一笑，“肖平,、陳正勇他們都是紅口人,，原來的合伙人沒有王亞波，是有一個人什么原因退出了,，肖平才找到王亞波,。王亞波原來是肖平的學(xué)生，好像是在思茅的一個司法局工作,，辭職上來做合伙人的,！”

　　“他們有幾個合伙人？”

　　“好像原來是五個,，有一個退出了現(xiàn)在有四個,！”胡梅邊想邊說。

　　羅秀邊點頭邊說,，“肖平,、陳正勇，王亞波,，還有一個是誰,？”

　　“還有一個，說是青海來的又說是廣東那邊的,，反正也是他們紅口人,，我都沒見過！”

　　“袁健他們見過,，說是高高大大很儒雅的一個人,！原來是青海的一個什么單位的領(lǐng)導(dǎo),！”胡梅想了想又說。羅秀想了半天,，也想像不出,，高高大大、儒雅是什么樣的男子,！

　　兩人走到一個市場門口,，停下來發(fā)傳單。

　　見人一份,，羅秀不禁疑惑,，說：“有效果嗎？”

　　胡梅笑了笑,，“還是有的,，至少有一些咨詢！”

　　發(fā)完傳單已經(jīng)是中午,，羅秀和胡梅在旁邊的小吃店吃米線,。胡梅說：“讓你跟我們出來發(fā)傳單，委屈你了,！”

　　羅秀笑道：“哪里,，都是工作嘛！”

　　胡梅依舊笑道：“看得出來,，陳律師不想讓你出來發(fā)傳單,，你可能要做他的助理了！”

　　“何以見得,？”羅秀不解,。

　　“所上只有那么幾個律師，肖平已經(jīng)有一個實習(xí)律師,，還有兩個助理,，王亞波自己還不會辦案呢，怎么能帶人,？就只有陳律師了,！其他還有幾個律師都是兼職的大學(xué)老師，肯定不會帶人的,！”

　　見胡梅分析的頭頭是道,，羅秀不禁笑道：“你就那么清楚??？”

　　“世博所成立我就進(jìn)來了，他們每個人是什么樣,，我當(dāng)然清楚了,！”胡梅對羅秀眨眨眼,，笑道：“其實你能跟著陳律師學(xué)習(xí)是最好的，陳律師辦案能力強(qiáng),、脾氣又好,，我們有什么不懂的去問他，他總是耐心的跟我們講,，幾乎就沒見他發(fā)過脾氣,！再說他現(xiàn)在沒有助理，你跟他做助理也挺合適的呀,！”

　　羅秀苦笑,，“我今天才實習(xí)第一天，能不能通過試用期還不知道呢,，哪里敢挑老師?。　?p>　　“是啊,，哪里有得找我們挑?。　焙房嘈?，搖搖頭,。

　　吃完飯兩人往回走，羅秀說：“這就回去呀,？”

　　胡梅說：“傳單發(fā)完了,，要回去領(lǐng)了！”

　　“下午還要出來發(fā)嗎,？”

　　“看王主任的安排,！”

　　“王主任？”

　　“是啊,，辦公室主任王亞波,、王主任！”

　　羅秀明白了,，什么都沒說,，跟著胡梅往辦公室走。

　　回辦公室,，大門外只覺辦公室靜悄悄的,，羅秀感到奇怪，進(jìn)門后發(fā)現(xiàn)遲學(xué)鳳坐在門口的接待桌前,，羅秀正想打招呼,，只見遲學(xué)鳳以手掩嘴，對著羅秀搖搖頭,，拿筆的右手指了指主任辦公室,。

　　羅秀探頭一看,，主任靠窗的辦公室玻璃門虛掩著，隱約可見里邊有人影,，還有低低的談話聲,。羅秀知道肯定是合伙人在談什么重要事情。她和胡梅悄悄的進(jìn)了右手邊的辦公區(qū),，卻發(fā)現(xiàn)袁健和方中宇也在各自的工位上坐著,，見到羅秀也是抬起頭，彼此用眼神打招呼,，點點頭,，頭不約而同的轉(zhuǎn)向了主任辦公室的方向。

　　羅秀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兒,，大氣不敢出,，輕輕地走到自己的工作位上坐下來，滿腹狐疑,。

　　空氣沉悶壓抑,，羅秀只覺呼吸緊張，有點喘不過氣來,。

　　一陣電話鈴聲響,，然后是遲學(xué)鳳的聲音，“您好,，這里是世博律師事務(wù)所,，請問有什么能夠幫助您？”聲音溫柔親切,，好似一股清泉流淌過心田,。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么，只聽見遲學(xué)鳳又說：“好的,，您稍等,！”

　　只聽見遲學(xué)鳳放下了電話，一陣輕巧的腳步聲,，然后敲響了主任辦公室的門,。

　　不知道遲學(xué)鳳說了什么，主任快步出門來,，接起了電話,。

　　主任在電話里和對方談起了案子，透過玻璃門,，羅秀看見陳正勇和王亞波先后從主任辦公室出來,。陳正勇沉著臉皺著眉頭，一臉嚴(yán)肅,，王亞波臉頰隱有濕意,、眼眶發(fā)紅，應(yīng)該是哭過,。

　　羅秀和胡梅互相看了看,，心情頓時沉重起來。

　　主任接完電話又回辦公室去了,，羅秀,、胡梅、袁健等人依舊沒有說話,，必要動作都是輕輕的,、靜悄悄的。

　　“哎呀,，這么安靜啊,，還以為沒人呢！”一個大嗓門的男子聲音從門口傳來,，然后就是遲學(xué)鳳的聲音：“林律師,！”

　　“哎呀，我還不是律師呢,，叫我的名字就好了,！”男子聲音又響起。

　　男子說著腳步聲往工作區(qū)這邊走來,，很快一個高高壯壯國字臉戴眼鏡的男人站在玻璃門前,，男子掃了一眼工作卡位上的羅秀等人，說：“哦,，有新人來了,！”男子說著話，目光落在羅秀臉上然后是胡梅,，說：“胡梅,，不介紹一下新同事！”

　　胡梅正在低聲對羅秀說,，“他就是另一個實習(xí)律師,，林尚俊,！”

　　此時,，胡梅已經(jīng)站起來，看了羅秀一眼才對男子說：“這是實習(xí)律師羅秀,！”

　　“哦,，原來你就是羅秀啊，早聽主任說起很有個性嘛,！”那個叫林尚俊的男子呵呵笑著向羅秀走來,。

　　男子走到羅秀的工作卡位面前站定,，說：“你好，我是林尚??！”說著伸出了右手。

　　羅秀已經(jīng)站起來,，伸手與他相握,，說：“您好，我是羅秀,，新來的實習(xí)律師,！”

　　林尚俊表情放松，自在的在羅秀前面的卡位上坐下來,，對羅秀說：“你的實習(xí)申請表填了嗎,？主任通知我可以辦實習(xí)證了！”

　　羅秀這才注意到,，林尚俊手里拿著幾張表格,。

　　羅秀搖搖頭，說：“我的表拿下來了,，填好了只是還沒交,！”

　　“那你看看這個表該怎么填呢？”林尚俊說著將實習(xí)登記表放在羅秀的面前,。

　　羅秀低頭看了看,，與她以前填的實習(xí)申請表是一樣的，于是按照劉向的講解,，告訴林尚俊如何填,。

　　林尚俊很快填完三張表，他抬起左手看了看手表,，說：“時間還來得及，我找主任蓋章,，把申請表交上去,！”

　　羅秀“啊”了一聲愣住了，似乎沒有反應(yīng)過來,。

　　“現(xiàn)在律管處還沒有下班,，把申請表交上去，就可以辦實習(xí)證了,！”林尚俊看著羅秀,，有些不解，“你不想拿實習(xí)證了，實習(xí)時間是以實習(xí)證上載明的時間為準(zhǔn)呢,，現(xiàn)在趁主任在,，趕緊去簽字蓋章！”

　　林尚俊連串的問道,，羅秀似如夢初醒,，“啊，好,，好，好,，這就辦,！”說著，趕緊拉開抽屜,，拿出早已填好的實習(xí)申請表,，說：“走吧！”

　　主任肖平的臉色不是很好看,，聽林尚俊說明來意,，還是耐著性子，在林尚俊和羅秀的實習(xí)申請表上簽上名字,。

　　王亞波看見申請表上主任肖平已經(jīng)簽字,，也在事務(wù)所蓋章之處蓋上世博律師事務(wù)所的公章。

　　林尚俊和羅秀上樓,，將實習(xí)申請表交給律管處的熊英，熊英收了申請表,，在登記本上做了登記,，然后說：“可以了，實習(xí)證辦下來再通知你們,！”

　　從律管處辦公室出來,，正值下班高峰期，電梯里擠滿了人,，林尚俊和羅秀走樓梯。

　　樓梯有些陡,，羅秀慢慢走,，林尚俊走了幾步停下來等羅秀,，說：“主任他們今天吵架了吧,？王亞波的眼睛都是紅的！”說完嘆了口氣，“這個所不知道要怎么走下去,，換一家所又得重新計算實習(xí)時間，麻煩,，哎,，只有將就了！”說完,，又是嘆氣,。

　　“你怎么知道？”羅秀吃驚,，“今天聽見了？”

　　林尚俊一笑,，“他們又不是今天才吵的,，早就在吵了！

　　羅秀奇怪道：“他們吵什么呀,？”

　　“發(fā)工資啊,，案源不足啊，吵的多了,！爭執(zhí)的焦點就是要不要給你們發(fā)基本工資啊,，肖平主任的意思，事務(wù)所新辦要養(yǎng)人,，不發(fā)工資人肯定留不?。∑渌擞X得發(fā)工資對他們來說成本太高,，事務(wù)所還沒有盈利,，他們要墊款壓力大！”

　　“陳律師是什么意見,？”

　　“陳正勇,？”林尚俊愣了一下，又看一眼羅秀,，確定無誤后,，才說：“陳正勇能有什么意見，這個所是他一手創(chuàng)辦來,，他當(dāng)然希望把所辦得越來越好,！”林尚俊說完，冷冷一笑,，“可這個所不是只有陳正勇啊,，還有其他人呢,，若其他人都不同意，陳正勇有什么辦法,？開辦所一個勁的墊錢,，陳正勇也有壓力呀！”

　　“真要那樣,，那可怎么辦呢,？”羅秀不禁嘆氣。

　　林尚俊一臉無所謂,，“還能怎么樣,？要不你也找一份工作去上班吧，實習(xí)重要,，可人還要吃飯?。　?p>　　哎,！羅秀心里嘆了口氣,，她從義凌所出來,，本想找一這個所好好實習(xí),，誰知道……卻這樣，羅秀心里很不是滋味,。

　　回到辦公室也到下班時間,，其他人走了,，胡梅還坐在卡座上,，見著羅秀說：“你終于下來了，我以為你不回來了呢,！”

　　羅秀苦笑,，“怎么可能不回來，我的包還在這兒呢,！”

　　林尚俊在辦公室站著,，看了看空空如也的辦公室，對羅秀說：“下班了,，我也走了,！”走到門口又回頭對羅秀說：“我剛才的話你考慮考慮吧！”

　　羅秀點點頭,，嗯了一聲算是回應(yīng),。

　　林尚俊走了，羅秀默默回到工位上收拾桌上的書本材料,，這時陳正勇從辦公室出來,，說：“小羅,，明天早上有人來找我，咨詢離婚的,，你先接待一下,！我先去法院有個調(diào)解！”

　　羅秀點點頭,，說：“好,！”

　　陳正勇說完，走出了辦公室,。

　　羅秀沉浸在第二天要正式接待咨詢的喜悅中,，快速收拾好桌上的材料與胡梅走出辦公室。

　　“剛才林尚俊的話是什么意思,？他跟你說什么了,？”胡梅側(cè)頭看著羅秀。

　　“什么,，什么意思,？”羅秀沒反應(yīng)過來，看著胡梅,，一臉迷茫,。

　　胡梅簡直無語，跺腳氣道：“就是……就是讓你好好考慮他說的話,！”

　　“哦,，這個啊,！”羅秀沉默,，想了想說：“林尚俊說主任他們在吵架，可能以后不會再給我們發(fā)工資了,！”

　　“?。　焙烦粤艘惑@,，“他們說的是真的呀,？”

　　“誰說的啊,？”

　　“袁健他們就是在說,，只是我不敢相信！”胡梅嘆氣,，“今天下午他們就是在里面吵,，剛開始吵的聲音很大，遲學(xué)鳳她們都聽見了,！”

　　看來合伙人吵架已經(jīng)成了公開的秘密,，羅秀不禁對她的實習(xí)又擔(dān)心起來了。

　　胡梅見羅秀面現(xiàn)愁容,，安慰道：“你別想那么多了,，大不了另外找工作？你辦了實習(xí)證,，到哪兒都是實習(xí)律師,，我還沒有證呢！”

　　一席話正說到羅秀心坎上,，說：“就是因為辦了實習(xí)證,！辦了實習(xí)證，必須在一個所實習(xí),，如果中途轉(zhuǎn)所的話實習(xí)時間要重新計算的,！”

　　“別想那么多了，他們再怎么吵,，肯定會有安排的,，我們就等著吧！”胡梅對著羅秀寬慰地一笑,。羅秀點點頭,，勉強(qiáng)地對胡梅笑了笑。

　　因為要接待客戶,，第二天一早,，羅秀早早到辦公室打掃桌椅,，回憶著要如何接待咨詢,，坐在工作卡位上翻看著婚姻法，同時豎起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

　　快到十點了,，羅秀以為人不會來了，回道工作卡座上繼續(xù)看書,。

　　突然,，門口響起一個不高但還算清亮的女子聲音，“我們找陳正勇,，陳律師,！”胡梅值班坐在大門口的接待桌前，此時說：“陳律師現(xiàn)在不在,，他去法院了,！”

　　聽見說話聲，羅秀已經(jīng)從工作區(qū)走出來,，說：“陳律師去法院調(diào)解了,，他讓我在辦公室等你……”抬頭,，只見五十多歲女子的身后還有一個高高瘦瘦的中老年男子，趕緊說道：“等您們,！”

　　“你是……”中老年女子看著羅秀,，明顯疑惑審視的表情。

　　“我是陳律師的助理,！”

　　“他是我們的所的實習(xí)律師,，羅律師！”胡梅趕緊說道,。

　　羅秀又重復(fù)道,，“陳律師今天早上在法院有個調(diào)解，他讓我先接待您們,，他一會兒就回來,！”

　　羅秀將中老年夫婦帶到洽談室，跟夫婦倆各倒了一杯茶水,，“你們來咨詢,，是什么事兒呢？”

　　“離婚,！”

　　“離婚,！”羅秀心里咯噔一響，再打量了一眼夫婦,，怎么看也不像是要離婚的樣子呀,，羅秀有些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