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翩若十分清楚,,趙丞相利用了李邵的怒氣,,想讓他兩人自己露出破綻,將二人的身份弄清楚,。
看著身邊拉都快拉不住的李邵,周翩若嘆了口氣,,郭大人給的時間本就有限,,還是速戰(zhàn)速決吧。
周翩若從懷中取出了兩個小瓷瓶,,一根熏香與一個火折子,,對李邵使了個眼色。
李邵歪著嘴笑了起來,,上前一步一把就死死抓過了趙丞相的腦袋,,將瓷瓶里的藥往趙丞相嘴里灌。
本就受了數(shù)日折磨又一把年紀(jì)的趙丞相哪里抵御得住常年精練又武藝不凡的李邵,?
兩瓷瓶的藥瞬間一股腦地全灌進(jìn)了趙丞相嘴中,。
趙丞相拼了命的掙扎,心中這藥必定不是什么好東西,,正努力張嘴將藥吐出來,。
李邵陰著臉,折起手背對著趙丞相的喉骨就是一斬,,趙丞相神色痛苦地大喊了一聲,,嘴中的藥盡數(shù)被吞咽了下去。
“此藥想必丞相比我們更加了解,?!敝荇嫒裟笾鹫圩雍脱阕叩搅死伍T一側(cè),輕聲對趙丞相說道,。
“給您喂下的藥量相比原金陵刺史的,,有過之而不及,不知道這香若是點起來您能撐多久,?”
趙丞相瞪大著眼睛,,一臉恐懼地盯著周翩若玉蔥般手指間的熏香,。
“你們……你們怎么知道?!?p> “我們知道的,,比您想象中的還要多得多?!?p> 火折子“唰”的一聲在周翩若手中燃了起來,,閃爍的火光就像催命符一般緊貼著趙丞相的瞳孔。
“你們……你們想知道什么,?”眼見著火折子就要將熏香點燃,,趙丞相著急地脫口而出。
“石屹是為誰辦事,,信件又是怎么落到皇帝手中的,?!”李邵厲聲問道,。
火折子并沒有熄滅,,跳動的火焰在趙丞相的瞳孔中蹦來蹦去。
“是二皇子,,是二皇子。是二皇子偶然得知了他的技藝,,攛掇了水師提督勾陷了他的父親,,為自己所用!信也是他的人送到密使手上的,!”
“你可有確鑿證據(jù),?!”
趙丞相悄悄吞了口口水,,眼睛直盯著周翩若手中的火折子,,似乎并不太愿意開口。
可火折子上跳動的火苗似乎又朝著熏香近了些,,對趙丞相來說這就是最大的恐懼,。
“有……有的?!?p> “放在哪兒了,?!”
“就在我府中后院假山下的密室中,?!?p> 李邵與周翩若對望了一眼,既然趙丞相藏著這樣一個密室,,或許兩人能從中找到另一些自己需要的東西,。
“怎么進(jìn)去,!”
周翩若拿著熏香往原本已經(jīng)往籠后縮的趙丞相又靠近了些。
“假山中心有個機(jī)關(guān),,按下去即可,!”
“滋啦”一聲,火折子的火熄滅了,,趙丞相的心也從嗓子眼跌落到了胸膛,。
趙丞相自己拂了拂自己的前胸,警惕的盯著周翩若兩人,,眼珠子左右來回轉(zhuǎn)動,。
周翩若拍了拍李邵,示意他走人,。
“時間快到了,,我們走吧?!?p> 李邵卻仍舊死死盯著趙丞相的臉,,仿佛不愿輕易放過趙丞相的樣子,仍舊壓低著聲問道,。
“那龍袍又是怎么回事,?是你一手安排的?”
周翩若拉了拉李邵,,這些事早已是板上釘釘?shù)氖聦?,其實李邵自己都心知肚明?p> 李邵雙腳卻像灌了鉛似的立在原地,甚至奪過了周翩若手中的熏香和火折子,,只想死死地逼問,,從趙丞相口中聽到確切的答案。
周翩若皺著眉頭,,將熏香和火折子又奪了過來,,收緊了懷中,抓緊李邵的雙肩用力搖晃,,似是要讓他醒過來,。
李邵通紅的雙目才略微轉(zhuǎn)明。
周翩若拉著李邵出了天牢,,郭大人將她二人送回了大理寺側(cè)門外,,終是沒有忍住,對周翩若攤開了手掌,。
“東西呢,?”
周翩若巧笑嫣然,轉(zhuǎn)身就帶著李邵上了自己的馬車。
“我二人今夜安全回去,,明日一早東西自會送到,,郭大人稍安勿躁?!?p> 郭大人神色陰郁望著遠(yuǎn)去的馬車,,身旁的侍從低聲問道“大人,我們還跟不跟,?”
郭大人擺了擺手,,來人退了下去。
他倒是真不至于蠢笨到下手殺了三殿下的人,,只是這幾人利用令牌的目的讓人存疑,,他也只是想弄明白這二人身份而已。
“哼”
郭大人甩袖背手走入了月光照不到的陰暗中,,一瞬間就尋不到人的蹤影了,。
第二日一大早,郭大人的桌面上就憑空出現(xiàn)了個金線勾絲的赤錦禮盒,。
郭大人環(huán)顧四周,,小心翼翼揭開,令牌赫然躺在其中,。
一絲涼意爬上了郭大人的脊椎骨,,三殿下這是在提醒他,他身邊仍舊有自己的人,,讓他閉上嘴少說話,。
與此同時,周翩若與李邵已經(jīng)立于趙丞相所說的密室之內(nèi)了,。
不過半個時辰,就將水師提督構(gòu)陷石守備的罪證全部翻查了出來,,其中還包括些許二皇子與水師提督的信件,。
趙丞相不愧是狐貍中的老狐貍,就像是準(zhǔn)備好了哪天要扳倒二皇子似的,,將一系列證據(jù)都整理得井井有條,。
從密室中走出來,滿目蕭條之景讓周翩若不禁心中感慨,,冤冤相報何時了,,趙丞相當(dāng)年想方設(shè)法將先太子置于死地的時候,可曾想過今日自己的下場,?
周翩若馬不停蹄地往宮中送了信,,不日就得了回信,李邵跟隨著玉嬈一同進(jìn)了宮,覲見太后,。
他們急需要一個身份,,一個與三爺沒有過多牽扯的身份將當(dāng)年的事件捅出來,而李邵,,不異于是最好的人選,。
直到李邵手握著先太子私印與趙丞相的一眾罪證跪在乾元殿下,皇帝都不敢相信先太子的血脈還存于人世,。
又在聽聞他原本的皇太孫這么多年來流離失所,,時刻被追殺,皇帝的眼中也露出了一絲不忍的神色,。
此刻先太子的私印被常順公公呈在了案上,,像是知曉了主人不在一般,這塊白玉溫潤卻沒了光澤,。
皇帝握著這塊私印久久沒有發(fā)聲,,一旁的太后輕聲開口。
“皇帝莫太過傷心,,如今人回來了就是好的,。”
皇帝微微點了點頭,,轉(zhuǎn)頭詢問太后意見,。
“不知母后是如何打算的?”
“老大的府院還在,,不若讓人修繕一番,,讓這孩子回家吧?!?p> 皇帝點了點,,意思是允了。
李邵眼中飽含淚水,,對著皇帝與太后重重一磕頭,。
“謝陛下,謝太后,!”
太后滿意地點了點頭,,笑著對李邵招手,“邵兒,,你過來,。”
李邵應(yīng)聲來到太后面前,,太后握著李邵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儼然一副慈祥的模樣,。
“好孩子,這些年委屈你了,。你不是還有東西要給你皇祖父看看嗎,,快呈上去?!?p> 李邵這才晃過神自己此行真正的目的,,連忙對著皇帝一跪,將手中的罪證逐一遞了過去,。
二皇子與水師提督的書信,,石屹的絕筆,先太子與鎮(zhèn)西將軍的書信一一在皇帝面前展了開來,。
皇帝撫過先太子泛黃的手書,,不知是因為心痛或是病魔折磨,整個身體都顫栗了起來,。
隨后只見皇帝一只手抵住了太陽穴位置,,整個臉因痛苦而扭曲了起來。
常順公公在一旁明顯有些慌張,,瞥了太后好幾眼,,手掏在懷間的玉瓶上猶豫不決,似是怕皇帝責(zé)怪,。
太后則是從椅子上直站了起來,,“皇帝!”
隨后大聲朝殿外喊道“快,!快宣太醫(yī),!”
皇帝卻先一步抬起手來,“不用,,無妨,。”
李邵將這一切盡收眼底,,但仍舊恭敬的跪在地上,。
太后一臉的焦慮,皇帝安慰了大家?guī)拙?,由常順公公攙扶著先一步退到了后殿,。
太后之前的關(guān)心與焦急瞬間消散在臉上,,只留下一片默然,。
李邵心中一驚,皇家無親情,,可真不是說笑,。
太后似是不太耐煩,只一揮手,李邵就識趣的退了下去,。
常順公公身邊的小徒弟正在殿外候著,,“太孫殿下,請隨奴家來,,太后娘娘給您在宮里暫時安排了個住處,。”
李邵被引到了先太子未成年時曾居住的地方,,李邵身邊的小廝田七打賞了小太監(jiān)一個十分重的荷包,。
小太監(jiān)謝了又謝,為田七介紹了一遍管事宮女后,,又反復(fù)交代了田七一些注意事項后才離去,。
李邵神色淡然地走進(jìn)屋內(nèi),悠然古樸的熏香氣味迎面撲來,,古檀色的擺件透著年份,,能看得出來許多物件都是全新的,屋內(nèi)被收拾得十分妥當(dāng),,連窗邊都能聽見涓涓流水聲,,后院估計景觀不錯。
不過李邵卻沒有心思欣賞這些,,而是邁步直朝著書案走去,,田七會意地研磨起墨來。
李邵將信紙折疊為一個古怪的形狀,,將它交給了田七,。
“想辦法找到長公主身邊的玉嬈,讓她給姐姐送去,?!?p> 田七低聲稱是,一轉(zhuǎn)眼就消失在門口,。
裴府中的周翩若靜靜坐在院中皺了皺鼻子,,整個裴府依舊縈繞著一股苦澀的藥味,自己身上似乎都沾染了些,。
周翩若沉思的時候神色莊嚴(yán),,仿佛自身就隱隱帶著一層威嚴(yán),讓人不敢靠近與打擾,。
身旁的下人來往不停,,但沒有人敢抬頭瞧她。
“裴老夫人”還在內(nèi)院病著,,她可不能隨隨便便出門,。
白英從中庭門走來,,在周翩若身側(cè)小聲說道“玉嬈姐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