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衣?
溫知淮對“崽”字沒什么反應,理解了眼前人是要替他寬衣,,腦中又浮現(xiàn)起宮里公公交代他的話,,遂抬手指向桌上擺好的酒壺,疑惑地看向白暮,,“交杯,?”
“交杯酒?”
白暮眨眨眼睛,,寶貝還知道要成親要喝交杯酒,?那這寬衣后小說不讓寫電視不讓放的事兒……應該…不能吧……畢竟她實在難以想象有人能對著崽崽這么純真無邪的一張臉普及超綱知識。
溫知淮見白暮遲遲沒有反應,,以為她是像自己有時理解不了別人說的話一樣,,于是又耐心道,,“交杯……”頓了頓,他又補充,,“公公說了,。”
【果然??!】
“寶貝怎么會知道交杯酒呢這果然是有人告訴了他的錯”這個想法瞬間堅定不移地出現(xiàn)在了白暮的腦海里。她璀然一笑,,而后毫不避諱地拉過溫知淮的手,。
溫知淮也不抗拒她的觸碰,任由她牽著他走到桌邊,,然后看著她拿起酒壺克制地倒了兩杯酒,,一杯被她端起,一杯則被她溫柔地遞給自己,。
“來,,這樣……把手穿過來……誒對……”
白暮對待寶貝崽崽的耐心是無窮的,眼見著溫知淮按她所講一步步舉杯,,又皺眉飲下杯中酒,,口中嘟囔了句“不好喝”。
簡直心都要化了,。
【嗚嗚嗚嗚嗚嗚嗚崽崽好可愛,!】
所幸白暮心底還謹記著溫知淮王爺?shù)纳矸荩粫r間到底還是沒敢上手捏捏她崽崽的俊臉,,只是一味地在腦中狂嗚,,為崽的可愛而淚流。
“本王困了,?!?p> 溫知淮似乎是不耐極了酒量,只是小小半杯,,他臉上便染了紅暈,,眼眸也似是遮上了一層水光——此時白暮快要因為追崽的快樂而原地魂歸西天了。
溫知淮輕輕搖搖頭,,眼神迷蒙,,努著嘴伸出他纖長又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重重地戳了兩下自己的腦門,,人都迷糊得不行了卻還是字正圓腔道,,“本王好困啊?!?p> 白暮雙手捂嘴以免自己發(fā)出“被可愛死”的狗叫聲,,回過神兒來趕忙上前扶著他到了床邊,。
溫知淮剛碰到床便一頭栽倒,一米八好幾的大個差點兒沒把拉扶著他的白暮也給帶倒在床上,。
白暮穩(wěn)了身子,,無奈又寵溺地望著溫知淮趴在床榻上的模樣,彎腰給他一件件收拾好了鞋襪,,又利索地將人扒得只剩中衣,,掖好被角才算作罷。
脫的自己也是只剩下了中衣,,白暮這才準備吹了蠟燭和她家崽崽同床共枕地歇息,,余光掃到一方白帕。
【……】
白暮驚覺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
扭頭看向一旁在睡夢中砸吧嘴的可愛崽崽,,白暮死而無憾地側躺在床上,望著溫知淮的眼神使她即使在黑暗中也散發(fā)出強烈的母愛光輝,。
至于白帕?
明日再講,。
******
第二日清晨陽光正好,,碧空如洗。
只是白暮……
是被胸悶悶醒的,,醒的時候發(fā)覺她的胸悶并非毫無緣由——溫知淮原本乖巧的睡姿不知何時已轉成了八爪魚模式,,大半身子壓在了白暮身上,頭挨著白暮的胳膊,,整個一熊抱,。
【崽崽還是個崽崽啊……(//?//)】
母愛濾鏡全開的白暮半點沒了被悶醒的煩躁,輕手輕腳地把八爪魚淮同自己分開,,而后下了床才發(fā)覺天兒已經不早了,。
細細聽的話,能聽到屋外下人們清掃院子的聲響,。
按禮數(shù)來,,新婚第一日是應該早起給長輩敬茶的,可溫知淮這個人情況特殊,,家庭情況也特殊,,一來二去倒是免掉了許多白暮眼里的麻煩事兒。
預想之中來叫他們起床洗漱的丫鬟都沒有,,更別提來收白帕的人了,。再說了,白帕收了交予誰呢,?白暮的婆婆,,也即是溫知淮的母妃齊太妃,,早已于他尚在襁褓之時逝世。
溫知淮年歲二十,,沒有封地,,自幼被宮中安排的乳母帶大,府中管事的也是公里皇上親信的太監(jiān)······怎么說呢,,白暮好像感覺自己還是有人身自由的,,尤其她家這寶貝還是個崽崽。
院里丫鬟小廝一個個聽得開門的動靜,,忙放下各自手中活計快步走到門前,。
“奴婢給王妃請安?!弊藨B(tài)恭敬,。
白暮不由慨嘆那管事的公公下人調教的好,并未因著主子的與人不同而有所怠慢,,連帶著她這掛名王妃也得了便宜,。
一眾丫鬟小廝不知王妃心中所想,但見她欣慰地沖著他們點頭,。
白暮不知道的是如今府上管事的齊公公不但是宮中皇上親信,,同時也是溫知淮的母妃齊太妃當年帶入宮中的家生子,極護溫知淮,,掌事初便敲打了安樂閣的下人,,多年過去,每一批都沒拉下過,,底下人口口相傳,,都也知道這皇室子孫九王爺人雖有些癡傻,但背后卻有人撐腰,,不是個好欺負的主子,。
******
溫知淮年歲多大,齊連便掌管了這前九王爺府,,現(xiàn)順親王府多久,。
如今上頭那位圣旨一下,他看大的孩子便成了親,。
對于白暮這個人,,齊連提起時難免要撇嘴,雖說他家王爺腦子略有些小問題,,但人長得也是一表人才,,玉樹臨風,除了呆傻點哪里都是極好的。
而這白家小姐呢,?自幼在邊疆長大,,齊連對她琴棋書畫的技藝不抱任何希望,打探消息的人說她精通騎馬射箭,,可這在盛京又有何用,?頂多是皮實點罷了。
這些都是小問題,,齊連知道白暮回京兩月便有個連去醉生樓五十六天不間斷的紀錄時,,臉都氣的漲紅了,一個女子家家怎能如此,!
齊連不敢妄揣圣心,,圣上待王爺極好,此番竟將此女賜婚給王爺,,必然是有理由的,。思來想去,他只能暗自猜測這緣由怕是同白暮鎮(zhèn)守邊疆的爺爺白大將軍白靖有關,。
不過既然娶了回來,,便是他順親王府中的女主子,是要早日給王府開枝散葉的,。
陳設簡單的書房最先映入眼簾不是擺放滿滿的書柜,,而是正中格架上各式各樣的民間玩具,木身羊皮面的撥浪鼓,,制作精細的七巧板……什么布老虎九連環(huán),架子上格格不重樣,,直叫見了這書房的人沒法叫出“書房”二字——這難道不是玩具室,?
齊連起得早,此時便坐在這玩具室內墻角唯一的書桌前整理手上的賬本,,心中決意再觀察這天降王妃些時日再放權于她,。
白暮初來乍到這新稱順親王府的原九王爺府,還未曾同齊公公碰過面,,但也知道昨日喜堂之上伴著溫知淮的太監(jiān)便是那位——消息來源:阿糖,。
阿糖是陪嫁,喜堂之前陪了白暮一路,,之后便沒了蹤影,。等白暮再見到她才知道,阿糖本來想等她拜了堂后便去尋她,,哪知被那九王爺身旁的公公叫住了,,問清楚了人確實是女方陪嫁的丫鬟,便把她支去廚房做事了,,說是讓她在那兒適應適應,,第二日要讓王妃吃上喜歡的,。
阿糖覺得這公公人還真好呀。
到了廚房一打聽,,這才得知公公的身份不一般,,可不是什么小太監(jiān),而是掌權順親王府二十年整的齊連齊公公,。
今早聽見那邊安樂閣傳了消息說主子醒了,,阿糖這才端著一碗清粥,帶著身后傳菜的丫鬟腳步匆匆地來找白暮了,。
“小·······王妃,!”
阿糖看見白暮神色含笑,知曉自家小小姐心情不錯,,眉眼也跟著皆是喜色,。
“喏,布膳吧,,阿糖跟本王妃來,。”
兩人走到內外室的交接處,,白暮這才轉頭小聲吩咐阿糖,,“王爺不勝酒力,昨天有些醉了,,我看了看膳食,,你再去廚房讓人煮碗醒酒湯來,要快些,?!?p> 阿糖喜瞇瞇地應下,扭身出房又回后廚去了,。
看來小小姐對九王爺還挺滿意,?居然還念著他,這可是好事呀,!
阿糖想著,,總好過小小姐實在不喜這夫婿,整日郁郁寡歡又無可奈何的好,!何況九王爺先前還陸陸續(xù)續(xù)往她們鎮(zhèn)國將軍府上送了好幾桶的桂花糕,,想必人雖然癡傻些,但還是會惦記人的,,小小姐不吃苦就好,!
溫知淮確實是不勝酒力,人生二十年,他滴酒未沾過,,喝的最多的不是冰糖雪梨汁就是蜂蜜山楂水,,以至于全府上下乃至比他還了解他的齊公公也不知自家王爺居然是個半杯倒。
悠悠轉醒,,溫知淮一睜眼便見到近在身側的一個身影,。
白暮正側坐在床邊玩手指,見他醒了,,嘴角立馬揚起一抹笑,,聲音溫柔地像是能掐出水來,“王爺您醒啦,?”
被人這么直勾勾地盯著,,溫知淮略感不適,不過盯他的對象是他的王妃,,這讓他覺得被盯也是可以接受的,。
他喜歡他的王妃。
溫知淮知道自己腦子不太靈光,,有時說話慢吞吞的,,理解別人的話語也費勁,但他心里跟明鏡似的,,誰待他是真的好,,他能感覺的出來,就像是老天爺給他的補償能力一般,。
所以他昨晚就感覺到了——他的王妃喜歡他,,這個他因為三哥的賜婚而娶的王妃,喜歡他,。
這個認知讓他很開心,,現(xiàn)在也是。
溫知淮眨眨眼,,嗓音因為初醒而帶了些沙啞,看向白暮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沾了依賴,,“王妃,,日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