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馬車的正中央,,雙手放在兩側(cè),見她自己進來,望向她“受傷”的腳,。
眼前這人玉冠端正,一雙墨染似的深邃眸子望著她,,眉眼間似乎有些許不悅,。
她特意挑了個離他最遠的角落坐下,,但這馬車一共就豆大點地方,她也逃不開他的眼皮子底下,。
符星顏眨了眨眼睛,,抬眼一瞧,便聽他問道,,“腳好了,?”
她這一被提醒,才想起來自己剛剛裝腳崴了,,立馬伸手去揉,,“沒有沒有,腳哪有那么容易好,?!?p> “你受傷的是右腳吧?”他訕訕道,。
“?。渴菃??”她這話一出口,,立馬換了只腳摸。
氣氛一時尷尬到了極點,。
“過來,。”
“我怕沖撞了二殿下,,這馬車搖搖晃晃,,待會兒晃到二殿下身上去就不好了?!?p> 白匪陽嘴角上揚,,“無妨?!?p> 又重復了一遍剛剛的話,,“過來!”
她想著自己要裝瘸到底呢,,還是干脆坦白了,,想了想還是繼續(xù)裝瘸好了,便由一只腳撐著,,屁股在椅子上滑著,,慢慢挪到了他的邊上。
“你以為我喜歡王露溪,?”他直接開門見山,,一針見血,,指出了問題所在。
怪不都說這二殿下處理事務一向雷厲風行,,動作迅速,。
她搖了搖頭,他這話倒是說反了,,她那是確定王露溪喜歡她,。
“你覺得你這樣做合適嗎?”
她瞧著他那雙凌厲的眼睛,,又搖了搖頭,。
原以為他還會說她些什么,沒想得他只是長長嘆了口氣,,“唉……”
她不解,。
白匪陽抬眼看她,“如你長姐一般的女子,,才能入了我的眼,,你也不必白費心思幫那王露溪?!?p> 這話她倒是明白了,,合著他的意思是,,他喜歡洛如泱,?
符星顏眼睛一轉(zhuǎn),心里暗暗想道,,好家伙,,這二皇子和九皇子都喜歡她姐姐,她作為一個妹妹很為難啊,,回去要不要同姐姐說說這件事,。
她心里的太子人選自然是白景墨,洛如泱來人界帶她那么好,,她也要讓洛如泱有個好歸宿吧,。還是白景墨吧,眼前這人太過蠻橫,,姐姐怕是不喜,。
她好言規(guī)勸道,“二殿下,,姐姐自小就同九皇子定了親,,若是你想橫刀奪愛,怕是于理不合吧,?!?p> 他似笑非笑地瞧著她,,“定了親又如何,洛如泱是太子妃的第一人選,?!?p> 她低下頭,自顧自地玩起手指來,,也不想同他再辯駁什么,。
下馬車前,她又同白匪陽說道,,“二殿下,,我知道都城中自是有很多人屬意于你,我也承認二殿下的德才樣貌出眾……”
他聽到這話,,微微頷首,,打斷道,“看來你眼睛不瞎,,也難怪你那次特意出府來瞧我,。”
她深吸了口氣,,見過厚顏無恥的,,沒見過他這般厚顏無恥的,還總拿她出府的事情來戲弄她,。
她要怎么解釋那只是一個意外呢……
“姐姐屬意于誰,,卻不是二殿下能左右的?!?p> 說完這話,,符星顏干脆三步并作兩步,快步跳下了馬車,,連跟林霧打招呼的功夫都沒有,,就一溜煙進了洛府。
林霧瞧著她生龍活虎的樣子,,撓著頭想著,,才恍然大悟自己給符星顏騙了。
馬車上的人撩開簾子,,瞧著符星顏的背影,,笑容滿面。
這姑娘真是又好騙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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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過二皇子多日調(diào)查,,又親赴北境,皇后遇刺一案的真兇也水落石出,,竟然真是形意宗所為,。
形意宗本是江湖門派,,這幾年銷聲匿跡,難以尋得宗派落足之處,。
與炎上皇室唯一的聯(lián)系,,便是炎上皇年輕時游歷北境認識了形意宗宗主之女,之后又把人家拐進了皇宮里,,生下了八皇子,。
前不久,本被放逐邊境的八皇子被江湖人士救走,。當時皇子逆反之事本就事出蹊蹺,,若非平息輿論,未必會下次決斷,,流放皇子,,皇子被救走,炎上皇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沒想到竟惹出了這種禍事,,炎上皇當朝震怒,下令派都護府大都護赴往北境捉拿八皇子,。
因形意宗這事,,炎上皇也氣病了,病得一連十幾日都未上朝,,由二皇子白匪陽暫時監(jiān)國,,左右丞相輔佐于側(cè)。
炎上皇一病,,朝堂上又掀起了一番議論,,朝臣紛紛上折子請求炎上皇早立太子,,以備不測,,支持二皇子白匪陽偏多。
一聽這事,,符星顏便隔三差五去廟里祈福,,一是祈求炎上皇那老頭不要就這么一命嗚呼了,二是祈求白景墨能順利登上太子之位,。
深秋,,空氣里也透著一股寒氣,樹枝椏上光禿禿的瞧不見什么,。
符星顏由著夏寧扶著下了馬車,,裹緊了身上的袍子,手里抱著個暖爐,。
夏寧瞧了眼那寺廟門口,,“今日來廟里的人好像要比前幾日少多了,。也是,這幾日驟冷,,集市上的人都比往日少多了,。”
繞過寺廟門口鍍金的大香爐,,正中的天帝,、天后神像,繞繞彎彎,,符星顏到了那花神神像的面前,,虔誠地同花神說著她的心中所愿,默念了好幾遍,,又拜了幾拜才起身,。
夏寧一直很奇怪,這建國寺最靈驗的兩尊大神像不拜,,自家小姐總要繞彎來拜這花神是作甚,。
其實也不怪符星顏不拜天帝、天后,。
在她心里,,天帝從來就是個摳門的主,要他實現(xiàn)愿望估計比那登天還難,,聽師父說天后也不操心人界之事,,她便也不拜了。
想來想去,,她是個果子精,,結(jié)果之前都要開花,拜花神是最靠譜的了,。
她拜完出去,,便瞧見個熟悉的人影。
白景墨穿著雪白色的絨袍,,仙氣飄然,,佇立在那兒,同寺廟中的一位住持攀談著,。
自從得知了白景墨的身份,,她便開始避著他了,就算是去姐姐那用膳偶爾瞧見他,,只是行個禮,,便再不說別的話了。
幫他是要幫的,但終究不是一路人,,感覺跟他說話不如以前自在了,。
這次她也打算避著他,繞路走,,沒想到那不識相的夏寧竟然徑直走上前去,,朝著白景墨請了個安。
她小步跟了上去,,福了福身,,給他請了個安。
他臉上沒有見她的意外,,倒是還一如往常,,保持著溫和的笑意,瞧著她笑道,,“顏兒也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