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初還在犯窘，卻聽漣靳指著天空說：“哇，快看,，仙女來了?！?p> 仙女？境初心道,，我老婆就是仙女,，剛剛被你罵毒婦的那個。抬頭望去,，在軍艦與飛蟻的一片混亂中,，有橙、黃,、綠,、青、藍(lán),、紫六個身影朝著島上緩緩飄落,。一個個衣決飄飄，體態(tài)輕盈,，浮在空中便似毫無重量,，甚為養(yǎng)眼,。
“你們怎么來了,？”魅羽高興得大喊，腳底仍然踩著那只無翅的飛蟻,。
“娘娘不見了,！”姐妹們落地后把她圍了起來，“娘娘失蹤了,?！?p> “怎么會？”魅羽奇道,，繼而臉上現(xiàn)出凌厲之色,，“是不是玉帝嫦娥那對狗男女干的……”
什么意思？境初也納悶,，難道王母失蹤了,？正想著,，見特種部隊(duì)的船出現(xiàn)在上方，不知是否已開啟超聲干擾波,。
“長官,，這是出什么事了？”席賓的聲音從手環(huán)里傳出,，“昨天送你們來的時候還好好的,，今天怎么變成戰(zhàn)場了？”
“你派幾個人下來,，”境初無暇解釋,，“帶上鐵籠、工具和麻醉槍,。這里有只怪獸,，我要帶上船去解剖?！?p> 大概是干擾波奏效了,，天上的飛蟻狂亂起來，敵我不分地四處攻擊,，有好幾只鉆到敵艦中去禍害自己人,。然而這些東西打不死，就算把夭茲人都滅了,，還是會留在兜率天繼續(xù)危害民眾,。必須盡快找到消滅它們的辦法。
那邊廂魅羽領(lǐng)著眾姐妹加入戰(zhàn)斗,。境初則指揮隴艮等人將被俘的飛蟻送上停在不遠(yuǎn)處的飛船,。飛蟻被裝在籠子里，起先還不停地將尖牙伸出籠外去咬人,。待上船后則閉緊了嘴眼趴下,，一動不動，像是預(yù)感到了自己的命運(yùn),。
境初原計劃將麻醉槍插進(jìn)它口中,，現(xiàn)在它不張嘴，周身是比鋼鐵還堅(jiān)韌的皮膚,，什么也戳不進(jìn)去,。諸人圍著它無計可施。
“殺不死就殺不死吧,，”隴艮說,，“把它們一個個逮起來送動物園?！?p> 境初瞅了他一眼,，心道你跟魅羽還真對脾氣,。
這時一同上船的漣靳問道：“這玩意兒算昆蟲吧？昆蟲是怎么呼吸的,，有鼻子有肺嗎,？”
境初兩手一拍，指著他說：“你可真是個天才,?！彪S后吩咐部下：“船上有浴缸嗎？接滿水,，把籠子泡水,。”
這艘船并沒有浴缸,，但要找個大點(diǎn)兒的容器還是找得到的,。裝滿水后連籠帶蟲按入水中。飛蟻狠命地掙扎了一會兒,，周身咕嚕嚕冒出很多氣泡,，終于一命嗚呼了。
“昆蟲沒有肺,，”境初這時才同漣靳解釋,，“它們呼吸是靠遍布全身的一些氣門，氣門連通著體內(nèi)的微氣管,。不管怎么說,，這些火燒不死刀捅不入的家伙居然能被淹死，可見只要是生命體,，就有它的弱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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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仙女和鷹裘加入戰(zhàn)斗后,，先前的五人松了口氣,。片刻后，修羅重盔甲艦隊(duì)也趕到了,。天黑時分夭茲人已被盡數(shù)消滅,，飛蟻也被一個個活捉放入海中淹死。本來大家還發(fā)愁如何對付龐大的蟻后,。終究是有靈性之物，不知是因?yàn)閿【忠讯ㄟ€是傷心死去的孩子們,，蟻后一個猛子扎進(jìn)海里,，自盡了。
接下來善后的事由兜率天自己處理,。百石三人不想聲張,，帶著說明書悄悄離開了,。閻王和漣靳被送回兜率天各自的住處。境初本來的計劃是和魅羽去天庭接小川,，再請王母出面,，派他二人光明正大地去靈寶在十九層地獄的老家，詢問那個軟體羅盤自己兒子的下落,。
然而看目前的情形,，只能全部人先回前庭地再說。境初待要上自己的船,，見魅羽同她揮了下手,。她和幾個姐妹好久不見，自然是隨修羅人的船走,。此刻島附近的海面上密密麻麻停滿了戰(zhàn)艦,，七仙女們正朝當(dāng)中最高大的一艘飛去。
望著她們離開的身影,，境初心里頗不是滋味,。那艘船的船頭鑲著昂首的金龍，甲板上站著威武的士兵,，應(yīng)當(dāng)便是前庭地統(tǒng)帥的旗艦了,。錚引是不是就在里面？他不放心,，然而又不能硬拉著魅羽不讓她過去,。想自己厚著臉皮跟過去吧，船沒靠岸,，不會輕功的他上都上不去,。
“長官，”忽聽隴艮在一旁說,，“我上你情敵的船走了啊,。”
“你,？”境初一愣,，“你跟去干什么？”
“那邊兒熱鬧啊,，反正她們同意了,。”
境初心里又氣又妒,?！澳闼銈€什么人物？你跟修羅人很熟嗎？老實(shí)待著,?！?p> 隴艮一臉不悅地轉(zhuǎn)身，準(zhǔn)備回自己的船,，又被境初叫住,，“你……能帶我上去嗎？”
隴艮咧著嘴笑了,，“當(dāng)然能,，長官，扶穩(wěn)了,?！?p> 他架起境初的胳膊，腳一蹬,，二人就離了岸,。隴艮并不會飛，但旗艦同島之間還隔著艘矮一截的護(hù)衛(wèi)艦,。隴艮在小船上借了兩次力后,，帶著境初躍上大船的甲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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錚引一直待在旗艦里照看小川,，然而外面的戰(zhàn)況在他靈識中一覽無余,。還好這次的危機(jī)算是解決了，希望敵人下次不要再整蠱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出來,。
下次,？他又苦笑了聲。自己還不知能活多久,，居然擔(dān)心起下次來,。
等意識到魅羽也在同其他姐妹一起上船，立刻緊張起來,。在她走進(jìn)艦橋的那一刻,，他手足無措地抱著小川立在原地，不知該不該迎上前,。然而懷里的小川可是一刻也沒耽擱,，掙扎著下地，沖魅羽跑過去,。
魅羽的樣子像從死人堆里扒出來的,，望著小川又是高興又是愧疚?！靶〈ā彼话褜⑺饋?，“小川想小姨了嗎,？小姨不在時小川乖不乖,？”
“這小家伙越來越調(diào)皮了,，”姐妹們圍住二人，七嘴八舌地說,，“幾個大人都弄不住他……”
可惜沒過多久就看到境初也出現(xiàn)在門口,。錚引之前被綁去藍(lán)菁寺的時候，曾在馬車?yán)镉锰煅劭催^境初兩次,。后來他被救出來時,，境初又被百石綁走。所以二人上次照面還是在五天主會議上,，自始至終還沒說過話,。
此刻的錚引不管心里多別扭，作為船主還是不能失了禮數(shù),。正打算走過去招呼一聲,，讓他傷心的事就發(fā)生了。小川一看到境初進(jìn)來,，居然掙脫了魅羽的懷抱,，朝境初奔過去，站在他腳下要他抱,。
“哎呀呀——”姐妹們這下炸鍋了,，“瞧瞧！常言說得好,，不是一家人,，不進(jìn)一家門！”
連小孩子都選人家嗎,？錚引真是灰心到了極點(diǎn),。還好有兵士進(jìn)來找他，他便借機(jī)離開艦橋,，來到甲板上,。說是船一側(cè)受了損傷，能飛,，但需要及時修復(fù),。
交代完公務(wù)，船已起飛,。錚引進(jìn)艙時,，見境初抱著小川同六姐妹們坐在一起說話，魅羽不知去哪里了,。那個叫隴艮的特種兵看到錚引,，卻立即走過來,。“錚將軍,，又見面了,。你上次受的傷好些了嗎？”
“好得差不多了,，”錚引沖他笑笑,，“難為你記掛著?！?p> “你說你也真是的,，”隴艮掃了一眼四周，“有這么多兵馬任你差遣,，怎么能叫幾個和尚給欺負(fù)了,？”
“是我大意了……”錚引說著，注意到魅羽和鷹裘從艙外走進(jìn)來,，原來剛才他二人單獨(dú)出去說話了,。進(jìn)來后都朝錚引這邊望了一眼，神色中滿是憂慮,。
魅羽同鷹裘分開后,，走過來，問錚引：“敵人怎么會突然殺到兜率天來,？不會是因?yàn)槲野?？?p> 錚引想起一天前在地獄聽到的琴張二人對話。夭茲人應(yīng)當(dāng)就是為了魅羽來的,，不過順帶著消滅幾個修羅和兜率天的艦隊(duì)而已,。他想同她說張羿犧牲的事，但礙于隴艮再旁,，只得再找機(jī)會,。
“為啥是沖你來的？”隴艮問魅羽,，“你怎么跟那些巨人結(jié)仇的,？我原先一直覺得自己是個惹禍精，哎,，認(rèn)識你之后吧,，我覺得我比你差遠(yuǎn)了?！?p> “呆——瓜——”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從艦橋另一側(cè)傳來,。錚引不用看也知道是黃衣仙女蘭馨。
隴艮還在同魅羽說話,，“哎,，你們決賽贏了嗎,？高維人拿到說明書沒有？”
“呆瓜,！”蘭馨又沖這邊叫了一次,。
隴艮終于醒過神來，朝那邊望去,?！按笙膳鞘窃诮形?？”
蘭馨似笑非笑地說：“你覺得我們這船人里面,，除了你之外誰還配得上‘呆瓜’這個稱謂？”
隴艮想了想,，眼睛一亮,。“說得也是,?！彪S后離開魅羽和錚引，朝那邊走過去,?！安恢笙膳椅矣泻畏愿溃俊?p> 蘭馨指著面前桌上的一杯水,?！澳隳芤皇侄酥@杯水，另只手單指點(diǎn)地倒立嗎,？”
“能,。”隴艮拿起那杯水,，身子一晃就頭下腳上,、在地上用一個指頭倒立起來。杯里的水一滴也沒灑,。
“哈哈哈哈……”姐妹們笑成一團(tuán),。
“張羿死了，”錚引低聲說,，“前天晚上的事,。”
魅羽倒吸了口冷氣,，瞥了小川一眼,，境初和淺蕓正在輪流喂他吃點(diǎn)心?！罢l干的,？”
錚引簡略說了下發(fā)生的事,。她聽后低著頭，神色黯然,?！肮欢际且?yàn)槲摇,！?p> 他想說幾句安慰她的話,。她之所以讓夭茲人記恨，也是為了保護(hù)六道眾生,。不過他相信她會看開的,，她是個樂觀堅(jiān)強(qiáng)的女人。在認(rèn)識他之前,、在他死后,，都會無畏地活下去。
這時聽她道：“我剛才同鷹護(hù)法說了,，景蕭長老曾告訴我,，曜武智的阿賴耶識一直在損傷你的本元。若再不想辦法把它弄走的話,，恐釀成大禍,。”
原來是這么個原因,，錚引想,。“它離開我,，由誰來接呢,？”
“接個屁！”她咬牙切齒地說,，“禍害人的玩意兒,，早滅了它就對了?！?p> 錚引雖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帶著曜武智菩薩的阿賴耶識,，可也能猜到這東西事關(guān)重大，否則上次梓溪也不會那么大費(fèi)周章地把他綁了去,。
“你放心,，”她說，“我們大家都會想辦法,?！?p> 若是今早聽她這么說，他也許會重燃信心,?？涩F(xiàn)在她人雖然站在他面前,，卻已注定和他再無交集。什么是一家三口,，其樂融融,？什么叫形單影只，生無可戀,？今后他要面對的,，是一年半載還是百千萬世，又有多少差別,？
“我還有事,，”他對她說，“你們?nèi)粜枰裁?，叫門口的人來找我就行,。”
錚引說完離開艦橋,，回到自己在樓上的房間。他在靠窗的桌邊坐下,，望著窗外清冷寂靜的夜空,。過了不知多久，有人來報,，說境初公爵求見,。
“請他進(jìn)來吧，”他淡淡地說,，“我正好也要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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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初跟在士兵后面,，沿著窄小的木樓梯上樓,。船并不很新，木梯邊緣已經(jīng)被磨得有些凹凸不平,，頭頂?shù)踔男綦S著船的行進(jìn)微微搖晃著,。每次境初去到這種密閉而有年月的場所，就有種說不出的感動,。他甚至能感覺到過去所有在這里出沒過的人,，他對他們一無所知，卻不陌生,。
然而只需一次不幸的戰(zhàn)役,，這艘船及船里承載的年月就可以終結(jié)。
主帥的房間并不大,。一張能坐三人的桌子靠窗擺放,，兩個固定在墻上的櫥柜,，一套分上下鋪的行軍床。境初不認(rèn)為會有人和主帥睡上下鋪,，但他聽魅羽提過,，這是修羅的風(fēng)俗。時時刻刻,，都要記得自己軍人的身份,，記得自己的那些戰(zhàn)友。
境初只見過錚引一面,。那次五天主會議上,，錚引和鷹裘自始至終站在涅道的身后。魅羽原本坐在百石身邊,，被涅道叫過去后坐到錚引前方,。二人沒說過話，相互間的信任卻是寫在臉上的,。
那之后境初曾琢磨過多次,，這二人算是種什么樣的關(guān)系呢？當(dāng)然有男女之情在里面,，無論她怎么否認(rèn),。而今日一見之下甚至可以斷言，錚引對她用情之深乃世間少有,。此外,，戰(zhàn)友的情分和默契也占了很大的比重，雖然二人看起來性格截然相反,。讓境初最不能放心的,，其實(shí)是這第二點(diǎn)。男女之情可以轉(zhuǎn)淡,，生死之交刻骨銘心,。
“不知公爵找我何事？”錚引請他在桌對面坐下,。
修羅男人單看五官,，是挑不出帥哥來的。但因?yàn)樯聿母叽蠼〈T,，整體看上去并不輸于其他世界的男子,。然而境初覺得錚引此刻的樣子看著很疲倦，尤其是氣色非常不好,，不知是否染病在身,。
“我想問問掙將軍，是否需要兵工廠？”
錚引聽后愣了下,，像是完全沒有料到境初會說到這上面,。“公爵的意思,，是要送修羅一座兵工廠,？”
“不能完全算送吧，”境初望著面前的茶杯,，“只能說可以幫你們建,。由我們空處天出技術(shù)和部分核心材料，其余的廠房設(shè)施人員等,，還得你們自己負(fù)責(zé),。”
上個月境初被救走,，見到空處天皇帝時,，同皇帝提出了這個想法?？仗幪煲恢币詠頉]有同其他世界有太多接觸,，然而最近的高維人事件表明，六道是個存亡與共的整體,。比如這次的危機(jī),，是無所有處天的人為了群體越境，先去禍害人家高維人的世界,。高維人則放夭茲人進(jìn)六道，并同人道的喇嘛國僧人勾結(jié)……
修羅雖然還未同空處天結(jié)盟,，但一直以來算是在保衛(wèi)六道的和平,，同時掌管著軍事要塞前庭地。修羅軍勇猛善戰(zhàn),，吃虧在科技力量落后上,。沒接觸他們之前，境初也對這些虎狼之師存有戒心,。但通過魅羽了解了涅道錚引這些人物之后,，他發(fā)現(xiàn)修羅人多是至情至性、恩怨分明的類型,，并非貪得無厭,、恃強(qiáng)凌弱之徒。
錚引聞言,，也望著他面前的茶杯,。“公爵這算是——下聘禮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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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輪到境初發(fā)愣了,。他本以為錚引聽到自己這個提議,，一定會高興得立即接受。聘禮……想想好像確實(shí)也有這么個意思,。魅羽雖然從未同他提過,，但他很清楚她最想從他這兒得到的就是兵工廠。至于他的錢,、空處天的高科技玩意兒,、公爵夫人的幸福生活，這些對別的女人最有吸引力的東西對她卻是次要的,。
另外,，修羅和龍螈寺都是她的娘家。龍螈寺的景蕭長老和鶴瑯堪布,，雖是同陌巖最親密的人,，卻一早對他亮了綠燈。至于涅道,，按說管不著她的婚事,。可那個魔頭認(rèn)準(zhǔn)了的理兒,，誰敢有不同意見,？
之前在龍螈寺的時候，魅羽給他看過她的“婚紗”,。是涅道給她做的大紅喜服,，胸前用金線繡了只兔子。反正不管她和誰結(jié)婚,，就只能穿這件,。所以對修羅人還是不要缺了禮數(shù)。至于坐在他面前的這個年輕人,，基本上算涅道的代表,，是情敵也是親家。
當(dāng)然了,，魅羽還有個兮遠(yuǎn)師父,。不是說這次王母失蹤，已經(jīng)有人去請兮遠(yuǎn)了嗎,？待會兒若真的見到了,，境初還得仔細(xì)著把這關(guān)穩(wěn)穩(wěn)妥妥地給過去才行。想到這里,，突然覺得禮物準(zhǔn)備得少了,。
“也可以算是聘禮吧，”他說。雖然空處天主要出技術(shù),，物質(zhì)上的花費(fèi)不算太大,，但畢竟是他個人出資。
錚引的目光離開茶杯,，同他對視,。境初能看得出，錚引是個高度近視的人,，然而這一眼像是望穿了自己,。
“我不同意，”錚引說,。
“為什么,？”
“你心不夠誠?！?p> 我不誠心,？境初想要反駁，又打住了,。好吧,，對面坐的這個人是他情敵，照理說他就算對誰推心置腹也不能對他,。然而這些日子以來,，他的心底確實(shí)埋著根刺。除了錚引,，似乎又找不到其他人可以傾訴,。
“你覺得……她和陌巖的關(guān)系怎樣？”
“她一輩子也不會忘了他,，”錚引幾乎是脫口而出,。
沒錯，境初也是這么想的,，雖然事實(shí)讓人難受?！叭绻麚Q成你同她在一起,，你會介意這點(diǎn)嗎？”
這么問很不厚道,，尤其是他知道錚引對她的感情,。
“我雖然年幼時便失去雙親，”錚引說,，“但我一直沒忘了他們,。你也沒忘記你前妻，對不對？”
“那不一樣,?！?p> “有什么不一樣？”
“我從來也沒把魅羽當(dāng)做我前妻的替身,，可是……”
境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會同一個幾乎算作陌生人的修羅男人說這些,，然而他已經(jīng)無法回頭了?！懊看嗡业臅r候,，我都覺得她是在望另一個人?！?p> 他把臉微微轉(zhuǎn)向窗外,，眼睛有些刺痛。怎么會在外人面前哭了呢,？簡直豈有此理,。
錚引并沒有立刻答他。過了一會兒才說：“你覺得,，人和人能分得清彼此嗎,？”
這話說得有些莫名其妙。
“陌巖不僅是她的情人,，也是她的老師,。可以說,，如果沒有他,，也就沒有今天的魅羽。無論她是否記得他,，無論她如何對待其他人,，這都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shí)，也無需改變,。
“我們每一個人身上,，都有生命中其他人留下的痕跡。有天他們會離開,，但又沒有真正離開,，他們已經(jīng)變成了我們的一部分。對我來說,，如果有人和我天天住在一起,，同我生兒育女，那她不就是我的女人嗎,？你們這些讀書人,，容易把簡單的問題想復(fù)雜了,。”
這番話,，把境初說得徹頭徹尾怔住了,。一直以為修羅人都有些四肢發(fā)達(dá)頭腦簡單?；蛟S他們是簡單,，但正因如此，反而能看透生命的本質(zhì),，不為表象所迷惑嗎,？
“倘若不是我的生命只剩下幾個月了，我不會看著她在你還沒準(zhǔn)備好的時候就許給你,。你的聘禮我們收下了,，公爵。你是個幸運(yùn)的人,，希望你能珍惜你的運(yùn)氣,。”
“謝謝你的一番話,，”境初說,。同時他也意識到，不只是陌巖,，錚引也會作為魅羽的一部分,，永遠(yuǎn)留在她心中。
二人正說著,，窗外傳來魅羽的聲音：“這塊板兒不行吧,？釘那兒不對稱啊?！?p> 一個士兵說：“大仙女,，就先湊合著吧，不散架就行,?！?p> “你再給我?guī)讉€釘子?！?p> 沒過多久,，窗外便有魅羽如壁虎般爬過。路過這間屋子時,，她左手扒著窗沿兒，右手拿著把錘子,，嘴里像狗一樣叼著塊大木板,，忽閃著眼睛看了看屋里二人,。由于不能開口說話，只是“唔”了一聲就走開了,。
片刻后,，船身某處傳來“邦邦邦邦”的敲打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