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責怪地看了一眼野丫頭,,“小小的年紀就有如此重的戾氣,,長大了還得了,?”
野丫頭不以為然,,她覺得自己殺得都是該殺之人,,除了秀玉的死她還耿耿于懷外,,也沒有覺得自己哪里做錯了,?
野丫頭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突然有了那么強大的力量,?但那可以幫助她撫平心中一切的仇恨,雖然感覺有些不受自己控制,,變得不像自己了,,但若是重來一次,她仍然會像之前那般做的,。
只是野丫頭現(xiàn)在已經(jīng)失去了那個力量,,雖有些惋惜,但不可惜,。
畢竟她已經(jīng)報仇解恨了,,那個力量在與不在,,已經(jīng)沒有多大意義了。
白衣女子凝視著野丫頭的目光,,正色問道:“你認為,,這樣的結(jié)局很好嗎?”
野丫頭搖了搖頭回道:“不好,,可我又能怎樣,?殘忍的事情總要有人去做吧。
如果我做得不徹底不夠狠,,還是會有更多像秀玉姐姐這般遭到他們毒手的,。
縱使重來一次,我還會這么做的,!”
說到最后,,野丫頭忍不住再次流下了眼淚,聲音也變得沙啞了,。
白衣女子無奈地搖了搖頭說:“看來你還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里?
也罷,,我給你一次機會,,讓你重新來過,看看你倒底錯在了哪里,?”
話落,,白衣女子抬手就向面前的虛空一劈,驀然一道幽藍刀芒在她手中斬出,,然后只見一個巨大的虛空裂縫就出現(xiàn)在了眼前,。
虛空裂縫內(nèi)一片混沌色,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神秘氣息,。
揮手斬破虛空,,讓野丫頭看得是目瞪口呆!
白衣女子沒有多說廢話,,抓起野丫頭的一條胳膊,,直接就進入了虛空裂縫之中。
進入虛空裂縫內(nèi)就是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的感覺,,而且還有極為強大的撕扯力,!
野丫頭感覺整個人都快要崩潰了,實在是讓人難以忍受,。
好在過程中,,白衣女子在她們周圍布下了數(shù)層的防護光罩,這才讓野丫頭在虛空裂縫中相安無事,。
很快,,野丫頭和白衣女子就從虛空裂縫中出來了,。
在她們出來之后,虛空裂縫也快速地閉合了,。
野丫頭出來后,,直接就癱瘓在了地上,忍不住想要反胃吐些東西,,可是她胃里什么也沒有,,所以只能吐些酸水了。
眼前是一片的模糊,,野丫頭緩了好一會兒,,這才看清了眼前的場景。
白衣女子從虛空裂縫出來后倒是沒什么,,只是原本白里透紅的臉色,,變得有些煞白。
看來施展出這個神通術法,,對她來說損耗也是很巨大的,。
眼前的場景還是玉春閣,只是不是樓下,,而是頂層的三樓廊道,。
樓下現(xiàn)在十分的熱鬧,玫瑰正在樓下的舞臺上表演著飛天舞女,,一時間贏得了舞臺下所有客人們的喝彩,。
舞臺下的客人中,還能看到張公良和劉志軒,,他們兩個好端端的就杵在舞臺邊上,,喝彩的聲音就數(shù)他們兩個最大。
顧媽媽也在不遠處,,坐在椅子上邊喝茶邊看表演,,面帶滿意的笑容,顯得十分悠閑自得,。
柳娘站在一旁陪著顧媽媽,,她仍然是那副花枝招展的樣子,時不時地給顧媽媽拍上兩個馬屁,,惹得顧媽媽是嗔笑連連,。
而在二樓廊道的某處,野丫頭還看到了秀玉,!
秀玉還是那般的溫秀如玉,,雖然在玉春閣的姑娘堆里不算起眼,可她總是帶著一種清靈獨秀的氣質(zhì),,與這紙醉金迷的環(huán)境有些格格不入,。
時光倒流,?重返過去!
一切都回到了最開始的時候了,。
野丫頭徹底被眼前的這一幕給震撼到了,,她不敢置信眼前的一切,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這時,,白衣女子指著不遠處的柱子,上面還完好無損的綁著紅色綢帶,。
她正色道:“現(xiàn)在這個綢帶還沒有斷,,樓下的表演都會很正常,一切都會順利地進行,。
既然綢帶沒有斷,,那玫瑰就不會因為綢帶斷了而砸到任何人,張公良和劉志軒也不會找玫瑰任何的麻煩,,秀玉也不會平白無故的受到屈辱,,跳樓自盡。
這一切原本都是很正常的,,只是因為一根燃燒的短香,,一個看似小小的報復,卻引來了后面一連串的禍事,。”
野丫頭心神大震,,面色慘白,,白衣女子現(xiàn)在說的每一句話,都如重錘般砸在了她的靈魂之上,,讓她心中無地自容,,懊悔萬分。
“我錯了,,都是我錯了——嗚嗚嗚……”野丫頭癱軟在了地上,,雙手捂著臉懊悔地哭了起來。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白衣女子俯下身來摸了摸野丫頭的頭,,安慰道:“這里的一切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跟我走吧,你不屬于這里,,你還有使命需要去完成,,外面的世界才是你的天地,。”
野丫頭擦了擦眼淚,,紅著眼眶看向了玉春閣窗外的世界,。
“終于要離開這里了嗎?”野丫頭心中思緒萬千,。
離開玉春閣,,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對于野丫頭來說,,已經(jīng)想過無數(shù)遍了,。
可是這一天真的到來了,卻讓她心中有些彷徨,。
她曾無數(shù)次幻想過自己離開玉春閣的畫面,。
有可能是被人贖出去的,有可能是自己逃出去的,,也有可能是玉春閣干不下去了,,她自然而然就能離開玉春閣。
但無論如何,,她也不曾想過是這樣離開的,。
血腥與暴力,離奇和震撼,,一切都超出了她的想象,,整個過程讓人難以釋懷,無法忘卻,。
“去和她告?zhèn)€別吧,,以后你們應該不會再見面了?!?p> 白衣女子讓野丫頭去見秀玉最后一次面,,算是給了野丫頭一次了卻心結(jié)和遺憾的機會。
野丫頭點了點頭,,下了二樓就向秀玉的所在跑了過去,。
“等一下,差點忘了,?!本驮谝把绢^準備轉(zhuǎn)身離開時,白衣女子揮手對著野丫頭身上就是一掠,。
野丫頭全身一陣白光閃過后,,原本滿身滿臉的血污,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現(xiàn)在的她,,又變回了殺人前的青澀小姑娘,,一身打雜的布衣,樣式簡樸,,毫無特色,。
野丫頭瞅了瞅自己已經(jīng)變干凈的衣服,無奈苦笑了一下,,謝過了白衣女子,,就去二樓找秀玉了。
“秀玉姐姐,!”在二樓找到了秀玉,,野丫頭一把就抱住了秀玉。
“丫頭,!你怎么了,?又挨柳娘的罰了?
唉,,別哭了,,柳娘要是再不讓你吃飯,你跟我說,,我回頭偷偷給你弄些吃的,,不會讓你餓壞肚子的?!睋崦鴳牙镆把绢^的頭,,秀玉以為野丫頭又犯錯挨罰了,所以跑來討安慰,。
“對不起秀玉姐姐,,都是我的錯,是我連累了你,,真的對不起,對不起,,嗚嗚嗚……”野丫頭把頭深埋在秀玉的懷里,,忍不住又哭泣了起來。
野丫頭的哭聲,,引起了路過的客人們和姑娘們的注意,,但是見她只是個玉春閣打雜的小丫頭,撇了兩眼后,,就再也沒有人在意了,。
“丫頭,你這是怎么了,?你對不起我什么了,?
……難不成你闖了什么大禍,?!
別怕,,姐姐會盡力想辦法幫你的,。”
秀玉從來沒有見過野丫頭哭得這么傷心過,,還以為野丫頭犯了什么大錯,,想要求自己幫忙想辦法。
野丫頭離開了秀玉的懷里,,用袖子擦了擦眼淚后,,微笑道:
“沒什么,秀玉姐姐,,一切都已經(jīng)變好了,,我來只是想告訴你,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等攢夠了錢,,就把自己贖出去吧。
離開了玉春閣后,,就找個好男人嫁了吧,。
生兒育女,相夫教子,,才是你真正的歸宿,。”
秀玉古怪地看著野丫頭說:“丫頭,,你怎么突然說起這個了,?
放心,等我攢夠了錢,,會一起把你贖出去的,,姐姐答應過你的事,一定會做到的,?!?p> 野丫頭再次抱住了秀玉,輕聲道:“我知道,,秀玉姐姐是不會騙我的,,我從來沒有懷疑過秀玉姐姐?!?p> 如果在玉春閣里,,秀玉只是平日里給了野丫頭一些小恩小惠的話,自然不可能讓野丫頭為她失去理智,殺心四起,。
可秀玉曾經(jīng)承諾過野丫頭,,如果自己攢夠了足夠的錢,就會帶著野丫頭一起離開玉春閣,。
先不管秀玉的這個承諾是真是假,,可在玉春閣里,秀玉是唯一一個對野丫頭說過這種話的人,。
玉春閣的生活是枯燥且黑暗的,,遭受過無盡屈辱和折磨的野丫頭,會把這種承諾看得很認真,。
哪怕這只是一種安慰的謊言,,但在野丫頭心里,只要有人真誠愿意待她就好,,有需要時,,她必會為對方付出一切。
野丫頭的心早已磨礪的很堅強了,,不會輕易被打動的,。
但再堅強的心,其實也會被觸動的,,只是沒有多少人知道,,該如何去對待一個內(nèi)心堅強的人?
最好的方法,,只能是以真心換真心,。
“該走了?!卑滓屡域嚾怀霈F(xiàn)在了野丫頭的身后,。
野丫頭聞聲回首點了一下頭。
而后,,野丫頭眼前忽然一黑,,感覺整個身子徹底沒了力氣,渾身發(fā)軟倒地前,,一把被白衣女子給接住了,。
“果然是撐不下去了嗎?雖然你之前只激發(fā)出了一點點的力量,,但以你現(xiàn)在的體質(zhì),還是難以承受的,。
接下來就好好休息吧,,以后還會面對更多的問題,你要快些成長起來才行……”
看著懷里十分瘦弱的野丫頭,白衣女子似乎是在對野丫頭說著什么,,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周圍的一切都靜悄悄的,仿佛是時間凝固了一般,,所有人和物都靜止不動了,。
其實在白衣女子出現(xiàn)在野丫頭身后的時候,周圍就已經(jīng)變成這個樣子了,。
白衣女子雙手抱起野丫頭,,一步走出,便鬼魅般地消失在了原地,。
也不知道她們?nèi)チ四睦铮?p> 第二天,,秀玉剛起床梳洗打扮好,就被顧媽媽叫了去,。
顧媽媽對她說,,有人出了一筆錢把她給贖出了玉春閣,她今天就可以收拾行李,,離開玉春閣了,。
秀玉聽到這個消息自然是又驚又喜,但她又十分的奇怪,,是誰這么好心贖了她,?
秀玉問了顧媽媽,顧媽媽也說不知道是誰,?
對方是托人送錢贖她的,,也不要求她做什么,回報什么,,只需要她離開玉春閣就行,。
秀玉帶著滿肚子的疑惑,終究還是獨自離開了玉春閣,。
出了玉春閣的大門,,回頭看了一眼多年生活過的玉春閣,秀玉心里有無盡的感慨,。
她帶著行李走了兩步,,忽然腳步一頓,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么,?
“我……我倒底忘記了什么,?我好像還有什么事情沒有做?可是……”秀玉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想要回憶起什么來,,可是卻什么也想不起來。
搖了搖頭,秀玉覺得是自己多想了,,再次看了一眼玉春閣,,最終還是離開了。
野丫頭的記憶,,已經(jīng)在玉春閣所有人的記憶里抹去了,,包括玉春閣外和野丫頭有過接觸的人,都已經(jīng)不記得有過“野丫頭”這個人了,。
仿佛從來沒有過“野丫頭”這個人,。
這自然是那位神秘的白衣女子做的手腳。
她希望野丫頭從此之后,,有一個新的身份,,開始一段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