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狐,,這次的行動你做的非常好,,組織不會讓你的犧牲白費的?!?p> “天琴座已經(jīng)找到他們的蹤跡了,,估計很快就會有消息,,到時候我會親自帶隊去解決這件事的……”
坐在副駕駛上,聽著手機中傳來的,,自己上級的聲音,,安德烈斯的內(nèi)心卻是一片冰涼。
他不是對組織有什么不忿,,這件事組織其實并不清楚,,并且在事后也盡可能的挽回損失了,所以他還是很感激組織能夠理解他的。
事實上,,讓安德烈斯內(nèi)心變得如西伯利亞上凌冽的寒風(fēng)一般的,,是他自己……
“如果,如果我當時沒有答應(yīng)黛絲的請求,,或許她可能……”
一想到那天晚上,,在月光的拂照下,自己答應(yīng)女兒去通知黎黑之蛇的情景,,安德烈斯就想穿越時空,,恨不得扇當時的自己兩耳光。
誠然,,讓貝爾納黛特去通知青墨,,既可以通過青墨解決敵人,又可以讓女兒遠離戰(zhàn)場核心,,還可以讓女兒在青墨面前露一下臉,,混個臉熟。
然而,,縱使安德烈斯的算盤打的再響,,他還是沒想過,這群來勢洶洶的真理篇章成員,,其目的根本不是他火狐,,而就是他的女兒貝爾納黛特啊,!
他還是小看了真理篇章惡心人的程度,。
那可是他的女兒啊,自從妻子因癌癥離世,,年老體衰的母親也在年初離他而去后,,曾經(jīng)醉心于力量與權(quán)勢的安德烈斯豁然間就驚醒了,他突然就明白了,,世界上有些親情是不可替代的,。
一旦家人離去,就意味著一輩子的孤獨,。
他已經(jīng)缺失過太多的親情了,,所以他不想自己的女兒也失去她僅有的,獨一的……那無可替代的父愛,。
“黛絲……”
終于,,當車子停了下來,安德烈斯來到了一處修建在岸邊的海邊別墅門前,。
這里,,就是黎黑之蛇的棲身之所,,公證者內(nèi)部明令禁止成員接近的區(qū)域。
噔……噔……噔……
在門前整理了一下儀容儀表,,安德烈斯搓揉了一下憔悴的面容后,,輕扣起了門扉。
不多時,,門旁的對講器中傳來了一位少年人的聲音,。
“請進?!?p> 啪嗒一聲,,門鎖被打開,安德烈斯亦步亦趨的來到了客廳內(nèi),。
而在進入到客廳的一瞬間,,安德烈斯便感覺到自己好像被凍僵了一樣,渾身上下的肌肉開始不聽自己的使喚,,紛紛戰(zhàn)栗著,。
那是一雙紫紅色的豎瞳,安德烈斯看的分明,,就像是一枚經(jīng)過切割工藝打磨后的鉆石,,從眼瞳中迸射出帶著璀璨光輝的微芒。
“安德烈斯,,我同情你的遭遇,,但就像你對待貝爾納黛特一樣,我同樣也不會讓我的弟弟承受哪怕……”
“任何一絲絲的威脅,!”
青墨的意思已經(jīng)十分明了,,如果安德烈斯還沒聽懂,那他也坐不到公證者分部負責(zé)人這個位置上,。
“這次完全是我的責(zé)任,,并且我會賠償您的精神損失?!?p> “此外,,我保證不會再出現(xiàn)類似的事情,?!?p> 說到這里,安德烈斯的心中發(fā)苦,,不是因為賠償,,就算組織賠償給青墨一件圣遺物,他安德烈斯都不會有任何反應(yīng),。
他愁苦的是,,如何在已經(jīng)得罪青墨的基礎(chǔ)上,,再開口去請求青墨出手,就算是臉皮已經(jīng)厚如城墻,,他還是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
不過作為與安德烈斯當了三年朋友的青墨,看著對方那抓耳撓腮的模樣,,青墨就知道這老逼崽子在想什么,。
肯定沒別的事,絕對是想要求他去救下貝爾納黛特唄,。
所以,,不等這老家伙主動說出來,青墨便從陰影中站起了身來,,讓自己沐浴在了月光下,。
伸出手將已經(jīng)長到肩膀的長發(fā)簡單束了起來,綁成了個垂馬尾,,青墨從安德烈斯身邊路過,。
“跟我來?!?p> 走過倒映著群星的大理石走廊,,青墨與安德烈斯來到了一處偏房內(nèi),在這里,,貝爾納黛特正昏迷著躺在床上,。
“黛絲!”
快步走到床邊,,安德烈斯握起女兒的一只冰冰涼涼的手,,看著女兒那平穩(wěn)的呼吸,懸著的心終于慢慢放了下來,。
然而,,在病床旁觀察患者的青葵一句話,卻讓安德烈斯如遭雷擊,,面色晦暗,。
“安德烈斯先生,很不幸的告訴你,,這位女士來到我這里的時候,,已經(jīng)失去主意識了,再加上我為了防止有埋伏,,又耽誤了一些時間,,所以……”
面不改色的說著自己當時的“見死不救”,青葵為安德烈斯的心臟補上了最后一刀,。
“所以這位女士部分肢體的神經(jīng)很可能已經(jīng)壞死,,就算接下來她的大腦沒有出問題,,僥幸清醒了過來,那基本上也會面臨殘疾,?!?p> “當然,安德烈斯先生你也要有心理準備,,那就是這位女士很可能損傷到了腦部,,那是我暫時還無能為力的地方,所以有很大的可能,,這位女士將會像童話中的那位睡美人一樣,,長睡不醒……”
長睡不醒,其實就是植物人的一種說法而已,,而安德烈斯又怎么可能聽不懂呢,?
“我……你……”
身邊就是青墨,病床的護欄被安德烈斯捏地咯吱作響,,渾身上下顫抖地更加劇烈了,。
這位老男人在啜泣。
良久之后,,仿佛瞬間蒼老了十年的歲月,,突然擁有了法令紋以及魚尾紋的安德烈斯抬起頭看向了青墨,淚痕凝固在他的臉頰之上,。
“青墨先生,,您既然選了先讓我看見黛絲,那就說明您一定可以救她的,!”
“我愿意付出我的生命,!”
安德烈斯激昂的聲音在房間中回想,但他等來的只有青墨的沉默,。
見此場景,,安德烈斯的眼中除了失望,便只有徹頭徹尾的絕望,,
然而,,就在此時,青墨卻從懷中拿出了一管好似純銀般的試劑,。
“安德烈斯,,你應(yīng)該學(xué)過那首匈牙利亞詩人裴多菲的詩歌《自由的愛情》?!?p> 走到窗邊,,青墨看向了頭頂?shù)拿髟隆?p>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p> “您的女兒從我這里拿走了兩次生命,,而我則從您女兒那里拿走自由,這……”
“不過分吧,?”
轉(zhuǎn)過身來,,青墨睜著一雙紫紅色的龍瞳,月光將其籠罩,,如同一位龍王睥睨著卑賤的低等生靈,。
“回答我的問題,安德烈斯.潘德拉貢,!”
自由,?
意思是淪為奴隸么?
然而安德烈斯沒有選擇,,以現(xiàn)今的醫(yī)療水平是絕無可能治愈自己的女兒,,或許也只有那些神秘的力量才能拯救自己的女兒。
“我……”
“同意,!”
向著青墨俯首,,安德烈斯以父親的身份,代替自己的女兒答應(yīng)了青墨的要求,。
是生命重要,?還是自由重要?
在兩個正確答案中,,或許,,選擇才是最重要的。
仿佛用完了全身的力氣,,安德烈斯抓著床沿,,一個沒站穩(wěn),差點就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
“這是我為她選擇的命運,,安德烈斯?!?p> 將兩件事物放在了安德烈斯的面前,,青墨繼續(xù)說到。
“貝爾納黛特是星主‘虛王’的星眷者,,所以您不必擔(dān)心她的靈魂會受到污染,,不過她的意志能不能在這場以身軀作為戰(zhàn)場的競賽中勝出,那就要看她個人的造化了,?!?p> “所以我友情贊助您一支純銀之子,,這種藥劑會保證您女兒的身體不會受到損傷,為意志層面的交鋒創(chuàng)造出最理想的環(huán)境,?!?p> 給安德烈斯的這一支純銀之子還是在進入深淵副本.亞楠的異鄉(xiāng)人之前,青葵交給他的那一支,。
那時,,就算是在與毒骷蛙的慘烈戰(zhàn)斗中,青墨都沒有選擇動用這支藥劑,,沒想到在如今卻派上了用場,。
至于為什么青墨會說出上面那些話,那還要從他在荒翠航站內(nèi)兌換出了青曜石,,并成功將卡茲勒勞德之臂從自己身軀與靈魂中剝離后開始講起,。
青曜石之所以價值如此之高,并不僅僅是因為它可以洗掉技能,,而是作為一種傳承容器,,可以將一位玩家身上或是部分或是全部的能力“剪切”下來。
沒錯,,是“剪切”而不是“復(fù)制”,,這意味著一旦對某種技能使用過青曜石以后,這種技能根植在玩家身軀與靈魂中的根源,,甚至是儲存在腦海中的記憶,,即使用方法,使用經(jīng)驗這些東西都會被徹底剝離,。
比如青墨在將技能卡茲勒勞德之臂剝離之后,,除了技能本身外,在他的個人屬性中,,技能的根源,,枷鎖惡噬之心也一同消失不見了,當然,,所有不涉及高階技巧,,僅是使用該技能對敵的方法也一齊消失了。
最終,,將技能吸收之后,,青曜石也成為了【青曜石.卡茲勒勞德之臂】。
…………
【青曜石.卡茲勒勞德之臂】
【這是一位魔鬼的臂膀,,其中關(guān)押著可以污染靈魂的惡魂,,那是名為暗影子嗣的意志。】
【成功馴服暗影子嗣的意志,,即可獲得該技能,。】
…………
“與魔鬼做交易雖然是個錯誤的選擇,,但它的確可以代替上帝拯救你女兒的靈魂,?!?p> 這還用說么,?安德烈斯其實根本沒有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