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群人的起哄推搡中,許閑月紅著臉攙扶著一米八六高個的宋朝生從酒吧里出來。
一群人在街邊站著聊得很歡,,個個看上去都像沒喝酒的樣子,生龍活虎的,,除了宋朝生,像蔫了的黃瓜,,右邊的耳朵燒得緋紅,。
許閑月帶著宋朝生站在最旁邊。這群人對許閑月來說都是生面孔,時不時有人和許閑月搭幾句話,,問一些有的沒的,,許閑月感到些許不自在。
宋朝生安安靜靜的耷拉著腦袋,,右手摟著許閑月,,左手自然的垂在大腿側(cè)。
“朝生,,不能睡哦,。”許閑月微微側(cè)身,,抬眸對上宋朝生清雋的面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峻,像是寫著“生人勿近”幾個大字,。誰能想到他笑起來的時候如沐春風,,有兩個可愛的小酒窩。
許閑月的手攀上他光潔的額頭,,理了理掉下來的碎發(fā),。順勢而下,指尖停在他濃密的睫毛,。
“一,二,,三……”
旁邊的男生戳了戳許閑月手臂,,“走了哈,他就交給你了,?!?p> 許閑月點點頭,朝最后一位男生揮手,。
“真好,!”沉靜許久的宋朝生開口,兩只手環(huán)上許閑月的腰,,稍稍用力往懷里一拉,,微微彎腰,一枚淺淺的吻不經(jīng)意的落在許閑月回眸一瞬時白皙的額上,。
許閑月瞬間像偷吃了蜜糖的小孩子,,撲在他的胸口,低頭抿嘴笑出了聲,。
撲通,、撲通,撲通……這是只有和宋朝生在一起才特有的感覺。許閑月驀地傷感起來,,抬頭望著他,,閃著兩雙清澈靈動的眼睛,帶著復(fù)雜的心情問出了口,,“朝生,,如果有一天你發(fā)現(xiàn)我犯錯誤了怎么辦?”許閑月擼了擼嘴,,眼神迷離,,繼續(xù)道,“是一個很嚴重的錯誤,,是意外,,不是我的本意,我……”
“噓,?!彼纬难郦M長細小,眼尾上揚,,自帶獨特氣場,。不說話的時候,透著一股凜冽的寒光,。說話的時候,,極具溫柔紳士,但總給人一種疏離感,。只有在對許閑月的時候,,他才會卸下沉重的外殼,小心的袒露自己的情感,。
許閑月的唇上附上一抹涼意,,心中微微一顫,期盼著宋朝生的回答,。
“走到一起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宋朝生說話間,手指玩弄起她的發(fā)絲,,不停的繞圈,,“閑月,錯誤它能有多大,,能大過這一路我們的感情,。”宋朝生頓了頓,,“閑月,,you are my beloved,, only one, just only one.”
最后一句英文幾乎包含了這六年來他一次又一次反復(fù)確定的僅此一份的堅定不移的情感,。
許閑月聽得渾身酥酥麻麻的,,最害怕的就是宋朝生說英文,妥妥的一枚低音炮男主,,她直接淪陷,,簡直聲控癌晚期。
“你沒醉啊,?!痹S閑月俏皮的跳出宋朝生的環(huán)抱,“你這酒量滋滋的往上漲,,平時沒少練吧,。”許閑月露出狡黠的笑容,,踮起腳尖,,湊到宋朝生紅透了的那只耳朵旁,壓低聲音,,調(diào)侃的說,,“平時沒少小姑娘往你身上撲吧。嘖嘖嘖……”
“是啊,,可多了,,兩只手都數(shù)不過來?!彼纬[了瞇眼,,特意將兩只手揚在半空中,在許閑月面前擺了擺,。
許閑月故作姿態(tài),跺了跺腳,,大喊他的名字,,“宋朝生,你以前可不這樣的,?!彪S之重重的“哼”了一聲。
宋朝生兀自的向前走,,低頭淺笑,,許閑月呆在原地,一愣,,感覺就像個被人耍的傻子,。
走出兩三米的距離,,宋朝生停住,回頭,,嘴角微微上揚,,痞痞的,朝許閑月伸出手,,另一只插在兜里,,“走了?!?p> 許閑月屁顛屁顛的跑過去,,一臉開心的挽住宋朝生強壯有力的臂膀,向周圍大吼了一句,,“男神要帶我回家嘍,。”
街道上的行人,,男男女女驚異的看過來,。
“怎么樣?!痹S閑月得意的哈哈大笑,。
宋朝生絲毫不慌,稍稍使力的捏住許閑月的臉頰,。許閑月的嘴撅得像鸚鵡,,宋朝生在眾目睽睽下,低頭“嘛”的一聲,。
周圍的看客不由自主的紛紛笑了,。許閑月推開宋朝生,捂著漲紅的臉,,落荒而逃,。
宋朝生,你果然變壞了,。
……
這一幕幕,,林蕭煜全都看見了。他坐在對面的咖啡廳,,隔著玻璃,,看得清清楚楚。
林蕭煜擺正自己的位置,,兩只手肘撐在桌上,,挺直背脊,頭放在兩只交叉的手背上,,兩眼無神的目視著前方,,大腦嗡嗡的轉(zhuǎn)個不停,。
良久,林蕭煜沉痛的發(fā)出一句,,“這就是所謂的先來后到嗎,?”他手握拳頭,一臉不屑,,轉(zhuǎn)而一手空拳抵在腦門上,,自嘲的笑了笑。
第二天早晨,,李媽圍著圍裙,,一大早就開始在廚房轉(zhuǎn)悠。當墻上的指針指到七點整的時候,,早餐已經(jīng)準時的在長長的白玉桌上擺好,。一份兩式,中式和西式,;新榨的橙汁和牛奶,。
李媽摘了圍裙,坐在沙發(fā)的一角,,打開電視看早間新聞,,聲音開得很小,只她一個人能聽見就行,。李媽時不時看一眼墻上的鐘,,眼看就要過一刻鐘了,林蕭煜還沒下來,。這放在平日,,可就奇了怪了。李媽按捺不住的上了樓,,用力敲了三下林蕭煜房間的門,,“少爺,少爺,,少……”一聲比一聲高,。最后一聲,林蕭煜穿著深藍色的條紋睡衣,,一手轉(zhuǎn)動門把手,一手撐著頭,,走了出來,。
昨晚,林蕭煜開車回家,,路過上次那家便利店,,腦袋一熱,,“呼”的一聲,陰著臉沖了進去,,買了一提罐裝青島啤酒,。駛到家門口,車剎進自家車庫,,停好,。林蕭煜就開始發(fā)神經(jīng),坐在后備箱一瓶一瓶的往嘴里灌,,又急又猛,。
“夫人還在睡?”昨晚他兩走后,,李媽就睡了,,什么都不知情。這一開口,,弄得林蕭煜頭都大了,。
“她……夫人回自己家了?!绷质掛险f這句話時,,眉宇間,透著不令人察覺的淡淡的憂傷,。
“李媽,,給我弄點蜂蜜水,我頭疼,?!绷质掛先嗔巳嗝奸g。
餐桌上,,林蕭煜坐在主座旁,,李媽坐在餐桌的下下方。
吃早餐的時候,,李媽問了幾句,。
“太太,老爺,,有說什么時候回來嗎,?以前,太太在的話,,我還能陪她嘮幾句,,現(xiàn)在怪冷清的?!?p> “誒呦,,你哥哥幾天都沒回來了,,工作在忙,也要注意身體啊,。太太在的話,,得擔心了?!?p> “夫人是回娘家養(yǎng)胎去了吧,,是不是住得不習慣,還是我做的飯菜不合胃口,?!?p> “少爺啊,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和夫人都太年輕,,剛結(jié)婚,按理說應(yīng)該是如膠似漆,,你們呀,,有端倪?!?p> “這夫妻相處之道,,是要慢慢學的,急不來,?!?p> “就比如我兒子兒媳婦,剛結(jié)婚一年,,還不是小吵小鬧沒斷過,。俗話說,床頭吵架床尾和,?!?p> ……
“阿姨,你這還沒上年紀了,?!绷质掛献顭┞犎藝Z叨個不停,林蕭煜解決之道了就是左耳進右耳出,。短短的早餐時間,,李媽和他說了一大堆,最后他也只聽進去了“夫妻相處之道”,。
李媽年紀不算大,,比林蕭煜的媽媽小幾歲,在林蕭煜很小的時候她就在這個家待著,現(xiàn)在四十好幾了,。林蕭煜把她當做家里的長輩看待,算是親近的人,。平日里,,林蕭煜尊她,敬她,。
吃完早餐,,林蕭煜快速的整理好自己,出門前對著鏡子照了照,,滿意的點點頭,,臉上掛好一道標準的風景線——林氏標準笑容。
“阿姨,,上班去了,。”走之前,,林蕭煜對著在花園澆花的李媽打了聲招呼,。
林家是做百貨生意的,在購物廣場,,分布的幾棟大樓都是林氏所有,。
林蕭煜大學學的是工商管理,以專業(yè)第一的名次從名校重大畢業(yè),,他本來計劃國外深造,,因為許閑月,他留在了國內(nèi),,去了父親的公司,,任副總裁,協(xié)助大哥林蕭毓管理公司,。
林蕭毓今年二十九歲,,比林蕭煜大五歲,是斯坦福大學,,行政管理的高材生,,戴著一副銀色眼鏡,目前還是單身,。兩兄弟最大的相同之處就是,,永遠都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標準的林氏笑容,,笑容下面藏著萬千世界,。林蕭毓比林蕭煜尤甚。
林蕭煜開車到了公司,公司的人都稱他一句“小林總”,,剛開始挺不適應(yīng),,后來習慣就好。
等電梯上樓,,一位穿著職業(yè)套裝,,襯衫,包臀半身裙,,高跟鞋,,身材極好的女士走到林蕭煜身旁,朝林蕭煜招招手,,“hello,,新婚快樂?!?p> “新婚快樂”這幾個大字,,林蕭煜聽得刺耳。許閑月此刻在哪,,在那個人的懷抱里嗎,?林蕭煜不禁的摸了摸心口的位置,那里扎得厲害,。
林蕭煜笑著回道,,“hi, Jenny.”
Jenny是中美混血,,五官深刻,,一雙藍色眼睛尤為迷人,是林蕭毓的大學同學兼助理,。
上了電梯,,電梯里擠滿了員工。林蕭煜和Jenny 站在一排,。下電梯時,,Jenny 朝他擺擺手,“回見,?!?p> 林蕭煜點點頭,然后直接去了林蕭毓的辦公室,。
“扣扣扣……”一陣敲門聲,,“哥,是我,?!?p> “進來。”林蕭毓坐在旋轉(zhuǎn)椅上,,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拾起西裝外套,。
“哥,,你也太拼了吧。這幾晚,,都在沙發(fā)上過夜的?!?p> 林蕭毓站起來動了動,,走到窗邊,將窗簾拉上去,,陽光照進來,,他眨了眨眼,用手擋了擋,,回過頭說,,“沒辦法,我總得給我弟弟談情說愛的時間吧,。怎么樣,?”
“就那樣唄?!绷质掛蠈⒐陌粊G,,在沙發(fā)上坐下,順手拿起茶幾上的杯子,,從水壺里剛好倒出一杯水,。
“你自己得加油,該幫的都幫了,,偷心我可幫不了,。”林蕭毓從弟弟的手中拿過水杯,,二話不說直接仰頭就喝,。
林蕭煜:“哥!”
林蕭毓:“自己接去,?!焙韧辏叩睫k公室內(nèi)設(shè)計的洗手間門口,,回頭補充了一句,,“慢慢來。”